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斩+番外 作者:顾北雪【完结】(46)

2019-05-15  作者|标签:顾北雪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近水楼台 传奇

  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有亲上去?

  我想了想,勒住胯.下的马,低头深吸一口气,正要噘嘴亲上去,时逸之眼疾手快,一手推开我的脸:“你他娘真是有病!”居然爆粗口了。

  我皱着脸,感到十万分的委屈:“我想哄你高兴,时兰说亲一亲就管用,她……她骗我。”

  时逸之抽了两下嘴角,看我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傻子:“时兰和你说的这些招数,是我以前教她的。”

  我道:“……这样。”

  时逸之叹气,哄孩子一般温柔地道:“别闹了,回吧。”

  我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便驾马往回转。走了大概一刻钟,时逸之忽然道:“你方才说,你想哄我高兴?”

  我连忙点头。

  时逸之摸着下巴唔了一声,缓缓地道:“我记得,你家里有谢璟送的一幅画。”

  我忽然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时逸之再道:“画里是几棵兰花儿,你一直把它收在床头处的匣子里。”

  我立刻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这幅画的来历比较久远,得从谢璟刚入仕那会说起。

  那年谢璟刚做官,因为是谢衍的儿子,许多人对他明捧暗讽,私底下没少使绊子y-in他。谢璟混的不是很开,我看不下去,就为他说过几次好话。

  好话说的多了,一来二去的便混熟了。一日,我应邀去谢璟家中做客,瞧见他书房的墙上挂了两副画,一副画兰花,一副画菊花。

  其实我对字画一类的玩意没有研究,但那会我鬼迷心窍,一心想和谢璟多搭几句话,便硬着头皮对谢璟道:“这兰花画的挺好,近看远看都和真的似的。”

  当时谢璟似是笑了一声,也转头去看那几棵兰花:“这两幅画都是家父多年前作的,我看着合眼缘,一直挂到现在。”

  我道:“想不到,谢尚书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我以为谢衍空闲时候该窝在卧房里数银子,没料他这般风雅。

  谢璟再笑了笑,不说话了。

  气氛有些僵持,我喝着茶顺嘴胡说:“这兰花真的是好看。”

  谢璟便谦让地道:“既然将军喜欢,璟便将此画赠给将军,又有何妨?”

  我连忙推辞:“不敢夺人所爱。”

  谢璟坚持道:“这幅画若是有灵,知道自己能入将军的眼,也该很高兴。”推辞不掉,只好收下。

  谢璟赠画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起先我把它挂在床头,偶尔抬头看一眼,心里就觉着暖烘烘的,后来我爹知道了我对谢璟的这点小心思,我只得含泪将画摘下来仔细卷好,收在匣子里,隔三差五的也拿出来看看。

  再后来,看画的次数越来越少,直至淡忘,若非时逸之今天提起来,我几乎快想不起这幅画了。

  我道:“别人送的东西,扔了总归不太好,你要是不喜欢,我把它收到偏房里。”

  时逸之摇头:“没让你扔,你找个机会,把这幅画还给谢璟。”

  我哑然道:“这不太合适吧。”

  时逸之挑眉道:“哪里不合适?”

  我哽住片刻,十分没骨气地点头:“合适,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日常啾。

  抱歉啦,昨天去做志愿者了,累到不行,耽误了更新,今天补上。

第48章 四七

  谢璟送我的画丢了——这是我翻箱倒柜找了它两个时辰后,望着空空如也的匣子,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

  多亏时逸之不在,否则大约要误会我不愿还画了。

  三更天里,我独自一个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仔细回想这幅画的下落。然而任我想到头疼,也只能记起,我是亲手将这幅画收在床头的匣子里的。

  究竟是谁这么重口味,连谢衍那老头作的画都偷?

  画丢了,时大公子下的命令却一定要执行。我想了又想,决定厚着脸皮去找谢璟,求他通融通融。

  于是,第二天下了早朝,我借口还画,抱着个空匣子直奔谢府。

  谢府如今由谢璟当家,下人们估计都被提前交代过,所以,无论是看门的还是扫地的,都对我的不请自来没半点反应,也不说要进去通报,直接放我自己爱上哪溜达就上哪溜达去。

  去到书房的时候,谢璟正在临摹一些字画,见到我,随手将沾了朱砂的细杆毛笔c-h-a回筒子里,喊我坐下。

  谢璟道:“为何事而来?”神情和招呼语气都很随意,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谢璟随意,我却感到很愧疚,毕竟我把人家老爹的一样“遗物”丢了。来之前我打算实话实说,但如今我改了主意——虽说东西送出去便与原主人无关,但新主人是否将赠物保管妥当,也表现出新主人对原主人是否尊重。

  丢画一事,似乎显得我对谢璟很不尊重。

  想到此处,我忙道:“的确有事找你帮忙,不知谢尚书是否记得,多年前曾赠给我一副画?”喊谢尚书的时候顿了顿,十分不顺口。

  谢璟蹙起眉:“画了兰花儿的那幅?”

