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同人)湘南怪杰史 作者:不静川(下)【完结】(62)

2019-05-24  作者|标签:不静川

  他从流川手里接过钥匙,开了自己的自行车,想了想,说:

  “我有道难题,你帮我解一下。”

  流川一怔,下意识道:“高数?”

  有一瞬间仙道几乎想笑了,忍了一秒,没忍住。他对上流川十分不解的眼神,道:

  “我想和你一起过平安夜,就我们俩,怎么办?”

  流川微微歪了头,看着冻红了鼻尖的仙道彰,很认真地帮解了这道难题:

  “因为他们都回来,所以少我一个没关系。”

  作为舶来品的圣诞节,在仙道看来一度是可以等同为生化武器的东西——既具有要命的吸引力,还很能伤人。记得小时候,圣诞节前一个礼拜,城市可以在一夜之间被化妆成另外的模样:s-hi滑的街道两边,扎起了红色、绿色和金色的缎带铃铛;夜晚,渐次亮起的灯光暖融融的,好像一切黑暗都被击碎不见了;英文歌曲的旋律从临街的店铺中或轻快或宁静地传出来,让一切熟悉到厌倦的街景都好像有了不一样的生气;小孩手中拿着糖果、简陋的圣诞老人或者麋鹿的玩偶——

  被他们的父母牵着手或抱在怀里。

  这一切,都在无比真实地提醒小仙道:这就是幸福的样子,和自己的生活竟然有那么多的不同。

  所以,对于这种充斥在大街小巷的,如同带有旋风速度般席卷整个国家的洋节日,他并没有多少参与其中的热情。每年看着那些相似的符号和形式在一遍遍重复时,他都在想,一家人关起门来吃顿团圆饭多好,祝福用在言语而非装饰上多好,干嘛要给别人绘制一副幸福着的图景呢?无论那图景是真实还是虚假的,对于失却幸福的人而言,都是很残忍的事情。

  所以他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做这样残忍的事——

  和流川并肩走在大街上,手上拽了一个娃娃机中抓出来的麋鹿玩偶,他觉得很幸福,很开心。

  流川枫围着一条羊毛围巾,嘴唇有点发白,鼻尖却是红的。他似乎对街上的装饰、临街的店铺、欢闹的人群都不感兴趣,但他走得很慢。

  和仙道一起,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遛弯儿一样,慢慢地走过时间。

  两人吃了晚餐后去看电影,看了一部科幻片,出场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吐槽其中的bug,然后聊到期末考试,然后聊到仙道的论文,然后由仙道单方面开始发言,眼睛亮亮地把自己的研究计划铺展了一通。

  “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之后,仙道很期待地问流川。

  表示隔行如隔山点评压力颇大的流川学弟,很费脑筋地想了几秒,扭头看看街边的娃娃机,很有行动力地抓出一只公仔来,以示支持。

  从大街的岔路口拐入,走上了一段向上的斜坡,绚烂五彩的灯光和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很快被拐角的楼房隔去了声音。这条路只有双车道,街灯是温暖的黄色,断裂的松柏的树枝掉在地上,踩上去有轻微的“咔擦”响。

  一帮明显喝了酒的年轻人背着吉他喧哗着迎面而来,其中的几个女孩子将目光钉在他们两人身上,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带着暧昧的笑。擦肩而过时,伴随着浓烈酒味和香水味的,是一个女生吹了口哨:

  “加油帅哥!”

  她高声喊,在这段车少人也少的上坡路上,她仿佛想一嗓子把所有住户的灯都嚎亮:

  “任x_ing点儿活!”

  她的同伴们以一阵热烈的欢呼和鼓掌来回应她的话,并如愿惊起了某户人家的狗吠。

  仙道流川相视一眼,仙道笑了,手上轻轻一拉:“来,给你看个东西。”

  上坡路到了终点,这是一个丁字路口。路口处有一盏路灯,几台电动车环着灯柱停在那儿,仙道走上前,微微弯了腰,把一辆电动车的把手转了个方向,一块一米多高的石头露了出来。

  流川眯起眼,也凑了上去:

  “这是什么?”

  黄色的光线照亮了街口处三个方向,却唯有灯柱竖立的地方,留着一片看不分明的“灯下黑”。不是专门去看,几乎发现不了那块灰灰的石头,流川仔细瞧了一瞧,才发现那是一个山神像,轮廓和面容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不明了,竖在那儿也不知已经过了多久。

  仙道直起身,看着那个挺没存在感的石像。此刻,头顶上罩着黑暗三角路口上唯一的一圈光线,呼吸着清冷的、稍一用力似乎就能扎着肺腑的空气,觉得一年前的今天,在此刻被完美复制了。

  “去年圣诞节和校外的同乡吃完饭,散场朝回走,就走了这条路,”他轻轻跺了跺脚,看了看四周,道:

  “站在这儿的时候,就停下来了。”

  一条路,通向搭乘轻轨回校的车站;另一条路,是离学校更远的流川家的方向。

  去哪儿呢?

