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无辜铸佞臣 作者:虞姬奈若何【完结】(103)

2019-05-14  作者|标签:虞姬奈若何 重生 宫廷侯爵

刘长卿脸上一红,小声道“那可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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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算起来,他们大概也有许多日子没亲近,先是遇袭受伤,然后是入宫的小半个月,算来算去,也是蛮久的一段时光。

刘长卿本以为赵麒那句“抱到床上”是调戏他的话,倒未想到他真的抱了,只觉身子一轻,被赵麒抱在怀里,越出房门,穿庭院过回廊,慢慢地走回卧房去,也不管多少人看着,旁的什么都不管,就这么抱着慢慢地走。

倒像,是要抱着他走一生似的。

到了房里的时候,赵麒依言把刘长卿放在床上,却见刘长卿脸色忽然一变,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能置信之事,本来温柔缠绵的神色忽而转为震惊,又有三分懊悔三分愧疚和满满的心疼。

赵麒低头一瞧,才惊觉自己半边袖子上尽是血迹,血珠淋漓,这一会儿已经顺着袍袖滴在地下,暗红的一小片。

“非鹿,你……我去给你找药!”

赵麒也是刚刚发现自己伤口裂开,此时才觉出右手伤处传来阵阵刺痛,他安抚式地笑了笑,淡然道“也没什么大碍,我方才也没觉出来,只是看着吓人了些,想来也裂得不厉害。”

显然刘长卿可不这么觉得,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近乎不知所措的慌乱中,明明是想努力去找药的,手却颤抖得不听话,几乎是把怀中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却唯独不见那个止血愈伤的小药瓶。

看着他如此慌乱模样,赵麒忽而觉得手上的伤也并不算什么大事,用左手把刘长卿拉了过来,低头便亲了上去。

那是很温柔却绵长的吻,带着一点血腥气,却让人觉得分外缠绵。像春柳初生,冰雪乍融,醒来推开窗看见盛放了满树的梨花。

本来刘长卿是带着点推拒的意思——他的药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不多时也被吻得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半个身子的骨头都像化了似的,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只倒在赵麒怀里倚着他。

一吻结束,赵麒指尖划过刘长卿衣襟,还想接着做点什么,却见刘长卿惊跳起来“我想起来了那个药被我放在柜子里忘了拿出来,非鹿你等着我!”

赵麒无法,只靠在床栏上瞧着刘长卿奔忙,好不容易找到药,又跑回床边俯下身子给他止血换药,倒像只飞来飞去的小雀似的,瞧上去可爱得很。

刘长卿花了好大决心,才从赵麒怀里跳出来给他找药,好容易止了血,包好了伤处,却见那人斜倚栏杆,衣衫整齐,眼中笑意浅浅。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换了衣裳睡吧”

刘长卿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该不会是在皇宫待久了,生了些皇室内臣才有的问题?”

赵麒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径直倒在床边自顾自睡了。

刘长卿一阵气苦委屈,当下也顾不得羞耻,爬到赵麒身上去解他的衣裳,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贴下身去亲他。

到最后,几近乎于咬了,赵麒还是冷冷淡淡的。

明明方才还在好好地抱着他说话,什么“只在乎你一人”“不舍得对你生气”“倾尽心思给一个人”……到如今却跟个木头一样不解风情!刘长卿闭着眼把他能想到的勾引人的手段一一用了一番,什么礼义廉耻尽皆抛到一边,可全不管了。赵麒本来也不是当真想睡,自然是乐见其成,只表面装做不食人间烟火的,后来也实在无法再演得下去。

如此这般半推半就,欲迎还拒,也是停云仙山,暮雨瑶台,别是一般不同滋味。

刘长卿累得很了,还道“我比韩臻好么?”

