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栏已朽 作者:有乐亭(上)【完结】(59)

2019-05-27  作者|标签:有乐亭 情有独钟 强强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左仪还是看着他,一脸的气定神闲,弯起的嘴角满是笑意。

  *

  “六,六,六……”

  “六什么六,你也想死是不是?”

  六爷转眼瞪了眼刚要伸手扯他衣服的人,只是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脖子骤然飚s_h_è 出一道血线,紧接着皮r_ou_便不受控制的一圈崩开,猩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将方才一副胆小如鼠现下却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解差”喷了一头一脸。

  近在眼前的另外两位解差见状依旧是还未作出反应,便迅速的溺毙于那“解差”手下。

  纵使此时心跳如擂鼓,左仪还是强自镇定维持着仅有的冷静看着眼前的人,他平生最爱与人比拼,和林将酌这些年来在外收益不少,各种功夫绝学更是没少见过。

  却从来未曾见过像眼前这人一样,出手如风,甚至还未看见他是如何使出的招式,便轻易粗暴的将他人迅速送葬。

  空气骤然十分诡异了起来,鼻尖沾满的是腥臭鲜红的鲜血味儿。

  那“解差”站着没说话,只是伸手慢悠悠的从鬓角撕下一张完整的人皮,一张完美的侧脸出现在左仪的视线内,眉目昳丽如画。

  “你……”

  “怎么?吓着了,我原以为林将酌手下带的人不至于如此废物?”

  细看那张人皮并不算完美,甚至有很多漏洞,而江湖上传说真正的“易容术”其实根本就没有,除了把对方的人皮完整地剥下来,再把自己的五官用刀刃磨平贴上去,否则很容易露出破绽。

  如今这人坦坦荡荡的藏匿隐身于这些随行的解差之中,区区一张漏洞百出的人皮却没能让他被人识破,除了神态举止演绎的完美无缺,这人又是什么时候混迹于其中的呢?

  梁珂看着他挑眉,脖颈上沾染了星点的血迹,随手将手中削薄的人皮丢进了眼前燃烧的正旺的火堆中,噼里啪啦一声轻微的炸响,没过一会儿,左仪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r_ou_香味。

  不知道是自己饿傻了出现了错觉,还是眼前这人真是个变态,左仪竟头一次露出一脸震惊怔忪的神情。

  梁珂随手从旁的人身上撕下来一块衣摆,扬手一掀铺在了地上,撩起衣摆端端正正地坐了下去,行止如君子般淡然,完全视眼前的“凶案现场”于无物。

  “我还没有这么变态。”良久,寒风吹襟,眉目一片冷肃,“这剥人皮的细致活儿我可学不来!”

  左仪怔怔看他半晌,示意火堆中差不多已经烧成灰的人皮,“那这是什么?”

  “羊皮。”梁珂转眼,“我自己画的。”

  “……”试图缓过来劲儿的左仪,发现自己接受能力顿时大不如前,也许这几日真是饿傻了,未等他说话,梁珂径自道:“林将酌把你买给了我,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主人!”

  他这话说的淡然,听着虽然觉得狂妄无比,可左仪现下却不得不认服,这人既然提名了林将酌,想必便是林将酌托他来搭救的自己。

  那句认服也并不是这么难咽,对于比自己强的人,左仪向来理所当然的认同,点了点头,“是,主人……”

  “嗯。”梁珂似乎是很满意,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倒算是识时务,我向来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从今以后跟着我肯听话的话,那些想要实现的事情也就不会这么难……”

  话及此,黯淡多日的眼眸终于微微一亮,左仪看着他,嘴里的字词如同凌迟的利刃,“那我想要那些害我落得如今这般下场的人,被碎尸万段也可以么?”

  梁珂挑眉,明知故问道:“谁?”

  “喻尝祁……”顿了顿,又加上了一个人,“叶凡几!”

