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David Rossi非常恼火。
从感情上来说，他希望自己可以相信面前这个人是无辜的。但从他专业和理智的角度来看，这个人隐瞒了太多的东西。而他已经耗了三天，对方没有说出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Jimmy，不要继续浪费我们的时间了，说实话，否则我没法帮你。”
“我真的很感激你能来，但也真的没什么你能做的，我妻子实在是太多事了。” 对方朝他微笑着摇头，“David，回去吧，你不该来。”
“Jimmy，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何况那是你儿子。”Rossi握住了对方的手。
“David，我们都变了很多。”对方猛地抽回手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外的狱警示意。
Rossi无奈地看着一身囚服的对方被重新锁上手铐，跟着工作人员穿过走廊向拘留室带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从另一个方向转过来的Aaron Hotch，合身的三件套，收拾得一丝不苟。Rossi吃了一惊，几乎有些恍惚，然后立刻升起了怒气。
Hotch显然也看见了他和这名囚犯，站在那里没有立刻走过来。
“你来做什么？”Rossi走上前，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相当明显，语气里还带着隐约的责备，连背对他们离去的囚犯都不由回头多看了几眼。
“案子。”Hotch退了半步，“来追踪线索。”
“Aaron。”Rossi深吸了口气，压制住自己的发火的冲动，凝视着他，“我不需要帮助。”
“Gideon已经向我强调了这一点。我不怀疑，但我需要。”Hotch迅速地接口。
两人对视了几秒，Rossi眼里写满了不信，然后他叹气，转身往外走，“说吧，Gideon给了你什么麻烦案子。”
Hotch跟上他，嘴角略微有些上扬，将手里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一起可疑的自杀案件，线索把我指引到了这里。”
Rossi停下脚步，迅速翻了翻，“看来我们在查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个案子。有时候我讨厌你的好奇心……不过别改。呃，Jimmy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被发现跪在儿子的尸体前，手里握着枪。而他妻子辗转找到了我。”
“虽然不合理，但听起来没有什么疑问。而且据我所知，你在调查的是自杀案。”
Rossi摇了摇头，“我了解Jimmy，他非常虔诚，并且对他来说，荣誉比命还重要。如果真的是他动手，那么他儿子一定有其他问题。另外他妻子说儿子加入了某个组织，而这个组织的成员自杀率出奇的高。”
“邪教组织？听起来如果他的律师坚持他儿子是自杀，他未必会被判有罪。”Hotch皱眉。
“极有可能。但问题在于，他不开口。而至今为止，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还能开口的组织成员，也无从了解它情况，只知道组织的代称是CL。至于现场……我暂时还没有亲自去探查。”
Hotch灵光一闪，“改变人生？”
“从活着变成死了？”Rossi转头瞪着他，“另外，不要提醒我你曾经是个律师。”
“这是巨大的改变。”Hotch指着他手中的资料上加粗的证词部分，“我以为你并不希望他有罪。”
Rossi沉默片刻，“明天我会再来看他，不过你来审。我想Jimmy面对我是不会开口了，我确实不希望他有罪，但决定他是否有罪的不是我的想法。”
“技术上来说，决定他是否有罪的是陪审团。对你来说，影响陪审团不是难事。”Hotch挑眉，“鉴于他是你的……老朋友。”
“你没猜错，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谋杀是重罪，我没有那种想法。” Rossi再次叹息，“别这样，Aaron，我们真的不必走上我和Jason的老路。”
“哦，放松点。”Hotch耸肩，“我只是有点好奇。何况我们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如果非要说，和这个比起来我有一点介意的是Gideon在你家留宿。不过你不必在意，而且时间紧迫，以后再说，从死亡时间来看，现在我怀疑还会有下一位受害者，带我去你的办公地点，我得把我的发现告诉你。并且我认为我们需要去现场重新寻找更多线索。”
第51章
Hotch能感觉到警察们投s_h_è 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掩饰着的敌意，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Jimmy是他们的警察局长，多数警员并不相信他会无故杀死自己的儿子，他们严密封锁了消息。但他完全不配合，让他们也非常恼火。”Rossi小声说着拉开了办公间的门，“大概你看上去像是上面收到消息派来调查的。”
