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眼下也许不会，将来呢？”路特不由得担心，“你确实很适合这份工作，也做得很出色，我当然希望你能高兴地继续做下去，可是如果有一天不得不聚少离多，你的选择呢？”
“我……”赫比鼓起腮帮子。
僵持了一会儿，路特突然掀被子下床，赫比吃惊：“你上哪儿去？”“去看看那五只小鬼有没好好睡觉。”路特说着轻轻拧开门走了出去。赫比望这门发呆一阵，然后更加用力地抓头皮。
关上儿童房的门，路特背靠着墙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己怎么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呢，分开又不意味着分手，两个人各自有自己的事业，要一直在一起确实不现实，如果真到哪一天，谁会妥协呢？
04.
因为多了一重忧虑，难得一个礼拜的团圆也过得不那么舒爽，路特一面要上学一面要实习，还要照顾五个孩子，现在更加上要伺候这个猫王，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但家里的一大五小似乎都意识不到他的辛苦，白天孩子们到处惹事，夜里赫比缠着他没完没了地做，于是结果就成了路特病倒了。
路特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冒的经历了，要不是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头发晕全身无力，他真不会想到自己有感冒的一天。赫比被他起床的动作吵醒，习惯x_ing地把他拽过来亲，可是这回路特一把捂住他的嘴。
“干什么啊？”赫比使劲摇头，含糊不清地说。
“我感冒了，不能传染给你。”路特推开他，摇摇晃晃下床穿衣服。
“感冒？”赫比撑起身体抓头发，他自己是从来不生病的，感冒是个什么毛病不知道，“没事吧？”
路特摇摇头：“没事，你继续睡，最近在赶研究课题，笙井教授让大家都不得缺席。”
赫比立刻把被子一掀：“病了也不能缺席啊？那人真是奇怪，什么研究非得赶在一两天内做完不可？”
“因为董事会要来视察到时候会有几天完全不能做事，明白了就别再问了，我没那么多力气说话，还得把早餐做好。”路特扶着滚烫的额头拧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还从来没见路特这么虚弱过，赫比心里很不踏实，于是也紧跟着起了床。
早饭的味道因为厨师状态不佳而味道古怪，煎蛋的一面全是盐，另一面则焦黑，牛n_ai也没完全煮开，喝一口半烫半凉。赫比一边喝牛n_ai一边偷看对面的脸，看他烧得两颊绯红，眼睛都要睁不开，忍不住又说：“我看你还是在家休息吧，你这样子说不定半路上就倒下了。”
路特捧着杯子呵呵一笑，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非要去吗？那我陪你去，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赫比把那难以下咽的煎蛋硬吞了下去，然后赶紧喝了一口牛n_ai粉饰太平。
“你在家里休息吧，难得放假……”“该休息的是你，我还能比病人更需要休息吗？”
被抢白，路特又是没精打采地呵呵笑，看来只是没力气和他争。
临走前路特留了一张字条，要孩子们中午饭自己解决，冰箱里有食材，不会做的话抽屉里放了够叫外卖的钱。赫比本来想把孩子们一并叫醒跟着走，但是路特不同意，他担心家里这五只小恶魔到了研究中心会把工作秩序搅得一团糟。
两位家长出门后不久，小猫崽们就陆续起床了，在小五的督促下大家洗漱完毕来到餐桌前，却发现只有一些形状色泽都怪异的早餐和一张字条。作为老大的小一读完纸条上的字后一脸严肃地问：“于是我们中午吃什么？”
小三满不在乎：“中午饭中午再说吧，现在才到吃早饭的时间，想那么多干什么。”
小一不理会，转头问坐在左边的小四：“你会做饭吗？”小四无辜摊手：“计算机以外的东西我都没兴趣。”他又问小五：“你成天那么多大道理，懂得最多了，做饭总会吧？”
小五面无表情：“那我们中午吃‘大道理’。”成功把大哥的y-in谋粉碎。
大家都在讨论着的时候，只有小二一个人狂吃，四兄弟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他：“这么难吃你怎么能咽得下去？”小二眼皮一抬：“既然中午没得吃，现在当然得多吃，你们不吃，统统给我好了我吃。”一连四个吃把四个人都搅晕了，等反应过来，桌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于是这回就连乐天派的小三也不得不开始严肃认真地看待温饱问题。
