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果然……什么都没有……
哈……
方冬余揉了揉头发,这种事情,期待不得。
中途,方冬余的爹妈也回来了几天,不过没过多久又随着老年团去了英国。
大年三十晚上,家里只有方冬余一个人,听着窗外几乎成噪音的鞭炮声,顿时感觉到些许悲凉。别人都急着往家赶,他爹妈倒好,急着往外跑……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拿起钱包去了趟超市,稍微买了点年货,就在抱着东西去柜台付账的时候,一摸口袋,坏了,钱包没了。
方冬余朝着周围看了一眼,瞧见一青年模样的人正将他的钱包往自己兜里放,那神情坦然的,好似塞自个儿的钱包似的。
“混蛋!”方冬余暗骂一句,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迈开步子直接追了上去,那人仿佛也一直注意着这边,见方冬余有所动作之后,立马跑了。
几秒之后,“咻——”的一声,方冬余被撞飞了……
小偷也跑了……
“我靠!你干嘛跑那么快啊!老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啊混蛋!”
“……”
“靠!看个P啊!”
“……”
“我靠!你哭个P啊!丢不丢人!”
“……钟唯……”
钱包跟人跑了,东西自然是买不成,不过这些方冬余倒不怎么在意。
一人一鬼回到家之后,不等方冬余开口询问怎么回事,钟唯举着双手表示他会全盘托出……
那天,方冬余在浴缸里睡着之后,钟唯就溜达回了房间,结果刚一进屋子,就瞧见一人影正鬼鬼祟祟地从窗户翻了进来,并且落地的时候还极度不雅地摔了个狗□。
钟唯眨了眨眼睛,难不成是小偷?!
“哎哟喂我的屁股……哎,你是钟唯?”
“……你看得见我?”
“三界之内,还没有我看不见的东西。”
“你是……?”
“红娘啊。”
“……”钟唯瞥了眼面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暗暗将其归为“神经病”。
“咳,我知道你不信啦,但是这是真的……”
“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其实,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嗯。”
“怎么帮?”
“咳……还没想好。”
“……滚吧。”
“……”
钟唯并不打算眼前这位自称红娘的家伙,他翻了个白眼后打算飘去方冬余身边,至于对方是谁,要做什么,他目前确实没什么兴趣。
“哎呀我真的是红娘……”
“嗯嗯,我信,你可以滚了。”
“哎……那你要怎么样才可以相信我的身份……?”
钟唯停下来,转过身,问道,“你会PS么?”
“啊……?”
钟唯拜托了红娘将方冬余电脑里的图片恢复了原样,又试探性地突破五米限制,结果居然真成了?!他没有限制了?!
红娘撑着电脑桌,自打地甩了甩头发,“这回你相信我了吧!”
“相信才有鬼!”钟唯摆了摆脖子后,直接冲了出去。
但是已经习惯了五米限制的钟唯似乎有点儿不太习惯这绝对的自由,怎么飘怎么不是滋味,他瞥了瞥嘴,决心先把之前一直想要做的事儿给办了。
说真的,在钟唯被强制“咻——”回去前一秒,他都没想到自己的这种自由是有时间限制的。
只是回神之后,他已经在方冬余的房间里了。
“所以实际上……五米限制根本没有消失?”
“消失了。”钟唯说道,“据我的实验结果表情,现在是十米限制。”
“……”
“那你最近……都在?”
“都在,比如说隔壁啦窗户外面啦,反正都是些你看不见的地方。”
“……为什么要……”
“啧,还不是气的,你说我被‘咻’回来之后非但没怒火中烧反而觉得这样也挺好——就想要是你给老子表白一次老子扭捏一下也就应了,结果好啊,你丫的真硬气。”
“……你可以跟我说的。”
钟唯怒瞪着双眼,“老子害羞!”
“……”
“啧,不过看你近期的表现,哎哎,不说也罢,老子也算是性情中人,可以理解。”
“……”
***
“呼……”
“哟,红娘,回来了?”