Hotch扭头扫视一圈，顺手带上门，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Dave，你到底想要什么结果。”
“对于你的这种质疑我很不满。”Rossi突然转身，“我是联邦探员，Aaron，你以为我想要什么结果。”
Hotch被他堵在了门口，“我不知道。但事实上如果你们只想他脱罪，你们只需要一个并不积极的检察官和一个优秀的律师。而不需要我提醒你，你们现在的行为完全违规，并且对他毫无帮助。”
“Aaron，我了解Jimmy，我相信他不会无故杀死自己的孩子。”Rossi盯着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Hotch看着他的眼睛，同样压低了声音，“我并不质疑你的判断。如果你开始说的组织真的存在，他儿子很可能甚至根本不是他杀。此外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不可能总是了解一个人，有时候我们连自己都不够了解。”
“我教你的。”Rossi退了一步，笑了。
“是。你教我的。”Hotch从他让出的空间中穿过，应该是临时腾出来的办公室，柜子里还摆着各种奖章，他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我也不认为你们能长时间封锁警察局长杀死自己儿子这样的消息，你应该让他们更积极的调查真相，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Rossi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他，Hotch正在将大致情况和可疑线索标明在黑板上，Rossi过了一会才开口，“这是Jimmy的办公室，我相信他和以前一样，重视正义和荣誉。”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在质疑你。”Hotch回头瞪着他。
“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被情绪影响了。”
“我没这么说。”Hotch立刻反驳。
Rossi挥手示意他继续，一边拿起了他刚刚放下的东西认真看起来，“现场完全支持自杀，x_ing格和动机都可以解释，你能够从中找出疑点，相当不容易。就算我在那里，也不会做得更好了。”
Hotch凝视着面前的空白处，继续手里的动作，“很遗憾没有找到更加具体的地址，但我觉得它和你的私人事务有关。”
“哦，Aaron。”Rossi无奈地叹息，“过来。”
Hotch停顿了片刻，走了过去。
“我们都有不希望别人知道的过去。”
Hotch抬了抬眉毛，多少算是认同，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正想转身继续去干活。Rossi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但现在我很高兴你来了，真的非常高兴。”
Hotch眨了眨眼，
Hotch移开视线，不自然地轻声说，“我也有情绪，对不起。”
“人类总是会有情绪。”Rossi敏锐地发现他的肌肉似乎有一瞬间地收紧，然后他用力握紧了掌中的手腕，“这不是错误，不需要说对不起。警方之前并没有把侦察重点放在他儿子的信件往来上面，你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方向。该道歉的是我，原本我认为如果不是Jimmy杀人他完全可以否认，所以没有把自杀当作主要方向，只是认为事情另有隐情——现在我仍然认为他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但他不愿意告诉我，这让我很……伤心。”
“你们是好友。”Hotch没有挣开他的手。
“是。或者曾经。”Rossi望着他，“我们曾经非常亲密，但现在，好吧，也许我的确没有自己希望的那么了解现在的他。”
“我明白。”Hotch再次打量这间办公室，然后他眯起眼睛，“虽然我完全不了解这位局长，但我相信并赞同你对他的了解。”
“什么？”Rossi终于松开了手。
Hotch端起他的咖啡喝了一口，“这里有张勉强能睡的沙发，毯子，洗漱用具，他热爱工作。我相信你说的，他重视正义和荣誉，以及，知道一切我们不知道的。”
“但他不愿开口。”Rossi摇头，“我们都只是想帮他。”
Hotch沉默了片刻，有些试探地说，“也许他会愿意对一个并非他老朋友或者下属的人说点什么。”
“你去找他谈谈。”Rossi最终点头，“另外我们需要再次侦察现场。我原以为能轻松点得到真相，但现在看来我们需要从现场和其他地方寻找更多线索。”
第52章
Rossi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带着Hotch上了车，一直绕到了城郊，停在一间屋子前。
“犯罪现场？这上面写着他在自己家，这里似乎……”Hotch有些意外，窗外显得相当萧条，看上去很多年没打理过的房子，门口贴着封条，院子里杂Cao丛生，栏杆上的铁丝上挂着锈迹和乱七八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