赵麒笑道“他可没你这般主动。”

言下之意是说他不知廉耻了?还是真心夸赞他好过那个死人皇帝?刘长卿只觉心里一阵酸溜溜的难过,还硬强着道“我本来便比他好,他可不会像我这般。”

赵麒叹道“竟还是不信我么?”又道“我说只在意你一人,不是说笑话。”

他极少这般认真地说情话,墨色眼瞳直视着,其间温柔缠绵,缱绻深情,直欲将人化在其中。

刘长卿倒是真化了,那句“我再不乱想了”在唇齿间绕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口,全不复平素伶牙俐齿的情状,软在赵麒身上,脸倚在他肩侧,隔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你那么冷淡……我倒以为你觉得我年纪大了没有少年人情致,刚才还想说你纳个妾也可以,别不理我。”

赵麒只觉一阵头痛,自家夫人什么时候能不想多!他只是凡夫俗子,哪儿来那么多人抢着要嫁了……也只就刘长卿一个把他当含着捧着怕摔了的珍宝般待。当下把他抱到身侧,笑言道“我可从未这么想过,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仲秋,月映中庭,折花顾影,有飞红无数,点点而下。余忆旧时风致,斟酒庭前,拂栏月色,清影斜晖,皎皓相照,不知今夕何日,但见佳人在侧,目成心许。”

七月刚刚起头的时候,一行人收拾物件回了西疆。

贺祥云百般挽留,赵麒只是不理,他给贺祥云当了月余的幕后军师,再往后指点下去,就不是在帮他了。

离别的时候赵麒站在车侧朝贺祥云笑了笑,往后十年,如画江山,便交托给这位老臣了。

烟尘滚滚,紫陌连环,这一幕“明德帝临终托孤,逍遥侯千里一诺”的戏文,至此终究让说书人讲完了尾巴,店小二晃荡着茶壶,始挨桌收取银钱去。

……赵麒伸手到怀里去,却发现自己出门太急,竟而忘了钱袋,只好对小二言道“请你家掌柜出来,我与他单独给钱便是。”

那小二笑道“那可不巧,我们家掌柜今日要见一位大人物,可是没空与您。”

赵麒暗想道他可不是陪那位来的么。刘长卿在府里待得久了,私底下竟经起商来,他脑子精明,兼之能说会道,几年下来竟也给他赚了不少银子,如今侯府大半开销都是刘长卿在养了。

“等我以后不做官了,便去开店,把你养起来,保你衣食无忧。”

“我平素可是挥霍惯了,你可养得起?”

赵麒觉得他今日若是把这茶楼买了,大约刘长卿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还会说“原来你喜欢在茶馆里面听人说书!我给你在旁边盖一座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请最有名气的先生来讲,包管让你满意。”

前些年中秋的时候,刘长卿便当真包了一整条街的灯笼给他,上面画了平素赵麒喜欢的字儿画儿,在晚上一起点起来,场面瞧起来壮观得很。

赵麒只回了八个字“不念物力,奢靡无度。”

刘长卿也只一笑,却在晚些时候偷偷拉了他去放河灯,灯大约是他亲手做的,算不上多精致,比不上外面买的那些,却也有模有样,颇像那么回事。

赵麒径直被他拉着把那灯放到水面上去,灯火没一会儿便飘远了,跟许多别家寻常夫妻放的混在一处去。赵麒隐隐约约瞧见里面是有字的,问刘长卿写了什么,刘长卿却道“我可不告诉你,好容易能有件你不知道的事。”

他们这些年当真平淡安稳,能记起来的多半都是些小事。乍从京城回来时府里乱作一团,一问方知是前几日有人在横梁上钉了封书信,少爷看见那字迹,径直奔出去寻人,自此便消失无踪了。府上找了这几日,也没寻着下落,只好等着赵麒回来,再做定夺。

赵麒看了看那书信,笑道“且由他们去”自此当真放下不管。如今陆敏也算是真真切切地做了他们家的世子夫人,虽说一年里有大半时间漂在外头,但这个名头却是毫不掺假地坐定了。

赵窦初时还颇不适应,却被刘长卿打趣道“他不肯理你,你便不会去找他么?”赵窦闻言大悟,收拾东西当晚便上了路,此后如何,便不是赵麒知晓的了,只知他们每年都有段日子回府来住,瞧上去也颇为恩爱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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