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 作者:七六二【完结】(23)

2019-05-25  作者|标签:七六二 甜文 情有独钟 东方玄幻 江湖恩怨

  金麟儿的脸渐渐红了起来,道:“传说,他们在战场上成婚,厮守一生。岑非鱼大白马十五岁呢。”

  孙擎风怒吼:“老子比你大一百九十八岁!”

  金麟儿很是纳闷,掐着手指算了半天都没算明白,心道:“孙前辈真厉害,这么快就能算清楚。

  难道,他早就算过?”

  碎石从崖壁上剥落,飘散风中。

  孙擎风吼罢只觉气闷,感觉像是不小心挖了个坑,险些把自己埋掉,强行无视金麟儿,继续说:“柘析白马急流勇退,促成胡汉和平共处。淮南王建立新朝后,接纳胡人进入中原。但有些胡人不甘心为汉人统治,因作乱被赶到昆仑山以北,百年后建鬼方国。”

  金麟儿唏嘘不已:“如今中原的汉人,身上流着不同部族的血,早已不单单是汉人。若鬼方人当年肯与汉人和平相处,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平白送命。”

  孙擎风:“是这么说,但又不是。三百年前,白海雪原裂开一道缝隙,万妖入人间,大战过后,大部分妖被赶到昆仑以北。鬼方国人与妖物结合,比寻常人强健,但身上的兽x_ing日渐大于人x_ing,跟我们不同,你不必可怜他们。”

  金麟儿忽有些斗志激昂:“我若能像柘析白马那样,不说建立不世功业,纵只是行侠仗义,轰轰烈烈地活上几年,亦不枉此生了。”

  孙擎风:“抓紧我!你先活十年再说罢。”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行至谷底。

  距赵朔坠崖已有三年光景,他的尸骨早已不复存在。

  金麟儿只能在空旷的谷底中,朝着天地四维跪拜,借凛风将思念带给亡父的灵魂。

  孙擎风四处搜寻,终于找到被埋没在黄土与荒Cao下的却邪剑,将剑挖出递给金麟儿:“据说,穹顶上有灵山魂海,人死后魂魄归于其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人死魂不灭,你不必过度悲伤。”

  金麟儿抚摸着却邪剑的锋刃,郑重道:“我必不让父亲失望。”

  孙擎风:“看你这副窝囊样,哪像个魔教教主?若我是你父,必定抛块石头下来砸你。”

  “哎?”金麟儿仰头望向上空,忽然大喊一声,抬手护住脑袋,“真有石头!”

  “当心!”孙擎风一把将金麟儿搂紧怀里,带着他闪至别处。

  金麟儿轻轻推开孙擎风,笑得眉眼弯弯。

  “你!”孙擎风发现自己被耍,气闷得说不出话。

  “孙前辈,我父信你,在人间无有眷恋,魂魄早已升上灵山。如今,我虽是个不称职的教主,但只要你不嫌我就好。”金麟儿爬起来,收剑入鞘,回眸看了孙擎风一眼,转身向前走去,“看来,你并不嫌我?”

  孙擎风:“胡说八道!”

  离开秋枫崖后,两人朝着华山进发,再度携手穿越白海雪原,走过苍茫荒野,穿过层叠群山。长途跋涉,入长安城休整时,已是两月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完啦~换地图,换副本,感情升温=w=

第18章 长安

  长安城位于秦中险固之地,举天下形胜所在。前朝都于此近三百载,最盛时城内百姓逾百万,有“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气象。

  三百年前,白海裂缝,昆仑万妖入人间,前朝分崩离析,开启了长达近百年的乱世。

  大雍开国后,弃关中、都建邺,但这十三朝古都底蕴深厚,纵经战火战,现亦日渐恢复昔日盛况。

  孙擎风与金麟儿未免行迹暴露,一路行来都避着人群,多在山野间餐风饮露,弄得灰头土脸。

  他们对彼此的形容并不在意,但到了繁华城市,跟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们比起来,穿着打扮实在寒酸。

  幸而,长安街头有汉人、有胡人,甚至有目色不同的西域番邦人,衬得他两个不算太突兀。

  朱雀街头,小雪纷落。

  “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厉害。”金麟儿吃着糖葫芦,大摇大摆地走着。

  他感受到旁人异样的目光,怕孙擎风不好受,便出言安慰,捏了捏孙擎风的手,狡黠一笑:“只有我知道,但我不告诉别人,不让他们占便宜。”

  孙擎风很受用,正想应答,扭头便见金麟儿边说话边四处张望,心思全在别处,料想他方才的话不过是随口说说,不由翻了个白眼:“蠢东西。”

  “你看这个,真好玩!看那个,真稀奇啊!你以前来过长安吗,见过那么漂亮的糖人吗?”金麟儿牵着孙擎风,在人海中左冲右突,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高声笑喊,不知顾及形象,活脱脱一个头回进城的乡巴佬。

  这坐拥金山的小教主,因背负着不同常人的重负,常年隐居世外,活到十五岁,才第一次来到如此繁华的地方,实是可叹可怜。

  孙擎风丝毫不嫌金麟儿,更不在意旁人目光。他一人背着两把剑,面冷剑寒,满身风尘,像个亡命天涯的杀手。

  街市上虽是人山人海,却少有人敢靠近他。但他仍像只老母j-i似的,伸手护着金麟儿,念叨着:“好生看路,吃东西时不许说话。”

  “我们过去看西域杂耍吧!”

