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距离因为刚刚的事情被拉近，加州清光抬起头看着审神者的脸，眼睛里突然有波纹流转。
卫煦刚觉得这双眼睛实在好看的很，就听见了付丧神郑重到甚至带着仪式感的声音。
“吾乃加州清光，或云川下之子。不易为用，然卓尔不凡。欲觅明主，惜吾之才，饰吾以华彩。”
……
第16章 短刀的行踪
“噗嗤——”
“喂！！！”
卫煦知道每个付丧神在刚被审神者锻出来后都有自己专属的台词，他的情况则比较特殊，这座本丸是时之政府当礼物送给他的，里面的刀剑也是由当时的他自己随意挑选。
时隔五年才踏入这里，原以为是听不到那些自我介绍了的，却是没想到光从加州清光这儿就让他听到了两次。
特别是第二次还说的如此郑重。果然，这些付丧神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啊。
不过这些话卫煦也只是自己心里想想，却是不会再讲出来让加州清光更生气了。
“所以，我算明主吗？”卫三少爷指了指自己。
“勉强。”加州清光有些别扭的与他错开眼神，“算吧。”
加州清光其实是一柄喜欢向审神者撒娇博取宠爱的刀剑，不过现在卫煦卫煦面前这一个，虽然努力想让自己和其他本丸的加州清光一样，但他毕竟是已经在这个本丸过了这么久没有审神者的日子的，突然要去那么做，还是不由得觉得有些害羞。
不过卫煦却是根本没看出付丧神的纠结。他现在依旧一心念着——
“那勉强算明主的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回去躺着了？”
“……”所以审神者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去手入室睡觉？加州清光实在有些难以理解，但还是开口道，“那里又黑又脏，我还是想睡更干净的房间。”
“不行！”卫煦皱起眉头，“你身上的伤还需要治疗。”
至于手入室的环境，如果付丧神不喜欢，他完全可以找人扩建打扫装修。
且不说卫煦之后让所有人都难以理解的对本丸手入室的大整修正是从这次谈话中付丧神无意识的话里而来。现在的加州清光却是突然明白了他和审神者之间出现的沟通困难来自哪里。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自他们所在的位置一直走到餐厅，加州清光都在替虽然看过资料，但因为时间问题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涉及到的卫煦科普一些基本知识。
其中重点描述了加速符的使用，是可以瞬间让他们完成修复的。
卫煦也确实从他口中了解了很多之前没能具体知晓的事情，不过到后来，他就把重点放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所以，是大和守安定使用了加速符让你的伤势迅速恢复。”这个名字还是刚刚从加州清光那里听来的，他也很快就把名字与那个蓝衣服的清秀少年对上号，不过卫煦接下来的话则比之前严肃了不止一些，“你们一直以来都是可以这么随意的使用这些东西的？”
按加州清光的说法，加速符这类东西，应该是只有审神者能决定使用与否，就算他之前设定了傀偶审神者会尽量满足付丧神的要求，那也应该是要付丧神在征求同意后才能使用加速符。
在他本人进入这里完全取代傀偶审神者后，付丧神的询问对象也应当变成了他。
像加速符这种，只要有钱要多少就能买多少的工具，不管付丧神使用多少，就算他们拿去大把大把的扔掉，卫煦都不会有丝毫的舍不得。
所以他现在在意的地方在于，在没有他同意的情况下，加速符不该是付丧神能随意使用的东西。
就算大和守安定想要加州清光快些痊愈，只要来问他一句，解释清楚后他也是一定会同意使用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一点规矩。
加州清光也在卫煦问出那句话之后很快感到了不对劲，嘴巴张了又张，都没能说出下一句话来。
卫煦也不催，只是静静的看着，等他出声。
“这个……”加州清光有些慌乱的道，“安定他，只是太过于担心我，才会……”
“我知道。”卫煦打断他的话，“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加州清光噎了一下，然后犹如霜打了的茄子，垂下头小声的回答：“是”
“你在害怕什么。”卫煦看到付丧神现在的样子，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付丧神正对着他的脑袋，“我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毕竟也是以前的他留下的问题。这个本丸付丧神太过自由的问题，也有很大程度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加州清光肩膀都缩了缩，却没躲开审神者的手。
