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仨俩俩 by 蓝白条背心【完结】(17)

2019-05-26  作者|标签:


  “是啊”,白恒亲亲他的头发,“那时候你话真的挺多的,可是,现在你话越来越少了。”
  “但是你一直都是那样”,迟
  钧书说,“话很少,什么事,只要我不问,你很少主动说。”
  “已经改了很多了”,白恒说,“我,在改了,钧书,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迟钧书摇摇头,“白恒,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么,像上高中时候那样好么?”
  “好啊”,白恒重重的亲了下迟钧书,“那你不准再说分手了。”
  迟钧书点了点头,撩开白恒厚厚的毛衣,低下头又亲又咬的。白恒被他闹得没办法,把他拉进里面。晚上那顿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白恒知道,但是他也知道,不管他怎么问,迟钧书也不会说的。
  第二天一早,张云逸就被怒气冲冲的白恒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昨天你跟钧,迟钧书他们吃饭,都说什么了?”白恒问道。
  “没说什么啊”,张云逸想了想,“我们还聊得挺好的呢,怎么啦,迟钧书跟你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说”,白恒低下头,“但我看得出来他很不开心。”
  “我可没说我知道你们俩的事啊”,张云逸一脸委屈,“我就说我跟你是好朋友,认识六七年了。”
  “真的?”白恒不太相信。
  “真的,我记得我没说别的啊”,张云逸挠挠脑袋,“真的没有啊,是不是你压根儿就没跟他说过你以前就认识我啊?”
  “我告诉过他啊”,白恒说,“前两天刚告诉过他。”
  “这就怪了”,张云逸一脸纳闷的看着他,“算了,你先去干活,别让客人等。”
  白恒摇摇头,拿出工具包,一脸疲倦的去开始一天的工作。
  张云逸勾起嘴角,自言自语地说,“我不推你俩一把,你俩什么时候才能不别扭。”

☆、第二十一章

  卓扬这阵子很忙,忙着新店的装修,还要顾着云逸那边,恨不得脚底下长出两个风火轮来。好在还有其他合伙人,不然真是分身乏术。不过,每当卓扬看着越来越像样的理发店,就觉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卓扬现在的头衔多了一个,造型师,这个头衔让卓扬兴奋了一阵子,甚至拉着几个损友去大吃了一顿。卓扬喜欢给人化妆,看着那一张张在自己的装扮下变得精致美丽的脸孔,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卓扬通过这样认识了很多人,也认识了现在的合伙人,丁梵。
  丁梵也是个年轻的造型师,比卓扬大几岁,两人是在一个小比赛上认识的,很聊得来。与卓扬不同的是,丁梵经常去片场给一些演员做造型,这样的经历让卓扬很羡慕。丁梵却说,他只是给群众演员做造型,从来没给大明星画过妆,不过签名却要来好几打。卓扬想起张云逸的话,就跟丁梵要了张张云逸最喜欢男星的签名。
  “原来你喜欢这型的”,丁梵笑着说。
  “不,不是”,卓扬忙解释,“这是帮我们店长要的。”
  “就算是也没关系”,丁梵说,“这种事儿娱乐圈很多啊,没什么稀奇的。”
  “真的假的?”卓扬有些好奇。
  “真的啊”,丁梵一脸坦然的说,“光我知道就好几个,我有个好朋友就是。”
  “啊?”卓扬很惊讶。
  “我们认识很多年,刚知道他喜欢男人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还紧紧张张的想,他会不会对我也有那个意思”,丁梵笑笑,“不过后来也就明白了,就像我喜欢女的,我也不会见个女的就喜欢,他喜欢男的,又碍不着我什么事儿。”
  “其实”,卓扬犹豫了一会儿,“我也是同性恋。”
  丁梵的脸上没有半点惊讶,“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卓扬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痛快就告诉丁梵。他很喜欢丁梵这个人,不是像喜欢顾磊的那种喜欢,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很合得来,什么都想跟他说。
  “那,有没有男朋友?”丁梵笑着问。
  卓扬被问的一愣,随即又摇摇头。
  丁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喜欢的人?”
