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吴钩看罢 作者:承君诺【完结】(5)

2019-05-14  作者|标签:承君诺

  越池墨乃是白玄道长的得意弟子,对付十来个徐家堡打手不成问题,周薄言见越池墨胜局已定,这才放下心来。躲在他身后的云殊儿瑟瑟发抖,女孩儿不敢伸头去看楼下的情况,但也知该关心两位替她出头的侠士,云殊儿拽了下周薄言的衣袖,低声问道:“公子,花公子和另一位公子还好么?”

  周薄言这才记得他身后还护着一位娇弱的少女,周薄言又看了一眼楼下与楼上的情状,花子亦与越池墨不愧为江湖年轻翘楚,应付徐家堡这些人来绰绰有余。周薄言镇定住自己的心神,对云殊儿温和地说道:“他们没……”“事”字还未说出口,周薄言感觉到身后一道霸道的气劲袭来,周薄言一把将云殊儿拉进怀里,紧紧闭上了双眼,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劈山拳下活下来,但他必须要护住云殊儿!

第6章 第五章

  预料之中的气劲没有落下,周薄言只觉自己身子一轻,云殊儿的惊呼声自耳边掠过,周薄言连忙睁开眼,一张俊逸的脸近在咫尺,而这张脸上还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原本被他护在怀中的云殊儿不知何时跌坐在二楼一间屋内,云殊儿惊惶地看着花子亦和周薄言,还未等她眨眼,屋门瞬间合上,屋外的嘈杂也被隔绝。

  “喂……”被人抱在怀里,周薄言有些不好意思,即便他知道花子亦是在救他,但他一个大男人被同是男人的花子亦抱着还落在了一楼的人群之中,周薄言实在无颜以对。

  花子亦倒是不觉有何不妥,不过抱着周薄言应付徐麟的劈山拳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之周薄言一直在他怀里挣扎,花子亦刚要将周薄言放下,又一阵掌风袭来,花子亦变掌为拳硬生生地抵挡住了徐麟的劈山拳,然而拳风接二连三地袭来,花子亦刚打散一拳就又来一拳。若徐麟的劈山拳只是朝花子亦而来,花子亦倒是能够应付,然而徐麟亦非良善之辈,劈山拳不仅击向花子亦,在花子亦分心还击之时有几拳还落向了周薄言。

  周薄言暗道糟糕,他刚躲在二楼还可隐藏在廊柱之后,现在他落在中间空落之处,避无可避。

  眼见一道拳风就要击向自己,周薄言吓得面色惨白,他本能地想往后退,忽感身前一道人影闪过,击向自己的拳风瞬间消散。

  “你可有事?”越池墨挡在周薄言身前,将剑锋对准了徐麟。

  周薄言虽瞧不见越池墨的神情,却能从他浑身散发出的冷冽剑意中感觉到越池墨已然怒火中烧。周薄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看着越池墨清峻的背影,回道:“无事。”

  “嗯。”越池墨手中长剑再出,霎时间,寒意袭向场中众人。

  劈山拳的厚重拳风砸向越池墨,花子亦同一时间出手,气劲落后,一剑架在徐麟脖颈,一指点在徐麟眉心。

  花子亦悻悻地收回了点在徐麟眉心的手指:“我若出剑,定是我先制住他。”

  越池墨瞥了一眼站在身侧的花子亦,他实在嫌恶花子亦脸上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越池墨冷冷地哼了一声,长剑在徐麟的脖颈上划过一条血痕,徐麟吃痛,但仍旧不甘心地瞪着面前两人。

  “哎哟,三位都消消气,消消气,我这里小本经营,若闹出人命,官府来查,勾月楼我也开不下去啦。”鸨妈见越池墨的长剑上已有血迹,她顾不得其他,忙从躲藏的桌底爬出,双手紧紧箍住越池墨握剑的右手,一边哭喊着对花子亦说,“花公子,您看在逊雪的面子上收手吧,我保证以后您来找逊雪,逊雪一定会立刻见您,可好?”

  花子亦摩挲着手指,挑眉笑道:“好,怎么不好?”然而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说好也不行,徐少爷得罪的可不是我花子亦一人,还有这位道……咳咳,先生。”花子亦手指了指越池墨,他早已认出越池墨,不过他倒是好奇得很,为何一心修道的越池墨会出现在勾月楼里。花子亦又看了一眼被越池墨护在身后的周薄言,他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来,看来越池墨是陪人来这里的。

  鸨妈听得花子亦所言,立即对越池墨哭着道:“这位公子,我求求您,您任何条件我都答应您,可好?”

  越池墨看着面前哭得妆都花了的鸨妈,挪开了眼。他对女人从来没甚兴趣,他的长剑依然没有收回,他对鸨妈说道:“你不该问我。”

  “那……那该问谁?”鸨妈不知所措地看着越池墨。

  花子亦却是叹了口,他不得不指了下站在越池墨身后的周薄言,好心提醒鸨妈:“问他。”

  周薄言见花子亦指着自己,正准备摇手说不用了,却听得越池墨清冷的声音传来:“逊雪姑娘今日可还见得着?”

