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驻残香 作者:清宵细细【完结】(26)

2019-05-15  作者|标签:清宵细细 宫廷侯爵

  “殿下戎狄的骑兵可是很列害的,而且人数不下百余人,我们该怎么办?”单俊远低声询问一直沉默的六殿下,然后他瞧见殿下的瞳仁发亮,打量着掩护他们的杂Cao树木,道:“设鹿角阵。”

  单俊远迅速带领十几人收集树枝,其余人准备手中剩余的箭矢摆阵。不多时,他们每人手持一支结成营寨,在天色未明的帮助下,前方而来的敌军丝毫未觉,待西戎兵绕过时,紫洲发出命令。

  寨中瞬时万箭齐发,箭矢漫天飞舞,遮蔽了朦胧曙色,敌军骑兵被s_h_è 的措手不及,死伤的兵马一时间堵塞了通行的道路。

  紫洲吩咐手下的兵卒全部换上敌军的战服,并缴获一些兵器,还有一些干粮,他们充了饥之后,精神恢复如常,劲力十足,脚下的步伐也快了。

  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紫洲且行且道:“卯时时分北门是防备最松懈的,趁此时我们穿着敌军的衣服扮作扎木多的手下,是派来支援他们守城的。”

  众人纷纷表示明白。

  正在此时,远方忽现一道影袭来,s_h_è 向对面的一颗大树上。

  紫洲警觉的环视四周的情况,遂行至那棵大树下取下暗器,将扎在暗器上的布条取出,展开一看,眉间微一迟疑,五指缓缓收拢,道:“探子来报,城中发生叛乱,守城的首领郎布被杀。”

  乍听此消息,兵卒们俱是一愕,但瞬即又喜道:“好时机!此时我们进城便可趁乱取之。”

  所有人顿感信心十足,胸腔内跟着提起一股建功立业之气。紫洲端详着手中熟悉的暗器充满疑惑,那位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直觉告诉他城内的一切已经被人控制,只等自己来收网,那么谁会在从中得利?

  而此时的单俊远站在一旁出奇的沉默,紫洲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处了。忙按下神思,如今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继续走下去,于是重新部署进城之后的作战计划。

  至城门,守门的将士看着他们问:“干什么的?”

  紫洲掏出手中令牌,面色淡然的说:“我们是扎木多手下的兵卒,特地派来支援防守城门。”

  “援军的事儿,我们并未接过上级的任何通知,有文书吗?”那守门的将士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们。

  紫洲抬眼盯着那将士半晌,直到那位将士心里发了慌后退几步,方道:“淳于国的大军已经临近泸溪,不日即将兵临城下,就凭你们这群虾兵蟹将能抵挡多久?”

  “你……”那守门的将士瞪着眼欲要拔刀,见状紫洲身后的兵卒齐亮家伙,一旁个头稍矮的守门将士上前揽住他们,忙笑道:“都是兄弟,这是干啥?还不赶紧收起来。”

  紫洲挥了挥手腕命弟兄们收起兵器。

  个头稍矮的拉着那个气的直瞪眼的到了一边,嘀嘀咕咕半天。正在此时自城内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人,大喊:“城内发生叛乱,首领被杀。”

  “什么?”守城的兵卒皆是大惊,回首看向援军,催促道:“还不赶紧进来帮忙。”

  二人的目光暗暗交汇后,迅速率领部队前后脚跟着敌军入城。

  城内一片狼藉,大街小巷中连人都看不到,他们跟在敌军队伍后面,单俊远等十几人左右,趁敌军不注意慢慢脱离了队伍。

  剩余的其他等人跟随队伍来到叛乱要地,城中所有的敌军集结在此,弋国部队不论男女老少见人就杀,泸溪城犹如屠宰场陷入一片厮杀之中。

  紫洲身在其中强制自己定下心神,片刻之后,单俊远数十人返回,他们拖着树枝,点燃柴Cao,顿时烟尘满空蔽日。

  趁此时机,紫洲匿在其中,扬声大喊:“淳于国率百万雄狮,泸溪城已破。”话落,只听不远处一声接着一声重复着他说过的话。

  每一次重复的呐喊仿佛宣判着敌军的死期将至,弋国军心登时大乱,迷烟遮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马,跟别提如何应战。

  趁敌人乱了阵脚,紫洲一声令下:“列阵!”

  紧接着五百多名士在迷烟中摆开阵势。城隅的一角,意外出现的数百名壮丁全部加入队伍,勇猛丝毫不比上过战场的老兵逊色,一时之间杀喊声震慑天地。

  击杀一直延续到晌午时分,敌军被打的大败,这一仗俘斩敌军以千计,六殿下不费一兵一卒勇夺泸溪城,神策军第一仗打出响亮的一炮,朝野震惊。

  城中百姓齐呼:“殿下千岁!”

