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有大疾+番外 作者:桃前偷闲【完结】(85)

2019-05-27  作者|标签:桃前偷闲 强强 宫廷侯爵

  荀裕紧紧地盯着兵符,嘴角勾起一抹笑,思索良久才道:“是时候把朱泰调回来了,还有冯副将也一起调回。这事要暗中进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人知道。”

  沈钧点点头,又话峰一转道:“明月的宴席,我陪你一起去。”

  荀裕微微犹豫,看一眼眼前的六块兵符,面上再无疑虑,“也好。”

  当晚,沈钧把不正经发挥到极点,却只食得半饱。第二日醒来,依旧精神抖擞。荀裕并非纵欲之人,既识得滋味,倒并不排斥。只是一番折腾下来,那处却着实遭罪。

  巳时初,两人去成清宫参加宴会。

  沈钧见骑马不便,唤来一辆马车,自己先跳上车,又伸手把荀裕拉上来。看一眼他身旁的拐杖,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笑得乐不可支。

  两人到达成清宫,百官已经就位。

  荀裕从中央空道走过,却引得人人侧目——但见他身长七尺有余,穿一件绛红暗袖长袍,外罩一个墨色对襟锻子,头戴金冠,腰系玉带,面色俊雅,背脊挺直,往日温润如玉的公子,此刻却多了一分皇家不可侵犯的威严。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左手却撑着一根极为显眼的拐杖,拄着拐杖沉稳有力地走过来,径自坐在前排空席之上。旁边跟着另一位青衣着身似笑非笑的男子,青衣男子紧挨他坐下,全然不顾是四座宾客探究的目光,时不时附在他耳边悄语几句,看见他抿嘴微笑,自己也跟着扬起嘴角,目光一刻不停地望着他,仿佛世间再无人入得他的双眼。

  两人入座后不久,忽而乐响,众人噤声,立身迎接。

  皇帝荀治穿一身常服出席,待众人行礼完毕,才挥手示意大家入座。随即乐声悠扬,宫娥飘舞。

  荀治望向荀裕,捊了捊灰黑的胡须,刚端起酒杯,忽而看见他左手旁的拐杖,面色一僵,双手微滞,金樽倾斜,美酒洒了好些出来,一半s-hi了手背,一半s-hi了衣袖。荀治脸色变了变,转眼看向别处,极不自然地扯了一个假笑,举杯与宾客互贺。

  酒过三旬,荀治似是不胜酒力,先行离开。

  沈钧夹一箸竹荪放进荀裕的碗里,自己却托着下巴,一脸享受地看着他吃。

  突然,一个太监快步走过来,在荀裕身边停下,“昭王殿下,皇上有请,请随奴才去御书房。”

  荀裕放下筷子,看一眼沈钧,低声道:“你先回重华宫,切勿跟这些人过多交集,我去见见他就回。”

  御书房里,荀治正坐在御案前,吩咐太监宫女退下,轻飘飘瞥了眼荀裕左手的拐杖,站起身来,道:“裕儿的脚可还好?”

  荀裕微垂着头道:“多谢父皇关心,无大碍。”

  荀治点点头,尴尬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荀治捂嘴微微咳了咳道:“朕今日吩咐了工匠,给裕儿做了两只金肢,明日便会做好送去。”稍作停顿,继续道,“裕儿撑一根拐杖,到底有诸多不便,面子上也不好看,裕儿该稍加注意才是。”

  荀裕默然立着,低头称是。

  荀治又走回御案前,“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说罢,取出一个黄皮折子,递给荀裕。

  荀裕接过来看完,又双手送还给他,面色无常地站着。

  “这些天朕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也收到很多这样的折子,内容都差不多,不过是说裕儿跟身边那个名叫沈钧的男子关系过密,甚至有人向朕上奏说,裕儿不识礼仪教化,青天白日公然与男宠调笑,类似种种,这些折子都被朕压了下来。裕儿如今不比从前,一言一行皆关乎皇家颜面,男宠一事,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古往今来多少王孙公子皆有此等兴致。只是,关起房门,裕儿想怎么玩都可以,到了公开场合,还是要稍加约束。再者,裕儿身负延绵皇嗣的重任,前途不可估量,有些事正该以身作则才是。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朕打算给裕儿订一门亲事,裕儿如今也不小了,这满朝文武之家,可有裕儿中意的姑娘?”荀治说着又咳了咳,却拉下了脸,“那沈钧不过是商贾之人,行为放诞不羁,孟浪无礼,也该让他受些管教。”

  荀裕脸色顿冷,眸光低垂道:“父皇教训的是,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严加管教沈钧。”

  荀治闻言方罢,摆手让他出去。

  刚出御书房,却见玉鸾宫的太监正候在门口。

  太监走过来道:“皇后娘娘请昭王殿下即刻去一趟,说有急事相商。”

  

  ☆、第77章 第 77 章

  荀裕来到玉鸾宫,行一礼, 皇后亲自扶起他, 拉着他走至玉案前,拿起一叠画像, 递到他面前道:“这是母后特意从各官宦人家处收集的妙龄少女画像,这十张是母后挑选出的容貌、家世都与昭王殿下相配的人, 裕儿看看喜欢哪张。”

