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有大疾+番外 作者:桃前偷闲【完结】(35)

2019-05-27  作者|标签:桃前偷闲 强强 宫廷侯爵

  这番话说得委婉,可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沈钧不同意给官府交十万两白银,那么官府就会强行加税,到时沈家就会面临两个难题,要么利润减少,要么价格提高,无论哪种情况,沈家的生意都必然受到影响。

  沈钧淡定地坐着,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早料到了张巡会说这样的话,笑道:“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嘛总是趋利避害的,自然也知道怎么做才能共赢互利,张大人的苦我很能理解,只是我的苦张大人却丝毫不知啊!”

  张巡正色道:“哦?沈公子有何难处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必然义不容辞。”

  “沈家虽然入账银子多,但开支也极吓人,上上下下千百余号人要吃饭穿衣,每个月还要支付不少的月钱;偏偏我这人又不那么务正业,专好做些送银子的事,出手又没个轻重,这些日子可一直是入不敷出;再加上布匹方面的税收得给官府十个点,若再拿出十万两银子出来,沈府可就成空架子了。”沈钧深知没有官府的配合,沈家的生意就会陷入困境,只是若叫他白白送上十万两而不趁机捞些好处,哪里是他的作风?

  张巡闻言极有眼力见道:“富贵人家的账目自是比寻常百姓家复杂多了去,既然今日沈公子赏脸前来一聚,本官也自然得表现些诚意,我会尽我最大的力,帮沈家向上面申请减三成税。话又说回来,作为沈公子的朋友,三成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希望沈公子不要说些为难话,沈公子聪明绝顶,肯定也知道我表现出了最大诚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钧也见好就收,笑道:“这十万两白银什么时候要?”

  张巡道:“下个月十五号是最后期限,沈公子有一个月时间筹集。”

  沈钧点头。

  张巡这时才真正放松下来,朝小倌喝道:“两位公子都坐累了,还不快给他们揉揉肩?来来来,沈公子纪公子吃菜。”

  沈钧拍拍双手站起来道:“吃也吃了,坐也坐了,事也谈了,我就不打扰张大人寻乐子了。”

  张巡忙陪着站起,诧异道:“哦,这些可都是南风解意最好的红牌,来都来了,沈公子不玩玩?”

  沈钧笑意渐深地看一眼纪拂尘,又望向张巡道:“张大人也知道家母不准我来这些地方,若被她知晓,回去只怕会被打断双腿了。”

  张巡闻言笑了笑,也不强求,抱拳道:“如此我就不强人所难了,沈公子好走。”

  纪拂尘拿起拐杖跟随沈钧走出雅间,两人刚走几步,纪拂尘上前一步道:“公子不是好男风么?我给公子守着,公子大可尽情玩乐,我决不会把它告诉太太。”

  沈钧顿下脚步,眉头高高挑起,“拂尘难道不吃醋?”

  “公子放心,拂尘从不吃醋。”

  沈钧兴奋道:“果然知我者拂尘也,拂尘肯定是知道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更不会做那些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才这么放心。”

  纪拂尘哑然失笑,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道:“公子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说着看也不看他,径自走出店门。

  意外地,沈钧并未跟上来。纪拂尘倚在门前等了等,清锐的双眼深深地盯着“南风解意”那四个清秀俊逸的篆体……

  突然,一个行色匆匆匆的大汉擦肩而过,又急忙消失在人海中。

  紧接着纪拂尘掌心多出了一个纸团,正是被大汉强行塞来的。

  纪拂尘捏紧拐杖站着,心知此事极不正常,面色沉稳地走到门旁的石榴树下,打开那个捏皱了的纸团,双眼一看,心底顿时翻起惊涛骇浪,脸上却没露出半点端倪,只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看似随意地把纸团扔到地上。

  纸团上已干的墨迹赫然写着两个字——衣食。

  衣食者,裕也。

  纸团明显在暗示他就是荀裕。

  纪拂尘凛然,他时刻也没忘记他就是那个奉命出家却又失踪多年的二皇子荀裕。

  来者不善,既然身份已经暴露,那么该来的也总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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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陈阙最近见鬼了,一只来自古代的奇怪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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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阙甩不掉,只好收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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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男鬼婴儿又以非人类速度一夜长大,成功压倒他的糙汉n_ai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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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风雨欲来(二)

  沈钧从南风解意出来,正看到纪拂尘在石榴树下站着, 似乎由于陷进不悦的过往而不自知地皱起了眉头。

  纪拂尘余光瞥见沈钧从店内出来, 又缓缓朝自己走来,原本模糊的五官逐渐变得清晰可见。连忙扯回飘远的思绪, 迎面望着他,不温不热道:“公子现在可要回去?”

