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 作者:非天夜翔【完结】(68)

2019-05-15  作者|标签:非天夜翔 强强

朱棣沿路收编南军败兵,军力已达七万人,沿路城守听朱棣大军前来,各个闻风丧胆,降的降,逃的逃,战线被推到大明湖一带。

济南再失,背后便是淮河,南京方面已开始紧张了。

铁铉到了军中,绝口不提前败一事,亲自请来李景隆与徐云起,第一句便是:“济南沿路山道,平原,还余多少地方?”

云起心想,终于来了个会打仗的,这些天李景隆见朱棣来就跑,一退再退,撤到济南城外百余里,背靠盛庸镇守的济南城,方战战兢兢地再次整兵,等待与朱棣一战。

拓跋锋率领的朵颜三卫却穷追不舍,紧紧咬着南军的尾巴。

李景隆不敢怠慢了钦差大臣,看了云起一眼,据实以告,铁铉微一颔首,表示心中有数,又道:“皇上派我带了一万两千斤火器,前来协助李大人。”

李景隆一听之下大喜,又连使眼色,铁铉只当作看不见,问道:“听军中将士所言,徐监军率我军一路东来,可是对太行山下旷野地形熟悉?”

云起点头反问道:“铁大人要打游击战?”

铁铉微一沉吟,置李景隆于不顾,将云起请了出营。

铁铉带来那秘密火器并非火铳,而是埋于地下,由能工巧匠所制的炸药,专炸前锋骑兵。数日后济南北面千里平原,俱有临时征集而来的民夫在辛苦劳作,于地下埋入炸药。

铁铉与云起骑马并行,眼望坑坑洼洼的原野,铁铉道:“听闻朵颜三卫骁勇善战,不知遇上此火药阵又如何。”

云起看得心内唏嘘,只怕朱权这次得栽个大跟头了,忍不住又道:“这种打法谁想出来的?兵部可有测试过威力?”

铁铉微一沉吟,便答道:“并未,稍后便请徐大人看看,你我也好商定后计。”

待得地雷埋得差不多了,云起轻功较好,翻身上马,双脚一夹马肚,朝最近的火药埋设地冲去。

“驾!”云起心内计算距离,倏然轻身跃起,单足一点马背,朝后飞掠而去。

“好!”铁铉喝彩道,只见徐云起离了骏马,那马仍不觉朝火药点冲去,前蹄一踏机关,登时轰的一声巨响!

云起被冲击波掀得飞开数尺,铁铉忙上前来接,二人灰头土脸地爬将起来,发现那三百余斤重的大马竟是被炸得尸骨无存,四处都是r_ou_块。

云起心有余悸道:“这也太……”

铁铉极是满意,道:“朵颜三卫身着钢甲,不多放炸药只怕炸不死,这次若担任前锋来攻,宁王麾下这支骑兵便要除去编制了。”

云起摇头道:“只怕朱权不容易上当,顶多炸得死数百人。”

铁铉道:“听探子回报,朱权已将三卫交给了拓跋锋指挥,此人有勇无谋,我军再以计谋诱之,当可将三卫尽歼。”

云起一听到拓跋锋之名,一颗心便提了起来,瞳孔陡然收缩,铁铉眼中现出一抹寒光,转瞬即逝,伸手道:“徐大人请,如何诱敌,回营再长谈。”

少顷回到军帐内,云起第一件事却是唤来三保,吩咐道:“你现骑马出去,就说到济南去办点事,寻到北军营里,找拓跋锋,告诉他南军的营帐不可乱闯,须得等到下雨天后再来。”

三保疑道:“什么意思?这都十一月天了,哪还能下雨?”

云起褪下手上玉扳指,交予三保道:“铁铉在地下埋了火药,切记不可盲闯,换了朱权带军我倒不担心,怎偏把三卫交给师哥……你拿着这去,是我姐夫的物事,他们定知道轻重。”

三保接了玉扳指去了,却不知背后又有一双眼盯着他出营。

铁铉站在哨楼高处,与李景隆目送单骑离去。

铁铉问道:“那便是马三保?”

李景隆颔首道:“是,徐云起的贴身小厮。”

马三保策马穿过平原,一队数十人的南军士兵横里杀出,从树林中截住了三保的去路。

李景隆看得暗自心惊,只见那平原上小黑点合围,收拢,马三保竟能突破防线,遥遥冲出包围圈。

三保在旷野上停了片刻,似乎在判断该回营找云起还是继续前进,许久后方朝着西北面飞速离去。

“没截住。”铁铉缓缓道:“失策了,一个小厮也有此武艺。”

李景隆道:“太傅要动手了?”

