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一)【完结】(21)

2019-05-27  作者|标签:

风相悦的手忽然轻颤起来,不甘地咬牙,我又输给你了。

你的剑再刺出一寸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你并没有输。海镜没有移动分毫,笑吟吟地看着他。

闭嘴!你手上如果不是竹剑,就会先一步刺进我的眉心!风相悦厉声说着,退出几步,呛一声收回长剑。

海镜见他如此,便道:你不杀我了?

哼,你那条命早晚都是我的,只要我想要,随时可以去取!风相悦微微扬起下颚,挑衅地望着海镜,但是不真正赢你一次,我死都不会甘心!

好,我这条命就暂且交给你,随时恭候你的大驾。海镜目光一转,笑眯眯看着他,不过,只怕到时候你已经无法和我交手了。

你以为我会怕你?!风相悦不悦道。

你自然不会怕我,只是到那时,我们也许已经是朋友了。海镜冲他眨着眼,故意将朋友二字拉得很长。

风相悦冷笑起来,笑话,你可知我此生从未交过朋友!

那不是正好么?我就做你的第一个朋友吧。海镜向他靠近几步,笑容比月光还要动人。

风相悦瞧着他,微微一怔,只觉那句话在心中荡起一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他动了动嘴唇,随即不自在地偏头,故意冷着声音道:谁要和你做朋友。

说罢,他从领口掏出一枚小巧的银锁,自锁孔将其挑开,从中取出一粒药丸,随手抛给海镜,好好接着!

海镜接住解药,立刻吃进了口中。他重新将眼光落在风相悦身上,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付海澜庄?

风相悦不屑道:你真以为我对海澜庄感兴趣?我是为了对付薛家!

为什么?薛家做过什么事吗?海镜有些惊讶。

这种事别来问我,你自己应该知道!风相悦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看来风相悦是不会轻易说出缘由了海镜想着便不再询问。见风相悦还在死死盯着自己,他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风相悦啧了一下,向他伸出手,竹笠!

真小气,你就不能留给我做个纪念么。海镜无奈地将竹笠从背后取下,丢给风相悦。

风相悦接过竹笠,没有再搭理他,转身向山谷深处走去,却不觉皱了皱眉。

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种复杂的感觉,既像是面对一个旗鼓相当的敌人,又像是面对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这两者无论哪一个对于风相悦来说,都是在这世间极难找到的。

然而现在,二者却混合为同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风相悦闭了闭眼,想在脑中抹去海镜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面庞,那双如深海般的眼眸却不住在心中徘徊,无法忘怀。

将那把坏掉的竹剑举在眼前看了看,海镜眯着眼笑起来,那一剑他果然刺不下去,朋友易得,如此令人尊敬的对手倒很少有。

他随意一甩手,竹剑化为一道绿色的影子,扑通一声落在河中,飘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渐渐远去。

想到要回海澜庄,海镜眼中有了一丝不快。他轻叹了一下,慢慢向山外走去,只希望海澜庄里那些所谓的朋友,不会让我太过失望。

第018章:蒙冤屈海镜离庄(1)

海镜连夜出山,自清州向茗城赶去。待他回到海澜庄,就见众人都站在院中,将邢无双围在中间问着什么。

看样子邢无双也是刚到海家海镜一边思索一边迈步走进大门。海渊瞧见他就欢喜地迎了上来,海镜!你没事太好了!我们都听说了,幽冥谷实在太可恶了,竟将暮雨水寨全部灭了口!

海镜用眼角余光瞟了邢无双一眼,邢无双也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又笑着面向众人,不错,二公子后面和我们一样,追着风相悦去了灵雾山,可惜还是让那魔头逃走了。

练子岚见海镜一语不发,笑着拍了拍他,温和地道:没关系,今后肯定还会有机会捉住风相悦的。

海镜也笑起来,点了点头。邢无双忽然道:说起来,这几天笑面贼出现了吗?

没有!我看他是怕了我们!岳无恙鄙夷地啐了一口,不过那个玄尘,这几天从没出过房间,也从不和我们说话,他到底打不打算抓住笑面贼!

玄默和蔼地看向岳无恙,带着歉意道:玄尘师弟性情冷淡,甚至在寺中也极少与人接触,还望岳公子见谅。

岳无恙哼了一声,又看向海镜,照这么下去,笑面贼和风相悦我们一个都别想抓住!

说完,他一把推开众人,向房间走去。练子岚无奈地笑了笑,岳公子的性子急了些,希望各位不要计较。

海镜看了看练子岚,练公子一直帮着岳公子说话,看来你们的关系很近呢。

练子岚摆了摆手,说来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岳公子的师妹将要嫁给弟弟子晴,我们雪莲阁与幻龙帮就快成为亲家了。

原来如此,那我在这里先说声恭喜了。海镜拱了拱手,笑着道。

客套一番后,众人便各自散去。海渊同海镜一起向院里走着,忧虑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几天笑面贼虽没有来,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出现薛馥也十分担心薛樱,你走后,他就一直陪在薛樱身边。

难怪没有看到薛馥的身影海镜想着随意答道:他是兄长,自然应该对妹妹多上点心。

我也想一直陪在薛樱身旁,奈何我与她的婚期还未到海渊自责地抚了抚额头,不过两天前岳公子已派人通知了幻龙帮帮主,希望他前来相助,若是坐船,只要两天就可以由幻龙帮赶到茗城,抓住笑面贼应该指日可待了。

这时,二人已走到海镜房前,海渊轻轻拍了拍他,关切地道:你也奔波了好几天,快去休息一下吧。

海镜应了一下,走进房间阖上了门。下午的阳光透过菱花窗格洒入,让人感到几分刺目。海镜走到窗前,将帷幔放下,突然莫名地觉得背后站着一个人。

他倏然回首,眼前只有素色的墙壁。房内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

海镜疑惑地在房间中走动着,仔细观察着每个角落,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是我多心?海镜喃喃低语道,解下外袍钻进被中,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下去,房内陷入一片漆黑。

海镜均匀的鼻息中,忽然夹杂了一阵极为轻巧的脚步声。一道黑影霍然自柜子靠近墙面的角落处闪出,向床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但还是不免要发出声响,在寂静中仿佛被放大了几倍,无比刺耳。

海镜的身子动了动,惊得那人突然顿住动作,全身都犹如冰冻一样,不敢再走。

然而之后,海镜又再没有了动静,呼吸仍然十分均匀。那黑影等了片刻,见海镜依旧在沉睡,便几步掠到了床边。

月光下,只见那人穿着一袭暗紫色锦衣,面上戴着一个画着笑脸的惨白面具,双目透出意味深长的光芒。他的眼神顺着海镜安静的睡脸缓缓爬下,落在床沿,又转回海镜脸上。

笑面贼端详了海镜一番,眼中透出几分笑意。他缓缓伸出手,触到了海镜被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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