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受 作者:非天夜翔【完结】(52)

2019-05-15  作者|标签:非天夜翔 江湖恩怨

张远山瞥了他一眼,不答。

游孟哲又拱又蹭,猴儿般地朝张远山身上贴,张远山按着他脑袋,让他坐好,那边李益又笑道:“闹什么呢?”

太子见了游孟哲那模样,便也凑过来要李益抱,李益只得笑着让小太子坐自己膝上。

张远山索x_ing把游孟哲揽着,让他趴在自己膝头,朝李益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不用管他,游孟哲马上道:“我爹说,有个叫余长卿的人品,武学俱佳……”

张远山:“……”

游孟哲暧昧地朝李益笑道:“你懂的,嗯?”

众人:“……”

诸人俱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李益却仿佛想起了什么,说:“余长卿?”

游孟哲道:“哎对对,就是那个,嗯?嗯?想起来了?”

张远山那模样像是要发火,游孟哲还是很聪明的,马上不说话了。

“余长卿……嗯,朕记得。”李益吩咐道:“唐泽将军,武选名册拿来给朕看看。”

李益声音不大,其余人却都十分诧异,游孟哲本不知李益平素x_ing格说一不二,尤其武举,科举这种事绝不会听人撺掇,况且游孟哲表现得也太明显,难道里头真有什么猫腻?

护国大将军唐泽交上名册,李益当场就在席上翻看,张远山有点诧异,看着游孟哲做了个手势,游孟哲贴到他耳边小声扼要解释,略过玉玺丢失一事不提,只约略说到余长卿立过功。

李益抬眼注视游孟哲,游孟哲吐了吐舌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李益若有所思,手指在桌上叩了叩,下面擂台上已换了数对,不知不觉竟是过了初选。

“司隶余长卿——”

啊就是他了!游孟哲一颗心悬着朝下看,只见余长卿依旧穿那身红色捕快袍,手执一把漆黑钝刀,打擂的人都要换过武器,以免血溅擂台对帝君大不敬。

“枫关李侯——”

又一人跃上擂台,一身战铠,显是行伍出身,四周御林军轰然喝彩为他壮声势,相较之下,余长卿的声威便逊色不少。

声渐低下去后,游孟哲衔着张远山手指“必儿——”一吹,悠扬撩人,声音是从龙椅附近传来,台下看客俱骇了一跳。

余长卿发现游孟哲所在,衔着手指也是“必儿——”一吹,爽朗大笑,招了招手,腕上缠着一根绳结,正是游孟哲先前赠他的刀穗。

游孟哲又是“必必儿——”一吹,余长卿也跟着一吹,两人那哨声有来有往,情意绵绵,看客尽数哗然。

张远山哭笑不得抽回手,手指头戳了戳游孟哲。

台下余长卿抽刀,抱拳,朗声道:“讨教了!”

余长卿号称万里浮萍,虽不专修内家功法,但终究有点根底,一把长刀抖开犹如花蝴蝶般穿梭来去。步法飘忽好看,纵跃,提身跨步,一步一错俱有章法,端的是潇洒翩然。

周围叫好的大部分是女子与少年,李益只沉默看着,不予评价。皇后问道:“远山,你身为太傅,你觉得此人刀法如何?”

张远山看了一会,朝李益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刀法中看不中用。

游孟哲翻译道:“我爹说,他这刀舞得实在是好极了!”

张远山:“……”

“是呀。”皇后身边长公主道:“母后你看,李侯被他压着打呢。”

张远山又做了个手势,李益对哑语半通不通,平时张远山觐见都带着管家,偶尔与李益独处时都以纸笔代谈,今日来观战,本想游孟哲既然读得懂手语,索x_ing便不让管家入席,孰料游孟哲j-ian诈狡猾,竟是来了这一出。

张远山随手打了几个手势,看着李益,点了点头,本意是:缺陷多,但总的来说还可以。

游孟哲趁机翻译道:“我爹说这刀法浑然天成,真是……无法形容了,陛下看着办吧。嗯,嗯?”说着又朝李益挤眉弄眼。

张远山:“……”

张远山朝游孟哲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你在欺君!旋即并手为掌,在游孟哲脖颈上一切,威胁他:小心被杀头!

