姝色昀昀 作者:板桥酒【完结】(22)

2019-05-31  作者|标签:板桥酒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生子

  “这……我倒是不知了。”陆昀听此有了兴趣,他从小看过无数花Cao,只觉得这些Cao木天生便是长在那里,从未考虑过他们是否也分雌雄,如何繁衍。

  “这便是有趣之处了,贫僧大半辈子都和花Cao打交道,发现这花既有雌花也有雄花,还有雌雄同株的,极是精妙。”

  陆昀听到最后一句,心头一动,问道,“那大师觉得此三种花孰优孰劣呢?”

  僧人听此,嘴角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施主为何要这么问,花朵美好无论雌雄,贫僧看来都是一样的。”

  “男子继承家业,女子却只能嫁人育子,人尚有别,花亦当如此。”陆昀难得和人辩驳起来。

  “世人愚昧,喜欢设限。施主若是心有异议,何必要认同这些呢。”

  “我也不知道,可我从小到大耳中听的,眼中看的,都是这些。”陆昀迷茫起来,他觉得这僧人说的话既对,也不对。

  “赤子无知,听得看得便奉为至理,施主这样也不奇怪。只是贫僧看施主心中郁结,不若抛开世俗偏见,放过自己。”僧人也不与陆昀辩解,只让他放过自己。

  “那大师,人若是异于常人,比如缺手少脚,生来痴呆,甚至y-in阳双x_ing,又该如何自处呢。”陆昀问出心中盘桓已久的问题,期望眼前僧人可以给他一个答案。

  “想必施主烦忧的便是这个了。可什么是常人,什么又不是常人,世人拿什么来区分呢。众生平等,何况都是人,自然都是一样。”那僧人看了看天,又道,“时候不早,有雨将至,施主不若早些回去吧。”

  “陆昀谢过大师。”陆昀听完僧人的讲述,心中有如拨云见日,这么多年他纠结千万遍的事情竟然是庸人自扰。

  陆昀踏出寺庙大门时,一阵疾风骤雨便降了下来。他没有带伞,冲入大雨中痛快淋了一身,他心中畅快,因此不觉得这大雨扰人,反而觉得凉爽快意。

  等陆昀回到宅中,全身都s-hi透了,馨儿见此,赶忙催他去换衣裳。陆昀却傻笑起来,甚至走到院中恣意大笑,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他此刻心里的喜悦旁人不能分享,这般发泄出来才觉得过瘾。

  这晚,陆昀睡了这么多年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啊,小天使不要忘记看22章。瞎扯了一通……总之陆昀终于能够正视自己,知道自己也有权力过想过的生活,不需要听别人的唧唧歪歪。讲真偏见害死人。

第24章 第 24 章

  下了朝,齐正不知怎地走到了一条偏僻巷道里,正当他要回头时,随着一声猫叫,一只黄猫从墙头跳了下来。那猫长的颇像黄耳,此刻正站在地上瞧着齐正看。

  黄猫似有灵x_ing,望着齐正叫了叫后向前两步,复又回头,意思似乎是让齐正跟它走。齐正不信鬼神,但此刻却鬼使神差般跟了上去。

  走不多远,眼前便是一座宫殿,上书了了殿,只是墙体斑驳似乎已经被废弃了。齐正在门前站定,那猫也不见了踪影。他环顾四周,空无人影,简直不像是在皇宫里。

  齐正犹豫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进到室内,除了有些灰尘外,并不太凌乱,想来这宫殿废弃不是很久。殿内摆设布置十分简朴,除了桌椅等必须的物件,便没有其他东西了,齐正大略看了看,觉得无趣便想出去。

  突然一阵响动传来,齐正循声而去,看到拐角处放着一卷卷轴。他展开卷轴,发现这是一幅肖像画。上有一男子穿着铠甲,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像个驰骋沙场的将军。齐正再观这人面貌,见画中之人面容肃杀,自有一派威严,只是他心中也起了惊疑——这画中之人居然和自己有七分相像。

  若不是这画像左下角有一列小字,说明这是端肃王的肖像,齐正几乎都以为这画画的是自己。但自己为何会与端肃王这般相像?他觉得此事怪极,于是将画轴卷起来,揣在怀里速速离了宫。

  回了府内,齐正将画像挂在云卷阁内,吩咐任何人不可来打扰。他坐在屋内,盯着那画像一直看。半晌,他拿来镜子,看着镜中俊朗的脸,他突然感到奇怪。他的父亲齐铁柱和妹妹齐翠翠长得很像,都是那种放在人群里极为不起眼的长相,可自己明明与他们都是至亲,却长的和他们没有半点相似。

  齐正记起来,他十多岁时被人说和齐铁柱长的不像,他还回去问过,齐铁柱只道他随了母亲。他又接着问母亲,齐铁柱却避而不答,最后被问烦了便说是生下他来就死了。他那时候小不懂,便就罢了。现在想来,齐铁柱的第一任妻子没有留下孩子便死了,自己的母亲当是齐铁柱的第二位妻子,如果她生下自己就死了,那妹妹是怎么来的?

