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则灵+番外 作者:沉木舟【完结】(25)

2019-05-27  作者|标签:沉木舟 强强 豪门世家 相爱相杀 宫廷侯爵

  晋王无事,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叶景枢也轻松了许多,连带看灵则也顺眼不少。

  灵则:“既然陛下已然无事,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许是心中那些旧年情感作祟,叶瑞文对叶景枢这个侄子不算差。但是叶景枢也不想把期望全部押到叶瑞文身上。

  沈家一案,越查水越深,连身居高位的叶瑞文对此都是一知半解,这让叶景枢心惊不已。

  灵则从未牵扯到沈家一案中来,可是他与老国师的关系又实在太过亲密,倘若真相揭开,他又会如何?

  叶景枢犹豫不决,不能做出决定。

  如果现在合作,日后他们还会再次反目。可如果就此放过,他要绕不知多远的路,才能把真相查清。

  “朕有一事,相与国师相商,事成之后,朕会给国师报酬答谢。”

  这话说得不伦不类的,灵则动作一滞,叶景枢这是想先礼后兵还是先兵后礼?

  沉吟片刻,灵则道:“陛下有事不妨直说,灵则定当尽力而为。”

  ===

  叶景枢点了叶西洲监工这一点,直接惹毛了楼心明。

  “你怎么想的,明知道陈一意有问题,还将叶西洲调给他?”楼心明焦躁地走来走去,“屏山隧道一旦开通,冰魄运输的渠道我们就要掌握,要是他们搞鬼,我们还玩什么?!”

  叶景枢抿着嘴,目光沉沉地望向外面:“把叶西洲留在京里才要出事。”

  叶西洲被后有不少世家支持,他能接触到政事,不少世家就歪了脚跟往他那边偏。即使他本人没有这个意思,最终也会按讷不住或是被迫推上去。

  毕竟他曾经离那个位置那么近。

  楼心明不屑:“一个半废的王爷,温吞犹疑,沉溺儿女情长,他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叶景枢开口问他:“宫里有不少宫人失踪或是无故疯掉了,这个事你知道吗?”

  “有所耳闻,但这又和叶西洲有什么关系?”楼心明没把这事放在眼里,“不过几个人而已。”

  “不是几个人的问题,是只要有一个人,这就是问题。”叶景枢站起来,强迫自己稳定下来,“我是天子,可是连自己身边的事都被人瞒着,再说,你觉得这不是问题,是不是觉得他们就不重要?”

  “小枢……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当初愿意离开秦地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沈家那些成果,可来了这里之后,你似乎就忘了你对我说的。”叶景枢的语气里满是失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哪怕是现在我是皇帝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喊我‘小枢’。”

  “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楼心明抬起眼来,加重读音,“难道你想做皇帝了?”

  “不是这个意思。”叶景枢说,“我是大魏的皇帝,不仅仅统领秦地,而是整个天下,可是,我在你眼里,似乎仍旧是秦王。”

  叶景枢道:“我知道你很想实现先祖的愿望,我也愿意给你帮忙,如果能成功,我也能得到好处——可是,在这之前,我们不是应该先解决眼前的事吗?”

  “眼前的事是什么?”

  “沈家。”

  “沈家已经没有了。”楼心明露出疲倦来,“怎么找都没有线索,除了那个陈一意——说不好他就是沈家人。可是,你又把叶西洲调到屏山,你这不是给他们俩递刀子让他们动手吗?”

  “郡主为什么对先皇那么恨,你心里就没点数?”楼心明嘲讽一笑,“如果先皇真的不仁不义,郡主又怎么会连夜回秦地?还说要查,可查到最后呢?最后你要给自己一刀子吗?”

  “我不想你出事,不要查了,我们做点别的事,沈家没了,楼家会成为新的第一机械世家,工部的不足我会携楼家补上。”楼心明拿出一只木鸟,“陈一意的做工,明显就是沈家的风格。”

  陈一意做的这只鸟,比他做的还要完善,这让他更加肯定陈一意的身份。如果那场大火是意外,为何陈一意到现在还是隐姓埋名地生活,甚至要从小吏做起期望升至工部尚书?

  ——沈家灭门不是天灾,鉴于先皇很可能也参与了沈家灭门一事,陈一意此行不会简单,他收集大量的冰魄目的不会单纯。

  冰魄作为重要资源,很快就要被叶景枢管制起来,他要是真的想做什么,必然要加快脚步或者毁掉屏山隧道。

  楼心明肯定说:“陈一意明显有同伙,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明显不是叶西洲。”

  叶瑞文给了叶景枢不少关于沈家的消息,甚至还告诉他,秦燕之前和沈家主母交好,所以才在沈家出事后愤然离京。

  秦燕很可能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她无法对叶家人动手,带叶景枢离京甚至让他永远也不得踏入京城,也是不想让他再扯上沈家旧案?

