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栏已朽 作者:有乐亭(下)【完结】(29)

2019-05-27  作者|标签:有乐亭 情有独钟 强强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那侍从也机灵,“小的知道,若有人问起权当不知……”

  “不,若有人问起,你先别急着否认……”,那人手中的扇子一打,眼中流露出戏谑,“就说是林家的公子给的便是。”

  *

  夜间,繁星也疏。

  独坐月下酌酒,眉眼醺红,手边杯酒将倾,迷迷糊糊间刚要伸手去拿,那快要砸落在地的酒杯却被人抢先一把拿住。

  “卧……”

  下意识出口的名字在看见眼前的人后立马止住。

  “殿下怎么了?”将手中的酒杯放置在了桌上,杜洗看着他,面露担忧。

  “没,没事……”心里一阵惊跳,揉了揉额角,“孤约莫是醉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杜洗落坐在他对面,“你这样若是让公主知道了……”

  “莲娣,她还好么?”

  杜洗闻言,敛了眉头,“听闻公主倒是一切安好,x_ing子也收敛了不少。”

  “那就好。”他垂下头,清凉的酒液再次滑入喉中,心中却不知多了抹庆幸还是苦涩,自上次联姻之事一结束,他与那人一一别多日未曾有过半分音信,其实,如今这般不见倒好,那人怕是要恨死自己了。

  杜洗道:“如今事情已足月余,当初倒多亏得陛下突然改言将宗室之女嫁去和亲,不然依公主这x_ing子,指定要闹得不轻。”

  那言语里不知不觉掺杂了抹喜悦,周克殷看着他一笑,“是,若是莲娣真嫁了出去,你岂非没了机会?”

  “……殿下。”

  “孤其实都知道,你自小待在孤身边,最是藏不住心思,何况这又有何可隐瞒的?”

  被道破了心思,杜洗也终于不好再做隐瞒,只得老老实实的承认,“殿下慧眼独具,我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住的,只是这身份之别……”

  “你若是喜欢又谈何配不配得上?”周克殷突然正了颜色,眼里零碎的落着光辉,“其实至多不过喜欢二字罢了,你若赢得她的真心,最终两情相悦,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碍?”

  “……”

  “父皇其实也是疼爱妹妹的,她x_ing子自小顽劣,没吃过什么亏,如今这般远嫁,定是着人牵念,如今尘埃皆已落定,你若是肯真心待她,父皇母后定是会答应的。”

  他连着说了这些话,醉意越发消磨脑子却清醒,当初也不知抽了哪根筋,明明联姻之事将近,他却突然言辞推却,假借周莲省心归一出家做了女道士,教那宗室之女嫁去了郭戎,虽然至此解决了所有人的担忧也全了她妹妹不愿和亲的想法,可最终,却是将那人彻彻底底的得罪了。

  像是想起那人当日离别时与他见面的神情,不禁一阵苦笑,彻底惹恼了那人,让他死了这般心思,这样,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有任何牵连了吧。

  手指搭上酒杯,他轻轻一笑,“再过半月莲娣就可以从静女观回来,那时,能不能得到她的心,就看你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上巳节是古代举行“祓除畔浴”活动中最重要的节日。俗称的“三月三”,也是纪念黄帝的节日。

  ②关于和亲这一点借鉴了一下历史

  太平公主曾因美貌闻名致使吐鲁番派遣使者前来求亲,李治和武则天视太平为掌上明珠,舍不得爱女远嫁,便借由以为太平过世的外祖母荣国夫人杨氏祈福为名,让太平公主名义上出家做了名女道士,借此为由拒绝了和亲。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背脊上细细密密的疼痛再次传来,偏生好不容易闭眼安生了半晌儿,这个时候却又搅得他无法忍耐起来。

  这几日时不时的反复发作,有时候能忍则忍,不能忍的便是嘴皮子咬出了血也没用。

  没过一会儿衣衫便s-hi了大半,黑暗里眼目却异常的透亮,攥住被子的手再次松开,暗夜里细若游丝的□□声开始在寂静的空气里蔓延。

  门突然被人猛的踹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上身直接被人整个抱了起来,衣衫被褪往肩下,几根手指携着劲道狠狠地顶上他背脊,开始推动那几处落了针的x_u_e位。

  “你别下重手,若是出了差错……”