铁铉微一点头,匆匆下了哨塔,朝营帐走去。

云起心神不宁,在帐内等了许久,忽听外头士兵来报。

“钦差大人请徐监军议事。”

云起竭力平复心情,整好衣冠,随着那传令兵出了营帐。

第34章 绝地逆袭

“徐大人请。”

铁铉面前摆着一个小炭炉,炉上放着一个铜钵,钵中又烫着一壶桂花酒,香气四溢。

“徐大人家有兄长镇守扬州,江南的桂花酒想必是喝得不少,且尝尝我这酒味道如何。”

云起入座道:“倒还没怎么喝过,二哥与我,我大姐走动不勤。爱理不理的。”

铁铉眉毛一跳,若有所思道:“若论承继家学,徐大人比之燕王妃如何?”

云起想想,叹道:“我不及我姐。”

铁铉微笑道:“到底是徐家的后人,当年听说为了锦衣卫正使之位,朝中颇还起了番争执,先帝一念之差,起用拓跋锋,乃至酿成后患……”

他到底想说什么?是朱允炆示意来问的?云起心念电转,遂答道:“铁大人,太祖自有他的意思,不容过多揣测。”

铁铉微微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而后道:“先帝辞世之时,听说只有徐正使在御前侍候,不知听到何话?”

云起莫名其妙,未想铁铉竟是提到这事,思绪回转,定在朱元璋临归天的时间点上,缓缓道:“他说:‘刘基的烧饼歌……’”

铁铉点了点头,云起一笑道:“太子书房中不就挂着一副烧饼歌,回去摘下来瞅瞅,或能读出来点遗训什么的……铁大人,酒烫热了。”

铁铉道:“光喝酒未免无趣,书架上有点下酒菜,劳驾徐大人帮我取来。”

云起去翻书架,打开架子上那包袱,倏然心中一惊。

包袱中有油纸包着牛r_ou_,旁边还有个小瓷瓶,这还罢了。

最重要的一物……云起看到了尚方宝剑!

那并非燕王入京时,宋忠手捧的赝品,而是实实在在,满大明朝只有一把,货真价实的,朱元璋亲自赐予锦衣卫执掌的尚方宝剑!

怎会到了此处?云起记得离开南京前,自己亲自交给了荣庆,难道是朱允炆从荣庆手中取了过来,再交给铁铉的?!

云起一时间手中满是s-hi滑的汗水。

铁铉道:“旁边还有个瓷瓶,劳驾正使大人也一并取来。”

温酒,琼浆,桂花香。

铁铉摇了摇酒壶,斟上两杯,云起凝视铁铉双眼,伸手去端。

“且慢。”铁铉阻住云起的手,手指一触,便即分离。

“当年拓跋锋谋杀皇孙一事,传遍朝野,徐正使为何要将他放走?”铁铉伸手拔了那瓷瓶的盖子,漫不经心道:“为何不替燕王杀他灭口?”

云起镇定下来,答道:“一点私心而已,终究不忍心看他身死,铁大人奉谁的命令前来?太傅的?皇孙的?”

铁铉缓缓道:“该唤皇上了,徐大人,不能总将他当作皇孙。”

云起哂道:“徐云起只知有皇孙,不知有皇上。”

铁铉将瓷瓶倾斜,倒了点药粉在酒杯里,悠然道:“皇孙派我来查清楚,徐正使是否与燕王勾结……方才我看到马三保出了营去……”

云起听到这句,疑道:

“三保出营去?去了何处?”

铁铉微一愕然,反嘲道:

“事已至此,狡辩何用?”

云起点头道:“是,我若与燕王勾结,便当率领李景隆败军投奔北平,还到德州来做甚?”

铁铉冷冷道:“此暂且不论,瞿大人为国捐躯,你身为监军,为何不报?反将败名诬以忠臣头上,你死有余辜。锦衣卫当朝,不知枉害了多少良将x_ing命,乃至今日朝中无将可用,听由乱臣贼子肆虐猖狂,千万人命,系你一身。”

“皇孙只派你来查我通敌之事,铁大人。”云起挑衅地笑道:“既查不出我通敌,这酒便不能喝,大人慢用,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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