  “什么?”花子亦脱口而出,他诧异地看着越池墨,又看了一眼周薄言。

  周薄言刚听鸨妈说花子亦是这个月逊雪姑娘的恩客,花子亦乃是花间山庄的少庄主,虽为人风流不羁,但他周薄言与之比相去甚远,周薄言又怎好意思让逊雪姑娘今晚与自己见上一面。

  “不不不,不用见了,鸨妈您饶过云殊儿就好。”周薄言怎敢与花子亦争人,更何况现在的花子亦眉头倒竖,周薄言躲还来不及。

  听得周薄言如此说,花子亦抿唇笑了笑,而越池墨好似也松了一口气。越池墨将抵在徐麟脖颈上的长剑撤下,对徐麟说了一个字:“滚!”

  然而徐麟不领越池墨的情,徐麟抹了下颈边被越池墨长剑划下的伤口,冷笑道:“你是何人,知道得罪徐家堡的代价是什么么?”

  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花子亦干干地扯了下嘴角,他本还想劝一劝徐麟回去好好地改进劈山拳,如今看来徐麟的气度和眼力也不过如此,徐家堡在这江湖上应已无立足之地了。

  “代价?”越池墨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徐麟,刚被他归入鞘中的长剑被他用拇指推出了剑鞘,寒光一闪而过,落在了徐麟的身上。

  鸨妈原以为事情已经平息下来,没想到徐麟又将挑起对方的怒火,鸨妈心中暗骂徐麟但又不得不对着徐麟和越池墨强颜欢笑:“两位公子,若未一个云殊儿伤了和气那多不好,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我徐家堡从来不会退步,就算是武林盟主和三大世家都在此,我也不会让!”徐麟显然是气极了。

  鸨妈心中叫苦不迭,只要一方妥协那便好办,但徐麟与越池墨皆不愿退让,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的花子亦:“花公子,您能否帮忙劝劝二位公子?”

  “我?”花子亦指了指自己,笑微微地说道,“鸨妈你也看见了,我早已置身事外,鸨妈你不如去问问那位公子?”花子亦向着周薄言那方扬了扬下巴。

  鸨妈知道花子亦指的是谁,但刚才她已找过周薄言,可周薄言的一句话就让她放弃了念头。

  “鸨妈,奉劝您一句,若能说动那位公子,兴许你这勾月楼还有救。”花子亦玩味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武林盟主的爱徒与隽雅山庄的大少爷在此,今天倒真是见了一出好戏。

第7章 第六章

  鸨妈早前见越池墨一直在询问周薄言的意思,她再没眼力劲也看出来能让越池墨停手的人只有周薄言。鸨妈转向了周薄言,刚准备求周薄言出言相劝,谁知那边徐麟一掌劈山拳拍向越池墨。

  战局再起,鸨妈心中直叹倒霉,捂着脑袋躲在了花子亦身后。花子亦倒是不在乎被鸨妈当做挡箭牌,不过在波澜之中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花子亦瞬间移动脚步转向周薄言身边,将人拉在了怀中。

  “先生不会武功,还是与我一齐去二楼躲一躲如何?”花子亦俯在周薄言耳边轻声道,揽在周薄言腰上的手收了收劲。

  周薄言皱眉,花子亦故意贴得如此之近令他不适,他与花子亦离开些距离,花子亦竟然用了内力,周薄言内力全无,仅靠蛮力无法挣开花子亦。

  “奉劝先生莫要挣扎,我若一时不察带先生误入战局之中,先生的x_ing命我可保不了。”花子亦温热的鼻息扑在周薄言颈边,手腕再次用力,将周薄言往怀里又带了一些。

  周薄言这次连挣扎的缝隙也没有,再看花子亦那抹戏谑笑容,周薄言心道只有比花子亦更无赖,才能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周薄言不再挣扎,花子亦好整以暇地将人揽在怀里,时而对周薄言说道:“还以为越道长修道多年,原来道心也不镇定。”

  周薄言无奈苦笑:“你被人砸一拳也会怒的。”

  花子亦不尽然地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说道:“我都被他砸了十多拳了不也不追究了么?”说完他又瞥了眼怀里的人,忽然伸手撩起了周薄言额前挡住眉眼的刘海,“啧,难怪越道长的道心定不下来。”

  周薄言将脑袋从花子亦手掌下挪开,刘海重新将他那双桃花眼遮挡住,周薄言不再与花子亦言语,将视线转向了越池墨那番。

  白衣身影来回飘飞,徐麟的劈山拳早已被花子亦化解,越池墨依样与徐麟周旋,不过他不像花子亦那般只躲不回击,劈山拳每落一拳,越池墨手中长剑横削而过,将劈山拳的气劲全部打散。

  徐麟之前与花子亦周旋已耗去一半气力,此时又与越池墨再战,已力不从心。徐麟再出一拳,拳风还未至越池墨身前,越池墨长剑未出,只以一掌相迎,将那一拳化解于无形。

  徐麟收掌欲要再出一拳,拳风刚起,越池墨长剑已点至徐麟眉心。“还要再战下去?”越池墨声音清冷,犹如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寒冷慑人。

  “你到底是谁?”徐麟喘着粗气,他之前刚与花子亦交过手,而越池墨的身手更甚于花子亦。江湖之上能甚过花剑山庄少庄主花子亦的年轻一辈,除了盟主白玄道长的爱徒越池墨就再无他人。一念及此,徐麟心中一颤,再见面前人清俊无双,对招之时长剑宛若游龙,难不成这人会是越池墨?徐麟再次转念,他心中还有些疑问,为何一心向道的人会出现在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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