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怀沙行 作者:北不静(上)【完结】(47)

2019-05-22  作者|标签:北不静 强强 阴差阳错 平步青云

宿羽成为宿羽,便是最大的安慰。

宿羽木然地绷了绷腰,僵直的手指蹭过谢怀的喉咙。身上一沉,眼前的人俯下身来紧紧箍住了他,顺带着深深撞进来抵进最深处。宿羽喉中蓦地一哽,几乎不能自已地发出一声失调的颤音。

沉闷惊痛的语声尽收耳中,“……给你。我一定给你。”

颈间鼻息轻蹭起欲念,宿羽不知听见了没有,只是微睁开眼,茫然地挺了挺腰,殊不知自己这是迎合求索,“谢——”

一记重重挺入,宿羽口边的半声姓名戛然而止,腿无力地垂了下去,被谢怀一把握住了脚踝,温热的唇在踝骨上若有似无地刮过。

谢怀搓了搓冰凉的脚趾尖才把人放开,哑声问:“好点了?”

宿羽想必是疼得狠了,满脸是s-hi淋淋的泪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地哭了好几场。谢怀神飞天外地想起了几天前,也是这个人,冷傲又固执地告诉他:“我什么时候哭过。”

宿羽就是这样,人来疯的小孩子脾气。

谢怀轻轻一哂,抬手把未干的泪痕擦掉,“醒了没有?能听懂人话了?说话”

又过了好半晌,宿羽才从乱七八糟的痛觉里抽身出来,生怕撕扯什么似的,轻声说:“我、我要是早一点装傻就好了,我好喜欢你。”

他以前做错的事有太多,其中最错的一件,就错在太要脸上。其实不管什么事,糊糊涂涂就过去了,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可相容。

年纪长了三岁,全长在了脸皮和心上。宿羽时常坐在烽火台上叼着Cao茎晃着长腿,看着夕阳后悔:就算谢怀喜欢他只是随手玩玩,但反正他也喜欢谢怀,装个傻卖个乖有什么不行的?

可惜了,足足三年。青春可贵,一生能有几个三年。

他在这七想八想,谢怀叫了几次他都没反应。

谢怀突然冒起恼火来,觉得此人鬼话连篇,说好的喜欢喜欢都是放屁,喜欢怎么没反应?!

谢怀仅有的软脾气早就燃烧殆尽,当即握了一团雪往宿羽脖子里一塞。

宿羽吓得叫了一声,回过神来,弱声道:“干嘛啊?”

谢怀笑得很没人x_ing,“看看死了没。冷啊?那就行了。”

宿羽腰酸腿软,但这点知觉像x_ing命一样珍贵,他有好半天都在继续发呆,最后抬起了棉花一样的手臂,软绵绵地冲谢怀张开来。

……从那满脸潮红委屈推测,谢怀估摸着这是要抱的意思。

上一个敢这么撒娇的还是四岁的谢鸾,谢怀在心里不留情面地骂了一声粘人包,却还是重新俯下身,把他抱了个满怀。又拿大氅紧紧包裹住,亲了亲还泛着晕红的耳垂,“怎么了?”

他的声音哑得凭空多出了三分格外的魅惑和罕见的温存,宿羽不知为何,被沙哑的嗓音一熏,突然变回了小孩子,抽了抽鼻子,“……屁.股痛。”

谢怀反正自知没什么温良恭俭让的人x_ing,在愧疚之外,也没忍住“噗嗤”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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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太白雪

谢怀焦心无比地等到天光亮起夜风消弭,才火急火燎地扛起宿羽上马。也就是宿羽从小摔打惯了,再加上人年轻底子好,换成是他被这么出生入死地折腾,这人基本就算废了。

宿羽昏昏沉沉的,谢怀把他箍在怀里,看似勤谨认真,其实神飞天外。嘴里又苦又涩,是舌头成了精,提醒他到点该吃药了。

老顾家的人从来就运气欠佳,从来都多灾多难地几代单传。到了谢怀这一辈,就算有皇帝老子的光芒和家底加持,结果也没能例外,还变本加厉,越喂越糟,索x_ing成了个金玉其外Cao药其中的药罐子。

宿羽被马背晃了一通,就算是睡着也晃醒了,侧回头去,“我们去哪啊?”

谢怀说:“啊……?哦,废话,去青州。”

一点也不意外。宿羽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问道:“去找燕于飞?”

青州军新任主帅,燕于飞燕将军,跟他亲妹妹一样,也是大名鼎鼎的一颗榆木脑袋,对北济人恨得见一个杀一个,不讲道理是一绝,可以说是对着谢怀的胃口量身定做的一个好将军。

宿羽又问:“找他,也要用虎符吗?”

