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明争暗斗
“谁说不是么？”姬白抿唇一笑，闭上了眼，他未曾想这墨羽竟敢孤身一人刺杀自己，可他却严重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所以两人周旋之下都受了极重的伤，即便没有人再给对方致命一击，双方若不相让，这样对峙下去恐怕谁也活不成了。这墨羽还真是他的冤家，从两人穆村第一次遭遇，到现在生死相斗，真是冤孽得很，看来自己和他若是不斗个你死我活，怕是没个了结。罢了，现在这般，也是无法了。
从清晨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因是秋天，所以每当入夜风刮得格外厉害，就连室外的温度也会陡然下降不少。这时风刮得大，姬白和墨羽对峙之地四周又没什么物体遮蔽，所以空气格外刺骨瘆人。姬白虽是鬼族，平常以人血为生，却并非不惧寒冷，加上受了重伤，也就更加虚弱；至于墨羽情况也比姬白好不了多少，他之前胸口受了重伤，一直血流不止，逞强挨了几个时辰，早已坚持不住，眼看着就要昏睡过去。
姬白这时也是孱弱无力，见墨羽这副模样居然抿唇笑了，想这人之前害得自己好苦，以至于他每夜总会梦见这人，久而久之居然成了习惯，偶尔见了真人，反倒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见他快要死了，却又有些不忍，也不知是为何心头扑腾得厉害，要说墨羽死了并非对自己不利，可是姬白觉着要是让他活着岂不更是有趣？将来总有个和自己作对的人，好像增添了不少乐趣。不过他现下也是自身难保，若是想活也不是没有办法？
“死了没有？猎鬼人？”姬白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墨羽扔了个小石头，这石头正端端地砸在了墨羽脸上，这看似已经死去的人才突然喘了一口粗气，以证明自己仍然活着。“干什么？姬白族长？呵呵……”墨羽侧过脸看向姬白，嘴边噙着笑容。“想活吗？”姬白双手抱胸，坐端了姿势扬了扬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呵呵，只要比你晚死，怎么都行？”墨羽嘴角扯出一抹调笑，看样子想故意激怒姬白。
“你这傻子，”姬白用手捏了捏下巴，骂了墨羽一句，又说：“是不是你们猎鬼人都这么傻啊？你现在还把我当敌人干嘛？反正大家都要死了，是不是一切都该放下。我觉着吧……这世上绝没有真正想死的人。所以么……”姬白说道这里，故意眯了眯妖媚的眼，表情暧昧地呵了一口气，说：“我有个法子可以救你一命，就看你肯不肯牺牲一点？若是不中，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不过，我到是觉着我俩都活下去比较好？你说是么？”
“呵呵！”墨羽干着嗓子笑了一声，一脸玩味之色，饶有兴致地看向姬白，不知为何，此时他竟觉得眼前这个鬼族并不可恨，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可为何自己以前见着他总觉得非要除之而后快呢？这么一想，他的思维就有些走神，还记得五年前自己第二次见着刚刚成熟时的姬白，这厮居然赖在穆村不走，竟成了穆村人人谈之色变的白鬼。那时开始两人之间的仇怨就越结越深，直到现在。天知道，今天之前他还下定决心非除掉姬白不可？没曾想临死之前两人居然竟可以如此心平静气的聊天？要放在昨天，他是想也不敢想的。还是说，自己就是族长口中的那种妇人之仁、优柔寡断之人？算了，不想也罢。说到死，他确实没准备好，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其自然。这么想时，墨羽下细看了姬白一眼，便说：“我并不怕死，你若死了，我死也值得！只是……我今天才觉着你并没有族长说的那么凶残狠毒，反而有些……，我真是形容不出。”
“呵呵。”姬白莞尔一笑，心头有些释然：“你们族长若不把我描绘得暴虐无道，你还肯天涯海角追我，非要杀我？你想死么？呵呵，你今日就是死了我还死不了的。你不知道鬼死了都有精元么？只要毁不掉这精元，几百年后我还会复生，可你墨羽则不然。你不是想杀我么？这一世你杀我不了，岂不抱憾终身？所以么，墨羽，和我一起活下去罢。你活得成我也活得成，你只消应承就行。简单得很！”
“呵——”墨羽仰天叹了口气，看向姬白，与他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已被他方才那番说辞打动，这姬白果然迥然不群，也不似那般残忍无道，不过他既是鬼族，两人便免不得日月交食、虎掷龙拿，不过那又是之后的事了。至于如今，又该如何？是不是可以听他一言？墨羽犹豫得很，不知如何作答。姬白却是冷笑出声，大声道：“墨羽，你就这么怕么？怕我害你不成？你可是虚假得很，呵呵！我想救你，也想救自己，你难道觉着这么死了就好？你这样算什么好人？你要有种这回好了，下回还来杀我？我那时与你堂堂正正比试，看你杀我不得？”
“别说了……！！”墨羽虚弱出声，继而又是一阵猛咳，他摸了摸疼痛的心口，不知不觉间妥协下来，不管如何，这姬白不像要害自己，若他真下毒手，他墨羽也不是奈何不得！他说的并没有错，若要杀他，等自己好了还有机会，不一定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也许……也许族长的理念并不全对，至少，眼前这个姬白就不是他所想的那种鬼。可如果说今日和姬白做了交易，即便活下去，今后还是得天涯海角追着他跑，总是冤冤相报不得终结，这么一想，墨羽反而觉得有些厌倦。
“你看……这满天繁星多美！就好像宝石一样。这么美的世界你不想多看几眼吗？”姬白这么说时，两眼凝视天际，一脸缱绻不舍，墨羽听他这么一说，也看向天际，今晚真是繁星满天，他以前总不能静下来心来欣赏身边的事物，他果然是活得太累了！“墨羽，你听我说，不要以为我是在花言巧语骗你，你扪心自问，我姬白这么些年有没有过分杀戮？我不敢说我没有害过一个人，不过我严令禁止属下残害无辜。也许你还要说了，这坏人也是人，所以我们还是该杀，是不是？墨羽，你追了我五年想要杀我，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却一心想要杀我。你确定你这样做没有一丝错误？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事或许根本没有意义？如果你想死，我们很快就会死去，可是我清楚得很你到死这一天都没有搞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只是一直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目标在浪费生命而已！哈哈……哈哈……墨羽，你鄙视我！可你不知道我也鄙视你！你根本就是个懦弱无比的可怜虫，你居然连活下去和我再次较量的勇气也没有！那么想杀我，不狠狠地把我杀透，你能安心？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