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大寿 作者:VAINY【完结】(24)

2019-05-17  作者|标签:VAINY 年下 耽美 温馨 治愈

  庄七并没有去问於广土,那女子的下落。

  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与否,於广土都不会改变做出的决定做出的事情。

  否则他便不姓庄。

  於广土在他面前表现过许多- xing -格许多演技,有无辜的滑头的- yin -险的诚恳的下流的,却没有那种极致的狠戾。

  庄家人骨子里的那种气息。

  没有表现出来,却不是没有。於广土藏得深罢了。

  庄七不知道如意去了哪里,也觉得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向来如此。

  王府里的人,也没有人去在意是否少了一个侍妾女子。

  他们更多的担忧,是七爷什麽时候可以告诉他们最後的决定。

  七王府设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人在,便是一个家。

  当初被於广土用计谋逼著“搬了家”,没有人是心甘情愿自动上路的,心中对於广土这大逆不道的小子也颇为腹诽。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看七爷也并无大碍,便也在心中稍稍原谅了那小子。

  但他们愤恨也罢,原谅也罢,都不能代表七爷的心思。

  想著自家主子别扭的- xing -格,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我猜我猜”的游戏,是要玩上一会儿了。

  庄七盯著天际的变幻云彩看了一会儿後,觉得心动不如行动,便让丫鬟回去自己房里收拾了两件换洗一副,做成了一个小包裹。

  然後拿上剑,戴上斗笠,签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出了大门,出了城门。

  於广土是两天之後,狗腿地带著从江南加快运来的新鲜水果上门,才得知庄七出了门,登时傻在当场。

  “出门?”於广土重复了管家的话。

  管家点头:“带著包袱和剑,骑著马走了。”

  “去了哪里?”於广土问。

  管家给他一个白眼:“主子的意思,我一个下人怎好过问?”

  摆明了不愿告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庄七授意。

  於广土皱眉:“刘叔莫要说笑了,这附近虽是走东西的商人生意来往之地,但也并不是看起来那麽平稳安全。”

  管家冷哼一声:“七爷功夫比你好到哪里去,即便告诉你,你有何用?”

  於广土扯扯嘴角,不得已祭出杀手!:“刘叔,我看夥房的王婶最近老是外出城东头的一个铺子,你知不知道她是去做什麽呀?”

  看他故意转换话题,管家再给一个白眼。

  “不过说起来,那个杂货铺有个老板,四十有五,原配去世多年,膝下无子无女……”於广土声音小起来,似在自言自语。

  管家的眉毛扬了起来。

  “罢了罢了,”於广土摇头,“王婶寡居多年,我又去八卦这作甚……刘叔既然不能告知七叔去向,那小十七便也不多留了,我去找我七叔去。”

  说罢便转身,刚走两步,便听到管家一声轻咳:“两天前,往西南去了。”

  於广土回头,笑得灿烂:“谢刘叔,回头你和王婶的喜事,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刘叔的脸又黑又红:“瞎说什麽!倒是那个什麽城东头的铺子──”

  “你去问车夫,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哦!”

  丢下这句,於广土不再废话,往大门走去。

  两天啊,不知道走了多远。

  於广土向马夫死磨硬泡要了匹好马,希望能追得上庄七。

  并不是真的要紧迫盯人,只是他一人并不熟悉这里地形,走出人烟聚集的地方,便是大漠,虽不像更深处的沙漠那样骇人,但风沙和流沙也总是有的。

  白天里热,晚上里凉,虽说他现在身体恢复如初,甚至比当初还好,但若是全然不注意,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

  於广土真是关心则乱,在马上越想越担忧,恨不得立刻到了庄七身边。

  而庄七,骑的虽然也是好马,但也并不是急著赶路,而是走走停停,甚至偏了最初的方向也不在意。

  他并没有一个目的地。

  走到哪里,看到哪里。

  枯藤,老树,乱石,走沙。全然不曾见过的画面,也都无法想象,因为太宽广,人在其中,看著天地之间的那条线,连想象都知道,无法走到尽头去。

  记得小时候母妃给他讲故事,讲书里的画册上的。

  讲过南海的那些波涛汹涌,讲过江南的小桥流水,还有西南的飘渺风情、俊秀山峰,当然也有大漠的黄沙红阳。

  他母妃也并没有全去过那些地方。

  他从她讲故事的口吻中,听不出是否有一些向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向往,他很早便知自己要在皇城呆著,或许一辈子。

  一辈子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但是他有一点好奇,不知道别人描述的,和如果自己真正看到的,是否是一样的呢?