  金麟儿兴奋得无以复加,吃完糖葫芦,把竹签随手一扔,拉着孙擎风往人堆里挤。

  孙擎风不喜人群,烦闷至极,单手抱起金麟儿,强行把他带离集市。

  金麟儿很是遗憾,但不想违背孙擎风的意愿,依依不舍回望闹市。他转头看见孙擎风眉头紧蹙,瞬间收起玩心,问:“大哥,你累了吗?”

  正值冬月,金麟儿翻年便满十六。

  他头戴顶乌黑皮帽,身穿灰棉袄,脸上蒙着土灰,唯有一对眼睛黑白分明,乌溜溜的眼珠转个不停。他笑着与孙擎风说话时,会露出一排雪白细牙,俨然已长成眉清目秀的青春少年。

  然而,时光在孙擎风的身上已被冻住。

  他仍旧英俊挺拔,模样依稀如昨。虽因金麟儿不饮人血,他的身体受着些煎熬,但眼中的y-in郁早已消散,面貌愈发精神,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光y-in流逝,金麟儿的天真稚气渐渐脱去,孙擎风的少年意气又倒流回来,两人若再以父子相称,实在不太合适。而且,他们在云柳镇上身份败露,谨慎起见,须得稍作改变,于是改以兄弟相称。

  孙擎风听习惯了“孙前辈”,忽然听见一声“大哥”,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僵着脖子摇摇头,道:“人多口杂,易生是非,以后少往人堆里凑。”

  金麟儿跟着孙擎风,行至一家客栈。

  孙擎风站在柜台前,摸出一吊铜钱拍在案上:“一间上房。”

  伙计扫了他们一眼,见两人蓬头垢,便冷下脸来:“今日客满。”

  正在此时,另有一行人下马进店。来人俱是少年,各个衣着光鲜,背负长剑,像是大门派的弟子。

  伙计将布巾一掸,满脸笑容地迎上去:“几位客官里边请,打尖儿还是住店?”

  走在最前的圆脸少年取出一块碎银,中气十足道:“五间上房,两桌好菜,烦请速速备齐,再弄些上好的Cao料喂马。”

  “好咧!您几位楼上请!”伙计接了银锭,笑得露出满口白牙,躬身扬手迎众人上楼。

  金麟儿很是疑惑,拦住那伙计:“这位大哥,开门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二字,店里明明还有空房,为何方才又说没有?”

  那伙计随口道:“方才是有空房,可现在没了。两个臭乞丐,莫要胡搅蛮缠。”

  金麟儿:“我不是胡搅蛮缠,只是同你讲道理。你骗了我们,难道是我有什么失礼之处?”

  金麟儿态度温和、有礼有节,那伙计不知该如何圆谎,怒道:“有也不给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要上房,付得起钱么?”

  金麟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看看刚来的那一行少年人,自觉相形见绌,明白那伙计的顾虑,亦不想同这等市井百姓争论,只想息事宁人,便道:“算了,大哥,咱们走吧。”

  孙擎风的手本已按在剑上,听金麟儿叫了声大哥,又将手松开,牵着他转身步出客栈。

  “二位留步。”

  金麟儿刚刚走出客栈大门,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极好听的声音,像是雪夜铜炉里半明半灭的炭火,温暖而不灼人。

  他转身回看,当先闻到一股淡淡的冷香,继而看见一位乌衣少年朝自己缓步走来。

  孙擎风将金麟儿护在身后:“阁下有何指教?”

  那乌衣少年气质清俊谦和,见孙擎风一脸警惕,便自觉地停下脚步,拱手道:“指教不敢当,在下华山派周行云,二位有礼。凡事都讲先来后到,两位先我们一步进店,反被我们占了房间,在下过意不去,已让师弟们腾出一间房给你们。”

  周行云说罢,伸手递出门牌。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小哥哥。”金麟儿从孙擎风背后探出脑袋,伸手去接门牌。

  “不得无礼。”孙擎风听到两个“哥”字,耳朵一抖、眉头一皱,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把金麟儿的脑袋按了回去。

  但他转念又想到,这周行云气度不凡,定是华山派的重要弟子,金麟儿要拜入华山,须同他处好关系,便努力摆出谦和态度,道:“多谢阁下美意,你们住下,不必麻烦。”

  金麟儿一贯听孙擎风的话,虽不知他所思所虑,但不多言,只道:“是我失礼了,小哥哥你们住吧,我跟我哥找个落脚的地方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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