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奉寐生……”江夜嵩仔细的咀嚼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最后出人意料的吐出一句话：“我认识你吗？”
喷！寐生几乎吐血！
名字都给了，爱都做过了
做爱的对象居然不记得自己！
TNND，耻辱！
不对、对方不是那个夜！冷静，冷静！
寐生拼命控制暴走的情绪，努力使自己回到刚见到江夜嵩时的心情。
“我是奉寐生，你那天曾找我去你家抓鬼！”只是鬼没抓找，反倒给你吃了。
这下你应该记得了吧！寐生气急败坏的想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再次吐血！
寐生正想破口大骂。殷殷的哭声适时激起怜惜，像开闸的水，一浪一浪的浇灭心头怒火。
“我……曾经想过请……真的做了？”
寐生轻轻的恩了声。江夜嵩再三确定几番方才死心的相信
“……这样也好。”声音沉了下去，停顿了很久，久到寐生几乎以为对方挂了电话。
“奉……先生？”江夜嵩似乎在考虑如何称呼寐生，寐生淡淡的应了，他才放下心来。开始语无伦次的打开话匣子。
“我、我想要买衣服……开车，商店没有开门，我在等……我忘记我要买什么颜色的了，我为什么要买衣服……”
买衣服？
寐生挑起一边眉，桌上的闹钟明确指向六点十分。他相信无论是多么辛勤劳动的店家也不会选择在此时开门。服装店又不是早餐店
“然后……我突然想起这时候服装店是不会开的……我想开车，找不到自己的车……不记得车的颜色，而且……”江夜嵩抽泣了几下：“我想起我不会开车……我不知道怎么办，还有……路上很奇怪，嘴巴里不同的声音……像小孩子，好像别的人在说话……我、我的脑子哄哄的……我怕……”
“你现在在哪里？”寐生迅速打断他的絮絮叨叨，果断的整理着装，准备出门。江夜嵩压抑的哭泣声，象是刺在心头的针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
“……我不知道。”
NND！
寐生暗骂
“附近有没有路牌，蓝色的！”他快速从书堆一角挖出本市的地图，同时也拿出一面镜子准备施展玄光术。
“蓝色的路牌，蓝色的路牌，蓝色的路牌……”江夜嵩像是怕自己忘记般不断重复，终于他阿的一声叫了出来：“我看到了，是XX路。”
XX路？
寐生手指飞速的在地图移动，最后在左上角停住。他苦笑的抽动嘴角
这不是市郊吗？从市中心开车到市郊买衣服？！
寐生长叹一口气，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挂了电话后驱车往市郊开去。
19
见到江夜嵩的一瞬间，寐生终于明白他想买套衣服的理由。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纯白底蓝色条纹的病服，胸口印着医院特有的红色十字和医院的名字。白色的纱布在他手上缠绕了一圈圈，微微渗出刺目的红。
寐生皱了眉似乎被这缕红灼伤。
江夜嵩此时茫然的抱着膝，蜷缩成一团，坐在停车场的门口。脸上尽是未干的泪。可怜兮兮的。
“江夜嵩？”
不叫还好，一叫江夜嵩眼睛里的金豆子再度噼哩啪啦的掉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空洞的看着寐生掉眼泪。寐生的心顿时被揪紧了，难以言明的情愫逐渐晕化，象是往平静的湖中丢了颗石子。
“别哭了。”寐生笨拙的用衣袖给江夜嵩擦着眼泪：“我们先离开这里。”
“……车子。”江夜嵩的嘴唇蠕动了几次，寐生才抓住其中的两个词
“我们下次再来取。”
“疼……”
“哪疼？”
寐生几乎成了耐心的老妈子，细心的观察江夜嵩的每个举动。江夜嵩眨了眨眼，略微恢复点神采，他呆呆的看着寐生许久，方才指指自己的脚。寐生迅速拉起裤腿检查，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冷气。修长的小腿上密密麻麻的躺着几十处伤痕，有的是已经变淡的旧伤，有的是刚刚结疤的新伤，还有的正在渗着血水。
“这是怎么回事！”
愤怒的火焰填满了寐生的胸腔
“……不知道。”
“那你还知道什么！”
寐生的雷霆怒吼震得江夜嵩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沉默再度降临在他们之间，空气仿佛也静止了。话出口没多久，寐生就开始懊悔，并绞尽脑汁的想着补救方法。
江夜嵩却开了口
“……鬼……”他的上下牙齿拼命打着架，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是……鬼做的……”
眼前的人儿似乎越缩越小，寐生在心理叹了口气。
鬼？
其实是你。
“我们走吧。”寐生弯下腰，露出自己的背部，示意江夜嵩上来。江夜嵩犹豫了一下，还是安静的伏了上去。
不问目的地，任由寐生背他前行，把他塞入车内。
寐生把江夜嵩带回了自己的小公寓。路上他不断从车后镜偷看江夜嵩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茫然不安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呆泄，寐生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奇妙的念头，快速得抓不住。
一直到进了门，江夜嵩的表情还是呆泄。寐生有点担心
“江夜嵩，你要喝些什么吗？”
没有回答，江夜嵩像是个毫无感觉的木头呆呆的直视前方。
该不会吓傻了吧。寐生皱皱眉，决定先进厨房泡杯茶给江夜嵩松松紧绷的神经。
但是，就是那么一回身的功夫，客厅的江夜嵩竟凭空消失了！寐生脑子里警铃大响，他似乎感受到夜出现时的那股寒意。
大意了！
自己怎么能忘记懦弱的小羊身体里还有个魔鬼的存在！
一想到这次会面极有可能是夜设下的圈套，寐生就满心愤怒。
寐生眯了眯眼，打醒了十二分精神。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的，极小心的察看房中任何可以藏人的角落。
终于，在卧室的衣橱中，他发现陌生的气息。
“夜，你又想玩什么！”
寐生暴怒的打开衣橱的门。
黑暗中两只晶亮的眼分外醒目。奇妙的感觉再度爬上心头。
“你……是谁？”
20
“你是谁？”
对方呆呆的直视他，嘴角抿得紧紧地。手中一道寒光吸引了寐生的注意。
“你拿着什么？”寐生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衣橱里的樟脑丸无法掩盖血腥的芳香，淡淡的一点点地通过寐生敏感的嗅觉化作寒意传到大脑。
寐生突地跳起乒乒乓乓的将所有的衣橱门大力甩开，黑暗中的东西瞬间暴露在光明的世界中。
寐生捂住嘴巴，勒住即将出口的惊叫。
衣橱中，突如其来的炫目光线阻碍了江夜嵩的思维进程，他像耗尽电力的机器人，停泄在半空中。双手还维持着逢东西的动作。
而他要逢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嘴巴。
不知从哪里来的针线夹在食指与拇指之间，他的嘴角处皮肉翻裂，上下交叉着缝了两道口子，鲜血突突的直冒，染红了白色的线，滴在衣橱中的衣物晕开一处血色。
江夜嵩动了一下，仿佛不知疼痛般，针头又要往嘴唇上刺
“你疯了！”
寐生怪叫一声，扑上去死死抓住江夜嵩的手，几乎要把他的腕骨给拈碎。
好在江夜嵩也没反抗，由寐生抢过手上的针，剪开嘴角的线，治疗受伤的嘴巴。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身体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惊魂未定的寐生越想越气，决定和这个人格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