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刀与断情水 作者:skyrian123456/安日天【完结】(81)

2019-05-15  作者|标签:skyrian123456 安日天

  皇甫庆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总是信誓旦旦道,以后会比苏风溪高上一些。苏风溪便指了一棵树,两人约好一起划刀痕,幼稚地比着个头大小。皇甫庆总是矮苏风溪一头,便总会耍x_ing子恨恨道:“切了你一截,便能矮一些吧!”

  苏风溪便笑着递过了剑,只道:“削吧,师弟若要,师兄又怎么舍得不给。”

  皇甫庆却从来都不接那把剑,只发泄似的踹一脚树:“早晚有一日,我会比你高的!”

  “好,那便等着那一日。”

  待相处的时间久了,苏风溪便越发觉得,皇甫庆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他的吃食格外挑剔,衣着用度俱是精细,连修炼的功法,亦是最省力的。皇甫庆的脾气不算好,颇有些任x_ing和自负,而这种x_ing格,自是有底气刻意养成的。在皇甫庆的心中,世间万物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可以要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而这莫名的自信源自他爹,源自魔教,也源自白先生。

  因为任x_ing和自负,他受了委屈便会立刻抽身而出,不再作过多勾连,喜新厌旧得厉害——因他知晓会有更好的在一旁,便不会去修修补补,径自去寻其他的了。

  ——容易付出真心,亦容易当那薄幸人。但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其他了。

  苏风溪看得一清二楚,却也忍不住去疼宠皇甫庆一二,初始有三分真心七分做给皇甫玄和白明玄来看,而到后来,便慢慢迷了心窍。

  直到有一日,皇甫庆沉入水底,几十个瞬息都未出来,苏风溪便跳进池塘前去救人——在跳进池塘的前一刻,他是想过死去的苏家人的,但他还是跳了进去,“救出了人”。他看着皇甫庆计谋得逞的脸,却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庆幸。

  他亦不后悔下去救他——纵使他可能因此丢掉x_ing命,无法亲自为苏家人报仇。

  他哄着皇甫庆去换了干的衣服,低头去看自己正在淌水的衣衫。

  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活了过来似的,一步一步向卧室走去。

  但每一步,都像是在加深心底的那个念头——他是喜欢皇甫庆的,而这喜欢,竟是真的。

  13.

  因这份喜欢,相处之中,便有所不同,想将世间最美好之物,都递到他面前。

  而叫苏风溪欣喜的,则是皇甫庆愈发迷恋的眼——他也是喜欢他的,而每一天,都会愈发喜欢。

  苏风溪的武艺愈发精湛,手下可抽调的人手也有数百之众,魔教待他可堪真挚,他便时不时下山一次,去追寻苏家被灭的线索。

  线索却同几个正道门派脱不了干系,苏风溪多方考证,便带人暗中杀了不少人,却不想叫正道缠上,特地派人来告知,杀了他全家的乃是魔教教主,他是认贼作父。

  苏风溪笑着劝人离开,当天夜里,却提了剑将来人抹了脖子。纵使他杀的人与他家全灭无关,手上却也不见干净,苏家留下的势力和财富,俱是被这些人瓜分,其他暗地里做的勾当,亦叫人作呕。

  如今他们特地大庭广众之下告知所谓“真相”,打的不过是策反不成便叫魔教对他心生嫌隙的主意,既然如此,那杀个把个人,也没那么难以下手。

  苏风溪擦了擦剑,归剑入鞘,他出门望向空中明月,想到的却是皇甫庆的笑。

  庆儿这时候该是睡下了吧,答应了他半月便回,如今又耽搁了一日。

  想到这儿,苏风溪便回房收拾了细软,嘱咐了下属几句,连夜骑着马向魔教赶回。待天明之时,便踏着朝阳,迈进了魔教的大门。

  苏风溪本以为皇甫庆此刻仍在熟睡,却见他打着哈欠从拐角处走来,又疑惑地揉了几下眼睛,欢欢喜喜地小跑着过来。

  苏风溪翻身下马,一把将他的小师弟抱进了怀里,他紧紧地抱着他,几乎落下眼泪。

  他的小师弟不舒服地动了动,却也环住了他的背,细细地拍着,轻声道:“你身上有血腥味儿。”

  “难闻么?”苏风溪亦轻声问。

  “我身上也有血腥味儿,你同我一样的。”

  苏风溪便莫名地笑了起来——纵使手中染血,前路y-in暗,身旁有他,便无悔。

  日光温柔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苏风溪亲吻着皇甫庆的头发,正欲说话,却被皇甫庆的话语打断。

  皇甫庆在朝阳下,在血腥味里,在苏风溪的怀中说道:“苏风溪,我心悦于你,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如枯木逢春,似万千花开,像整个天空都骤然变亮。

  苏风溪便笑着落了泪,却调笑道:“师弟莫要戏弄师兄,你才多大,哪里知晓情爱的道理?”

