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同人)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作者:决明行香【完结】(39)

2019-05-20  作者|标签:决明行香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历史衍生 古代幻想

  “若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怨他。”

  裴文德心中一惊。

  “阿聪……你在说什么?”

  朱厚熜刚要开口,可霎时神色大变,一鞭抽向裴文德的马:“有埋伏!!!”

  石木隆隆滚下,连带着呛人的桐油味。两匹马受惊跃起,四下却无立足之地。

  裴文德抬头,山顶站满了弓箭手。

  最高处冷冷望着他的,正是张永。

  “张永?”裴文德皱眉,刚要高喊。

  可下一秒张永轻轻开了口。

  “放箭。”

  箭头点了火,飞s_h_è 而下如月夜流星。灌木淋油,片刻烧成一条火龙。浓烟滚滚,遮天蔽r.ì。

  裴文德眼前一阵恍惚。

  那火光从后急行而来。

  他眼前错杂着西街大火掠过,下意识转头,却见到朱厚熜奋力拉着乌云踏雪,举步维艰。

  当年的朱厚照,他救下了。

  这次……也一样可以。

  熜儿是他们的希望,是大明的希望。

  裴文德定了定心神,冲上前去,冲着乌云踏雪狠狠挥下一鞭。

  烈马嘶鸣,高高跃起,跳过着火的巨木,往谷口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裴大哥!!!”

  朱厚熜只能紧紧抱着马脖子,浓烟凉风如刀,划在脸颊生疼。

  “走!”

  那声音飘渺,似幻非真。耳侧只有毕剥的燃木之声,还有石块隆隆,震得大山沉鸣。

  一瞬间天地开阔,清风吹散烟尘。

  “裴大哥!!!”

  乌云踏雪还是疯了一样的急行,朱厚熜转身,只看到葫芦谷越来越远,浓烟火光将那谷口堵死。

  却再无一人跟了出来。

  少年惊惶,攥着手心出了血,一瞬的疼痛让他突然清醒。

  “对……武昌府,找人去救裴大哥!”

  武昌府的郊外,另有一队人马奔驰而来。为首的是个女子,白骢马石榴裙,神情急切。

  原本晴空万里,可在她眼见之下布满了乌云,风里携带了凉意。天象突变,让她愈加心惊。

  沈庆在后奋力策马,但那脚程如何比得上皇上的千里马。

  玉龙突然嘶鸣一声,视线远处一个黑影近来。

  粉黛勒马,待看清那匹黑马雪白的四蹄后,一颗心霎时悬在空中。

  乌云踏雪缓下步子,停在她面前低头呜咽。

  “乌云踏雪……”粉黛不敢置信。她抬头一把抓住那策马的少年:“你怎么有这马!裴文德呢!裴文德在哪里!!”

  那少年却突然哭出声:“救救他!你们快救救他!!!”他反手扣住粉黛的手腕:“裴大哥……葫芦谷……火!你们救救他!”

  随后赶来的沈庆远远一望:“遭了!那边是火!”

  天空中登时惊雷劈落,电光将整个天下照的发白。

  淅淅沥沥雨落,不多时瓢泼而下。

  冰凉的触感惊醒痴惶中人,雨帘如瀑,浇灭天下恶火。

  粉黛如梦初醒,翻身上马。朱厚熜紧跟而去。

  “是雨水!!”

  “快去救他!!”

  葫芦谷黑烟飘渺,那火被压灭下去。谷口被巨木石块堵死,马匹不得入。

  几人徒步,搬开那错杂斑驳的木石。

  “裴文德!”

  “裴文德!!”

  粉黛痛哭,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

  那乌云踏雪却又再长鸣,奔入谷内搜寻。

  片刻它跑到粉黛身边,把人往山脚处推。几块巨大的石块下,露出他黑衫衣角。

  “裴文德!!”粉黛近乎是扑上前去。

  两三石块在山脚落下一处小小的空隙,裴文德被埋在下面,烟尘蒙面。

  众人奋力把人拖出,粉黛已经哭的喘不上气。

  “裴文德……裴文德你醒一醒!”

  “裴大哥还有气!”朱厚熜握住他的手:“裴大哥,皇上还在等你!!”

