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 作者:七六二【完结】(31)

2019-05-25  作者|标签:七六二 甜文 情有独钟 东方玄幻 江湖恩怨

  “你兄弟二人感情甚笃,令人羡慕。”周行云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太快乐的事情,摇摇头继续说,“师父闭关,教导师弟的事,都是亲传弟子在做。大师兄、二师兄已过而立,正外出云游,四师弟、五师弟都是入道之人,在洞府闭关。唯有我是个闲人,代为教授。”

  金麟儿:“师兄是剑宗?”

  周行云:“我跟师尊一样。”

  “你真厉害。”金麟儿语气平平,心中的担忧显露无疑。

  周行云为人大方随和,对金麟儿知无不言。

  金麟儿为阻止自己担心孙擎风,一路上都在与周行云攀谈。

  他从周行云处得知,初入山的弟子,都须先在玉泉观问道阁学习经典,以及一些练气、修身的基本功,等到得了师父认可,才能开始跟从自己的师父或师兄,学习华山武学。

  周行云见金麟儿仍忧心忡忡,便想办法安慰他:“我给你说个事,你不要让师尊知道,行么?”

  金麟儿来了兴致,捣头如蒜:“我嘴可严了!”

  “腰牌上刻着你的名字,一个字有两道痕,因为,师尊的剑锋有两条刃。”周行云罕见地露出一点少年人的青春朝气,附在金麟儿耳边小声说,“昨夜,我远远看着,见沐灵观内灯火不熄。晨起做早课前,我跑去偷偷看了一眼,见师尊趴在你的道袍上睡着了。”

  这话终于令金麟儿感到欣喜,从而暂时忘却忧愁。

  金麟儿是掌门亲传弟子,被安排在单独的弟子房。

  其实,这住处并不能算是房间,而是一处洞府,名唤“积云”。

  石洞位于西山侧峰上,为前人开辟。

  洞外有一方泉水,再向东行百余步,有一条从石缝间溅出的瀑布。

  山脚竹林片片,山峰上Cao木葱茏,青松成群,积雪如云,冰凌似玉,纵是不懂道法的人见了,亦要叹一声“真乃洞天福地”。

  金麟儿送走周行云,便披上披风,从洞府里搬出一张小马扎,坐在洞门外。

  他全无观景的闲心,只望着通往峰顶的小径,等待孙擎风归来。

  这一等,就是大半日。

  傍晚风雪消停,落日余晖遍洒。

  日光融融暖暖,照在孙擎风身上。

  他拨开道旁荒Cao,掸开指尖雪尘,沾着碎雪粉的剑似的眉,落了日光的星似的眸,还有他脚下冰雪封冻的小径,都不时闪烁出耀目的辉光。

  “大哥!”

  金麟儿眼神发亮,笑着跑向孙擎风。

  孙擎风面色如雪,神情冷峻,唯有漆黑冷亮的双眸中,依稀藏着一抹温情。当金麟儿的身影映入他眸中,那抹温情便像地底的温泉,慢慢涌起。

  金麟儿跳起来扑向孙擎风:“大哥,我好想你!”

  “才分开多久?你想个屁。”孙擎风微微躬身,状若不经心地张开双手,接住跳进自己怀中的金麟儿,。

  金麟儿:“我不是想屁,只是想你。”

  “蠢东西。”孙擎风随手提起马扎,抱着金麟儿走回积云府。

  孙擎风仔细看过积云府内外,见桌椅箱柜、米面粮食等一应事物俱全,角落里亦不见积尘,知道有人事先打扫过,便直接叫金麟儿生火,自己去泉边打水揉面。

  不多时,锅里的水汩汩翻滚,山峰上腾起青烟。

  金麟儿笑着跑向洞口,喊孙擎风去煮面。

  然而,他用幻生符幻化出的这副面孔,有一双极细长的眼睛,笑起来两眼变成一条缝,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果不其然,他边笑边跑,意外被石头绊住,飞身出去,扑倒在门前。

  虽则金麟儿并没摔伤,但不见孙擎风过来理会,他心中失落,坐在地上不动,抬头闭眼,深吸一气,清了嗓准备干嚎。

  孙擎风刚好走到门口,手里端着案板,用小腿碰了碰金麟儿的脸:“好狗不挡道,别处哭去。”

  “好疼哇!”金麟儿说哭就哭,那张脸狐狸似的,本就眉眼尖细,此刻五官因悲痛而挤在一起,越显得贼眉鼠眼,滑稽可笑。

  孙擎风被金麟儿挡住,不可能真的一脚把他踢开,既不想哄他,又懒得骂他,单手托着案板,抬头望天,无语凝噎。

  “疼……”金麟儿两只眼睛都只有一小条缝隙,不敢挤出太多眼泪,时不时偷瞟孙擎风。

  孙擎风似乎是想着破罐破摔,单膝跪地,微微俯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金麟儿,偏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哭够,扭住他的脸颊一揪,漠然道:“你哭你的,莫管我,看谁耗得过谁。”

  金麟儿发现孙擎风在看自己,又想到自己的“尊容”,忽然觉得不好意思,便象征x_ing地再哭了两声,煞有介事道:“大哥,你饿坏了吧?”而后胡乱抹了把脸,没事人般爬了起来,从孙擎风手中接过案板,自己高高兴兴地煮面去了。

  孙擎风只觉莫名其妙,走到金麟儿身后,低头看了他两眼,见他眼眶微微发红,不像是假哭,有惊异于他能如此收放自如,不禁问:“你是真哭,还是哭着玩的?”

