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魔道卧底(四)【完结】(4)

2019-05-27  作者|标签:

河不醉脑后骤然生出一丝寒意。

起初接触林子御时,他还以为这小大夫性子温和,心地良善,明显就是只人畜无害的标准绵羊。怎么现在觉得这货其实就是头披着羊皮的腹黑狼呢?

他正要开口,头顶便传来一阵马嘶人沸之声,铺中大堂的门板随即被拍得啪啪作响。

有人没?我们要住店!

来了,来了。秋娘子将垂落在颊边的一缕乱发并到耳后,扭着腰肢将门打开了。

大白天的挡什么门啊?还做不做生意了!三个身穿红衣背甲,脚踩皂靴,腰挂黑金刀的汉子走了进来,屁股后面还用铁链拉扯着一个戴了枷锁的犯人。

哟,原来是几位官爷,奴家还寻思这大雪天的怕是没客,你们这是押囚赶路?秋娘子殷勤的给他们上了一大坛子酒。

虽说塞北的地界不归朝廷管辖,但做生意的向来不得罪白道中人。何况这几个捕快气息沉稳、目光精湛,敢跑到龙门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抓人,就绝对不是一般的差役。

不该打听的,少问。其中一个皮肤皴黑的男人冷声道。他掏出一锭银子按在柜台上,生生压出了一枚深印:我们要两间上房。

秋娘子望着银子眼睛直发亮:上房没有,房上行不行?

你说什么?!

我家房满了,几位官爷要不去别家店打听打听?

哼,这鬼天气哪儿来那么多人住店?老板娘你莫不是诓我们?

秋娘子笑呵呵道:难道我还有银子不乐意赚了?现在就剩驴棚是空的,几位若是能凑合,奴家可以按牲口的价儿收钱。

你他右手刚握上刀柄,便被身后一个年轻的捕快拍住了肩头,算了二哥。

老板娘,将我的房间腾给三位官爷吧。林子御走了出来,我还同河兄住楼下便是。

小匆,怎好回回都委屈你

不碍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互相关照是应该的。再说不是可以多赚一笔银子嘛?

多谢这位小哥了。三个捕快虽见他打扮奇怪,但人家毕竟开了方便之门,便放下来官架拱手谢道。

林子御摆摆手,隔着黑纱望向披头散发蹲在地上的囚犯:此人是不是有病?那人喉咙里咕噜作响,却一言不发。

呵呵,一个死囚罢了,不用在意。

花无信正睡得迷糊,便被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听得动静有些不对劲,便硬撑着爬下了炕。他走出门,看到隔壁门前站了两个捕快打扮的男人,正对着一个倒地不起的囚犯拳打脚踢。

快进去,给爷们装什么死?!

地上的人不住颤抖,却怎也爬不起来。花无信上去想将他扶起来,谁料对方却一头撞进他怀里,当即把他撞了个跟头。

黑脸大汉暴怒的骂道:贼痞子,你他妈活腻了是吧!说着将囚犯像小鸡子似的拎起来,一把拽进了房。

某人头晕眼花的被那个年轻的捕快扶起来,对方眯着长眼冲他笑道:那犯人是个疯子,没伤着兄台吧?

花无信忽感手上一阵刺痛,皱着眉从对方手里抽回了手:没、没事。

那就好。对方打量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隔壁,里面很快响起了痛打之声。

花无信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回了房,刚关上门揉了揉胸,便觉察到衣襟当中夹了什么东西。他掏出来一看,是一枚皱皱巴巴的纸团,展开之后便露出一个用血写的字:蔺。

脑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百通楼的江湖档案里并没有姓蔺的家族,但是在官场之中,西川州府的主人便是蔺闻之。

北蜀和西川是唯二两个以割据称雄的州府,而蔺家也是整个西川的统辖者,那个囚犯难不成是蔺家的人?