  雨势渐渐变小,雨水冲去他面上尘埃。

  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

  裴文德睁开眼,恍然天光落下,柔和如那人的目光。

  “醒了!裴爷!裴爷!”粉黛紧紧扶着他,跪地而叩。

  “上苍有好生之德……他原不该死的,他原不该死的!”

  “我就知道,他能救醒你。”朱厚熜抹一把脸上泪水,喜极而泣:“裴大哥,咱们回京!”

  “文德……”

  “文德……”

  “你要好好活着……”

  裴文德一梦惊醒,那声音油然在耳畔萦萦。

  轻纱中洒落柔软的光芒,晃得眼前迷蒙。当有一人轻轻走近,身上抚上他的额头。

  手心微凉。

  不是阿照……

  “裴爷,你醒了。”

  裴文德眼前渐渐清晰,却是一白衣女子在一侧看着他。

  “萧先生说你醒了就要把这药喝了,来。”

  粉黛眼圈微红,扶他起身,端过药碗。

  裴文德后脑生疼,却还是接过了药。他一边喝,一边听粉黛说,自己被压在石下,好在没有烧伤太多。

  “是你……福大命大。”粉黛接过药碗递上帕子:“没怎么伤到,只是被烟迷了,休息几r.ì就好。”

  裴文德定定看着她。

  粉黛错开他的眼神,起身去倒水。

  可身后裴文德轻轻开口。

  “粉黛……”

  “怎么了爷?”

  她转身,却突然看到他呆滞的目光。

  那声音嘶哑,渗着决然的寒意。他说话很轻,但却如他那把刀一样,直刺人心。

  “……你在给谁穿孝?”

  “珰啷”一声,药碗跌在地上。

  裴文德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差错。粉黛素来喜好红,从来没有穿过一身白衣白裙。

  且这衣裙是麻制,她发间也没有首饰装点。

  粉黛眼神躲闪,蹲下身去捡碎了的碗片。那锋利的碗沿划破了手指。

  裴文德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粉黛,你在给谁穿孝?”

  门外r.ì光正好,他缓缓转头。

  这里是兴王府,四下都挂了白幡。朱厚熜、兴王妃与沈庆皆穿孝服,王府的下人也是腰系白绸,甚至萧载,也是一身白衫。

  他们所有人都在望着他,眼中难掩哀伤。

  “裴大哥……”朱厚熜走近几步,伸出手来似要安抚。

  可裴文德还是攥着粉黛的手腕,再一次问出那个问题。

  “你……你们……在给谁穿孝?”

  “裴大哥……”熜儿狠狠一吸鼻子,挤出一个笑颜:“裴大哥,你才刚醒,不该起来的,还不快去躺一会……”

  裴文德苍凉的目光落到粉黛身上,她失力跪坐在地,泪水浸满了脸颊。

  “裴爷……”

  “皇上……驾崩了。”

  

  ☆、20

  20

  正德十六年三月,明武宗朱厚照病逝。

  张太后与内阁首辅杨廷和决议,兴王朱厚熜宜当继承大统,不r.ì迎接入京。

  马车再度进入京城,国丧期间,ch.unr.ì也静默如冬。

  紫禁城的正门金水桥外,百官恭贺新皇。

  而他的车架,悠悠晃晃驶入了豹房。

  四处垂白,一丝生息也无。车门打开,柔和的风涌进来。

  萧唤云白衣白裙,银簪挽发,痴痴在门边立着。看着他终于走下了车子。

  于时云海沉沉,洞天r.ì晓,琼户重阖,悄然无声。

  裴文德推开门去。

  浓郁的药香气还不散,屋子空洞洞的。但被褥还好好放着,桌上摞着不少奏折信笺。墨在砚里,笔悬架上。圆桌上搁着他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仍是两杯倒扣,两杯正放,茶壶中水汽冉冉,还温热着。屋角架上搭着两人的旧衣,叠在一处。

  床头端放着一个木盒。

  裴文德走过去,靠在床边。被褥里还有着熟悉的气息。

  木盒轻轻打开,信笺滚落出来。

  每一张都是他的信,边角摩挲的发毛。

  萧唤云轻轻走了过来,在他身边放下一样东西。

  “他说,这是给你的……”

  清香缠着鼻尖,那人衔花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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