  “我当时真的很想见见你,虽然并不知道见了你要说什么,当时还……应该也说不出口,”他笑叹道:“然后很纠结的时候,发现了这座山神像。”

  流川静静地听着他说,呼出的白雾遮掩了他眼中微微动荡的情绪。

  这么黑、这么隐蔽的角落。

  被风化到第一眼很难辨认出来的石像。

  一年前,那么冷的平安夜,当他和父母在家里吃晚餐的时候,仙道彰究竟是在这里站了多久,才做出一个决定的呢?

  “然后我想,在这么大的城市中看能遇到它,还是算有缘的吧,还算沾了点福气的吧。要不要用这点福气去碰碰运气呢?如果连神也不帮我的话,恐怕——”

  仙道微微垂下眼睑,看着那块静默在y-in影中的石像:“但是,它还是帮了我。”

  我竟然能带着你在一年后一起来看它。

  他抬眼,看向流川,觉得自己方才发冷的手此刻正在温暖的羽绒口袋里微微发抖。

  他的幸福被凝结成一个名为“流川枫”的宝贝疙瘩,正摆在他面前。

  是他的。

  他将手伸了出来,展开胳臂,形成一个怀抱,把流川环了过来。

  流川枫将手臂扣上仙道的脊背,紧紧地。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在仙道的肩窝蹭了蹭。

  很多时候,流川枫都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他却知悉人心。

  是的,是你的,不会走,不要担心。

  他感到仙道的眼睫毛正扫在自己的耳廓上,一下一下,有些痒。他瓮声瓮气说话的吐息贴在自己的颈侧,也有些痒。

  “……所以,一条路回家,一条路回学校,你选哪条?”

  仙道问。

  拥抱很紧,流川将视线投在两人来时的路上。

  一条挺长的上坡路。远远的一端,连接着喧嚣浮华的长街光影;而这一端,是安静、冷清、只有一灯的岔路口。

  一条好不易的路。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到了仙道的心跳,流川下意识地又紧了紧胳臂,只觉得就这样站着,已经很好。

  不过他也很想给仙道一个答案。

  “和你一起。”

  他说。

  和你一起,选哪里都无所谓。

  不仅此时此刻,还有未来无数岁月。

  无论是什么样的路,两个人,一起选,一起走。

  一个月后。

  精打细算的彩子学姐直到情人节的时候,才惊觉其实流川和仙道开始谈恋爱这件事情对球队经济状况所带来的唯一实质x_ing改善,仅限于球队不用出钱给仙道买生日蛋糕了。在球队一年一度的“单身狗及伪单身狗聚会”中,姗姗来迟的流川枫拖着一个挺大的蛋糕盒推开了KTV的门。

  “这是啥?”

  三井凑过来,就着包厢里五颜六色的灯光仔细看包装盒:

  “唔……生日蛋糕啊……这么浮夸的风格,流川,这不会是你买的吧?”

  流川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应了一声:“Angelia买的。”

  正在旁边吼麦的宫城分神竖起耳朵听,流川这话一出来,嗓子眼儿里硬生生卡掉了音。

  偌大包厢,一时寂寂。

  还没明白状况的藤真补问了一句:“流川,仙道呢?”

  流川一边往下扒外套,一边回道:“他开车送Angelia回家。”

  藤真:“……”

  三井寿想了想,站起身,出了门。

  他去拿酒,为了如此神勇的上门女婿,他发誓今晚非要把寿星灌醉不可!

  三年后。

  湘南篮球队的怪杰们早已不复集团化的优势,成为了一届届学生们口耳相传的传说。开启了篮球队搅基传统的藤真健司和花形透拉着小手手双双飞去了美国深造,过上了蓄谋已久的夫夫生活;三井寿如愿以偿,以见习医生的身份披上了白大褂,重新活成了阳光下的人;一贯好学木暮最头疼的已不是学业,而是如何养活专门从英国飞回来的薇拉;赤木刚宪为担负家族长子的责任,回到家乡做了一名物理老师兼学校篮球教练,他本是很不放心把晴子丢给樱木花道照看的,不过宫城打了包票表示可以代看管;当然这言论在彩子那里只能引发冷笑,因为本科毕业直接工作的宫城同学目前连他手底下的几个组员都看管不好,正在恶补西方管理学知识;福田吉兆对地震遥感兴趣渐浓,换了方向出国读研,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僧侣,最新消息是在玩街头篮球时随手小露一把,引起了当地地头蛇女儿极大的兴趣;樱木花道毕业后和水户等四人合伙开公司,分别出钱、出智商以及出劳力,不过初始期有段时间水户小太子挺抓狂,一度不太确定自己把樱木拉入伙到底是指望他出智商还是出劳力抑或其实什么也不指望?鱼柱并没能如愿以偿当厨师,他考取了公务员,和海洋事务相关的,因此竟然变成了音讯最少的一位,这也是目前彦一正在重点搜集资料攻克的谜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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