  荀裕瞥一眼画像, 心知她所挑选的十张,不过是与她徐家关系要好的官宦之女, 她的外甥女便在其中。荀裕并不接画像,抬起头, 直视皇后道:“这件事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还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皇后微愣, 随即扑哧一笑道:“这孩子, 怎么又忘了?还称父皇和母后为皇——”

  荀裕打断道:“皇后娘娘冰雪聪明,不会看不出来我跟沈钧的关系。若皇后娘娘执意要我娶妻,我也不介意大宴天下宾客, 娶沈钧为妻。”装了这么久, 他现在已经不想、也不屑, 并且没有必要装下去了。

  “放肆,你怎可——”皇后深吸一口气, 胸口微微起伏,却努力克制住了,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 循循善诱道:“昭王殿下乃国之储君,日后必然担负皇室血脉延续之责,若当真娶一个男子为妻,说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看笑话?你的父皇也无论如何不会答应。”

  “皇后娘娘管好自己的事就好。”荀裕看她一眼,似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天色不早了,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荀裕告退。”

  “站住!”皇后猛地站起来,脸上的笑塌陷下来,如同撕下了伪善的面具,“荀裕,你这是跟谁说话,竟敢这般无礼?莫说你如今只是小小的昭王,便是当了皇帝,本宫也还是你的长辈。”

  荀裕冷笑道:“皇后娘娘难道以为今日站在你面前的,还是从前那个人人可欺,听之任之的荀裕?皇后若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待着,便不要把手伸长了,不该你管的事,最好睁只眼闭只眼。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跟皇后翻翻曾经的旧账,我的生母容妃被打入冷宫,皇后可没少出力的。”荀裕说罢,径自走至门口,又顿住,回头提醒道,“皇后若不明当中缘由,大可去问问皇后的兄长徐之善。”

  皇后惊怒交加,心中却又好奇,忙派心腹出宫询问,待探得消息,双腿一软,直直坐回了椅子上。这瘸子,果然小看了去。没想到,他竟暗中把兵符都握到了自己手里。这样下去,皇帝只怕都自身难保了。

  重华宫。

  荀裕前脚刚进门,一名小厮急匆匆跑过来道:“昭王殿下总算回来了,沈公子被皇上的人带走了。”

  荀裕脸色一沉,冷冽的眼眸s_h_è 出利箭一般的光,低沉道:“带去了哪?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前,带去了司礼监。”

  竟然是司礼监!

  荀裕倏地站起来,袖子打翻了茶具,茶具滚落地上,变得粉碎,绽开满地的白花。“你要自掘坟墓,我也只好提前几日清算了。你欠我的,我必一一讨还。”

  司礼监一如从前y-in冷。

  荀裕走到门口,却被两名太监拦住,“昭王殿下请留步。”

  “让开。”荀裕沉着脸道。

  两名太监对视一眼,随即微垂着头,一脸恭敬道:“昭王殿下此行可是奉了皇上之命?”

  “自是奉了皇命。”荀裕想都不想道,“沈钧在哪?”

  太监忙让开道,退至两旁,“昭王殿下既是奉了皇命,小的也不敢阻拦,请昭王殿下随小的来。”

  荀裕看一眼这些老谋深算的嘴脸,心知自己如今得了势,他们不敢忤逆自己的心意,又怕得罪了皇帝,故而这么一问。至于是真是假,便与他们无关了。若当真奉了皇命,他们放自己进去,便是听命行事,不会有什么麻烦;倘若自己并没有奉皇命,便是闹到了皇帝那里,那人怪罪下来,也只是他荀裕假传圣谕的罪,用不着他们担干系。多问这么一句,便能两边不得罪,好坏都置身事外。

  “沈公子就在里面,昭王殿下请。”

  荀裕走进去一看,却见沈钧倚立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烫得火红的烙印,正慢悠悠的在火上煎烤着,时不时转动手腕,换一换位置。脚下却跪着一位绿衣太监,太监瑟瑟发抖地朝他磕头,响头一个接一个,额头都磕破了,灰尘沾在了流血处,变得污黑一团。

  “当初你就是拿这个烙印烫他的?”沈钧眯着眼道,眸子深不见底,“从前你是怎样烫他的,现在就怎么样烫自己,回头我若发现位置有一点儿不对,大小有一点儿不对,力度有一点儿不对,形状有一点儿不对,便不是要你再烫个印的事了。给你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我亲自过来检查。”

  话音虽然平常,绿衣太监却如同听到恶魔发话,脸吓得青白,一刻也不敢停留,双腿跪地爬过来,颤抖着接过沈钧手中火红的烙印,下面不经意流出微黄的液体,裤子也s-hi透了,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水渍。

  沈钧凝眸望向门口,早发现了荀裕,身如游蛇朝他去,拉住他的手,走进另一间无人之室。太监全堆在门口,似是恐惧他的身手,再加上昭王殿下也在里面,更无一人敢进去打扰。

  荀裕抿着嘴不说话,看着这y-in暗潮s-hi的司礼监,怒火烧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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