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如华,寒凉似雪 上 by:凌羽璇【完结】(29)

2019-01-25  作者|标签:凌羽璇

他很喜欢这匹马,当他发现闪霆很喜欢白砂糖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的拿出白砂糖给闪霆吃,当做奖励。马舌头舔舐着他的手心,痒痒的湿湿的柔柔的感觉。

身后传来快节奏的脚步声,节奏虽快却不乱,步伐沉稳而有力,闪霆停下了舔舐的动作,转了个身背对着来人的方向,摇了摇尾巴,蹬了蹬后蹄做出一个踹的姿势,逗得柳公子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转身看着来人冷玄刃道:“看来闪霆还很记仇,还记着你要杀了他吃肉的事情。”

冷玄刃满脸黑线,双手抱肩:“很好笑吗?生死攸关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要保命吗?在夺命楼,杀人的前提是保命。想活着完成任务就要不计一切后果,不计一切的方式,就算是在选择一次,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它。”

柳公子咧开了嘴,却再也笑不出了,只是看着他问:“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你的阻碍那?是不是也会杀了我?”

“会。”毫无犹豫的回答。

柳公子早就知道问题的答案,没有意外,只是些微失落,却转了话题道:“已经到了承天帝国的界内了,你们夺命楼就是在有威望名声也该收敛收敛了,怎么说都是在别人的地盘了,我要回陵洲。你不是要看风俗吗?你的人也来了,我想大概用不着我领路带你参观游览吧,不如就此别过。我回我的陵洲,你办你的事情。”

“怎么?你害怕?你在躲避什么?怎么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害怕和我这个江湖上名声并不怎么好的夺命楼主有牵连?还是你不敢和我一起走?怕,坏了你的名声?”冷玄刃靠近他,半眯起眼睛,在他的耳边危险的呼气。

“谁说我不敢,我是急着回陵洲。况且你的手下在,那里用的着我。”温暖的气息扑在脸上,耳边是冷玄刃特有的清冷声线:“看样子你对夺命楼有抵触情绪啊。也是,谁让夺命楼几乎毁了你的名声。”

“好,客随主便,怎么说我也算的上是东道主,你可以和我一起,到了陵洲以后,就恕我不能再陪君走下去了。”柳公子微微红了耳根,却倔强着不肯示弱,他猛地站起身来与冷玄刃平视,套用了近似冷玄刃挑衅般的口气问:“我要去遛马,怎么你要跟着吗?”语罢,拍了拍闪霆的马头,拉着马缰十分潇洒的扬长而去。

小镇子不大又在沙界的边缘,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逛的。甚至连房子的颜色都和沙界是融为一体的黄色,高高低低的土房上冒着丝丝白色烟雾,玩闹的小孩子化作小小的黑点在贫瘠的土地上缓慢移动,偶尔有只野狗或是追赶或是犬吠,惊得家禽纷纷鸣叫煽动翅膀挣掉一两只羽毛,在这贫困之中可以隐隐的嗅出一种平凡安宁的味道。

他随地坐下后背倚着一棵胡杨树远远地看着暮霭下的矮房烟雾,稚童咿呀学步,眼里氤氲着柔和而羡慕的目光,不远处闪霆散漫的踱步,找寻着本就不多的青绿色,低头啃噬,这样的温暖让他舒服的不想动,也舍不得动,时光就这样悄悄溜走。

傍晚时分,温暖的阳光渐渐寒凉,他坐在地上已经不再舒适温暖,就算是在不想移动,也不得不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沙粒,唤了闪霆回来。

第18章:传说中的凡檀城,传说中的昭鲁寺

柳公子前脚进了客栈,就知道不一样了,和早上不一样了。客栈依旧清冷没有人烟,只剩下店小二坐在柜台上打着盹,下巴一点一点的来回晃动,古老的方桌早已经失去了本色被擦得油光铮亮透着土黄色伴着一道一道的伤痕。却感觉不到了十分违和的生冷血腥气息,不见了在早上看见的那一帮人。他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冷玄刃果然是一个细心又让人安心的人啊,知道他不喜欢,就故意赶走的那帮人吧。

正想着木质的楼梯就响起嘎吱嘎吱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的声音,而实际上却结实的很。他微微仰头对上那双无比高傲而自信的邪魅慵懒的眼睛,只听闻:“明早离开。”

柳公子温和的笑:“你这是在特意告知我吗?”

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你不是很着急吗?”说着话人已经到了柳公子的身前,却侧身吩咐小二准备酒菜,方才对柳公子道:“我可不想因为你,明天没法赶路。”

话虽然听着带刺,可是柳公子心下还是一暖。他自早上带着闪霆出去到现在可以说是滴米未进。一时心情大好不予他计较,刚想招呼他一起喝两杯,却见他十分不给面子的径自上了楼,于是乎十分没趣的回头盯着桌上的酒菜,暗自咬牙,狠狠地埋头苦吃,将一腔的气愤转移到了桌上的饭菜上去。

屋漏偏缝连夜雨,柳公子的房间在二楼楼道的尽头,客栈年久失修,又常年遇见沙尘暴等强烈的风沙,他回到屋里,爬在床上将自己裹得暖暖的,奈何外面风声很大,捂住了耳朵依旧难以入睡。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至深夜,却被惊醒,起身一看窗户早已大敞,沙尘铺了满地。冰凉的风夹杂着粗糙的沙尘伴着盈盈的月光刮进来,柳公子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又裹紧了被子。

他裹着被子赤脚下地,开了房门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冷玄刃的房间门口,他站在门口伸出手想要敲门却又放下,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就又伸出了手,还不等敲门就看到门里的人穿着白天的衣服打开门靠在门槛上,斜睨着他不语。

柳公子伸在半空中的手尴尬的落下,扯了扯嘴角道:“你还没睡啊,这么晚了。”冷玄刃上下打量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却没有半丝要让他进来的意思。

柳公子自然是看的清楚,在他的面前,对于他的挑衅冷漠讥讽的眼神又一向是善于视而不见的,便有些心虚的厚着脸皮道:“可不可以借宿一晚?”冷玄刃挑眉,没有让步:“解释。”

柳公子睡眼朦胧的眼神似乎就没有睁开过,也不去管他,只是伸手推开他,矮身径自进了屋去,边走边道:“客栈的客房年久失修,风将窗子吹破了,屋里灌风,我在这凑合一宿。”说罢,就往床榻上走去,床榻上的被子是散开的,里面还有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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