  场面壮观,气势宏伟。

  身在其中的紫洲开始逐渐明白一个人身处于高位,手中掌握着数千条人命与一座城的兴衰,便是责任,为此他感到很沉重,也正是因为这份沉重他才能坚持走下来。

  泸溪是攻下来了,接下来面对他们严峻的问题便是守城,毕竟敌军的主力部队只是受了重创,并未实质x_ing的解决,他已将那条捷径告知了吴将军,至于什么时候到达还是个未知数,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紫洲立刻吩咐单俊远等人将从敌军获得的兵器,分发给城中所有的壮丁,百姓们为护自己的家园万众一心,齐心协力共同御敌。

  经过共同商议下来的精密部署,紫洲与单俊远守在北门,其他余人据守剩下的城门,城北有一条河,为防止敌军引水灌城,遂派重兵把守。

  三日来,守城准备的已接近尾声。

  站在城墙上,瞭望远处的山峦叠嶂,阵阵北风袭来,刮乱了他额间的发丝,发丝之下隐约还能瞧见那半拇指的伤痕已愈合结痂,他身披战甲伫立其中,当头一轮明月圆的甚是惊心,中秋之夜,想必远在另一方的皇宫,又是一年父皇的生辰,都应该团聚了吧。

  “殿下!”单俊远提着一坛酒款步而来,看着殿下孤独而落寞的背影,声音也不自觉变得小心了。

  “这是什么?”紫洲回眸瞧见单俊远手中的坛子。

  单俊远一面将坛中的桂花酒分别倒在两个碗里,一面道:“这是城中百姓送过来的桂花酒,让咱们尝尝也算是过过节日吧!”

  正说着,他递给殿下一碗,道:“刚刚看着殿下的神情是想家了吧!”

  “家?”眼波轻动间,唇畔已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容,紫洲饮了口桂花酒,淡淡的花香绕腔,连呼吸都携着清香,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许多,方缓缓道:“一路走来,为什么没听你提起过家里人呢?”

  “末将的父母自小就过世了,末将从小跟着姐姐长大,姐姐说了婆家嫁出去后,末将到了年龄便来服兵。”单俊远喟叹一声:“末将是个粗人,四海皆可为家。”

  一番话教紫洲想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和城中被杀的无辜百姓,多少个家因此遭受的苦难与自己的哀伤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在此伤怀感秋。

  当下心中释然,紫洲因向他说:“此次我们若成功拿下泸溪,回朝之后你的前景将不可限量。”

  “末将自知愚钝,若没有殿下的英勇与智慧,怎么会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泸溪城呢。”

  “战争岂非一人之事,也是你应该得的!”紫洲语气淡然但是不容置喙。

  单俊远听后心中顿时一颤,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只好怔怔的看着紫洲。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紫洲不禁一笑,单俊远也跟着憨笑了两声:“相处久了,殿下的笑容也渐多了起来。”

  紫洲敛了笑意,继续道:“昨日收到吴将军的来信。他们已经拔了弋国军队驻扎的军营,并且途遇扎木多的军队,大败敌军,扎木多率领残余从山口逃走。”

  “这是好消息呀!”单俊远抬首将碗中的酒饮尽,咂了咂嘴,似乎有些不尽兴,“真是大快人心呐!”

  “单俊远。”紫洲问他:“如果你是扎木多,在经过重创之后,还会来选择来攻城吗?”

  单俊远想了片刻,方答:“回殿下,末将虽然愚钝,可这一点还是明白的,攻城岂非一两日的事儿,若臣是扎木多会选择退守他们的国都,保存最后的实力,来日东山再起。”

  紫洲点点头表示赞同,道:“扎木多y-in险狡诈,脾气暴躁,即使如此,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不可松懈,让敌军有可乘之机。”

  “是,殿下。”

  紫洲忽而想起什么,乃道:“关于剑子聪的那份情报,暂时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末将明白。”

  单俊远表明上看着有一股憨态,其实心思挺缜密的,为人又重情重义,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有些事情比他看的透彻,是个可塑的将才。

  天刚蒙蒙亮,二人都还未睡,为抵挡睡意,他们竟不知不觉聊了一夜,要说聊天的内容,紫洲说了一些兵法,大部分由单俊远说了一些以往民间发生的趣事,也不禁让他有点艳羡民间的自由。

  单俊远读书较少,一晚上下来受益匪浅,登时感觉自己懂了不少,自知行军作战不能只靠一时的运气,一定要熟知战略,于是决心等到回都之后,好好研究兵法,并与殿下约定,若要遇到问题可随时请教。

  正探讨间,一士兵忽然来报:“回殿下,前方十里我军人马正在行进。”

  紫洲眉间一喜:“准备开城门。”

  士兵拱手继续道:“属下貌似看到队伍中还有陛下的御林军。”

  紫洲与单俊远同时一愣。

  单俊远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不得不又问一遍:“陛下怎会突然来此,你确定没有看错?”

  “属下确定是陛下的御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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