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刀与断情水 作者:skyrian123456/安日天【完结】(97)

2019-05-15  作者|标签:skyrian123456 安日天

  皇甫玄不发一言,依旧变换手指,极细的丝线一分为九,齐齐向白海棠攻来,白海棠却也没躲,只任由琴弦穿破他的皮r_ou_,带出血与r_ou_来。

  最后一击对准的是他的心窝,却不知为何偏了角度,白海棠又呕出了一口血来,皇甫玄的手指却轻轻颤。

  他的大脑剧烈地疼,记忆的碎片狰狞碰撞,急促地阻拦他的手指——告诫他,倘若继续杀下去,一定会后悔。

  他分明已经收回了所有的琴弦,白海棠的胸口却出现了新的伤痕,分毫不差,恰在心窝,艳红的血喷炸开,黑色的棋子落在地上清脆出声。

  艳红的血雾像一把钥匙,解开了记忆的封印。

  海棠花勾连的信友,终于按捺不住,深夜相见。浓郁的海棠花香,少年的懵懂野望,意乱情迷,情欲交缠。

  理智稍稍回笼,却见那人穿上了衣衫,言笑晏晏,只道是一场幻梦。

  “扑通”“扑通”“扑通”。

  少年提起笔,他道:“纵使幻梦,愿沉浸梦中,再不清醒。”便有了第二夜、第三夜,之后的很多夜。

  “咚——”

  梦境骤然清醒,白海棠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血,皇甫玄下意识想向前,却快不过第二枚棋子——那棋子穿过了白海棠的脖颈,血液喷s_h_è 而出溅了皇甫玄大半个身子。

  “我杀了他,你会高兴的,对不对?”

  皇甫玄听到了白明玄的声音,却本能地抱紧了白海棠,躲过了s_h_è 来的第三枚棋子,他的手犹带颤抖,想去抓伤药,却再清楚那不过是徒劳。

  白海棠的手轻轻地抓着皇甫玄的衣襟,耳畔是凛冽的风声,他断断续续道:“非我杀了你爹,不过是一场误会。”

  皇甫玄攥紧了白海棠的衣衫,下一瞬,白海棠歪下了头,绝了呼吸。他停下来了闪躲的脚步,骤然转身,却见白明玄急促地收回了棋子,对他道:“你放下他,莫要受他哄骗。”

  白明玄到战场时,白海棠与皇甫玄正在缠斗,他知晓这时是最好的时机,便s_h_è 出了两颗棋子,这两颗棋子耗费了他大半的内力,此刻他虽然站着,却也只是强弩之末。他不知晓皇甫玄为何突然抱起白海棠,本能觉得他是受了哄骗,便想叫皇甫玄放下那人,二人合力将其斩杀。

  他心底有小小的雀跃与期盼,自觉除去了与皇甫玄之间最大的障碍,当他二人之间没有他爹,没有孟昀,亦没有孟昀的儿子,当皇甫玄恢复所有的记忆,他二人总该回到从前那般了吧?

  他却没有料想到,此刻皇甫玄揽紧了白海棠的身体,对他道:“滚——”

  他的眼中再没有半分的情谊,充斥着厌恶、愤怒与……仇恨。

  白明玄微微张开了眼,他向前走了一步,想确认白海棠的情况,脖子却多了一道极深的痕迹。

  他歪着头,不解地问:“我帮你杀了你的仇人,你为什么一点也不高兴。”

  “他是你爹,你杀了他,竟是会高兴的么?”

  白明玄不懂皇甫玄为何要这么问,他认真地想了想,便道:“会。”

  ——当然会啦,你高兴起来,我亦会高兴起来。

  皇甫玄冷笑一声,抱紧了白海棠的尸体,转身欲走。

  “白海棠精通假死之术,教主应将他的尸体碎尸万段,以绝后患。”

  白明玄已然察觉出不对,却任x_ing般地开了口,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却知晓白海棠纵使死,亦不会轻易放过他。

  皇甫玄听完这句话,顿了顿脚步,轻声回答:“若你不是他的儿子,此刻我会将你碎尸万段,以绝后患。”

  白明玄站在原地,下一瞬,鲜红的血便自眼眶中淌了出来。

  他费尽心机、算计一切、亲手弑父,却敌不过他爹的后手,将他喜欢的人推得更远。

  那人欺他负他辱他伤他,他却依旧喜欢他,他总是麻醉自己,那人是喜欢他的,此刻他却再清楚不过——他不喜欢他,他恨极了他。

  白明玄自那日起,身体便骤然垮了下去,将将地修养了大半年,才见了些血色。皇甫玄亦在之后进了这院落,两人沉默不语。

  白明玄知晓皇甫玄安葬了白海棠,排遣诸多人去查询他父亲去世的真相,却也查不出什么眉目来。

  皇甫玄知晓白明玄私下里去查过他与白海棠的之间的勾连,却查出了许多过往,毕竟他二人缠绵时,收拾床褥的丫鬟,有的还未杀净。

  当年江畔初见,谁也未曾想过,会得如今下场。

  皇甫玄静坐了片刻,便欲离开,白明玄亦没有留,便就如此,匆匆别过。

  两人之间的冷战延续了许久,直到有一日,魔教中唯一的少教主,小小的皇甫庆越过层层守卫,跑出院落,一头撞进了白明玄的怀里。

  白明玄低头看那粉嫩嫩的孩子,不知为何想起数年前,这孩子攥着他的手指,甜甜笑的模样,便干脆将人抱了起来,使了轻功,带他飞了一夜。

  第二日,晨光熹微,他抱着皇甫庆回了院落,又向依依不舍的他道了一句“再见”,转过头时,却见皇甫玄立在y-in影处,对他道:“过来。”