“回来了,累死个人了。”
“解决了么?”
“差不多了吧,相对的实体给了,PS的局限性也取消了,那俩家伙也彼此有些意思,多半是成了。”
“辛苦辛苦,总算是把漏洞给补上了。”
“是啊,要是让玉帝知道我四年前把CP给弄错,他绝对会裁了我。”
“不过你也挺厉害的,文辉和方冬余的长相根本没有丝毫的相像之处,你到底……”
“别谈了,谁让他们俩都那么没特色,我能一眼记住才怪,不过就是可惜了文辉那小子,明明不是GAY,却被我牵引着去和钟唯告白,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哎。”
“……”
“对了,十阎罗,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一直把钟唯那小鬼拖在人间,老子也补不了漏洞了。”
“没事儿,反正山高皇帝远,玉帝瞧不见。”
“嘿,以后也请多多关照了。”
“客气客气。”
番外
(1)
方冬余申请了个小网站,简单排了一下版,搞成自己的工作室,再去相关论坛丢几个广告,慢慢从主动寻找任务向被动接受任务靠拢,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钟唯对电视的热忱正逐渐消退,偶尔也会飘到方冬余的身后看其制图,然后抱着胳膊摇头晃脑地夸他“画技很奇特”,当然,多数情况下,他是作为一个灵异现象的主导者身份登场的……
比如现在,那个从电脑屏幕里缓慢钻出的脑袋……
方冬余呼了口气,捏了捏鼻翼,沉声道,“钟唯……”
“你威胁不了我。”钟唯眯着眼睛,冒出整个脑袋后便不动了,呈现一种卡在当场的错觉。
方冬余瞥了眼钟唯,起身滴了两滴眼药水,又去冰箱拿了瓶果汁,路过客厅的时候顺道将杏仁儿一起拎了回来 ,对着电脑屏幕上突出的脑袋默默地喝着果汁嚼着杏仁。
某脑袋抖了抖,“不用工作了?”
“这个图不急。”
“……靠!你不早说!”钟唯收回脑袋,重新飘至上方,“我说方同学,你真不考虑出去溜几圈么?整天窝在家里你不闷得慌?”
“出门干什么?溜你么?”方冬余单手压上鼠标,拿回了电脑主导权。
“……方冬余!!!”
“嗯,夸奖一下,终于喊对我的名字了。”方冬余笑了笑,快速打开之前PS两人的合影,找准图层,而后直接将透明度调至0%。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扭过身,对着可能是钟唯的方向指了指屏幕。
“方冬余!!!”
某人不紧不慢地从旁边的抽屉拿出两个耳塞,堵住外界的噪音之后,整个世界顿时清静了不少。
开工,干活,晚上八点要交成品小样来着。
等他专注地做完图,负责地给顾客发了小样,悠闲地炒了碗饭,边吃边看完一部电影之后,方冬余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全透明的钟唯……
于是他连忙操作着调回透明度,起身寻找某位游魂的踪迹。
书房没有,房间没有,客厅没有,柜子里……也没有……嗯……
方冬余捏着下巴,径直走进卫生间,果然瞧见某游魂正浮在浴缸里……
自打五米限制延伸为十米限制之后,钟唯就特别喜欢窝在浴缸里。
要不是知道钟唯已经翘了近三年,要不是知道钟唯碰不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实物,要不是浴缸里没有半点水,方冬余一定会将眼前的景象定义为案发现场,而浴缸里的物体就是主角——浮尸A……
“钟唯……”方冬余试探性地了喊了一声。
某类似浮尸A的玩意儿晃了一下,没应。
“钟唯……?”方冬余提高了音量。
某游魂继续假装浮尸。
“钟唯……我给你把头发P掉吧?还有几个月就夏天了,光头凉快。”方冬余认真地提议道。
“你敢!!!”某游魂“噌”地弹了起来,咬牙切齿地伸手指着方冬余的鼻子,痛斥道,“你个不是人的畜生混蛋臭狗屎!老子要跟你决裂!老子要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方冬余伸手拽着钟唯的食指,“十米也算远走高飞?”