谢怀面色一沉。燕于飞是不讲究君为臣纲那一套,要调兵,说个大概意思就行——宿羽说的是李存年。

陇州军军纪严明,从上到下唯虎符是从。别说皇帝到了跟前,就是北济人打到了鼻子底下,不见虎符也不会动一兵一卒。眼下虎符在李存年手中,陇州军成了一把站在王国身后的尖刀。

山势崎岖,谢怀拢拳掩口,挡住了一声咳嗽,下马步行。马蹄踩紧积雪,发出好听的咯吱声。

过了半晌,宿羽都快要睡着了,脑海里又开始乱。大概是低烧烧得神思昏沉,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居然是个精虫上脑的人,一闭上眼,耳边就仿佛磨蹭过轻薄的唇齿。

谢怀好看的眉毛眼睛和额角的汗珠都晶晶亮,唇边一点笑意,附在耳边,鼻息轻轻碾过,轰地带起了金陵的遍地金粉花香,连带着飞檐巍峨,宫道漫长——

遐想之外,只听谢怀突然说:“大周的规矩该改改了。”

宿羽一个磕巴都没打,立即沉在遐思中回嘴:“……改什么改!我要打仗!我不当那个什么男皇后!”

男皇后?!

宿羽这三年都学了点什么啊?!

谢怀猛地趔趄一脚,差点脸朝下栽进山谷里去,随即冲着马上的屁股一巴掌抽了下去,义愤填膺道:“什么玩意儿?”

宿羽被抽得一个激灵,一下子回过神来,白纸一样的脸唰地变成了洒金朱砂红纸,“……不是!”

谢怀长得虽然唬人,一笑起来却是一副见牙不见眼的二百五样,当即笑得弯下腰去,喘着粗气摆摆手,“没事,你实在想当,到时候我想想办法,事在人为。你都长成这样了,估计也不是不行。”

听起来倒是像夸他,可是宿羽百口莫辩,快急哭了,“不是!你听我解释!”

谢怀倒是突然直起了腰,“好,你解释。”

……天是这么聊的吗?!“你听我解释”这种话难道不该接“我不听”?!谢怀是不是有病?!

宿羽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当然没法解释,继续憋着,低头看着谢怀,“……!”

谢怀也一脸正经,扯着缰绳抬头看着他。

小宿此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光明活泼,理想正义,可惜脑子是瘸的。好好说着话,居然能想到男皇后上头去。

谢怀眼看着那张小脸要喷血,才好整以暇地伸出一根食指去,戳了戳宿羽的眉心,“没法聊的时候该怎么办,求我我就告诉你。”

宿羽委屈巴巴不耻下问,“……该怎么办啊?”

食指滑向脑后,掌心握住了圆圆的后脑勺,向前慢慢推。

宿羽被迫弯下腰去,视野中谢怀那张因为带笑而堪称横肆流丽的面孔越来越近,另一只手伸过来,抹住了他的眼皮。

“……就这么办。”

嘴唇一暖,柔软相接,灵活的舌尖拱开了齿列。宿羽只觉得头顶“轰隆”一声,就像烈火烧垮了屋顶,遮天蔽日的火焰窜上了天灵盖。

突来的亲吻感觉陌生,轻浅啮咬更是夺去神志,宿羽忘了喘气也忘了躲,呆呆坐着任由他攻城略地,津液相濡处一片尖锐的刺激,舌尖被灵巧地勾吮,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谢怀想起自己好半天没听见他呼吸,才错开头,扶着宿羽的后颈,哑声道:“学会了?”

宿羽像是傻了,被他看了一会,才想起来喘气。柔软的嘴唇还微微张着,扶桑花瓣沾了露水,未被体温蒸干。谢怀耐心等他回神,拿拇指在他嘴唇上一擦,随即用手背探了探他额头,觉得是有点烫。

过了好半天,宿羽突然把目光一收,开始挽袖子。

……这情景似曾相识,谢怀下意识退了一步。

宿羽挽好袖子跳下马来,脸涨得通红,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溜圆的猫眼都快脱眶了,“怎么还、还可以伸舌头的?!”

谢怀说:“废话不就是伸个舌头吗当然可以啊你先把我放开——”

宿羽把他猛地拽了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是谁教你的!”

谢怀脑子一抽嘴一秃噜,说了真话,“小宿你真当金陵的姑娘小子们吃干饭啊?”

对了,宿羽差点就忘了此纨绔的光辉事迹。

那这三年间,他巴巴地坐在烽火台上看南飞雁一会排成一字一会排成人字的时候,这人在跟金陵的姑娘小子们伸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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