可朝廷怎会对自己扶持的家族下手?而且为何会押送到塞北的地界来?头上一阵阵昏沉得厉害,他也无力细想,胡乱的将纸团塞入袖里,爬回炕上倒头便睡。

到了晚间膳时,几个捕快都在堂中用饭,秋娘子推过一碗热汤面,对伙计道:给那姓花的病秧子送去。

我去吧。一个捕快从旁边的桌前站起来,接过碗又拿了壶酒,晌午冲撞了那位公子,理当赔罪。

秋娘子见此人相貌堂堂,客气知礼,有着白道中人少见的好脾气,便笑着应道:那劳烦官爷了。

花无信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独自坐在一叶小舟之中,在白雾茫茫的水面上漂浮不定,不知将往何方,也不知何为归处。

他站起来四处张望,一心寻找可以停靠的彼岸,终于望见了一脉朦胧的山屏,遂拼尽全力的冲那个方向划去。可等到了近前,他却惊骇的发现那不是一座静止的山脉,而是一排高耸入云的滔天巨浪

天翻地覆,浪打船倾。他一头栽入海里,顿时被冰冷的水呛醒了。

第119章

花无信脑中轰然炸裂!是先前那个年轻的捕快!妈的,哪来的狗胆敢打你花爷的主意?!

可莫说动手反抗,他连叫骂都喊不出口,拼尽全力也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听起来彷如幼兽在呻吟,反而诱得男人氵壬欲大起。

对方松了力道,拿开堵在他嘴上的酒瓶,俯下身舔着残留在他脸颊的酒液:别白费力气挣扎了,我那一针起码让你一天动弹不了,还是安心享受吧,现在觉得身上热了吗?

热花无信艰难的发出一个音节。

那酒里定是灌了春药,他浑身热得点火就着,恨不能一同烧死这王八蛋!而最大的问题还是针上涂的毒,居然能将人麻痹到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地步他试着调动丹田中的内力,却悲哀的发现连体内的真气都无法运转了。

对方灼热的唇一点点向脖颈下啃噬而去,花无信忍着恶心阖住了眼。

时间仿佛又回转到他十四岁的时候,小倌馆里的男人,粗糙肮脏的大手,令人作呕的唾液,撕成碎片的衣裳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淌一滴眼泪。

人在真正绝望之时是哭不出来的,他也早已不是那个脆弱懵懂的少年了。在这个黑暗无光的江湖里摸爬至今,花无信始终抱持着一个坚定不移的信仰:与其让自己流泪,还不如让别人流血!

妈的,等他能动了,就送老板娘一大坨烧饼馅儿!

对方的气息渐渐急促,手中的动作也越发粗暴。当双腿被狠狠扯开的时候,花无信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呼唤了一声:方迭,你他妈怎么还不出现啊

这具身体果如他想得那般出色,男人低笑着褪下自己的裤子,却突觉臀部火辣辣的一痛。

他转过头,看到黑暗中亮起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诶?送饭的那位官爷怎的还未出来?伙计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问道。

两个捕快大口的咽下碗里的酒,揩了揩油乎乎的嘴角,眼中升起一丝戏谑的笑意:兴许是聊得尽兴吧

河不醉微微皱了眉头。

官场中人他也打过交道(杀过不少),这三个人虽说官架子十足,身上却隐隐透着一股痞匪之气,还有一种和自己很像的气息。

那是独属于杀手的血腥味,往往只有同类才能觉察。

喵呜!楼上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

花花?林子御最先敏锐的抬起头。

秋娘子与河不醉同时站起身,旁边两个捕快却率先一步挡在他们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别慌,我兄弟只是与那位公子相见恨晚,在一起聊♂聊人生而已。

河不醉根本不和他废话,长剑顷刻出鞘,转瞬携着凛冽的杀气攻至面前。那黑脸汉子连忙拔刀格挡,只听铿锵一声,两人同时后退半步。

有意思。对方先是一愣,随即呲着白牙道,很久没遇到剑道的高手了。

河不醉也是心中一震。身为鬼门的高尊,江湖中能和他势均力敌的人用一只手数的过来,而且大半都已作古,没想到在龙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遇上了一个。哼,倒要看看此人几斤几两,能在他手下走过多少招!