游孟哲捂着胸口,一副“我心欲碎”的表情,张远山j-i同鸭讲,当即又没了他办法。

“太傅说什么?”长公主好奇道。

游孟哲道:“没什么,爹说那李侯的武功中看不中用,上阵时容易掉脑袋。”说着猴向张远山,揽着他的脖颈,亲昵地又蹭又拱,小太子也学着游孟哲的样去揽李益的脖颈,一时间天子席上笑成一片。

游孟哲死皮赖脸地撒娇,张远山只得由他,端起酒喝了口,又喂游孟哲喝了些。

皇后笑道:“我还是头一次见远山这么高兴。”

游孟哲乐呵道:“是啊是啊呵呵呵。”

余长卿确实也有点真本事,初选几下就摆平了对手,下台时又“必儿——”一吹,笑着跃下去。

李益道:“余长卿昔年家中还是大户,内场谋策也还可以……”

游孟哲抬头张望,李益那话自是说给皇后听的,皇后微笑着取过书卷,长公主眼前一亮道:“是捕快?”

李益点头道:“王老的关门弟子。”

台下又开始打了,这次是两对两对上,各占半个擂台,输家下台,赢家继续厮杀,连着十来场过去,一下便淘汰掉六七成人。

游孟哲知道这擂台也不能决定什么,不过是让考官看看众人实力而已,日渐偏西时,最后一场果不其然来到。

余长卿连着车轮战了四场,已有点气喘,最后的对手是名彪型大汉,能打到这时的举子虽不一定就进三甲,但起码给看台上的皇帝留下了深刻印象,料想仕途无碍。

留下的另一大汉名字游孟哲也未听清,战至这时,虽是最精彩时刻,但观者都有点不耐烦了。余长卿名声不响,那大汉更是南夷人士,京师没几个人认得他们。反而意兴寥寥。

李益与张远山,护国大将军唐泽却都聚精会神,看着场下。

日头西晒渐灼,游孟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听见李益说:“余长卿确实有点根底。”

张远山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游孟哲看也不看便翻译道:“是很有根底……哎呀,哎呀。”话未完,耳朵被铁钳般的手指钳住,大声呼痛。

长公主与皇后笑得花枝乱颤,张远山钳着游孟哲的耳朵,忽然也忍俊不禁,把他抱在怀里,拍了拍他,手指在游孟哲脖颈上写道:勿多言,天子早有决断。

游孟哲明白了,余长卿这次功名是跑不掉的,却终究还是想帮他点什么。

余长卿在擂台上斗得力疲,然而越是在筋疲力尽的关头,便越能看出一个人的习武根底,到得这时候,所有虚招,刀法都已不实用了。唯剩下实打实的攻与防,双方都紧盯对手动作,寻找一切可能的破敌之机。

那大汉使一把重锤,显也是力斗许久,身心渐乏,能打到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在撑着,若无第一,拿个第二已是意料之外的好成绩了。心中一不恋战,脸上便生去意,连着数下都被余长卿闪过,到得最后余长卿抽身跃起,从那大汉头上空翻而过,抽刀反手一撞,那大汉一个踉跄扑下擂台。

旁观者俱是无奈唏嘘,又带着点失望之意,未料一场武举竟是如此收场。

余长卿汗如雨下,虚脱般不住喘气,躬身抱刀朝看台上一个团揖,面朝北边天子席单膝跪下。

游孟哲大声道:“好!”

于是四周掌声稀稀落落,卖了游孟哲个面子。

李益招手,主考官快步上前,恭恭敬敬捧着本名册,低声对着名册诵道:“余长卿,祖籍江州人士,现居京城,司隶兆尹,章武七年入京师府领捕快一职,父余林已殁,家中唯一老母……”

余长卿行完礼,不卑不亢站在擂台中央,脚下站的那地方已汗s-hi了一小块。

“长得倒是有仪表。”李益朝皇后笑道。

皇后点了点头,余长卿长相英俊,又有武官英气,较之先前那些满脸横r_ou_的,面青唇白的,皮枯脸瘦的,鹤发童颜的看上去靠谱得多。

主考官声音不大,唯看台附近一小片听得见,当是念给皇帝听的,又续道“……章武八年,京师民事受司隶府参,罚二十棍;为人x_ing轻浮简慢……”

游孟哲一蹙眉,张远山马上制住,不让他打岔,连连摆手示意不妨,就连皇后也朝他笑了笑,玉手在袖边轻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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