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私人投资的一个研究所,已经研制出来最新的万能流感疫苗。我正在劝张禽,去赞助一位终生致力于研究j-i尾酒疗法的散修道友……很多事情,我们必须要做,为了生存下去。对抗本来就存在,从来没有消失过。”
“……那么,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会赢吗?要与谁为敌?修真协会?仙界?……还是,天?”
“一层一层打上去,看看最后有什么结果呗。”他满不在乎地微笑。“活得那么久,转世再转世,很有意思吗?千年万年,够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影,其他事情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我无奈地苦笑。
听他的口气,他虽然年少,却似乎是爱着,或爱过什么的。
我却没有。
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勇往直前。
张禽和于阗毫无征兆地开门,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一惊。
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了……至少现在还不想。
我没有做好决定要加入。
树的本x_ing,自私,寂寞,懦弱。
珊瑚尚有往前移动的可能。树呢?
我俯身前去,一口吻住了叶海天。
叶海天表情诡异地,想推,却推不开我。这是我的花里面,他使不出全部力气。
于是,张禽看见的,便是在走廊里忘情接吻的我和叶海天。
而不是一个参战的弟弟。
十四,飞剑
张禽和于阗悄悄关上门退回去以后,我才放开叶海天。
叶海天俊脸通红,返身跨出兰花,抬手一团火焰烧过来。
我狼狈地逃窜。
兰花结界没躲过去,被三昧真火腾地一下烧得没了踪影。
“干嘛亲我啊?好恶心。”他又回复到十七岁少年的模样。
我陪笑。
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一声尖叫。
我一愣,随即返身冲下去。
三条淡淡人影赶在我前面。
真是魔咒。谁落单睡在下面,谁就会倒霉么?
都以为我们已经赢了和北先生这一仗,可是谁能料到,他竟然如此不屈不挠。——不愧是通缉犯的榜首。
他们估计都小看了他。我知道凶险,却太笨。
楼下已经失去了王雪穹的身影。巨大的 y- ín 秽邪气,冰冷而讽刺地充斥着整间书房。
“他走不远。”于阗金边眼镜也遮挡不住眼里的精光逼s_h_è 。“追!”
沿着气息,追出去。
我的反应可能不算快,但是速度并不慢。
——北先生,那个北先生!我的掌心沁出冷汗。他绝对比于阗他们想象中要厉害。孟君几乎舍生,才救了我!
于阗和张禽都在我前方不远处。
叶海天呢?我抬头,看见他挂在那只大鸟爪下,飘飘御风,倒也省力。
圆月缓缓从西方升起。
冷冷的风里夹着冰棱子,吹得我脸上生疼。
就在前面。
北先生就在前面了。
陡然,我止步。
不仅是我,所有人都止步。
因为我们同时看见,王雪穹被倒吊在了一棵诡异的大树上,双腿大大分开。
一枚巨大而尖利的冰棱向下对准了她的会y-in。
而在上面牵着那枚冰棱的,竟然是一群浮在天空中的老鼠!
一群长着翅膀的老鼠。
“是惊翼鼠。”叶海天落下来,表情凝重。
于阗浓眉一挑。“惊翼鼠?”
“它们的翼,只有在平静安宁的时候才会伸出来。一旦受惊,双翼立刻如浮云般消失,哪怕因此而跌死,也不会改变。”
“我们再走多近,它们会受惊?”
叶海天耸肩。“谁知道。幸好现在它们未发现我们。可能妄进半步,也会惊吓到这些脆弱生灵。”
我目测下距离。
大概还有七十米。
“翼消失需要多少时间?”于阗咬牙,问。
“绝对比你从这里掠过去快。”
“那还有冰棱下落的时间。而且我可以发出气劲暂阻冰棱,绝对比我人快。”
张禽忽然站出来。“难道你看不出前面二十米处有凌厉气场所铸成的结界吗?就算冰棱下落这点时间你可以勉力赶到,那么结界呢?”
“不是有你们在吗?”于阗露出一抹凌厉笑容。“冰棱落下的这微乎其微的几分之一秒时间,你们要联手破去结界,然后我好冲进去救人。”
“怎可能?”我忍不住质疑。
那道结界,绝对强劲。
于阗缓缓转向张禽。
“你可以的。”
“你要我拿出什么?”张禽冷笑。“那个?”
“拿出来!”我第一次见到于阗如此厉吼。
“拿出来,便失却了先机。”张禽一字一字停顿。“你真的如此在意——这个女人?”
“上六和下六的区别也许就在这里。张禽,我懂得两个字,道,义。”
“拿出来吧。”叶海天上去劝。“救人要紧。”
究竟拿什么出来?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哥冷哼一声,终于勉强答应。
只见周围空间忽然似乎变低了。
变得匍匐恭敬。
大哥的眉心缓缓发出凝聚内敛的红光。
我惊讶地差点要大声狂叫。
张禽的灵台里,飞出来的……飞出来的,竟然是一把飞剑!
飞,剑!
原来他早已经拥有了地仙的能力!
元婴结成分身,神智强大到足以御空而去,才有所谓仙人之剑,飞剑的诞生与降临。
飞剑是一种无视空间时间的存在。
自然可以在微不足道的时间内破开北先生的结界。
我心醉神迷地看着大哥的飞剑。
那是一把赤红色的小剑,薄而圆,看起来如一条吐信的灵蛇。
剑芒隐隐地包围住整个剑身,无数涌动的剑灵被剑吞吐着,活泼泼,似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一动,便是一破。一静,就是永恒!
这就是飞剑对修道者的诱惑。犹如永恒对世人的诱惑一样,不可抵挡,难以抗拒。
曾几何时,古代的修真者们几乎人人手持飞剑,御空飞行,衣袂飘飘。曾经地仙结伴遨游世间名川,剑光妖灵时刻丰富九州人物,精灵之气天地蕴藏。
现在呢?
人类世界自从走向末法的漩涡之后,就变得诡异。
仙也不能救,殊途也不能归了。
山上都是电线,人们践踏着荒原。国脉为穿城地铁所断,灵机被漫天电波扰乱。
再没有规则,纷纷扰扰地,我们修仙。
“好了。张禽破结界,我冲过去。叶海天,你……”
“我知道。”少年抢白。“北先生真身很可能藏在附近,等我们行动时候分心来偷袭。我会防备的。”
“还要照顾好张榕。”于阗认真地嘱咐。
——原来我是要人分心保护的一个。
我心中微涩。
来不及多想,注意力便被张禽的飞剑吸引过去——已经开始了!
原来我们一番交谈,已然惊动那些翼鼠。
第一只翼鼠的双翼消失了。
小东西跌落下来,被身上牵住冰棱的丝线倒挂在空中,然后慌乱地爬在王雪穹的大腿上吱吱乱叫。
其他翼鼠立即看到了我们。
翼开始一对一对消失。
多么愚蠢的生物。
飞剑在刻不容缓的时候急奔出去。
于阗同一时刻动身,形同鬼魅。
巨大的结界忽然变得拥有实体颜色。
飞剑狠狠撕裂这个世界的伤口。
冰棱坠下来,挂着一群肮脏如在云端的鼠类。
王雪穹尖叫。
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飙出来。
她不想死。尤其不想这样死。
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眼泪落到地上之前,结界已经轰然倒塌。
于阗从结界的碎片内穿了过去。
还够不到……够不到!
冰棱已经落到了王雪穹的身体上。
于阗的真气忽然变得灼热无比,刹那间充盈了整个空间。
——冰棱的尖端开始融化!
什么也快不过热的传递。
那一点点冰尖的溶化,给于阗争取来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