此时秋娘子已经和另一个捕快缠斗起来。她善用毒,但在这种封闭狭窄的空间里放毒容易误伤,好在对方的刀法不算凌厉,借着厅中桌椅腾闪挪移,倒也有惊无险。

可万万没想到那位仁兄是玩暗器的,打了一阵便瞬发出几十道流星镖,面对泼天大雨般的攻击,她只得往柜台里躲避。

伙计也举着只脸盆缩在桌子下,战战兢兢的喊道:林匆,你小心!

林子御一个踉跄差点滚下楼梯。

什么叫猪队友这货要是不喊谁特么能注意到他?!

噗噗噗噗身上立时传来一片利生生的刺痛。他咬了咬牙,挂着满满一后背的银镖,加快速度往楼上冲去!

那捕快直接傻了眼:这是人吗?!他真没见过被打成筛子还能跑那么快的。

听得楼下兵乓作响的打斗声,男人冷冷骂了一句:扫兴!一群废物都收拾不了。他甩手扔掉猫,提起裤子下了炕,拔刀出鞘走向门口。

接着就被猛然撞开的门板拍了一脸。

妈的你找死!黑暗中寒光一晃,他捂着脸劈刀而去,门外的黑影也不躲闪,猛地扑了过来。

噗嗤。喀嚓。

将刀尖送入了对方胸口的同时,一双尖利的獠牙也咬穿了他的喉咙。

你你是什么人?捕快惊恐的盯着黑纱里幽绿的眸子,捂着喉咙哽咽道。此人明明已经被一刀捅心,为何还能咬断自己的脖子?!

我不是人。对方在他耳边低声答道。

他终于颤抖着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林子御啐出一口血沫,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左胸。刀口深透,没有流血,也没有心跳,却隐隐感到一丝悲哀的痛楚。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在成为青魃之后他就日夜担忧,生怕自己哪天狂性大发伤了谁。

作为一个想要悬壶济世的大夫,他不愿伤害任何人,却没料到最后还是无法避免的沾上了血。

林子御抬眸看了眼炕上,顿时浑身一震,不禁有些后悔刚才咬死了对方。

他应该把这个混蛋活着啃成渣渣!

从窗纸透过来的月光微弱惨淡,花无信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赤身裸体,两腿大敞,完全是副被人侵犯过的狼狈模样。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人走过来,无声的铺开一条被子将自己盖住。一只戴着皮套的手,颤抖的抚上了自己的腕子。

林子御心中懊悔不已,如果不是自己下了药,花无信何至如此虚弱?又怎会惨遭凌辱无法反抗!

然而号了号脉又觉得不对,这人似是中了一种强力的麻药,还有一种春药。

花无信眼睛不眨的望向对方,他看不清遮盖在黑纱下的脸,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故人。

方迭?是不是你又回来了?

腕上的手倏然收紧,随即又无力的松开。对方似是无声的叹息了一下,起身走到死掉的捕快身旁。

花无信眨了眨眼,看着插在某人背后的一片光亮闪闪的银镖直犯愣。

用毒之人往往身上都带着解药。林子御从尸身上翻出一只小巧的朱红雕漆瓶,拨开木塞嗅了嗅,攥在手里折回来,将其置于花无信鼻下。

我靠,你他妈让老子闻的是屎吗?!某人被那股子恶臭冲得脑子都懵了,趴着炕沿就一阵干呕。

咦?自己能动了?也能说话了哈哈哈,当真一坨好屎!

林子御将嗅瓶撂在桌上,转身正欲离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花无信问道:多谢兄台仗义相救,敢问恩公高姓大名?他方才也是糊涂了,这人明显没有武功,所以才如此轻易的被自己擒住,怎么可能是方迭?

何故不答?莫非恩公是不愿相告?

林子御背对着他,大力的挣脱着手,花无信死拽着不放,两人一阵拉扯,最后愣是把那只黑皮手套给拽下来了。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4/8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