  卓扬没有说话,丁梵接着说,“暗恋?还是,他不喜欢你?”
  “他很讨厌我”,卓扬沮丧的说,“我做过很过分的事。”
  “那真可惜”,丁梵有些惋惜,“想没想过认识别人?”
  卓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丁梵歪着脑袋看着他,“我朋友那人不错的,要不然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吧。”
  “不用不用”
  ,卓扬连连摆手。
  “怕什么啊”,丁梵笑道,“就当多交个朋友呗。”
  “还是,不用了”,卓扬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去看看外面装修的怎么样了。”
  卓扬的拒绝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第二天,丁梵领来了一个人,个子比卓扬要高出半个脑袋,脸部的轮廓很深,皮肤有些黑,不过显得很健康。
  “卓扬,这是肖卿之”,丁梵笑着说,“名字挺文艺吧,多少人都说他把这名字给糟蹋了。”
  肖卿之斜了眼丁梵,伸出手来,“你好。”
  “你好”,卓扬迟疑着伸出了手,肖卿之的手很暖,和顾磊的一点都不一样。
  “小肖同学就在X大读研究生,挺厉害吧”,丁梵勾着卓扬的肩膀说,“我跟他说了,到时候让他给咱们拉客。”
  “什么拉客啊”,肖卿之不满的看着丁梵,“说的我跟那什么似的。”
  “就是那么个意思”,丁梵说,“那么计较干什么。”
  就像丁梵说的那样,肖卿之和他的名字一点都不一样。他的话很多,而且很幽默。卓扬听他说话的时候,总忍不住的想,这个人和顾磊一点都不一样。顾磊总是很安静,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听别人说话。
  在丁梵的怂恿下,卓扬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肖卿之,倒不是真想和他发展什么的,只是就像丁梵说的那样,多交一个朋友也好。更何况,肖卿之这人也确实很好相处,虽然是研究生,不过不卖弄学问,和他说话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卓扬有时候会很庆幸自己做了这一行,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提高,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忙碌中,好像连顾磊讨厌自己这件事,都变得不那么让人伤心了。
  
  大学城店面的事情,终于有了消息。赵晓乐给迟钧书打电话说,有个不错的店面,劝迟钧书自己过来看看。
  迟钧书听了表示立刻就要过去看,赵晓乐说,“你怎么这么着急?”
  迟钧书声音哑哑的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
  “你嗓子怎么了?”赵晓乐说,“哑成这样。”
  “扁桃体发炎了”,迟钧书说,“这两天说话都费劲。”
  “怎,怎么了你”,赵晓乐纳闷的问,“前两天吃饭还好好的,上火了,有什么好上火的啊?”
  “我也不知道”,迟钧书说,“你帮我跟业主联系一下吧,定个时间,我过去瞧瞧。”
  “行”,赵晓乐一口答应下来,“业主是我朋友,好说话,时间地点定下来,我再通知你。”
  活了快三十年,迟钧书突然意识到,自己生活的圈子特别单纯。当
  学生那会儿,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后来长大了,既没乱搞过男女关系,更没乱搞过男男关系。他喜欢白恒,白恒也喜欢他,然后就一起过了这么些年。这些年里,他没想过会喜欢上白恒以外的人,除了白恒,也确实没有人说过喜欢他。于是,他就自以为是的以为,白恒应该也是这样,可是其实并不是。
  白恒说得大方,张云逸说得坦荡,也许他们之间,最过分的也不过就是亲了一下嘴,但是迟钧书悲哀的发现,他连这个也忍受不了。
  隔天迟钧书就去看了店面,地点不错,店内的格局也很好,装修起来应该比较容易。迟钧书打听了下价格,觉得也挺合理的。
  赵晓乐说:“你放心,这都是朋友,绝对不会要高价的。”
  迟钧书说:“我回去和他们俩好好商量商量,对了,卓扬的店是不是也在附近?”