  白明玄攥了攥手心,却终究控制不住自己,跨步走了过去,y-in影遮住了细微的阳光,皇甫玄抬起手细细地看着白明玄的模样,半晌,冰凉的吻覆了上去。

  二人吻了片刻,皇甫玄便打横将人抱起,使了魔功撞进了空闲的院子,将人压于软塌之上,覆了上去。一夜久违的缠绵,白明玄叫了一夜,最后嗓子痛得出不了声,二人之间的矛盾不见丝毫缓解,却破了相距甚远的冰,只贪恋彼此的r_ou_体。

  那之后没过多久,便有山下道人上山,只言皇甫庆活不过二十岁,皇甫玄命人杀了那道人,又开始为皇甫庆调教影卫与暗卫。

  白明玄渐渐察觉,当他靠近皇甫庆时,皇甫玄便会x_ing情大变,完全不复冰冷的模样,他便像上了瘾般,习惯越过层层的守卫,去逗弄皇甫庆那个小孩。

  初始不过是有趣,到后来,便成了习惯,白明玄渐渐理解了,当年他爹为何总爱养着些人。将一张白纸按照自身的意愿抹上颜色,的确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他便索x_ing在闲暇时分,伪造了诸多手卷,假借孟昀的名字,叫皇甫庆无意之间发现。

  皇甫庆果然喜欢上了看那些手卷,他却不知晓,那手卷中的学识与引导,无一不出自白明玄之手。

  白明玄亦在教外收了一个徒弟,名唤南三直,那南三直虽然听话,却蠢笨了些,白明玄调教了数日,便扔在了一旁不再惦念,他将所有的心神都投s_h_è 在了皇甫庆身上,几乎是迫切地期盼着他的长大。

  19.

  白明玄对那道士的话语不以为然,一番探查后发觉背后无人指使,皇甫玄却深信不疑,甚至花费许多力气,寻得了命蛊,叫皇甫庆和苍牧服下。

  白明玄逗弄那孩子逗出了习惯,亦不愿意叫孟昀的孩子过来碍眼,便从来也没有生出告知一切真相的心思。

  那些少年时的喜欢,经过这么多年,生出诸多恶意来,便又想叫他过得舒服,又想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平生诸多欲念。

  皇甫庆经过了那一夜,竟飞快地成长起来,当他贴在白明玄的怀里,道着违心的话语时,白明玄久违地感到难过——这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于是便顺从本心,待庆儿更好了些,他收敛了平日的放荡,似洗净铅华般温和从容。

  数年时光转瞬而逝,皇甫庆亦长成了翩翩少年,那少年在药田里擦了擦头上的汗,望向他的眼神里,有再透明不过的情愫。

  白明玄本该顺势将人拐到床上,他知晓如此做,对皇甫玄是极大的打击,他便能看到皇甫玄许久未出现的崩溃的模样。但万般手段,竟有些使不出了,隐隐约约有一双手,压着他,提醒他如果这么做,他是会后悔的。

  皇甫玄亦在这些时日来得勤了,两人r_ou_体交缠之时,皇甫玄却忍不住伸手扣住白明玄漂亮的脖颈。

  白明玄便笑着问:“你要杀了我么?”

  皇甫玄却不知为何,总下不去手的,只道:“莫要再为难庆儿了。”

  他哪里会难为他,他喜欢他还来不及,纵使这种喜欢并非皇甫庆想要的那种喜欢,倒像是对玩物般的。

  皇甫庆真是个极好的孩子,他分明是骄傲的,却小心翼翼地收敛了棱角。

  他会在清晨时分,摘一束白色的花,偷偷地c-h-a在花篮里,亦会在下山时,买上几样吃食,叫下人不经意间递过去。

  白明玄自诩轻易不露情绪,偏偏皇甫庆敏感得厉害,他高兴时皇甫庆便笑得眉眼弯弯,生出两个酒窝,他不悦时皇甫庆便如坐针毡,只拿一双眼偷偷地看着他。

  当时没有诸多感触,经年之后,才能觉察到这些小事的可贵来。

  许是同皇甫玄之间的过往太过激烈,这些许平淡无波的经历,在白明玄看来,却是小打小闹了。

  皇甫庆是个好孩子,他知晓白明玄不可能喜欢他,便恪守着底线,做了诸多背地里的事。他唯一的一次出格是在白明玄生辰那日,他知晓皇甫玄不会来后,便鼓足勇气跑了过去。

  白明玄正在收拾棋盘,却不想皇甫庆径直闯了进来,握着他手腕的手指炽热而强硬,硬生生拉着他向外走。

  白明玄自然是可以挣脱的,但他没有挣,他也好奇,皇甫庆会做出什么事来,会带他去哪里。

  皇甫庆拉着他上了一辆马车,便跨坐在车前架马前行。马车走得平稳,白明玄的心境却不稳了,隔着单薄的窗帘,除了马蹄声与车轮辗轧过的吱哑声,亦能听到皇甫庆极小的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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