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行礼。”看到慕承瑾要行礼的动作，宋子羲开口道。
“爹，皇上，韩叔，”慕承瑾点头道，“公主...”看到一旁的公主轻声道。
“承瑾，”闻泠红着脸小声叫道。
“你怎么进来的，不是张清有事？怎么是你？”韩立信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张清，问道。
“是我让张清带我进来的。”慕承瑾低头回道。
“这么急着见公主？”韩立信打趣道，听到这话，闻泠低下头笑了。
“什么事？”慕常年看着自家儿子问道。
“我就问两句话，”慕承瑾深吸一口气看着宋子羲道。
“嗯。”宋子羲点点头。
“公主，”慕承瑾看向闻泠，闻泠看向慕承瑾有些疑惑，“虽然直接这样问可能不大好，我只想问一句，公主是一定要选我，不再看看别家公子了吗？”
闻泠有些错愕，脸迅速红了，“闻泠...”随后明白慕承瑾问出这样的话的原因，红了眼角，露出一个笑，“闻泠在见到你第一眼时，便认定了。”声音有些颤抖。
所有人都没料到，闻泠会将这样的话说出口。
“慕承瑾，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觉得非她不可？”闻泠坚定的看着慕承瑾，颤声道，“不是因为只见了你，也不是因为你把我接来的原因，就算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原因，我还是会喜欢上你。”闭上眼，轻声道，“只因为是你，也只能是你啊。”
闻泠何尝不知道是自己强求了，可是，她还是想，孤注一掷，赌上自己的幸福，不管结局是粉身碎骨还是她终于把他打动。
她不给自己留退路，亦让慕承瑾无路可退，只因为抱有那么一丝侥幸，说不准，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也就爱上自己了呢。
她也知道，只要她说了非慕承瑾不可，慕承瑾是不可以拒绝的，在她身后的是她自己的国家和两国几十年的平和还有这个大国的尊严。
慕承瑾定定的看着闻泠，叹口气，第二个问题似乎没必要问出来了，闻泠这是根本不给他选择的余地呀。
“第二个问题你想问什么？”慕常年看着慕承瑾问道。
“不需要再问了。”慕承瑾看着宋子羲摇摇头道，突然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他不知道为何想知道宋子羲是如何看的，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害怕听到宋子羲的回答。
可是他却忘记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宋子羲说的话是否出自真心。或许，他也知道，只是在不停的告诉自己，宋子羲现在的态度就是他自己的态度。这样让自己更容易接受任何结果。
“既然阿瑾过来了，那皇上也就不用再传圣旨了。”慕常年开口道。
“嗯，”宋子羲点头，“那便直接昭告天下。”
“婚期已定，殊文按照我国公主的礼数嫁入将军府，朕亲自主持和cao办婚礼，”宋子羲看着闻泠，“公主是否还有其他意见？”
“这样就很好了。”闻泠说道。
“将军府这边需要准备的还请将军和韩副将亲自来打点了。”宋子羲道。
“是。”慕常年和韩立信应道。
“阿瑾和闻泠，”宋子羲看向慕承瑾，目光带了几分不被人察觉的柔软，“婚礼前就不要再见面了。”
“是。”慕承瑾看着宋子羲应道。
各地或早或晚都出了告示，很快，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这场婚礼。
“殊文公主真是深明大义，为了咱们老百姓，不惜远嫁过来。”
“听说殊文公主美若天仙，和那天咱们见到的慕小将军真是天作之合。”
“诶，听说啊，那殊文公主和慕小将军在回来途中就已经情投意合啦。”
“真是天赐良缘！”
“诶诶诶，那个谁，把你听到的小将军和公主的故事给咱们讲讲呗。”
“好嘞，据说呐......”