  “是啊”,赵晓乐说,“我带你过去看看吧,他那边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
  卓扬的店果然离得很近,两个店面离着都不到一百米。迟钧书进去转了转,然后对卓扬的店内装修赞不绝口。
  “以后这边装修,一定得找你参谋参谋”,迟钧书笑着说。
  “迟老师,需要帮忙的话,你千万别客气”,卓扬说,“需要什么木匠啊,瓦匠啊,我这都有电话。”
  “好,好”,迟钧书答应着,“感觉,卓扬这一年好像长大了不少,赵晓乐,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怎么没有”,赵晓乐说,“上次张云逸带他来学校,我就觉出来了。”
  “顾磊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迟钧书由衷的说。
  “顾磊”,卓扬顿了一下问,“他还好吗?”
  “啊?”迟钧书说,“你们俩多长时间没见了?”
  卓扬想了想说,“我从日本回来之后就没见过面。”
  “不是吧”,迟钧书有些难以理解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俩挺要好的呢,顾磊还是老样子,跟木头似的,一天都说不到几句话。”
  “哦”,卓扬笑笑,“他那人确实不太爱说话。”
  “唉”,迟钧书摇摇头,“他和沈骞要是能匀一匀就好了。”
  回到自己的店里,迟钧书把今天的考察结果跟沈骞和顾磊说了,甚至提出了如果两人钱不够,他可以先借一部分。
  沈骞说:“得了吧,你就是想把我们俩弄走,然后找那谁过来。”
  “那谁?”顾磊问。
  “就是他说过剪得倒找人钱的那个!”沈骞转过头看迟钧书:“你这用意太明显了你。”
  “你说这话昧不昧良心?”迟钧书无耻的晃着脑袋:“资助你们自立门户,你还说我居心叵
  测。”
  沈骞从更衣柜里拽出大衣:“得,开店的事儿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我靠,不是吧”,迟钧书嚷嚷着:“还没收拾完呢。”
  “不还有你呢么,再说,你忙不过来,还有顾磊呢”,沈骞系好扣子说道。
  第一轮说服没有成功,迟钧书本来打算养精蓄锐隔天再战,结果没想到沈骞居然又改主意了,好像之前顽强抵抗奋起反击的都不是他一样。
  沈骞肯出去自立门户,顺便带着顾磊一起,这让迟钧书很高兴。既然他连张云逸亲一下白恒都都忍不了,那他更忍不了那俩人现在每天有超过十个小时的时间在一起。
  “喂,白恒”,迟钧书晚上高高兴兴的打着电话,“沈骞和顾磊要出去单干了。”
  “啊?”白恒有些担心,“那你怎么办啊?”
  “你,能不能过来帮我?”迟钧书说,“他俩一走,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他俩什么时候走?”白恒问。
  “估计最晚下个月吧”,迟钧书可怜巴巴的说着,好像想轰人走的是别人。
  “下个月的话,我应该能过去”,白恒说,“你尽量让他俩多在那儿待两天,我也尽快。”
  “嗯,好”,迟钧书笑着说,“对了,你这几天哪天有空去我们家吃顿饭,我妈昨天又跟我念叨你了。”
  “好”,白恒答应着,“其实我也有点想阿姨做的饭了。”
  “光想饭啊”,迟钧书问,“就不想点别的什么?”