卫煦看到他耳根染上的红色，深感有趣的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话说回来，原来本丸的餐厅，不会自动上餐啊。”
“……”原来还对审神者带着他坐到空桌子前的行为感到奇怪的加州清光这才恍然大悟的抬起头。
“这是当然的吧。”他眨了眨眼，“本丸的饭菜，一般都是由烛台切和兼定负责的。”
而且如果是审神者没来之前，这个时间的话，餐厅应该早就坐满了人才是。
当然后面这句话被加州清光及时止住，话锋一转：“不过他们两现在……可能要照顾鹤丸跟山姥切！你想吃饭的话，我可以去做一点。”
虽然不能保证味道。
拥有人身后根本没下过几次厨房的加州清光不免有些心虚。
“不用了。”幸好卫三少爷也没准备真的让他下厨。
在卫家，因为每个人从衍生世界完成任务回归的时间不定，后厨是全天运作，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提供饭菜的。以卫煦的身份根本连餐厅都不用去，随便传唤一下就有人给他送到房间。
之前在加州清光带他参观，看到空无一人的餐厅的时候他也有了在本丸需要人力下厨的准备。
当然卫煦本人也是根本不会做饭的。
在听到付丧神中有人可以负责饭菜，他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只是……“烛台切光忠？”这个名字的出场率似乎太高了吧。
就在卫煦想着要找个时间去认认脸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狐之助因为跑得太急带上喘息的声音。
“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
体型小巧的狐狸连着跳了两下落在卫煦前方的桌子上。
背上绑着一本相对于他身子来说挺厚的册子。
“总部一直留着我，今天早上才让我回来的。听说您出事了，没伤到哪里吧。”小狐狸脸上就写着担心两个字，眼角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实在是委屈的很。
但狐之助也不过是式神而已。隶属于时之政府的式神，真的有这么自由的情绪吗。
卫煦不知道，但也不怎么在乎。狐之助现在的小模样看着确实可爱。
就算只是做给他看的。
于是他也伸手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我没事。”
狐之助在他手心蹭了蹭，然后邀功般的把背上的书解下来递给卫煦：“这是您之前说要的刀帐，收录了所有刀剑付丧神的详细信息，不过您本丸暂时没有的付丧神资料页会是灰色的。”
卫煦的本丸虽然是五年前就成立了的，但因为他那时有对傀偶审神者下过命令——锻刀所禁止开火锻刀。所以除了一开始送给他的刀剑付丧神，就只有付丧神去参加时之政府组织的活动增加的伙伴。就算经过了五年时间还是没能凑齐全刀帐。
而这种刀帐，一般都是收录在时之政府，用来监察各本丸的情况用的。现下狐之助却是直接给卫煦拿来了。
“好的。”卫煦从他的爪子中接过，勾着嘴角夸奖一句，“你做的很好。”
“这，这是我应该做的。”狐之助边说边捂住了脸。
加州清光在此之前也是从没见过这种刀帐，不管是这个本丸还是其他审神者手中，都只有最简易的，只收录已拥有的付丧神的刀帐而已。
看卫煦开始翻阅，他也慢慢凑过去一个脑袋，想看看刀帐上到底写的什么。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看呢，卫煦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清光。”
审神者的声音带着气流从他耳边拂过，吓得加州清光整个人就一激灵：“啊，啊？”
“这些。”卫煦将刀帐朝向他，从一个蓝发付丧神开始连着翻了好多页，“我怎么没在这里见到过。”
明明都是彩色的，证明本丸里应当是存在这些付丧神的。而这满满几页有着小孩子外观的付丧神，他如果在付丧神里看到的话，绝对不会忘记。
“这个……”确实藤四郎家的小短刀们全部不在本丸，是一件很容易发现的事情啊。加州清光只犹豫了一瞬，还是实话实说了，“时政这几天举办了活动，第三名的奖品是充气城堡，小短刀们都很感兴趣，所以这段时间一期殿带着他们去万屋参加比赛了。”
“一期，一振？”卫煦很快翻到最先那页，军装付丧神下方的资料上确实写着，是栗田口吉光的唯一一把太刀，“万屋是什么地方？”
“时之政府在时空通道里开拓而成的空间，是审神者购买到各种道具的地方。 ”不等加州清光回答，狐之助就率先开口道，“虽然是这么说，不过那只是初期的万屋，现在早就发展起来，成了什么东西都能买到的街市，在那里您也能见到很多其他本丸的审神者。每个本丸都设有前往万屋的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