他们为慕承瑾和闻泠安排了各种相遇和各种经历，故事里他们情投意合，天作之合。而故事，口耳相传，为人津津乐道。
故事的主角，每天无精打采的趴在亭子里的桌子上，看着将军府全府上下各种忙活。他自己像是个事外人，明明他是主角。
“将军...”一个将士身上沾满了血，满身风尘，刚走到将军府的门口，便倒下了。
门口的侍卫急忙把他抬了到了慕常年面前，“将军，”那个将士像是只剩一口热气，而这口热气支撑着他赶到了将军府，见到了将军，“蛮夷出尔反尔。平成王率十万大军，已攻打至邺城，李副将在苦苦支撑，我...我被弟兄们掩护才逃了出来。”说完这句话，那口热气也随之吐了出来，眼神渐渐暗淡下去，没了声息。
慕常年握紧拳头，直奔皇宫而去。
“请皇上准许臣率兵前去援救，”慕承瑾将事情简单讲了下，跪在地上说道，“臣会问清楚平成王为何反悔，也会尽量和平解决此事。”
“嗯。”宋子羲点点头，“即刻出发，不得耽误。”
“皇上，臣请求一同前去。”张清先慕常年一步来找皇上，本来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突然跪下道，“臣虽是文臣，但之前是由臣来接待的使臣，对平成王有所耳闻。将军要带兵打仗，不如由臣去同平成王谈判。”
“将军你的意思？”宋子羲问道，“朕觉得未尝不可。”
“臣无异议，张大人若是一同前去，必定事半功倍。”慕常年道，“婚礼不必取消，还有一段时间，还请皇上告诉阿瑾，臣一定会尽力按时赶回。若是无法按时赶回，也不必推迟，还请皇上帮忙，cao办一切事务。”从知道这事开始，慕常年心里就很不舒服，就像很多年之前得知阿芸死之前的心情一样。尽可能的安排着，让所有人安心。
“嗯。”宋子羲点头。
“阿瑾，爹，很快就回来。”回到将军府换上战袍，慕常年揉揉慕承瑾的头道。
慕承瑾看了眼慕常年，点点头，“快点回来，”笑道，“你还想缺席自己儿子的婚礼不成？”
殊不知，一语成谶。真是，后悔死了慕承瑾。
第1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邺城，黄昏，冷风，大战一触即发。
“李穆！”莫宇差人喊道，“这群残兵老将撑不了多久的！我们将军说了，只要你们投降，定会优待你们和城中百姓的！”
“将军......”跟在李穆身后的人，担忧的叫道。
冷风拍在脸上，生疼。远处隐约有y-in云席卷而来，夹杂着狂风暴雨之势。
“誓死不降，”李穆站在城楼上眺望着京城的方向，紧握拳头喊道，“撑住，将军肯定会来的。”哪怕身前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就算战死，也绝不投降，这是将士的尊严，挑起的是国家的脊梁。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高声宣读着他们最庄重的誓言。
莫宇冷哼一声，冲在前面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他们骨子里是嗜血的，好战的。即便佩服对面这群老将誓死也要守住城池的决心，他们也绝对不会手软。
“李穆，你还有机会。”莫宇一把刀耍的飞快，城破之后，他带的军队更是锐不可挡，李穆他们节节败退，无回天之力。刀直指李穆，莫宇沉声道。
“誓死不降！”李穆闭上眼，笑道，“要杀要剐，你随意。但是，请善待城中百姓。”
“我若不呢？”莫宇收回刀冷声道。
“那我和弟兄们便不得安息，夜夜扰你，再无好梦！”李穆冷眼看着莫宇，一字一句道。
“哈，我岂会怕？你若是夜夜入梦，倒是遂了你的意，若是不入梦，那岂不是便宜了我？”莫宇笑道，“我怎会顺了你的意？我要让你看着我屠城！”
“那我宁可死！”李穆红了眼，气极。
“想死？没那么容易，”莫宇凑近李穆道，眼睛里满是沾染了鲜血之后蠢蠢欲动的兴奋，“我偏要你，生不如死。”贴着李穆的耳朵，温柔的说道，像极了多年以前李穆的语气。
邺城，是一座多风的城，再往北去，便是牛马成群的塞外Cao原。一座城楼，隔了两个国家。
夜风柔和，朦胧的月色让粗犷的塞外也平添了三分温柔。
李穆很喜欢晚上站在城楼上，看远处的灯火阑珊，寂寂Cao原。
莫宇没有方向的跑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在看到不远处的城楼时，终于体力不支，保持着仰着头的姿势，跌倒了。
楼上月下，一个纤长的身影就那样撞入他的眼眸，再难忘记。
李穆轻轻抱起这个孩子，小小的一团，皱着眉，衣衫破旧，新伤旧伤遍布全身，就算晕了过去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李穆揉揉他的脑袋，将他抱回了自己府上。把他的脏衣服给他脱了，擦拭干净了他的身体，上好药，给他套了个中衣。看着自己抱回来的小孩子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李穆捏捏他的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