  白恒乐了,“我今天晚上过去找你。”
  “嗯,这还差不多”,迟钧书笑着挂了电话。
 
☆、第二十二章

  白恒隔三差五的就会来迟钧书家吃饭,迟爸迟妈也挺喜欢他的,有时候白恒几周没来,还会让迟钧书去叫他。
  白恒这次从店里直接过来,没买什么东西,又不好意思空手,就去超市里买了两瓶红酒。迟钧书说,“有什么不能空手来的,你人来了他们就高兴了,买什么酒,还那么贵。”
  “也没多贵”,白恒说,“这不快过年了。”
  “真快”,迟钧书有点感慨,“又快一年了。”
  迟爸迟妈又按老规矩码了一桌子的菜,白恒的碗里始终是满的,怎么吃,就是不见少。迟钧书看他都撑得慌,“你俩别再给他夹了,哪儿吃得了啊”,迟爸迟妈这才收了手。
  白恒走的时候,迟钧书借口说要买包烟也跟着遛了出去。
  “白恒”,迟钧书犹豫着开口,“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我爸我妈也挺喜欢你的,我想跟他们说说咱们的事儿。”
  白恒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还是先别说了,再过阵子就过年了。”
  “早晚都是要说的”,迟钧书有些不开心的说,“还是你以后想把我甩了啊。”
  “说什么呢你”,白恒推了一下他脑袋,“你想让叔叔阿姨连年都过不消停啊。”
  迟钧书低着头,白恒虽然说的没错,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莫名其妙的不安时不时的就会钻出来。
  “你最近怎么了?”白恒问,“总觉得你心里有事儿。”
  “我没事”,迟钧书摇摇头,“对了,你跟张云逸说了没有,什么时候能过来?”
  “年前是过不去了”,白恒说,“你也知道,这阵子很忙。”
  “嗯”,迟钧书说,“我也是打算让他们两个年后再走。”
  “快回去吧”,白恒给迟钧书拉上外套,“买包烟你想买多长时间啊?”
  迟钧书点点头,“知道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年前一个月疯了似的忙碌,终于换了来几天清净。白恒来吃年夜饭的时候,迟钧书几次想和爸妈摊牌,都被白恒瞪了回去。迟钧书不明白,既然早晚都得说,那为什么不早点说,出了什么事,两个人一起扛就好了。
  “我已经没有爸妈了”独处的时候白恒说,“如果我有,我就舍不得让他们生气。”
  听得迟钧书心里一阵难过,要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当然最好,问题是没有啊,那难道就这么一直瞒着么?
  初十开工,迟钧书和沈骞他们商量,最后敲定两人正月十五开始就可以不用来了。敲定之后,迟钧书立刻给白恒打了个电话。
  “白恒啊”,迟钧书有些兴奋的说,“沈骞和顾磊正月十五就要走啦
  ,你什么时候能过来啊?”
  “唔”,白恒想了想,“我可能要晚两天,但是也就是十六七。”
  “那说好啦”,迟钧书嘱咐道,“别到时候你再不来,就我一个人,那可惨了。”
  “放心吧”,白恒说,“肯定准时到。”
  迟钧书心满意足的撂下电话,一回头,沈骞一脸鄙视的靠在墙上看他。
  “干什么?”迟钧书揣起电话。
  沈骞抖了抖,“受不了。”
  “受不了找宋洋去”,迟钧书咧嘴笑道,“正月十五你们就给我走人。”
  沈骞斜了他一眼,“我要是白恒,我就不过来,让你一个人先折腾个十天半个月的。”
  “你缺不缺德啊”,迟钧书说,“枉我这么苦心为你们……”
  “为我们快点走”,沈骞接过话说,“行了行了,知道了。”
  迟钧书满不在乎的从他身边走过,想着以后就和白恒一起守着这家店,就从心底高兴。
  迟钧书盼啊盼啊,终于盼到了正月十五,店里少了两口活人,免不了有些清冷,迟钧书也有些不适应。沈骞和顾磊算是他一手带到大的学生,虽说嘴里一直都说他们走了好把白恒弄过来,但是如今人真的走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没出正月,店里依旧没什么人,迟钧书盘算着中午就关门,然后就回家吃饭。想起白恒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就忍不住的打了个电话,反正都是吃饭,不如过来吃。
  “白恒啊,晚上没事儿过来吃饭啊。”
  “我不过去了,你帮我跟叔叔阿姨说一声。”
  白恒的声音,听起来满是疲惫,迟钧书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
  “没事儿”,白恒说,“这两天没怎么睡好觉。”
  “哦,那你早点回去好好睡一觉”,迟钧书说,“啊,对了,你明后天是不是就能过来了?”