“爸爸说还有留外卖的钱，不如我们先试试做饭，实在做不出来就叫外卖？”慎重考虑其可能x_ing后，小四提议。
“啊，有外卖……”小二悲鸣一声，跑到卫生间吐去了。众兄弟齐汗，刚才小一念纸条的时候你干嘛去了啊？
等小二吐完来到厨房，小一已经领着三个弟弟站在了灶台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件厨具和一样食材，耳朵在头顶上尖尖地竖起，俨然是紧张的不行。“你们行不行啊，不行就直接叫外卖吧。”小二十分不信任，他觉得自己不行的事兄弟们也不可能会。
小一狠狠转头瞪他：“过来一起努力！”他只好吐吐舌头也找了一把汤勺拿着。
然后？
“我们是不是从最简单的开始？”小五问。
“那当然，让你做鲍鱼宴你做的出来吗？”小三反问。
“你先把鲍鱼拿出来。”
“……”
“我们不如先试着做一顿早餐？”小五又问。
“那当然，能吃不能吃的全让那馋猫吃光了，我们总不能饿死吧？”小三又反问。
“你先把煎锅给我放下。”
“……”
小一怒：“你们两个别吵了！我决定，我们现在来学习煎蛋，小四！”“有！”“去网上查查怎么煎蛋。”“得令！”
不一会儿小四兴高采烈回来：“报告长官菜谱搜索失败。”“失败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失败就意味着煎蛋没有固定的菜谱，想怎么煎都可以！”“……是么。”
于是无兄弟的煎蛋学习在艰难中拉开了序幕，大家先是就要不要去掉蛋壳展开了讨论，在小五笃定煎蛋里面没有吃出过蛋壳后，大家又开始讨论蛋是直接打进锅里还是先打进碗里，最后直接打进锅里党以微弱的一票优势胜出，一颗j-i蛋支离破碎地进了锅。
眼巴巴地看了很久，蛋一点儿没有要熟的迹象，小三忍不住问：“这蛋怎么不熟呢？”
“不知道。你们谁知道，知道的举手。”小一一声令下，还是小五举手：“没开燃气。”
大骂弟弟马后炮，小一用力一拧燃气灶阀门，火苗腾地跳起来舔着锅底，大家一看有火了都兴奋起来，满以为很快就能吃上煎蛋，没想到锅里的蛋突然想爆竹一样劈里啪啦炸了起来，吓得他们全都躲进了卫生间。
好容易小一才在众望所归中战战兢兢出去把燃气灶给关了，然后弟弟们七手八脚地刷锅去了，幸好不是每个人都会做饭，但至少每个人都会洗碗，所以不一会儿干净的锅又放回了燃气灶上。
“报告长官，有人告诉我煎蛋时候要先放油。”小四从计算机前回来，带来振奋人心的消息。于是大家又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就这样，直到下午赫比把烧得不省人事的路特扛回来为止，五个孩子一直没有停止过探索，至于结果，当然是惨不忍睹，路特醒过来听说一个月的j-i蛋全都报销后，再一次被气得昏过去，为此赫比大发雷霆，把孩子们全都撵到走廊上去面壁思过。
05.
一转眼一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因为中途病了一场，路特甚至没来得及跟赫比讨论再生一个孩子的计划，就已经到了分别的前夜。
赫比在卫生间里洗澡，路特则坐在床边发呆，为究竟要不要谈这件事犹豫不决。不说，那下一次见面就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其间他肯定又要被五个孩子没完没了地打击；说，他可以预见赫比肯定不答应，五个孩子已经够伤精费神了，还生？而且赫比正面临着升职的机遇，一定不会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警署几个月的。
“呼——洗个热水澡人就活过来啦，”还没下决心，赫比已经神清气爽地推门进来，“热水还有哦，不去洗吗？”
“不了，也没做什么出汗的事，早点睡觉吧。”路特还是决定不提这件事，掀开被子给他。
赫比拨拉着还滴水的头发，钻进被他捂热的被窝，笑嘻嘻地凑过去：“我头发还s-hi着呢。”
“嗯？”
“你生病这几天我都很老实什么都没敢做，明天就要分开了，今晚是不是宠我一下呢？”赫比从后面搂住他，头埋在他颈侧撒娇一样问道。
路特翻白眼：“就知道做，你一个人在警署里的时候怎么办？”但还是顺从地抱着他的头和他接吻。
“人多的时候有事要做所以到也没什么，没人的时候不要刻意去想你，嗯，反正也不会分开很久，很快就能见面了，这样想想就满足了。”也许是因为分别的前夜，赫比难得一点都不着急，一颗一颗去解他的睡衣纽扣，亲他的脸颊，极尽温柔。
“你敢说没有一个人躲到厕所去自_w_e_i？”
“……又有怎样，我想你你难道不想我啊，卧室里隔音是不怎么好，可是卫生间是独立的，你敢说你没有做过一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