  *

  及至半日落雪未停,城中的流动交易便越发的繁复了起来,这几日有不少宫中的侍宦宫婢出宫采补,既过半月便是国宴大典,介时不少周边国家的领主都要来此朝贺。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便是国之将婚,两国联姻之事待到商定完毕,到时举国上下便又是一片同乐欢庆。

  伸手掩去门窗,叶凡几转过身来,看了眼在炉火边已经睡熟的人,心中沉溺已久的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

  这半月每日待在周怀绮身边,为了避人耳目甚少出去活动,连那人也不曾多见。

  如今林辞镜的丧事已过去半月有余,所有的事大体都算是尘埃落定,该死的死,该走的走,他倒是想避开,可怜在这京城转悠一圈,耳目所见所闻,俱是那人的痕迹。

  雪白的衬袖流露出一截墨绿色的流苏,他趁着这些时日去找人打听过那些事情,只可惜,当年处事还在的人,除了当事人,大都已不在人世,本来想着去问归府延的,但是一想到他那二叔的个x_ing,着实又怕牵动他的陈年旧伤便忍着没问。

  不过他多少也知道当年的事态有多严重,否则喻尝祁也不会心心念念这么久,扬手打量着那束流苏,心里原先的抱怨和快活如今也一消而散的尽,眼前仅仅剩下的,只是将他人之物据为己有的愧疚感。

  悄声推开门扉,瞅了眼对面花街柳巷里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和五彩斑斓的流光,一只脚踏出门槛,转身还未将缝隙掩尽,便觉身后传来一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

  叶凡几想也没想的直接一脚飞踢了过去,身后那人倒也敏捷迅速,微微一侧便闪躲开来,迎面将近在咫尺的拳头化为虚无,一上来便连遭几番打击的人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修长的手指捻着衣袖,挥手挫断了上面的银丝,梁珂默默道:“小孩子的把戏耍多了也该收收x_ing子!”

  叶凡几看着他,毫不掩饰的蹙起细秀的眉宇,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道:“你是去下海捕鱼了么,这半个月挣了几文钱?”

  梁珂不以为意的笑笑,捏着衣袖拍了拍,“这几日回程赶得紧,没来得及收拾罢了!”

  说罢,那一身隐隐凸显的血腥气在沉郁的目光下越发浓烈了起来,叶凡几看着他也不畏惧,或者说从来就没把他放在过眼里。

  “可以让开了么?”梁珂笑的有些温柔。

  叶凡几道:“不,大人今夜腿疾再犯,好不容易睡下,你若是再进去会吵醒他的?”

  梁珂却颇有些咬牙切齿,“叶凡几,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哦。”

  “……”许是怒极反笑,梁珂突然收起了怒意,看着他笑道:“我倒是不着知道你这么心细,既然你家大人腿疾犯了,你不留下安分的照顾他,这深更半夜的……又想去哪儿呢?”

  “……”

  “如果没猜错的话……”梁珂变了语气,“那晚喻尝祁喝醉,带他回王府的人,是你没错吧?”

  话音未落,门下生风,拳脚相叠,梁珂此日赶来多少受了些疲累,如此仅有的耐心也悉数耗尽,此时下起手来,也顾不得方寸了。

  “哼,自己心里藏着那些龌鹾的心思,人还说不得了?”一掌堪堪擦着叶凡几下颌而过,肌肤上顿时只觉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便是承认吧,小孩子若是认了错,大人也是会考虑原谅的。”

  他自是出手y-in毒,嘴也一贯不饶人,如此见得叶凡几心头怒火中烧,便勾了勾唇角,预备将这人置于死地时,两人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门扉何时被人推开了。

  一只竹杖见缝c-h-a针的劈了过来,余光见的一身温绵的人影,不觉间乱了方寸,动作慢了一步,那根竹杖下一刻便直接砸在了肋骨上。

  周怀绮向来不好出手,若是真出手,怕也是少有人能抵得住。

  梁珂顿时忍不住呛出一口气来,生平第一次吃了亏的庄主大人捂着胸口避开了一旁,看着眼前人清瘦的眉目,眼里不自觉的竟然落了些委屈。

  “你倒是口口声声一句小孩子,你堂堂一位庄主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叶凡几也跟着迅速的收回了手,那边梁珂闻言,却有些无奈的抬起了头,隔着夜雪昏黄看着周怀绮正经到有些严肃的神情不自觉叹了口气。

  “不是我非要与他一般见识,你护犊子的心思什么时候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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