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很累。
看照片的人只会觉得照片很美，而拍照片的人才会知道每一个pose摆起来都很累！比如，如果你想舒服地半躺在那里，身体肯定是垮下来的，但你如果要这种半躺的姿势很美，就必须停止脊背、暗中用劲……而脸上却必须摆出极为舒适的表情。
而为了让皮肤更有弹性、整个人看起来更润泽，经常是喷着水拍的。为了取最美的那个镜头，可能来来回回就要淋几十次。
舔着牛奶的那张照片，也是吃到腻才定妆的。
最后，不安。
她不知道这本写真出出来后会是什么反响。甚至，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那个传统的父亲看到这个，会怎么想。
当然，如果她知道此刻的安若素正在忙着拍素颜照跟她打对台，她肯定更不安。
拍安若素的，是《佳人》杂志的特聘金牌摄影——皇城鬼手李妍！
听说她是整个北京城近五十年来最好的摄影师，经他拍过的照片，总有一种直抵人心的感动。而之前半红不黑，被她拍过便迅速走红的模特也不在少数。
那天，镁光灯下，李妍的手有些颤抖了……
“你生来就是为了光与影的，能遇见你，是我作为人物摄影师的最大荣幸。”
她从事人物摄影二十多年，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说。
“谢谢。”安若素回看相机里自己的照片，也由衷回礼，“能在皇城鬼手的相机下走一遭，也是若素的极大荣幸。”
她比李妍要小几岁，便自动去了姓，只自称若素。
李妍闻言，眼里却闪烁着真诚的激动：“请问，我……我可以摸你一下吗？”
呃……
安若素一愣，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搞艺术，但尊重一些搞艺术的人的与众不同的爱好。
李妍闻言更兴奋了，伸出手，轻轻地……伸出手……触向安若素□□的胸、部。
安若素身子一震。
她没想到对方会直接一伸手就摸这里。
然，此刻再拒绝，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笑容不改。
李妍却没有丝毫的亵渎，手轻轻划过，仿佛是朝圣般，叹息：“如此珍宝，居然没被人开发么……”
此言，让安若素一愣。
直到走出《佳人》工作室，安若素还在琢磨那句话，以及对方说那句话时的眼神、与表情。
那人的话里，分明是一种惋惜。暴殄天物的惋惜？
这让安若素想起另一个女人——那个，她遇见的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说曹操曹操到。
刚跨进保姆车，工作手机便响起：“素素，你到哪了？我已经到了，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我马上就到。”安若素赶紧说。
“好，那我立刻下去，在酒店门口迎接您的大驾，我的女王陛下。”
“……好吧。”安若素仰头望天，认命地回答。
然后，挂掉电话。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让安若素无可奈何的话，那个人就是文华。
因为文华……很特别。
文华也是搞艺术的，也有着搞艺术的人的……与众不同。
只是，她的与众不同，更……与众不同一点。
她……呃……在性别取向上，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好吧，她喜欢女人！
如果文华只是她的同性好友，她不会为难；如果文华是像周总那样对自己有着爱慕之情的男人，她也有的是办法应对。可是，这个文华，偏偏，是这两种的杂交！而更无奈的是——她们是绝佳工作拍档！
文华导演，年方四十，已成为中国最著名的导演，其身家和艺术地位甚至超过了张艺谋和冯小刚，而相比前两位导演，她的电影更是叫好又叫座，首映部部都是票房第一，在电影投资人眼里，有着“定心丸导演”之称。只要有她，砸再多钱都能收回成本并且大赚。
安若素，年近四十，早已是中国最出名的女演员。其先后三次问鼎视后，成为历史之最。而她也是难得的一直演戏、从未涉足唱歌、主持的女明星。其粉丝，从八岁到八十岁，遍布全国。
而这两个人，却像是连在一起的双生名字。想到文华，必然想到安若素；想到安若素，也必然想到文华。
那一年，二十二岁的文华做实习导演，拍摄了一个短片，挑选了十八岁的安若素。
那个时候，两个刚出道的新人，在镁光灯下，一拍即合。
之后，那个短片莫名走红，引起各媒体的惊诧，包括投资方和其他工作人员。只除了，那个导演和那个女主角。
此后，两人一路相携，搭档了数不清的经典影视……
时至今日，两个人的名字已经被界定为黄金组合。
任何影视，如果有文华和安若素联袂压场，必定会席卷当年所有的奖项，并且成为当年甚至连续两三年的最受追捧影视。
不过，自从安若素婚后半息影，两人已经许久没合作过了。
所以，这次两人私下见面的消息刚一“走漏”一点点，各路狗仔就如同打了鸡血，全蜂拥而至。这不，两人费尽十八般招数，才能甩掉绝大多数狗仔。
等安若素到，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我又迟到了。”安若素微笑着叹了口气，阐述出这个事实。不是道歉。
天后，从来不需要对粉丝以外的人道歉。
“没事，我也刚到。”文华笑眯眯，说着谁都不会相信的千篇一律的“谎话”。
安若素目不斜视继续向前走。她已经习惯了文华的说话方式。
其实文华跟别人说话都进退自如，唯独面对她安若素，就很……二。
此时，我们伟大的二货大导演直接伸出手，挽着安若素的腰，很狗腿地嘘寒问暖：“路上堵车不堵呀？今天都去哪了呀？中午想吃什么呀？”
安若素眉毛一抖。
想了想，觉得中间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比较有意义：“刚去《佳人》总部找皇城鬼手拍了一辑照片。”
“皇城鬼手！”
文华的手僵住，脚步也停了下来。
安若素只得也跟着停了下来，一脸莫名地望着她：“怎么了？”
文华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尴尬怒意：“她有没有……嗯，对你不文明？”
第7章 一部l Es 电影
安若素一愣，继而懂她的意思了，轻咳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朝酒店里走去。
文华却急了。
一看安若素尴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个妖精居然伸到你这里来了，我看她不是皇城鬼手，是黄橙橙的黄手才对！”
“噗嗤”一声，饶是淡定如安若素，也被文华孩子气般的吐槽笑出声来。
文华看看面前笑颜大开的佳人，黑着脸也明亮了起来，只翻翻白眼说了一句“下次在酒吧见到一定收拾她。”
文华是一个les。
当文华第一次向安若素表达爱意时，安若素就去深入探查过这个群体……所以，安若素此时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酒吧”，就是坊间传说的“同志酒吧”，这验证了李妍也是文华同道中人的猜想。不过，她什么话都没接下去。
这么多年，她对文华的态度，就是如此。每到话题要引向那个偏离了安若素的接受范围，她就选择沉默。
文华自然也习惯了。像往常一样收了口。
“对了，这次这部电影真的不错，我已经把剧本给你带来了。”文华的大导演绝对不是盖来的，她一谈到本行，绝对是两眼放光且雷厉风行。
她还来不及坐定，就从包里拿出一叠剧本，像献宝一样捧给安若素。
安若素也是个同样工作起来就一门心思的人，所以接过剧本二话不说就先翻了起来。
文华也不说话，只在旁边安静地等待，脸上是志得意满的微笑。
一时间，整个包间，只有翻看剧本的“沙沙”声。
墙上的古式钟表走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安若素缓缓合上剧本。
“怎么样？”文华巴巴看着她，仿佛一个等待老师评分的学生。
要知道，这个剧本是她好不容易淘到的。
现在的剧本界，不是把经典翻拍雷化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一部接一部出宫斗，实在是完全没希望的样子。所以文华特地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阅遍网上热门的各大原创网站，这才淘出这么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