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作者:尧商(上)【完结】(38)

2019-05-29  作者|标签:尧商 强强 励志人生 宫廷侯爵 生子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洛江红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低语恳求道:“一月不见,我反复思念,才觉得相思透骨,我不再逼你在我与七营之间再做选择,你不要弃我而去。”

  长铭闻言更是轻易落泪,连连摇头,表明自己并无责怪之意:“我收到你来信,我真的……真的是喜出望外。”

  洛江红温柔一笑,将他揽入怀中,还不等他反应,便吻上他唇边,长铭刚想挣开,却没想洛江红将他在怀中勒得更紧,兴主的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让他放弃了抵抗,任由洛江红熄了烛火,将他半搂半抱地带到床上去。

  顾小舞忙于政事,听得门外打更声响,才意识到眼下已经三更时分了,简单收拾了桌案,准备就寝,忽然房门大开,冷风灌入,着实将顾小舞吓得不轻,然而来者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连废话都没有,便跪地行礼道:“Cao民奉宁武大军长之命监督相府,然而方才见洛江红一人深夜往相府而去!”

  “洛江红?!”顾小舞失声惊呼,连忙问道:“还看到了什么!”

  “还看到……”那人慌里慌张地想了想,又道:“还见他提了一把刀。”

  一个文官,如何提刀往相府?!

  她脑中掠过以往种种包括逸景提及的甘仪举动,脑海中似灵光一闪,然而无暇一一仔细整理,连忙叮嘱:“速速去报官,就说见有人行踪诡秘潜入相府!”

  那人连答应都顾不上便风驰电掣地离去,顾小舞深深呼吸几次,头脑才得几分清明,恨不得自己亲自前往相府,终究冷静一番,在房间中来回踱步,焦急等待。

  长铭苏醒之时,天还未明,而身边已经只剩下冷却的温度和若有似无的兴主气息,他试着活动了一番,还是有些酸痛,然而并非什么难事,他常年经历沙场,便随意穿好衣服起身烧水清洗,只是不知道为何左右不见洛江红,

  收拾好自己之后,在屋内寻了一圈,发现洛江红这住处少了好些东西,也许之前并未留意,然而自己的那柄天下飞霜竟然也不知所踪!

  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有人将门敲得震天响。

  “宁武军第七营长李长铭,涉嫌刺杀中书省宰相,现为大理寺缉捕,押入大牢!”

  长铭没等来洛江红,未寻到天下飞霜,却被投入了监狱。

  “呯——”

  逸景听得消息之时,失手打碎茶盏,或许是这宣武阁过于空旷,那陶瓷碎裂的声响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不绝,文继双眼满是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不敢一言一语,逸景已经难以猜测自己究竟是何表情。

  “长铭在哪里?”逸景艰难清醒地问道。

  “已经被大理寺押往大牢……”

  逸景紧闭双眼,右手中指食指同时按住左右两边的太阳x_u_e,喘息一时微弱,连文继都以为他这是重病不治即刻离世,不由自主冲到他身边,意图搀扶之时,被逸景挡了回来。

  “告知他们两个,不要再盯着相府,马上将洛江红找出来,就算把王城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逸景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一句话说完,已然是气喘吁吁,双眼隐藏于前额刘海中,看得并不分明,文继难以领会这其中万般痛苦,然莫名觉得揪心,他跟随逸景十几年出生入死坦然一笑,在今日却险些落下泪了。

  “我没事……你马上去,告知顾大人,一定要保住甘仪x_ing命,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动手,只能静观其变,还有……让蓝莫代理宁武军务,此事严密封锁消息,但凡令军侯府有人往来,一律禁止。”

  文继匆匆应下,连一句安慰都来不及说便杳无踪影。

  顾小舞报官之后,便立即令家仆将自己的亲信尽数招来,焦心等待之下,只知道宁武的七营长因为刺杀当朝中书省宰相,已经为大理寺所擒获,关押于牢中候审,眼下已经认定刺杀宰相甘仪的横刀便是李长铭所有,天子震怒,令大理寺追查此事。

  “即刻上书!宰相大人万金之躯,眼下生命垂危,理当送入宫中作太医院全力抢救,不得怠慢!”顾小舞咬牙痛心道:“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太医,若是救不活甘仪,本官必定不放过太医院!陆一川,回往大理寺,不可轻举妄动,若是大理寺有其他打算,尽速告知本官!”

  这般声严厉色,犹如雷霆破空,烈火燎原,礼部郎中郑居和陆一川都不敢多问,十万火急地前往王城。

  “顾大人”,监察御史原迪忧心忡忡地问她:“下官知道大人和宁武七营长有旧,难道大人打算此番出手救他?”