  沈钧轻轻点头。

  马夫驾着马车调好头停在路边, 待两人上车, 又往来时路驰去。

  沈钧坐在马车里,突然道:“依拂尘看, 我是答应张巡给他十万两好,还是不答应他的好?”

  纪拂尘想了想道:“自古民不与官斗, 况且张巡又承诺给沈家减免三成税收,公子自然是答应的好。”

  沈钧道:“张巡此人贪得无厌, 肯定知道谎报人口会让江南地区的总上缴银两数额增加。之所以仍这样做, 正是因为江南富商多,他是一方知府,凭借职权之便随便找家富商都可以替他补上银子缺口。如此精于算计贪图便宜之人, 只怕此时肯减免三成税收也不过是迫于形势, 待向朝廷交了差, 极有可能出耳反耳,又变着法子加回税收。”

  “既如此, 公子又何必答应给他十万两?”

  “拂尘有所不知,沈家之所以能兴旺百年而不衰,除了祖上积下来的几宗生意外, 最重要还在于朝廷里有些门路。有时候权力比银子厉害得多,我的确可以拒绝张巡的要求,只是如此一来,沈家虽然节省了一笔银子,但却要以得罪江南知府为代价,沈家毕竟活在这块地头上,若跟地方官府关系搞僵,那失去的就绝不仅仅是区区十万两能衡量的事了。”

  “公子说得极是,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纪拂尘附和道,不动声色看他一眼,眼前这人看似不正经,实际却精明得很,何时该进何时该退、如何才能损失更小获利最大,他都心如明镜。

  想到这,纪拂尘无端生出几多烦躁。虽然一开始进入沈府确实是无意为之,但后来甘愿伺候沈钧目的却不单纯。沈钧是可以利用的资源,他必须要抓住。可他也明白,这世上不会有人喜欢被利用,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终会有翻脸的一天。

  从晌午在南风解意门口收到那张写着“衣食”两字的纸团开始,他的身世和行踪便已暴露。纸团之事绝非偶然,背后到底是谁指使还全然不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疑点重重。

  纪拂尘将事情始末仔细在脑中一遍一遍回放,几个细节极为关键:其一纸团的纸张用的是皇宫专用的水纹纸,这就说明纸团很有可能出自皇宫;其二纸团上的字迹是自然干的,而正常情况下墨迹完全干透须半柱香时间,这就说明纸团上的字不可能是刚刚写的,至少是在半柱香前提前准备好;其三纸团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折痕,这就是说纸团应该被人捏在手中很长时间;其四纸团是在他独自一人时强行塞进来的,然后那个塞纸团的大汉又匆匆离开,这就说明幕后之人很可能忌惮被其他人知道。

  从这几点看来,纸团之事明显就是一场预谋。

  沈府与京城相隔万里之遥,真正见过皇子的人寥寥无几,谁会知道他就是荀裕?若只是身世暴露还不足为虑,最叫人担忧的是送纸团的人为何知道他那时恰好在南风解意?

  他决不相信这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那巧合也太多了:那人不但知道他的真实身世,而且知道他藏在沈府,还知道他在某一时刻正好陪同沈钧去南风解意……

  所有这些都指明了一点,幕后之人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他已处于监视之下。

  自进了沈府,除了去过南风解意外,他从未出过大门。这么说,他的行踪一定是从沈家泄露出去的。

  沈家有人在监视他!

  他并不能确定监视是何时开始的。也许在进沈家之后才有,这就意味着未进沈家时他的身世行踪并未暴露。又或许对他的监视早就已经存在,只是自己没有发觉而已,若是这样,那就证明未进沈府前已经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纪拂尘眼里浮上一层冷意,又很快消失无踪,往杨总管的住所而去。

  杨总管见他侯在门口,招手示意他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公子叫你来有何事?”

  “此次来找杨总管并非公子派使,”纪拂尘低着头道。假借沈钧之名直接问出想问之事固然简单有效,可若是传到沈钧耳中,被他发现自己借他之名打听不该打听的事,必然徒增许多麻烦。他敏感地察觉到沈钧并未信任他,没能得到他的信任便也罢,决不能行此蠢事加重他的疑心。

  杨总管微微皱眉道:“那你来此是?”

  “小人有幸进了沈府,时至今日已一月有余,只是尚不知发放月俸的具体日子是何时,小人想着若不问明白恐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故此特来请教杨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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