  白恒那边一阵沉默,“对不起,钧书,我这几天过不去了。”
  “为什么?”迟钧书问,“张云逸不让你走?”
  “这几天活儿比较多”,白恒有些吞吞吐吐,“暂时过不去。”
  “还没出正月,哪儿来那么多的活儿,白恒”,迟钧书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撒谎?”
  “没有”,白恒辩驳说,“就是活儿有点多,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能过去了。”
  “那你把电话给张云逸”,迟钧书说,“我跟他说。”
  “你跟他又不熟,你跟他说什么?”白恒有些着急,“我下周真的能过去,你相信我。”
  “我跟他是不熟”,迟钧书有些心寒的说,“那次吃饭我明明白白的跟他说过,我想把你挖过来,他也明明白
  白的告诉我,只要你同意,他绝对不会拦着。他还跟我说,店大就这点好,少一两个人根本就不耽误事儿。”
  白恒没有说话,迟钧书却觉得更难过,“白恒,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盼着你来。就算你这两天不能来,我也不会怪你。你跟张云逸以前有什么事儿,我也不在乎。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来不了?”
  “钧书”,白恒说,“对不起。”
  “是因为张云逸么?”迟钧书质问道,“是因为他?”
  “不是。”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迟钧书急了,“白恒,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连句真话都换不来么?”
  “对不起”,白恒无力的说。
  迟钧书闭上眼睛,“白恒,我就问你,明天你能不能过来?”
  “对不起,我不过去”,白恒说。
  “行”,迟钧书咬了咬嘴唇,“那以后你也不用来了。”
  挂断电话,迟钧书直接把手机撇了出去,手机撞在墙上,后盖摔开,电池都掉了出来。
  迟钧书现在有点明白当初自己背着白恒找店面时,白恒的心情了。他们认识了太久,久到对彼此的了解多过对自己,因此才不能忍受对方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整理了一下心情,迟钧书捡起手机重新装好电池,手机似乎被摔坏了,怎么按开机键都没有反应。迟钧书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算了,也该买个新的了。
  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到家,跟迟爸迟妈消停的吃了顿晚饭。迟钧书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掏出手机,屏幕一片黑暗,才想起手机已经坏了。
  只是一个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迟钧书一边想着,一边心不在焉的陪着爸妈看元宵晚会。
  第二天上午,迟钧书就去手机店买了个新手机。交完钱就把卡塞了进去,电话有没有不知道,但是短信有好几条,都是白恒的。
  “钧书,你接下电话好吗?”
  “你是不是回家了?”
  “我去你店里等你好么?”
  “如果陪叔叔阿姨吃完饭了,能过来一趟么?”
  “钧书,对不起。”
  迟钧书的心好像被拳头打了一下,生疼。揣起手机赶回店里,白恒正茫然的坐在椅子上等他,看他来了,就站起了起来。
  “怎么过来了?”迟钧书把白恒拉进里屋,“不是最快也要下个礼拜吗,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太忙了”,白恒尴尬的笑了笑,迟钧书发现他的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
  “头怎么弄的”,迟钧书问。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白恒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额头上,好像要去遮掩似的。
  “白恒”,迟钧书皱起眉头,“咱俩什么时候到了连真话都不能说的地步了,不管因为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都不会怪你。”
  “我答应了不说”,白恒抬起头,眼神坚决,“我答应你会过来,我就一定会过来,我不会再去云逸了。”
  迟钧书看了眼床上的小行李袋,他知道那是白恒在云逸的全部家当。白恒这样,他不是不感动,可是事情如果不问清楚,以后一定会像个心病一样时不时的发作。
  “白恒,两个人相处,是需要坦诚的,如果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回去吧”,迟钧书说,“我雇不起你。”
  白恒愣住了,挤出点笑容说,“我可以不要工资。”
  “那我也雇不起”,迟钧书转过身去,“我自已一个人,也可以。”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白恒乞求着说,“我以后不会再瞒你什么了,我和张云逸真的没什么。”
  “你走吧”,迟钧书说,“我这里不需要你。”
  白恒愣愣的看着迟钧书,迟钧书没回头,直走出去。
  店里依旧没什么人,迟钧书的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店里的电话响起才回过神来。
  “喂,你好”,迟钧书接起电话说。
  “我靠,你们俩不是吧”,电话里传来张云逸的声音,“我本来寻思推你们俩一把,这他妈可好,推过劲儿了。我就服了,不就是我这儿年后走了几个人,有点忙不过来,让他多留两天么,怎么了,这就不行啦?”