  金麟儿终于得了回应,抽抽鼻子,想重新哭一次,可等了片刻,实在挤不出眼泪,便用平常语气说:“我饿了,哭不出来。”

  孙擎风忍俊不禁,不仅觉得金麟儿哭得莫名其妙,更觉得自己笑得莫名其妙。

  有甚么可笑的?没甚么可笑,只是想笑。

  孙擎风想不明白,怒将金麟儿推开:“教了你多少次,煮个面疙瘩都学不会?”

  灶台建在洞府外,由天然巨石打造而成,中间生火,面上仍冰凉。

  金麟儿一屁股坐在灶台上,双手撑着下巴,露出无辜的神情,道:“是你告诉我的,煮疙瘩汤呢,就是生火、烧水,把面疙瘩倒进去,然后再捞出来装碗。”

  孙擎风拿着铜勺舀掉水面上的白沫,哼了一声:“那我让你上床盖被子闭眼睡觉,你怎要钻进我的被窝?”他说罢此话,又觉得自己跟个小孩子计较,好像有些跌份,便补了一句,“多大的人了?”

  金麟儿坐在灶台上,还是没有孙擎风高,觑到机会,突然抱住孙擎风的一条胳膊,像小狗似地用脸蹭他,笑说:“我比你小两百多岁,你同我计较,不觉得跌份么?”

  “不要得寸进尺!”孙擎风常常会生出一种金麟儿能窥破自己内心的错觉,恼羞成怒,掸掉铜勺上的水珠,举起勺子在金麟儿脑壳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已被薛正阳识破,他念在血缘亲情的份上,不会同你计较。往后绝不可再掉以轻心,除他而外,任何人都不可信。”

  “我知道了,大哥不要生气。”金麟儿笑着点头,似乎只要能同孙擎风在一起,他的胸膛时时刻刻都充盈着快乐的情绪,而只要再同孙擎风更接近一些,他心中的快乐就会暴涨,几乎要满溢出来。

  为免自己快乐致死,金麟儿须得想个办法,将这快乐传递给孙擎风,想跟孙擎风更接近一些,再接近一些。

  于是,他蜻蜓点水般在孙擎风脸颊上亲了一口:“大哥不要生气,我什么都听你的。”这动作言语发自内心,有些太过甜腻,像浓得化不开的蜂蜜水。

  金麟儿趁孙擎风没反应过来,迅速向后一滚,大喊着“我去拿碗”,一溜烟跑进洞府中,溜了。

  “混账东西——!”

  孙擎风先是脸色发白,怒不可遏。

  然而,等到金麟儿跑得没影了,他的脸便像着火似的,腾地一下全涨红了。

  他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或者“内有恶犬”,反复擦拭被金麟儿亲过的地方,恨恨地喃喃道:“再敢有下次,老子、老子一定揍你!”

  说话间,他忽然想起,金麟儿曾被教书先生揍得手心红肿,因此连上学都不如从前欢喜了,又开始顾忌他怕疼,往后害怕自己,心里打起退堂鼓,摇头轻叹:“真是个麻烦,下手不能太重,揍他屁股?两巴掌?一巴掌。”

  夜幕落下,万物沉眠。

  山中松林如海,偌大的天地,好似半点声响都没有,唯有夜月清辉洒落,白雪反映月光,万顷银芒如积水。

  积云府外,彩色的帆幢风中飘荡,洞府内炭火烧得通红,暖意融融。

  孙擎风和金麟儿坐在石桌边吃饭,两个男人吃饭都不讲究,将碗筷碰得叮当响。

  金麟儿:“大哥,师尊同你说了什么?”

  孙擎风漫不经心道:“没什么。”

  金麟儿叹了口气:“唉,长大了,就什么事都不同我说了哦。”

  听这口气,完全就是在占孙擎风的便宜。

  “少说屁话。”孙擎风舀了一大勺面疙瘩,往金麟儿嘴里塞,“他让你离去,独留下我,自然是要说些你不必听的话。”

  他又自己吃了一勺,含含糊糊道:“让我在西峰山麓中的问道阁帮工,往后你在那读书习武,我就洒扫做饭,当老妈子。”

  金麟儿:“你不开心?”

  孙擎风:“他说问道阁的饭食,俱是荤素分开。入道之人不食荤,俗家弟子须得吃r_ou_。让我豢养禽畜,专做荤菜。”

  金麟儿:“他果然知道咱们的事。可那不是个秘密么,他怎会知道?”

  “你母亲是个奇女子,你外公是个奇男子,你……”孙擎风又给金麟儿喂了一勺面疙瘩,试图堵住他的嘴,“你就是个傻子。傻子快吃,吃完早些休息。问道阁在三里外,早晨我可不会起来送你,迟到就等着受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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