  顾小舞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畅所欲言吧。”

  “宁武大军长和大人同舟共济,七营长和大人交情匪浅,这些事情满朝文武都知道,如今大理寺来势汹汹,只怕七营长难逃一死,重刑之下……”

  顾小舞断然摇头:“他不会出卖本官。”

  众人闻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凝固已久的气氛轻松许多,只有顾小舞一人愁眉不展。

  “既然如此,万事无虞。此番案件涉及到刺杀宰相,影响恶劣,况且大理寺卿王书忠正是甘标心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怕这次下定决心要铲除大人。七营长虽然是为数不多的绛元,但比起大人,无足轻重,下官等恳请大人莫要感情用事,保重自身。”

  顾小舞终是点头答应了。

  听得背后落锁的声响,长铭终于醒悟过来,他是落在牢狱之中。

  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天下飞霜……但是那柄天下飞霜却成了刺杀宰相的利器……

  天下飞霜是他的随身兵器,从不离手。

  “洛江红……”他木然立于原地,嘴里呢喃出一个名字,脑海中闪过万千往昔,或是洛江红关怀备至,或是洛江红恋恋不舍,或是洛江红百依百顺……还有行晟望向他的双眼。

  “洛江红之事有人来报之于我,但是你莫要轻易涉及太深了。”当初不以为意的一句话,没想到却成了尖刺,一下一下地钻进他的心里,他仿佛听见那血r_ou_的哭诉之声,不得不以右手按压在心房,以求这疼痛之后他还能活下去。

  洛江红出卖了他。

  他期望这是一场恶梦,清醒之时便烟消云散,却没想破开自己的胸膛,赫然发现这个铭刻在他毫无生气的心脏上。

  李长铭终于无所依靠,跌坐在地,双眼褪去伪装的冰冷,只留下空洞,没有爱恨。

  这牢房中暗无天日,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有一人蹲在他的身前,已手将他的下巴托起,四目交汇,那人呆愣片刻,终于大笑出声,在这y-in森的牢房回响不绝,犹如张牙舞爪的鬼魅。

  “李长铭,这一天来的太快了!”看得李长铭心神崩溃坍塌,甘标不由得喜形于色,将双手横举,好似君临天下,围着李长铭来回转了几圈,笑声张狂,“你当真以为,你对洛江红说七营长的官位更重要,他还会喜欢一个可触不可及的绛元吗!他确实喜欢你,奈何你太过愚蠢了,终于有此下场。什么年少有为,你的第七营长不过是逸景为了保护顾小舞蒙蔽甘仪的挡箭牌,甘仪倒是愚蠢得必定除你!如今鹤蚌相争,甘仪不久于世。”

  他脸上笑意未敛,反而更为扭曲,就好像一个人勉强到要去撕拉自己的皮相,做一场惊天大案。他似有爱惜地抚上长铭的脸颊,却不见李长铭有任何回应,如一具行尸走r_ou_,不由得心生恼怒,转而一把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看看顾小舞,看看司福罗逸景,连绛元为何不能为政都不知道,还妄想什么绛元入朝!眼前这不就是最好的讽刺吗,何其愚昧!既然甘仪无福消受,那就只有我来标记你了,你们自诩聪明,却不知道夏城之行是谁在背后运筹帷幄,更不知道沈思贤早早将洛江红这个兴主推荐给本官。你乖乖听话,只要说出这幕后主使便是顾小舞和逸景,我便将你带回家中,一生安稳,好不好?”

  似乎是为了哄劝长铭,甘标的声音不由得放缓放轻柔。但是令甘标出乎意料的是,李长铭好像真的死了,那双眼睛没有波澜,没有眼泪,没有悲伤,他察觉指尖的脉搏跳动已经愈发减弱,却不见李长铭有任何反抗。

  居然有人能如此漠然地看着自己被活活掐死!

  甘标不知是为其所惊吓,还是为其所无奈,手上一用力,便将李长铭甩在地上。

  也许真的是失策,他以令李长铭崩溃为目的前来,没想到李长铭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逸景消耗了不少金银,又请托了其他武官帮忙,才终于入得牢狱探望。

  李长铭背对于他跌坐在地,长发披散,这地方没有药物可以压制,长铭身上的绛元气息显露无遗,还糅杂着另一个兴主的痕迹。

  这绛元的气息并未让身为兴主的逸景喜悦,却哀恸难言。

  “长铭……”逸景轻声唤他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便缓缓伸手,意图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再思量安慰。

  “叮铃!——”

  束缚住长铭的铁链响动了一声,逸景正待言语,却察觉腹上钝痛,脖颈上冰冷环绕,回神之时背后已然狠狠撞在了墙上,发出低沉的闷响。

  逸景终于看到了长铭的眼睛。

  不再是以前那般冰冷沉着。他双眼红肿,眼中泪光流转,血丝条条分明,将一生轻易付之于癫狂和摧毁,理智全无。

  他浑身都在颤抖,手上的铁链分明已经交叉环过逸景咽喉,再一施力,莫说断气,甚至能让逸景身首分离!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

  不是因为他还存着一丝意识,而是神智溃散的李长铭并未意识到想要杀害眼前这人应当双手拉扯用力,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去握紧了手中的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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