  “你说什么呢?”迟钧书不快的说。
  “我说白恒那傻子,说你小心眼”,张云逸说道。
  “他不是傻子”,迟钧书急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怎么不是傻子?”张云逸说,“也对,本来不是傻子,好好一个人愣被你给惯成了个傻子。这么大个人,饭不会做,衣服不会洗,连怎么喜欢人都不会,还要来问我,你说是不是傻子?”
  “不准叫他傻子”,迟钧书喊道,“我乐意惯着他,你管得着么?”
  “哟”,张云逸冷笑道,“你乐意惯着他?我怎么没看出来啊,我就看你惯着惯着就嫌烦了,就想撒手不管了。你父母都在,你说回来就回来了,他自己一个人,你说扔就把他扔广东了?”
  “谁说我撒手不管了?”迟钧书激动的说,“我们俩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搅合什么?”
  “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张云逸慢丝条理的说,“不过呢,有个人,今天问我怎么做饭,然后回家吭哧吭哧的练,练了好几个月,切了好几次手,就为了给你做
  顿饭吃。过了阵子又问我怎么洗衣服,哪些应该一起洗,哪些应该放柔顺剂,又过了几天问我说怎么才能挽回感情。我只是随口说一句,也许他不喜欢在下面,他就乖乖照做,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迟钧书怔住了,原来白恒回来之后那么顺从,笨拙的讨好着自己,不过是想挽回这段感情。可他没有领过情,还有些反感这种顺从。他想起那次白恒做饭给他吃,按张云逸说的,其实明明是刚刚学会的,却嘴硬着说自己以前就会。还有那次,自己把他按在床上的时候,他也没怎么挣扎,那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因为他想挽回自己。
  “怎么没动静了?”张云逸接着说,“我还没说完呢,你也不想想,就冲我们俩认识这么些年,我能让他在店里只做个普通的发型师么,我甚至都跟他提出来让他入股。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他说他没有钱,我跟他说不用太多,十万八万没有,五六万也可以。但是他还是没有,你是不是也很好奇,入行这么些年,怎么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我也很好奇,我更好奇的是,你说你店面那地段,哪个业主脑袋让驴踢了能给你打六折,你不好奇么?我告诉你啊,因为那四成是白恒那傻子帮你垫的。”
  “你是说,我顶下这店面的钱,里面有四成是白恒的”,迟钧书发音发抖的问。
  “没错啊”,张云逸说,“不光是店面的钱,那傻子怕你刚开业周转不过来,手里剩下的钱也不敢动,就为了随时能应你的急。”
  迟钧书攥紧了电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你是为了我们两个好,为什么不早说。”
  张云逸笑了,“他不让我说啊,我也纳闷了,你认识他这么些年,还不知道他这人是死心眼么,居然会以为他背着你跟我有点什么?”
  “那你那次吃饭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迟钧书问道,“如果没什么,你干嘛要跟我说那些话?”
  “我不说点什么,你还知道自己会紧张他么,我不说点什么,你是不是就以为除了你就没别人要他了?”张云逸不屑的说,“迟钧书,我跟你说,白恒这人傻是傻了点,可是还不至于没人喜欢,你们俩要是分了,我立马给他找下家。还有,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话什么意思么,我告诉你。很多年前,咱们还在广州的时候,那傻子觉得自己喜欢你,怀疑自己是同性恋,他说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只喜欢你,我就勉为其难的亲了他一下,结果吓得他差点没撞墙上,就是这样而已。你还想问什么,我今儿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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