“……咱俩完了!老子跟你分定了!!”钟唯抽回手,猛地一脚踹上方冬余的腹部后,怒着一张脸就朝外飘去。
方冬余正中一脚之后顺着力道朝后退了几步,后背直接贴上了墙面,他一手捂着腹部,曲着身子,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刚飘到门口的钟唯愣住了。
难道刚才下手下重了?……不,下脚……
不应该啊,和往常没什么差别,这家伙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
……难道真的踹重了……?
钟唯思量再三,还是飘到了方冬余的斜上方,居高临下地嘴硬道,“哼,自找的,谁让你嫌我烦来着。”
方冬余的脑袋压得更低了。
“喂,有那么疼么?!”钟唯飘近了些,“我好像没踹那么重……”再近一点,“真这么疼啊……”更近了,“你不是会用那啥PS乱改我的透明度么,有本事直接改成O%啊这样我不就揍不到你了么……”某游魂已进入狩猎范围,预备,“哎,你别不说话啊……到底有多疼……”攻击——
“我靠你个**!给老子放开!!!”
“好不容易才扑着了,哪能这么容易就放手。”方冬余抱着正坚持不懈扑腾中的钟唯,眯着眼,极度纯良地笑道。
(2)
关于PS对钟唯的适用程度,方冬余曾小小地发扬了一下某游魂的探索精神,挨个试了一下。
添个熊猫眼。
涂个腮红。
画个刀疤。
套个扫把头。
导出后,方冬余屁颠屁颠地跑去客厅盯着钟唯看了一分钟,又默默将图恢复了原样……
“……干嘛啊,一副便秘的表情!”
“没……”
换个背景图。
在钟唯身后P点花。
加点亮度。
导出后,方冬余再度屁颠屁颠地派去客厅,盯着钟唯又看了一分钟……
“……你到底要干嘛啊!干嘛一副严重便秘的表情!”
“没……”亮度调高了,有点儿像日光灯泡……诶,背景无效……
下面该P些什么呢?
狗熊毛绒装?
儿童装?
睡袍?嗯这个比较好解开……
“我说你唧唧歪歪在嘀咕些什么呢?!”
方冬余一惊,扭过头,钟唯果然正飘在身后。
“呃,我在对未知的世界进行适度的开发……和利用。”
“啥?”
“字面上的意思。”
(3)
梦境中的自己无助地瞪大双眼,妄图挣脱那种窒息的感觉,但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终究还是逃脱不了……
“哎,你说你当时装什么清高呢,害得老子跟着你柏拉图了那么久……”
谁……
“看你一副憨厚老实的傻样,没想到也挺能胡扯的……”
是谁……
“年少无知啊,老子的青葱岁月就白白葬送在你小子手里了……”
你是谁……
“哎,天要亮了……本来还想多压你一会儿报报仇来着……比想象中无趣多了,我还是回去吧……”
……钟唯……么……
文辉猛地喘了一口气,突然瞪大眼睛,挣扎着坐起身,胸口不自觉地起伏,冷汗直下。
“怎么了?”旁边睡着的男人睁开睡眼,沙哑着嗓子问道。
文辉撇撇嘴,钻进男人的怀里,“……我梦见钟唯了……”
(4)
“我说……取消PS的局限性……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嘛,举例来说,原先只要恢复被PS的图片之后,钟唯的限制也会彻底消失,但是,取消局限性之后,PS就会失去了这一决定性的功能,之后是否受到限制以及受限制的范围将以游魂本身的意愿为主,当然,PS的其他功能并不受其影响。”
“原来如此。”
“呃……我说十阎王,这一小段的存在意义是……?”
“唔……答疑。”
方冬余一直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即使世上真有鬼神这种反科学的东西,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碰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