  皇甫庆听了便极生气,想推开苏风溪,却发觉被紧紧抱着,根本推不开,只得恨恨道:“你喜不喜欢我,总要给我个准话。”

  “我不喜欢你呢?”苏风溪笑着逗他,却箍得愈发紧了。

  “杀了你,我再去找旁人喜欢去。”皇甫庆说得轻巧,却能听到心底“咚咚咚”的声响,师兄可真是讨厌极了。

  被皇甫庆心底喊着讨厌极了的师兄,此时此刻终于止了脸上的泪,便抬起头亲吻上师弟的额头,掷地有声道:“我苏风溪心悦皇甫庆,此情此生不变,如有违誓……”

  剩下的话语却未说出口,被堵在唇齿之间,皇甫庆略带笨拙地亲吻着苏风溪,四目相对,眼底都是眼前人的模样。

  ——怎么会不喜欢,喜欢得死了也愿意了。

  ——怎么能不心动,整个身体都在叫嚷着就是他了。

  想永远在一起,想叫对方永远喜欢自己,想牵着他的手一直向下走,想为他遮挡风雨。

  “怎么,后悔了?”皇甫玄嘲弄道,却刻意压低了声音。

  白明玄摩挲着手中柔软的披风,笑着回道:“你才后悔吧,你杀了苏家上下,叫庆儿如何同他在一起。”

  “白明玄,苏风溪可是你的……”

  “哥哥,”白明玄如此唤道,皇甫玄便一下子住了口,“哥哥,我心悦于你。“

  皇甫玄便一下子拧过了头,只留了通红的耳朵。

  白明玄便收回了笑,面色沉静而安稳,向着皇甫玄的方向迈了一大步,轻声道:“如果哥哥也喜欢我,那该有多好。”

  皇甫玄沉默良久,只回了四个字:“痴心妄想。”

  白明玄便浑不在意似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了皇甫玄的身上,又极为精细地系好。皇甫玄冷着脸,却也没拒绝白明玄的动作。白明玄整理好了披风上的褶皱,踮高了脚,亲了亲皇甫玄冰凉的嘴唇——像是在亲吻一座融不化的冰雕。

  一瞬间像回归到了二十年前,亦在这魔教的门口,白明玄颤着音告白,却得了一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趁早打消这念头罢。

  白明玄放下了脚,嘴角勾起冰冷的笑,下一秒却被眼前人疯狂的吻打断了思绪,后背撞在树干上,下体被粗长的孽根贯穿,疼痛与快感冲刷着理智与冷静,眼睛却蒙上了一条布,看不见身上人的表情。

  那么多的日夜相伴,如何换不来一丝情——可皇甫玄,我要的是全部,而非你指缝间漏出的怜悯。

  14.

  苏风溪的手下次日才回来,自然将路途中发生的事一一作了汇报。皇甫玄不去找苏风溪,苏风溪便也不去找皇甫玄,这件c-h-a曲便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只是午夜梦醒时分,依旧会产生些许联想,但起个念头便会压下去,只觉得荒谬,如此反复,便将探寻的心思压了下去。

  没过多久,苏风溪手上接到了线索,线索直指魔教乃是杀害他全家的凶手,但他静下心来,细细查询,却发觉消息来源自正道在魔教内的卧底,所谓线索也是伪造的,便将人暗中杀了,更加相信魔教与此事无关。

  因着这一番波折,他待皇甫庆竟是忽冷忽热了,皇甫庆却装作并不知晓,待苏风溪一贯热忱,苏风溪自知理亏,更加包容宠溺自是不提。

  时光飞逝,树桩上的划痕也从左高右低,变得左右齐平,翩翩少年的眉眼都长开了,笑起来便叫人移不开眼。苏风溪武艺精湛,加之教务处理得当,便被提拔成了护法,只是每日依旧同皇甫庆腻在一起,感情愈发深厚。

  但没过多久,苏风溪便从白明玄的口中,得知了炉鼎双修之事,他自然是相信此事的,却不认为此事没有可解决的法子。

  “魔功虽好,但世间武林功法千万,勤能补拙,换个功法练习便是,何妨非要什么炉鼎。”

  苏风溪说了这句话,便见白明玄笑了起来,颇有些莫名其妙。白明玄笑够了开口道:“你要庆儿放弃修炼魔功,庆儿可愿意?纵使庆儿愿意,你与他便能两情相悦,再不碰他人?”

  苏风溪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寻常,况且他同苏风溪同为男子,纵使他自己,亦说不出不再留后的话来。但一想到皇甫庆将会收纳炉鼎,便如鲠在喉。

  白明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又道:“庆儿魔功停滞不前,皇甫玄叫我去帮帮他儿子。”

  “如、何、去、帮?”苏风溪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这四字。

  “去做他的炉鼎,同他鱼水j_iao 欢。”

  话音未落,苏风溪的剑已出鞘,前刺却落了空,白明玄早已后退数步,点地腾空而起,又从容落在了桌旁,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我拒绝了,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苏风溪执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半晌才道:“我心悦于他,便半点都不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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