  我点头道:“是。”

  谢璟狐疑地抬头:“那幅画怎么了?”

  我颇有些尴尬地抹一把脸,声音下意识地便比方才小了许多:“不瞒你,逸之让我把这幅画还回来,但我实在喜欢它,有些舍不得,所以来找你打个圆场——往后逸之问起来,你可否帮我个忙,就说这画已经还了?”

  谢璟只看着我,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倒没听过你有收集字画的爱好。”

  我干笑道:“这……实在是个新近才有的爱好……新近才有的……”

  我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谢璟听到一半,端起茶杯笑了笑:“行,我帮你圆谎,毕竟,难为你这个时候还肯到我这谢府来。”

  谢璟说完这话便不再看我了,脸上依旧清清淡淡的,寻不出什么喜怒。我跟着他喝了一口茶,舌尖一阵苦涩。险些忘了——谢璟是砍了亲爹才坐上这个尚书之位的,虽说是为取得太皇太后的信任,可此举落在其他人眼中,难免就有些六亲不认。旁人升官都有登门祝贺的,唯独谢璟,除了一些必要赏赐外,连个说话的也没有。

  我忍不住叹气,再喝一口茶。

  谢璟道:“你手里的是苦丁茶,茶如其名,的确苦了些,你喝不惯就不要硬撑。”劝我不要喝,他自己却喝的津津有味,茶盖斜着刮去浮沫,抬眼对我笑了笑:“另外,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文绉绉的了?”

  端着茶碗的手一抖,我挑眉道:“老子喜欢你那画,舍不得还了,是朋友就帮老子圆个谎!”

  话音方落,我与谢璟一同笑出声来,谢璟更笑的直咳嗽,一边顺气一边点头答应:“帮帮帮,不敢不帮。”

  我连忙拱手道谢,低了头在笑声中暗暗地叹息。谢府的书房陈设较之几年前变化不大,我隔着层香茶白雾看谢璟,只觉对面人的容貌因模糊而渐渐温和,眉目依次转为稚嫩,渐渐与初见时的那个端方少年郎重叠起来。

  但,那会的心境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又扯了些闲话,我赶在午饭之前起身告辞,谢璟亲自把我送到门口,神色忽然变得无比正经:“还是得提醒一句——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牵着马随意地点头:“你放心,闲事这东西,你让我管我都不管,况且,中秋之后我就回南边儿去了,想管也管不着。”

  谢璟这才又绽出笑意,点头放我走了。

  之后的一个月很平静,因为将要离开的缘故,我得空就跟时逸之待在一块,这一个月里,我带他翻墙遛鸟斗蛐蛐,他带我读书听戏逛窑子,我和时逸之几乎是把整个京城祸害了个底朝天,玩到最后,婉月楼的秋妈妈不得不在大门上贴出告示——除去必要的查账,禁止我与时逸之入内白吃白喝。

  转眼,距离中秋仅余三日。时逸之越来越不爱出门,我的玩心也渐渐淡了,便打算抽空去看一眼雅若小公主,毕竟,把人家小姑娘劝进宫里做皇后的那个人是我,看到她过得高兴,我也能安心。

  原本以为将要出嫁的小公主会比从前稳重一点,没想还是老样子,甚至比从前更加无法无天。

  我见到小公主的时候,她正站在树下抡着根棍子打枣,身后跟了好几个神色惴惴的老妈子,几双眼睛都盯着小公主挽起的裤腿不放,想提醒又不敢出声,看到我,激动的仿佛饿了三天的狼看见r_ou_,老远便给我使眼色,似乎是希望我能管管这个小公主。

  但小公主打枣关老子鸟事?我倒觉着她这样挺可爱的。

  走的近了,小公主也看到我,扔了棍子和我打招呼,抬手抹把汗,叉着腰笑得见牙不见眼:“将军将军,你快来帮我打枣!”

  我想了想,装作没看到身旁老妈子们的绝望神情,抬脚蓄力踹了几下树,眼见着枣子下雨似的往下掉,小公主欢呼一声,弯腰用裙摆兜起枣子。

  直到小公主的裙摆兜满了,我方才停下动作,转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公主,你打这么多枣子是为了什么?”

  小公主唔一声,忽然闹了个大红脸:“我听说你们这里的皇帝陛下爱吃枣子糕,我想学着做点送给他嘛,毕竟,毕竟我是要嫁给他的。”

  我嘴角一抽,这位小公主向来大大咧咧的,如这般的小女儿姿态在她身上很不多见,瞧她对前两个驸马那颐指气使的态度,我还曾为陛下捏过一把汗,如今怎么忽然就转了x_ing,上赶着做起贤妻良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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