  叶景枢手掌虚虚一抓,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冰魄作为燃料,大量积攒,稍有不甚,一点火星子就能炸出个天坑出来,大家都玩完。如果陈一意是来复仇的,姓叶的必然要有一个出来偿命,小枢,我不希望那人是你。血债血偿,就让陈一意杀了叶西洲,这不好吗?”

  ☆、第 24 章

  24

  对于楼心明来说,叶景枢是他要效忠的对象,陈一意是来复仇的沈家后人,他们两个,他都不会做出选择其中一个的决定来。

  “楼心明。”叶景枢很少这么严肃地喊人,“现在先皇是不是凶手都不确定,你就要因为私欲让叶西洲送命?这未免太荒谬了!”

  “楼家深得沈家启发,不断探索,楼家像沈家,却不会成为下一个沈家。”楼心明背过身不再看他,“从一开始我就明确说过,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实现这千百年来的壮举,向最遥远的地方发出挑战!”

  大多数时候,叶景枢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发泄过后就完了,他虽然冲动暴躁,却不至于死死对人j-i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大多数时候还是拎得清不会对无辜的人发火。

  “壮举就要牺牲无辜的人?”以叶西洲的年纪,怎么也掺和不到沈家一案去,“他还有老婆孩子,你就不管不顾只为了给陈一意泄愤吗?”

  “但凡大事,都要有人牺牲流血,叶西洲不是第一个,只要能成,又有什么关系?”

  “啪——”

  叶景枢再也忍不住,给了楼心明一个掌风:“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我一定打烂你的嘴!”

  暴怒下的叶景枢力气何其大,楼心明一个整日在制作间忙碌的文弱人怎会是他的对手,当即支撑不住往下摔,眼角青肿,嘴角渗血。

  楼心明垂下眼睫,不再言语,他不说,可不代表不会这么做。

  叶景枢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咬牙道:“你不要待在这里了,回秦地吧。”

  “什么?”楼心明再也不能维持住表情,失声大叫,“这怎么可以?没有我,沈家留下来的东西怎么办?你要给谁?!”

  “沈家的事不解决,你好意思拿别人的东西?!”叶景枢胸膛不断起伏,他给了楼心明绝对的信任,以为楼心明会一直站在他这里,“在来京城之前,我也明确说了,查完沈家一案,剩下的都是你的,可现在呢?你把叶西洲推出去,这事就算完了?”

  楼心明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所以,为了给沈家报仇,你要自刎谢罪?”

  叶景枢撩起眼皮斜倪,一字一顿道:“我没杀过沈家一人,为何要谢罪?”

  “先皇杀的,这就够了,他现在不在了,父债子偿,这不是规矩么?”

  楼心明的声音很轻,蓦然间,叶景枢想起那一晚他步入寝殿时,那个虚弱憔悴的老人,与自己去世时仍旧艳丽张扬的母亲相比,看不出他们两个是同龄人。

  半晌,他轻道:“我觉得他不会参与,他不是这样的人。”

  “证据呢?”楼心明咯咯咯的笑起来,牙齿与牙齿相互碰撞的声音,在这个y-in沉天气下更加悚然,“他可是皇帝,要一个大家族悄无声息地消失,只要一句话就够了,谁敢违背他的命令,你以为他是你吗?”

  大魏这么多任皇帝,只有叶景枢是不同的。以往的皇帝在还未登位前,就有慢慢接触政事,等到正式登基,已经对朝中情况了如指掌——按照先皇在时那个进程,现在穿龙袍的是叶西洲才对。

  屏山隧道让叶景枢得到了以唐家为首一派势力的支持,但如果他们发现叶景枢其实另有目的,这些世家很快就会再次团结起来反抗皇帝。

  只要叶西洲在,这个皇朝合适的继承人总是有的。

  除非踩到叶景枢的底线,他不会轻易对人喊打喊杀。就算是黑甲兵入议政殿时,叶景枢也没想将所有人杀光,更多是出于震慑的目的。

  叶西洲在叶景枢带人围住王府后,迅速下跪承认叶景枢的身份,并主动退还朝政权柄。仅凭这一点,叶景枢就可以放过叶西洲。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兄弟。

  秦燕不会主动开口讲京城的事,那是她想要逃离的过去。叶景枢很小就从身边的人知道,母亲不喜欢京城那边的人事,偶有只言片语流出,也是迫不得已需要解释。她永远昂着头,维持秦地郡主的风光,眼眸幽深似潭水,面上不怒而威,终日郁郁,唯有临终时,抓着他的手令他不得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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