  齐正越想越觉得蹊跷,整个村子就齐铁柱望子成龙,希望自己好好读书。他初时觉得齐铁柱思想先进,可现在想来这位庄稼汉对齐翠翠却没什么要求,只当她是普通的村女。仿佛齐铁柱是受人之托,要将自己培养成人,最后去往建康,而齐翠翠是亲生女儿,要呆在他身边做农活。齐正觉得齐铁柱一定知道什么,却因为各种原因不能说,自己究竟是不是齐铁柱的儿子,与端肃王又有什么关系?他心中疑窦丛生,搅得难受极了。

  终于,齐正站起身来,寻了匹马,骑上便往雁北去。

  经过日夜兼程,齐正风尘仆仆赶到了齐家村,入目却与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进到村里,全都是些陌生面孔。他凭着记忆走到自己的家门,发现左右景色皆变了,房前的狗见他站在门口,汪汪大叫起来。

  “这位公子可有什么事情?”屋内出来一位女子,喝住那狗,打量起齐正来。

  “这里不是齐铁柱的家吗?”齐正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齐铁柱?整个村里就没有姓齐的人,公子怕是找错地方了。”那女子十分不解。

  “这是齐家村,怎会没有姓齐的人?”

  “啊,公子说的怕是之前在这里的人吧,我们自辽州来,见此地土地肥沃却荒芜人烟便定居在此。听城里的人说,这里本是齐家村,只是流民暴/乱殃及这里,齐家村一夜被烧了个干净。”

  “流民……暴/乱……烧了?”齐正一字一顿,无法言说的悲伤淹没了他。

  “是呀,公子身体不适?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下。”女子见齐正脸色难看极了,不由问道。

  “不必了。”说罢齐正便走开了,那狗还想叫,被女子一把按住了。

  齐正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出了村子,骑上马一路往荒郊僻野去,到了一座荒山下,他已经泪流满面,滚下马来。

  “啊——”

  齐正跌坐在地上,他想到了以前在乡村的时光,那些日子陪在自己身边的有父亲、妹妹、张老先生、村里其他的人……他们都淳朴善良,看天吃饭,生活虽然辛劳却也充实而满足。而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他现在不再想去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也不再去想权力斗争,他只想大哭一场。自他中榜为官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一趟,今日回来,却发现物非人非,过往痕迹再也不可寻。就连那些亲密之人的尸骨,都无法找到了。

  流民,暴动……齐正深切体会到了大康朝百姓之苦,这些年来,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件上演,他并非不知,但此刻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终于能够感受到这种切肤之痛。

  此刻,荒山之下大风吹得厉害,风声像是阵阵呜咽。齐正止住了眼泪,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君王无能、j-ian臣当道造成的。此刻,他不再一心想着权力欲望,而是发自真心的想要改变大康,就如齐铁柱和张老先生当初期望的那样,做一个为民的好官。

  齐正在山下直坐到天黑才骑上马返回建康。回到建康时也是晚上,他没有回齐府,没有去管多日不上朝的后果,而是直奔陆昀住处去了。

  陆昀正躺在床上打算睡了,他放下书又吹灭了灯,刚刚合上眼睛却听见门开了,随着几声脚步声,一个人影撞进了他的怀里,是齐正。

  “昀儿,齐家村没了……都没了……”陆昀从未见过齐正这般失态的样子,头发散乱,脸色疲惫,好像有天大的悲哀笼罩着他。

  陆昀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齐正都不会听,怀里的人心里比谁都清楚道理,他此刻需要的只是安静的陪伴。于是陆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手揽住齐正的身子,轻轻拍起来。齐正嗓音嘶哑,断断续续将此去遭遇说了一遍,陆昀听完亦是大恸,更加抱紧了齐正。

  很久之后,打更人已经喊了好几次,齐正才终于抬起头来道,“昀儿,如今我只有你一个了,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说得对,你我二人在一起便足够了,何必追求那些权力虚名呢。我真想离开这里,和你一道畅游天下。”

  陆昀心里一暖,齐正终于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心意,他双手捧着齐正的脸道,“你知道便好。”

  “可是昀儿,我此一去,真切知道了大康的处境,民众生活水深火热。我想做到父亲和先生期望的那样,为民真正做一些事情,铲除朝中毒瘤。这一来,我还是不能放下一切带你走,你可会怪我?”齐正伸手覆上陆昀的手,担忧道。

  “你要为天下苍生做事我怎么会怪你,只是我父亲手段狠辣,我不知他要做些什么,你还是小心为上。”

  “知我莫若你。”齐正忍不住吻了上去。情到热处,二人一夜缠绵,裂痕自此修复。

  那边齐府中的周韶柔却得知,齐正回了建康径自去了陆昀处,心中不快,一改往日柔顺x_ing子,将婢女骂了一通。情爱总不免让人疯魔,这样和顺贤淑的女子如今也变成了个妒妇,满心只打算着如何争得心上人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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