  耳边依稀响起归府延焦急的声音。

  那抱着他的人一如既往的看不清面目,只是沉稳的声音响在耳侧却让人异常的安心,“我自有分寸。”

  脊背上再次被狠狠地抵住往上推进,叶凡几只觉得心胸一阵气血翻腾,那银针仿佛牵制着他的情绪在体内躁动。

  身上犹如那日身置火海的时候,一层层热汗被不断地析出,蹙紧了眉头,神智也隐隐有些不清,像是看见翠生濒死的模样,还有那些话……

  心里像是被堵住一样难受的模糊了眼眶,一阵火气翻腾,他猛的翻身打开近在咫尺的人,眼中迸发出怒火,“……滚!”

  那男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看着他难受的趴在床榻边抑制不住的干呕终是暗了视线,伸出手强制的一把拉回他,“按住他。”

  “放开我!都给我滚!”

  他使了力气拼命挣扎,疼痛在心口上渐渐蔓延,似乎快要熔断神经,归府延立马上前牵制住他手腕,衣衫被整个褪下,男人屈指再次抵上他背脊间。

  修长的手指压着脊椎线条一点点的摩挲按压,试图缓解那痛苦,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下手去逼针。

  “放开……”不过一会儿已经挣扎的没了力气,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好似什么也看不见。

  折腾了近两个时辰左右,看着叶凡几逐渐安生的睡脸,两个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白皙的额角沁满了汗水,归府延却无暇再去顾及,瘫坐在一侧,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男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过来手指抚上他额头,替他一点点拭去汗水,“若是累了,就歇会儿吧,这里我来照看便是。”

  归府延却抬起头看他,烛光下犹似当年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只是岁月蹉跎,那鬓角的青丝也过早的染上了几缕白霜,“怪我罢,是我未能照顾好他,如今若是害得他丢了x_ing命,我又有何颜面……”

  “你不用自责。”男人低头看他,目光深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得学会照顾自己。”

  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归府延终是垂下头,伸手去握他手掌,摩挲着那指尖的伤疤和厚茧,心里一片苦涩难言。

  第二日倒是起来的勤快,翻身掀开被褥,刚要下榻,门却被人打开。

  瞧见归府延进来,叶凡几笑了笑。

  “笑什么?现在不疼了?”伸手端来水盆,拧干了手巾递给他。

  叶凡几接过,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我昨晚……又犯病了?”

  “……”

  看着归府延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叶凡几便觉得一阵不妙,担心自己昨晚发疯若是误伤了他二叔,他良心可是真的过不去。

  “嗯。”半晌,归府延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有没有伤着你?”

  “你若是伤着我早把你关笼子里去了。”

  叶凡几摸了摸鼻子,没敢再出声。

  “今*你去山上砍两捆柴回来,就当锻炼身体……”

  “你不怕我跑啊?”

  “你能跑哪里去?”上一回吃了几次的亏,他也自知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叶凡几若是想跑,他即使有一万个心思去拦,也注定拦不住,不若就此作罢,顺其自然便是。

  “……”闻言,不仅低头苦笑,是啊,他能跑去哪里,是那人将他亲手送回来的,他若是再这么无所顾忌的跑出去,不是在给所有人增加负担么?

  看着叶凡几神色黯然的样子,归府延自然知晓他在想什么,却不好再出声安慰,如果因为这样的误解能保住他的x_ing命,那便一直误会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先生,门外来了……”

  不久门扉被人推开,原先驱赶马车的小厮走了进来,待看到床榻上已经清醒的叶凡几顿时闭了嘴。

  “我知道了。”归府延立即起身,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门外的人却等侯已久,见他出来立马将怀中的信笺递给了他。

  归府延伸手接过,道了声谢,那送信的驿使很快便策马远去。

  “谁送的信?”叶凡几穿好衣服之后直接走了出来。

  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信折了一半放进衣袖里,归府延把他拉进屋子里,“没什么,京城来的信。”

  “京城?”坐在桌旁喝了口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来这里至少赶了有五天的路程,更何况归府延这么多年没在京城留住,又有谁会来送信?

  心里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很快被归府延堵了回去,“是田如完送来的。”

  “……哦。”掩去眼里的失落,低下头没再出声。

  *

  烛火在光滑的玉石表面上映s_h_è 出一道道流光,却并不清透,迎着光芒对看,反而显得有些厚重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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