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如华,寒凉似雪 上 by:凌羽璇【完结】(45)

2019-01-25  作者|标签:凌羽璇

隔着重重人马,在刀光剑影之间,柳默然与冷玄刃遥遥相望。清晰可见的是冷玄刃眼中的诧异,很快便是了然。他冷下脸色,双腿夹住马腹,拉缰策马奔向柳默然的方向。

他冷笑道“好一个蓝陵柳公子柳默然,我叫的可对。”

“冷玄刃,”柳默然张口欲言,却被打断“想我夺命楼流通消息无数,这次竟走了眼,你埋藏的还真是天衣无缝。为什么瞒着我?”

冷玄刃问过,似乎并不打算听到答案,不由分说,祭出薄刃双刀,直攻柳默然面门。

柳默然变了脸色,心下苍然,抢言问道:“你为什么出兵,你滞留在承天不走,就是为了发动这场战争?”

“是又如何?”冷玄刃冷声回到。

“你为何不肯听我的劝诫,就此罢手,劳民伤财与你无利。你明明就不是好战冷血,枉歼人命的人,不然在顺辉帝国的夺宫之战,你就不会等待时机,兵不血刃的开了宫门”。柳默然在防守的同时,出言紧逼。

这话一出似乎激怒了冷玄刃,他不屑的讥讽道:“你知道我多少?你有什么资格干预我?你凭什么?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你既然一意孤行,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上次见面我便说过,你若是敢打承天的主意你我从此就是敌人,战场上生死相见。”身边处处是喊杀声,血腥味也在柳默然心里点起了烈火,心中一时狂躁,便发了狠话。

冷玄刃的杀气一起,一冒三丈火道:“你个混蛋柳默然,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当年日月为证,仰天长拜三柱熏香,结为兄弟的情谊你都抛却不要?你宁可背信弃义?”

“战场之上没有兄弟。”杀气点点袭来,柳默然反倒是冷静了些,冷脸说着。

“好好好,算我冷玄刃瞎了眼睛,枉我听闻十年前宫廷大火,你负伤回荣王府修养,白白的为你担心忧虑,你却去了平谷拜了名师。像你这种忘恩负义之人,留你做什么?”冷玄刃仰天长啸,杀意铺天盖地,喷涌而来。

闪霆似乎受到杀气的侵袭,当下躁动的嘶鸣,又倒着后退了几步。战场上本就混乱,只是不大的距离,很快就被其他的士兵穿插而过,两个人之间被人群隔开来。然而柳默然的双眼一直盯着冷玄刃的身形不曾妄动。

却见冷玄刃掷出一把手中的薄刃刀,直向柳默然而来,柳默然心下微凉,想也不想就甩出了手中的缚魂百炼索缠住即将到来的薄刃刀。冷玄刃目光森冷,随手掷出手中的另一把薄刃刀,柳默然除了滚落下马之外就躲无可躲,然而一旦下马,二人优劣立分,他没有功夫多想,只眼睁睁的看着薄刃刀的临近,最后的时刻他抬眼看向冷玄刃的方向,斜坡上的山石滑落,冷玄刃危矣。柳默然顾不得自己的危机,眼神变得惶恐惊惧,来不及呼喊,巨石就砸了下来,埋没了那个嘴硬心软的人。

于此同时薄刃双刀在近他身侧之时奇妙的转换了角度,擦柳默然的肩臂而过只听的‘叮’ 的一声脆响,刺向柳默然的一把箭羽和薄刃双刀相撞,掉落在地。柳默然匆匆一瞥,来不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玄铁双刃薄刀,一路急速策马狂奔,扫除一切的障碍,直达巨石之下,柳默然跳下马来就冲了过去,闪霆嘶叫长鸣不止,似是悲鸣。

柳默然清除地上的沙石,巨石之下的冷玄刃面满的鲜血,双目紧闭。柳默然推开巨石,轻轻的方正他的身体,手指颤抖而急切的去触摸他的呼吸,脉搏,心跳,一切都还在。但是如果不及时处理,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来不及犹豫,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柳默然伸手自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掏出了药来,塞在冷玄刃紧闭的嘴里,这正是由五色石花所制成的救急的圣药。

他抱着冷玄刃,周边是双方打仗的士兵。一边要防范敌人来袭,一边要关注着冷玄刃的状况,一时无心领导士兵进入战斗。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情况,老臣司马越嵘带着兵将,跻身来此,很快就把二人团团围住。失了主将的承天帝国惨败,柳默然寡不敌众,独自一人落在了敌方的包围圈里。司马越嵘自然认得蓝陵柳公子柳默然,却丝毫不留情面,当真是铁面无私道:“又见面了蓝陵柳公子。”

玥影横斜,监狱的窗口惨惨淡淡的映入些许月光,柳默然从监狱塔顶的最高层直接看到外面远处的海港,海港之上月光阴柔,那一日司马越嵘带着重伤的冷玄刃连日赶回了顺辉帝国的都城,而把他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关到了顺辉帝国最为密闭森严的监狱的塔顶,等级为重要政治犯。柳默然苦涩的笑一笑,人生有太多的事情不由自己。命运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时感觉是那样的无力,他看向窗外阴柔的月光平静的海港自嘲道:“还真是看中我,竟给我安排到了这么好的位置。怕是伤了父亲的心了,我还真是没用。”随后皱了皱眉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场战役中受伤受的最冤枉的人:“不知道他醒了没有,会不会还在怨恨我这个欺骗了他的人。”

柳默然张开左手,五指如葱,手心如玉,完全没有练舞而留下的茧子,掌心的痕迹纵横交错,乱序如麻,而生命线异常的短,他慢慢的收拢五指,握紧:“无缘之人,莫要在想他了。”

第28章:司马越嵘的忠诚

柳默然坐倚在监牢的栏杆处,一夜无眠,他抬头看着月落,日头从海上升起,清晨的曙光是那么耀眼明亮温暖。

微微动了动耳朵,他总是这样感官灵敏的有些过分,像一种动物,例如狐狸。他知道是有人上来了,也许这是对他最后处决也不一定。

他没有动,只是挑眉看着窗口的阳光,直到没有了声音,那个人在他的背后站定,驻足不动,他方才问:“怎么临到砍头,这可是最后的一顿断头饭?”

钥匙声微响,牢房的锁链被打开了,司马越嵘苍老的声音道:“你误会了柳公子,还没有对你进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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