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怎么回？”柯梦言看着我。
我看着柯梦言，“我先想想。”
“不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表白之前都要好好想一想——是男孩的话可能还是要想得更充足一点。
“老师没办法给你建议，因为我不了解你，也不了解你喜欢的人。当然，即便了解了，老师也不是你，没办法设身处地地给你合适的建议。
“不过我还是有句话能告诉你的，那就是保护好自己。想一想自己最不能接受的结果，主动规避，接下来再做选择，别让自己遭受最大的打击就好。”
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话，回头一看，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哦。
我果然只适合做美术老师。
过了一会儿，王越的消息才回过来：“老师……怎么感觉，在你眼里，我的结果只有惨、更惨或者最惨啊……”
老师我可能是个悲观主义者……不，明明是你哀哀戚戚凄风苦雨来找我表示没有希望，怎么现在你说的好像是我不盼你好啊？！
我盯着屏幕老一会儿，嗒嗒嗒嗒地敲屏幕，“提前做好最差的心理准备，不管得到什么结果都会觉得可以接受了。”
……说得好像我就是个悲观主义者。肯定是因为今天这谈话氛围不太对，嗯。
虽然没说什么有建设x_ing的意见，但感觉王越被我的话搞得触底反弹，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周六我不用上班，可这群苦逼的高中生还得上课，我催着王越赶快去睡觉了。
柯梦言放下手机，身子一点一点往下蹭，终于从靠在床头的状态变成了枕在我腰上的状态。
他的声音从下面传过来：“如果真的要给个建议的话，你会说什么？”
我想了想，答道：“去告白啊。”我接着解释，“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这么选，所以应该也会给出这样的建议。”我咂了咂嘴，“不过这样就太想当然了，我可以接受表白被拒绝的后果，不代表我的学生可以，所以我不能盲目地鼓励他们——尤其是王越，他要承担的后果可能不只是一段失败的感情而已。”
小男孩儿觉得我是同类，所以想在我这里得到认同。可抱歉的是我无法对他坦诚，只能希望我的理解与一视同仁能给他些许安慰。
之前在网络上和柯梦言半公开，得到满足的同时我心里却也有着隐隐的不安。这样的心态让我在进入社会之后就更加注重自己的隐私。倒不是说对自己的x_ing取向永远缄口不言，而是对待说出口的话会更加的谨慎。
至少在入职这几年，我还没有对没毕业的学生提过自己的x_ing取向。
至于毕业之后还能和我这个高一美术老师维持密切联系，并且我也愿意和他们保持联系的，我觉得我可以对他们坦诚，不过——至今还没有和我关系好的学生问过我这个。
柯梦言没说话，而我说着说着就有了些表达欲，接着道：“如果从王越的角度出发，我希望他不要去告白。虽然会有遗憾，但不会有更差的结果了。”我回想了一下王越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象，“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我很容易事先就把这些小孩儿看得比较脆弱——不过我高中的时候也没多坚强，学习压力太大了，哪有时间打磨心智。”
柯梦言摇摇头，头蹭得我有一点痒，“……如果我是你高中的同班同学，这时候一定有超多话可以反驳你这个学霸。”他想起来了什么，突然抬头努力看我，“对了，你考了艺考，然后又只靠着文化课考试的分数上了还算不错的大学——你明明就是嫌难度太小还特意调到噩梦难度的高玩好嘛。”
我还没说话，他翻了个身压到我身上，下巴卡在我小腹，仰着头和我对视：“还有，你和前男友分手的第二天高数还考了九十多分。”他说完埋头在我小腹上蹭蹭，蹭得我有点酥。
说了可能让人不高兴的话之后马上就讨好，柯梦言做这一套已经越来越纯熟了。不过这句话还不至于让我不快，我伸手抚摸柯梦言的头发，手指在发丝中穿行的时候感受到了仿若l.ū 猫一般的快乐。
我能感觉到柯梦言埋在我肚子上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半晌都没再有动作。
我一下一下摸着柯梦言的头毛，脑子空空如也，心里却是充实得很。
柯梦言左手拉住我的右手，把我放在他头上的手拉到他颊边磨蹭两下，两眼亮亮的直闪碎光，笑着问道：“做吗？”
我的回答是，双手托起柯梦言的脸亲了下去。
同学们，除了熬夜打游戏，大人们可还会熬夜做别的事的哦。
早上柯梦言按时起床，而我则是赖在床上清醒地享受着我家那口子得早早起床我却可以再躺一上午的快乐。
说实话，柯梦言坐在床边醒盹儿的时候，我觉得我状态比他还清醒，但我就是不想起来。
柯梦言迷迷糊糊去洗漱，我在床头摸过一盒薄荷糖来含进嘴里两粒，然后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要回复。
洗漱完毕的柯梦言已经是清醒状态，还没换下睡衣的他回到卧室做的第一件事是弯下腰和我交换了一个轻柔的吻。
不刷牙就得吃薄荷糖这个习惯就是这么养成的。
“今晚我们去外面吃吧？”
我眨眨眼，“好啊。不过，怎么了吗？”
“为了纪念我们交往，呃……九周年，对，交往九周年的纪念日过了半个月。”
听了柯梦言的话，我忍俊不禁道：“嗯……好歹比前年强？前年可直接错过了快三个月。”
柯梦言像模像样地困扰起来，“我们怎么从来都记不住交往纪念日啊？哪怕有一个人记得也好啊？？”
“别了吧，还是都不记得比较好。”我撇撇嘴，“不然总有一个人要生气的。”
看柯梦言还坐在床边不动，我拿膝盖顶一顶他，“动起来吧柯先生，学生能迟到你可不行哦。”
柯梦言笑眯眯地换衣服，嘴里还轻轻地哼着小调。他每天都一副有好事情发生的样子，让我觉得我的生活中每天真的都有很好的事情出现。
有柯梦言在我身边，每天都会是好事情啦。
不过还是微弱地希望下一次我们能在我们交往纪念日的当天就想起这件事，不，三天之内就好……嗯，要不还是一个星期之内吧。
不过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因为不论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我们还会有好多好多个在一起度过的纪念日，不必感到些许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应该也到此结束啦。
有缘再见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