  真的那麽好看麽?

  所以那麽想要自由?

  所以他当初,放了於广土走。

  虽然最後得知,那男人想要的根本不是什麽自由。

  想著,竟然有黑线掉下额头。庄七有点诧异,自己这莫名的从未有过的感觉是什麽?

  不是生气或者恼怒,也不是无奈和不解。

  是有点,无话可说吧。

  於广土,庄愚,庄十七。

  这个男人,曾几乎把自己逼到绝境。

  他比自己强。

 

  七王爷大寿 36

  “出走”的第七天,庄七找到了一片绿洲。

  原来沙漠中竟然真的有绿树和水塘。庄七的眼里闪著一点惊讶的光彩。

  一路上有稀少的茶棚和食肆,偶尔也有路过的商人,可以置换吃食。亏得和於广土在那与世隔绝的山里呆过,他与人打交道并无阻碍。偶尔觉得卖方抬价过高,还会还价,竟也成功。

  但是沙漠里本就干旱缺水,饮水都很节约,何况用大量水来净身。

  庄七看著这谭水,面积不大,但也不算小,从这头到那头走过去也要花点时间,虽然还没到夏日,但时间恰是正午,烈日当空,便到了下风下水一处,将马拴好,除了包袱和衣衫,裸著身直接便下了水。

  水透凉,不过庄七现在身子骨那是一个好,只有稍微感觉而已。

  他这几天来完全已养成散漫的- xing -子,做事都慢条斯理,洗个澡便也如此。

  一边用布巾擦拭著前胸手臂,一边嘴角浮起淡淡弧度。

  他等著他来。

  於广土面色布满尘土,双眼充满血丝,嘴角干裂,看来凄惨不已。

  只不过他外表虽狼狈,但仍心思清明,这几天一直苦苦找寻庄七,逢人打探消息,也不知绕了多少弯路,却还是没有找到人。

  内心多少有点焦灼,但仍能有些消息,说明那人还没有遇到什麽问题,心里也稍微放心,看来他小看了他七叔,现在这人也似乎放下了王爷的架子,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只不过听说再过几日便有大沙暴来袭,偏又是庄七的那个方向,不管他是否也得知了消息,总归是要快点找到人才心安。

  但他其实也多少诧异,庄七这麽冷淡的- xing -子,竟然也能只身在这不熟的环境里,独自走这麽久。

  这说明什麽呢?

  是不是他已经挣脱了那生来便桎梏的无形枷锁,愿意离开那是非中心?

  倘若如此,那这广阔天地间,他定奉陪到底!

  感觉到於广土的气息并不难,早在几里外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动静。

  虽然那人还并未感觉到他,却也很是笃定地随著他的方向来。

  庄七慢悠悠地濯著黑发,听到身後的声音由远及近,先是迟疑的马蹄声,接著那人下了马,急促地赶过来,却在接近的时候顿住了,有点刻意却完全无用地隐了气息,随後,是一声重重地粗喘。

  庄七只转了头,看著那风尘仆仆,满鬓灰尘的男人,皱了皱眉。

  搞得如此狼狈。

  於广土是真冤枉,他心口的伤并未痊愈,这几日又几乎马不停蹄。不能怪他现在仿佛跟丐帮帮主似的。

  两人对上了视线,一时竟无话,於广土是属於近情情怯,庄七却是表情玩味,眉眼间看不出心情好坏。

  见於广土不动,庄七微哂一下,复又回过头,撩起清水洗发。

  清灵水声终於让於广土回过神来似的,看著庄七这般悠闲自在,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只剩下哭笑不得。

  他亲爱的七叔,从来都会给他带来惊喜。

  於广土嘴角挂著笑容,就地坐了下来,抬起双手看看沾满的尘土,身上衣服说不上褴褛,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

  果真是,一个天上月,一个地上尘。

  庄七洗好了,在於广土前也没有避讳,直接裸身上了岸,一件件穿上了衣服,- shi -发也不去管它,就垂在身後,然後才看著地上坐著,目不转睛看著他的男人。

  “去洗一洗,脏死了。”庄七淡淡丢下这一句,随後去牵自己的马,绕到上水之处,让马儿吃草饮水。

  随後也找了块草地,席地而坐,打开包袱拿出水和干粮。

  於广土在另一边洗澡。

  他全身真是脏的不行,也很疲倦,水凉,对他很是刺激。

  但他偏就热血沸腾,脑海里回荡著许久不曾听见的庄七的声音,还有那光裸的背,往下的曲线,那条缝隐没在水里,偏水清涟中带著波纹,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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