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
“啊？”
方识礼严肃：“你家的地址。”
郝甜怔怔的：“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方识礼放缓语气，不自觉真情流露：“乖，我不放心，把地址告诉我，我要亲眼看到你的身体情况，再决定带不带你去看医生。”
就像是小孩子般恐惧着医院，郝甜坚持说：“我不去医院……”
“好，不去医院，那你总得有个人照顾你吧，吃过饭吗？”
“……”电话那头长时间沉默，方识礼耐心等着，郝甜气势渐弱，说实话，“吃了一点面包。”
方识礼替他总结，强硬：“从早上到现在下午三点，你就吃了一点面包？”
郝甜拿着手机重新缩进被窝里，闷闷出声：“天水苑三幢八楼801。”
“我马上来。”方识礼一动，就从y-in影里出来站到yá-ng光下，他看到附近就有一家饭店，飞快跑进去，一边问郝甜，“我给你带点白粥，你喜欢吃辣白菜还是腌黄瓜……”不等郝甜选择，方识礼自言自语，“不行，你现在发烧不能吃这些辣的。”
郝甜闷在被子下，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想到“辣”这个字，口腔已经开始自动分泌唾液，他小声争辩：“可是开胃，我想吃辣白菜和腌黄瓜……”它们配上热粥，他觉得自己现在稍稍有点食欲了。
“那好，我买一点，你不能多吃。”
方识礼挂断电话，买下白粥和两小份配菜后，又上网查了查发烧的时候吃什么比较好，转身去生活超市买一些香菇。
第8章 照顾
方识礼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郝甜家，等他到达门外，按下门铃后才意识到一件事：郝甜说过，他起不来。
静静等，十几分钟后，门开了。
郝甜靠在门边的墙上，看着方识礼，他身上穿着居家睡衣，朴素的蓝灰色：“进来吧。”
方识礼回神，用笑掩饰尴尬，赶紧进屋，门后的空间对于两个男人而言有点狭窄，而郝甜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挪动身体，于是方识礼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两人靠的很近。
方识礼似乎闻到郝甜发丝间的味道，干干净净的清甜味，仿若错觉。
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郝甜没想那么多，很自然地把自己手臂搭到方识礼肩上，没注意到手臂下的身体那一秒的僵硬，可怜兮兮地依靠在墙上：“走不动了。”
方识礼努力吐气，缓缓转过身，近在咫尺的郝甜冲他眨眨眼，无辜地看着他，一副软萌可欺的大孩子模样。
Cào！方识礼在内心狠狠骂了一句脏话，克制着想直接把郝甜抱上床的冲动，冷静，冷静：“我扶你。”
郝甜有些羞赧，对方识礼不好意思地笑笑，全然不知被这样的笑容攻击着心脏的方识礼内心正在抓狂——现在，此刻，你别再对我笑！
食物袋一只手拎着，方识礼另一只手臂环在郝甜腰上，宽大的手掌紧紧按在郝甜腰际另一边的盆骨上，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速度。
郝甜摸起来比看上去更觉得瘦。
方识礼偷偷地瞄着郝甜头顶，对方全身心地相信他，依靠着他的力量走向卧室，全然不知他已经心猿意马。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真的是太慢，攻略郝甜的进度根本就没有进度，抓狂，他现在就很想能肆无忌惮抱着郝甜，任何姿势。
满脑子黄色废料上演着活色生香的剧情，实际动作上却不敢有进一步的逾越，克己地不让郝甜有丝毫察觉，不知不觉的走神时间里已经把郝甜送到目的地。
郝甜坐在床边，期艾地瞧着方识礼手上的袋子。
方识礼握紧瞬间空落落的那只手，将食物放到床头柜上：“你先吃点，我去给你煮香菇汤。”
郝甜点头，乖巧的模样根本就是个小孩，让人浑然忘记这是个已经三十岁的男人。
方识礼问：“厨房在哪边？”
郝甜指了个方向，方识礼正想走，突然抬手，手背贴在郝甜额头感受温度，郝甜正在伸手进袋子里拿勺子，此刻停顿在那等着方识礼拿来手再继续。
方识礼叹气：“是有点发烧，温度倒也不高。你身体真的没事吗？都走不动路了不如还是去……”
不等他说完，郝甜摇头，斩钉截铁：“不去！”
方识礼看着他难得任x_ing的模样，颇为无奈，悄悄藏着些许宠溺：“不想去医院就照顾好自己。”
郝甜打开外卖盒，粥还是热乎乎的，他说：“早上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发烧有点厉害，身体没力气动，不过吃完药已经好多了，现在，我觉得我是因为饿得没力气，只要吃过饭就好啦！”
“嗯，多喝粥，少吃点配菜，留点肚子喝香菇汤。”
“好。”郝甜低头喝粥，身为长辈却被小孩子叮嘱，他现在很心虚。
方识礼离开卧室，郝甜才敢抬头看向方识礼离去的方向，抿唇叹气。
洗干净香菇，锅里放三分之一的清水，倒入香菇，加上一点点增味的盐，盖上锅盖。
方识礼做好这一切，在等待的这十五分钟里稍微打量着郝甜的住所，还算宽敞，重要的是，很干净。
不像他的狗窝，到处都是随处扔下的衣物，今天回家后必须好好整理一番，这么想着，方识礼靠在厨房柜台，仰头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不自觉浮现郝甜的身影。
嘴角满是笑，小时候是对医院有怎样的心理y-in影啊，才会这么抗拒去看医生，平时都是一副长辈模样教训我，真到了自己生病，却这么孩子气。
清淡的香菇汤，郝甜喝完半碗，又吃了几颗鲜嫩的香菇，满足地躺倒在床，方识礼上前一步准备帮郝甜盖好被子，不用他动手，郝甜自觉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
方识礼的手停在半空，悻悻收回：“你好好再睡一觉，要是到晚上，你还没好，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一定会拉你进医院。”
郝甜将被子一下子拉过头顶，背对着方识礼，以示反对和抗议。
方识礼无奈：“你别当作没听见。”
郝甜默念：我就没听见，不去医院，绝对不去医院，只是发个烧小毛病而已，去什么医院啊……
“我去客厅，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喊我。”方识礼准备走，郝甜叫住他，从床头柜里找出一张纸条，递给方识礼。
方识礼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两行由数字和字母混合在一起的小字：“什么东西？”
郝甜回答：“我家的WiFi名字和密码。我不怎么用，你需要去开一下那个路由器。”
方识礼叮嘱他：“你睡吧。”离开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卧室和客厅的距离不是很远，然而远不到在客厅还能听到卧室任何细微动静的地步，方识礼随意躺下，闭上眼睛，耳畔却似乎能听到从卧室那个方向传过来的均匀呼吸声，如羽毛般搔挠着心尖，令人无法安静休息。
换了个姿势，向左侧躺，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强而有力地震击着耳膜，方识礼妥协地睁开眼睛，坐正。
眼睛一扫，茶几上摆放着一些书籍，从封面上的图画上就可以直接判断，它们都是些介绍美食的烹饪书籍杂志，大部分是跟甜点有关，有一本是关于家常菜。
回想郝甜家厨房的样子，看得出来平时经常使用那些厨具，也对，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像自己一样总是点外卖，很想尝试一口郝甜做的菜，肯定很美味。
——郝甜，味道肯定更木奉。
方识礼回神，头疼地揉揉眉心，自言自语：“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叮咚……”
有人按下门铃，方识礼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多，这个时间谁回来找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