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月牙湾 作者:凌豹姿【完结】(14)

2019-05-13  作者|标签:凌豹姿


  他焦急的老泪都流了下来,少爷全身的肌肤变成了红色,热烫得惊人,敢情少奶奶是要谋杀亲夫,后来听到少爷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异样的感觉让颜良眼眶都湿了,他忽然知道少奶奶在鸡汤里下了什么药。
  半年前,少奶奶哭说少爷不碰他,要他去买能激起情欲的药,他托人买了,也给了少奶奶,但是少爷后来都出外,她苦无机会,少爷又防备得紧,所以她才找上他,哭得可怜兮兮,全都是为了设计他。
  想来一定是为了少爷出外,她想生下少爷的孩子,以此要胁少爷。
  他怎么会这么笨,这么愚蠢,唤来了下人,挡在少爷睡的门前,少奶奶在门前撒泼怒叫,他也吩咐绝不可让她进来。
  「少爷,你烫得好严重,我去叫下人唤大夫来。」
  心脏在胸腔里快速跳动,痛得他头冒冷汗,后背却全都是热汗,下半身肿痛得像要爆开,已经不甚舒爽,而是疼痛万分,如针刺般难受,眼前全都花白一片,仿佛离死越来越近。
  他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人,最愧疚不安的可爱人儿,在县城住得好吗?已经忘了他了吗?他相信赵家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不会再让他那么难过、痛苦与悲伤。
  他气若游丝的唤着身边唯一信任的人,「良叔,我若死了,你到县城的赵家去告诉月牙,我很抱歉对他以往所做的事情。」他唇角一松,尝到自己热泪的味道。「告诉他,其实我从没有忘过他,我爱他……」
  「别说这种丧气话,少爷,这种药吃不死人的,你放心,大夫马上就到了。」
  颜良心里痛骂自己愚蠢,也不知少奶奶究竟加了多少,竟然症状这么严重,过了一刻,大夫终于来了,灌下了大量的水,还开了解毒的药单,大夫一直嘴里喃喃念道:「这真是造孽,再迟来一些,人都要死了,哪有人敢这样胡乱加药的。」
  细问之下,林柔采可能怕颜良买来回的药效不够强,四处收集偏方,然后全都加在同一帖里,差点毒死了颜义盛。
  颜义盛病了一个月,昏昏醒醒的,他没回海家,海老派人来探听消息,林柔采关门不理,加深了海老的疑惑;她又要人回答少爷不做海家的事了,态度十分恶劣,海老一听震怒之下,也起了怀疑,立刻告官。
  幸好海老带了衙役亲自前来,要不然颜义盛病了醒不来,林柔采立刻就掌管了整个家。她怕消息走漏,牵连了她,将大夫赶了回去,整个颜家全都锁了起来,不让人出外,除了她自己的亲信外,就任由颜义盛昏死,也不叫大夫来医冶。
  海老一来坐镇,衙役立刻就扣押了她,她还说药是颜良买的,也是颜良要害死颜义盛,海老一律不听,只说等人醒了再讲。
  海老从省城里聘了更好的大夫前来,吃药个三日,颜义盛终于神智清醒,颜良扑在床前,差点哭死。
  「少爷,是我愚蠢,哪知道那个婆娘的心真的那么狠毒!她托我拿鸡汤给你喝,还要别提她的名字,怎知她是要害你。」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颜良也被铐进了官府,因为查起来,药确实是他买的,也是他将鸡汤端进去的,而颜良把之前林柔采摔死小孩的事一并说了出来,这件事在颜家村闹得很大,有人信,也有人说颜良是颜义盛的仆役,当然心向着颜义盛。
  幸好颜义盛昏迷前,有叫颜良特别留下那鸡汤,没让林柔采毁了证据,这真是少爷临危时的先见之明,要不然他百口莫辩。
  验了那碗鸡汤后,里面不只有颜良买的药,还有些奇怪的偏方,那些偏方全都是林柔采要人买的,颜良也一直说明那是少奶奶要他买来的,这一切证据确凿,终于定案。
  颜良在牢里被押了许久,出来后都皮包骨了,颜义盛来接他的时候,他感动得一直哭泣。
  这几日在牢里,简直是度日如年,夜夜不得好睡,只怕那婆娘全把事情推到他身上,他担忧得不是自己性命不保、杀人罪罩顶,而是怕她出去后,不知道又要怎么害少爷、编派少爷的不是。
  「少爷,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您会说有时候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谁晓得那婆娘一脸清纯,在我面前哭得凄惨,一直说要跟您和好,说你们和好后,村里的胡说八道就会停了。我一时心软,也想在村里为少爷挽些名声,想不到差点就害死少爷。」
  「良叔,别再多想了,反正雨过天晴,我们两人搬迁到省城去吧,那些村里的人,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他们搬迁了地方,遣散了仆役,也卖了大部分的地。衬里的人见了颜义蓝,还是会满脸怀疑,颜义盛原本说要替这个小村造桥铺路、挖井的,结果这些村人的视线,让颜义盛搬离了这里。
  颜良气道:「这些人没福气,所以少爷不会再为他们做事的。」
  颜义盛反倒云淡风轻。「当初我们误会了银月牙,现在我们尝的苦,何尝有月牙的一半?」他叹息道:「只可惜这一块好地方了。」
  颜良住了嘴,他出官府后,少爷有渐渐跟他谈及那婆娘设计陷害银月牙的事情,最后少爷以为他要死时真情流露的那番话,让颜良知晓银月牙在少爷心里占有多大的位置,也更了解那婆娘真是个心机狠毒的贱人。
  颜义盛带着卖地的钱,与颜且一老一少搬到省城,海老应允要让他合伙一份,他就拿这些银钱投入。
  白日为了生意繁忙,夜晚回来后,他煮几道菜等着少爷。少爷生活简单,还被海老笑说他不懂人生情趣,硬要拖着他上妓院,被少爷给婉拒了,少爷正经自律,再也不愿意去那种地方。
  少爷生意越滚越大,在外已经被称为海老的副手,海老要他搬进去住,他不愿意,但择了一处没落的豪宅买下,当作自己的家。
  两年过去了,少爷英姿焕发、眼神锐利如鹰,就连海老有事,也要借重他的眼光。颜良却知道他的心事,他连当初临死前都那么挂意银月牙的事情,为何功成名就,还不敢去找银月牙?
  「少爷,您若不鼓起勇气,我就要替您去县城了。」大着胆子,颜良劝了他,「那时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死前还担忧着他,为何现在活着时,还不赶快去找他。以前我们比不上赵家豪富,现在您也富甲一方了,您就去吧,休息个几日,起码也看他是否安好,再也没有那臭婆娘的奸计,你们现在一定会很顺利的。」
  颜良现在只要一提起林柔采,都是臭婆娘的骂,都是她把少爷害得好惨,幸好少爷是人中之龙,并未灰心丧志,反而造就现在的一番局面。
  颜义盛望着外头的圆月,两年了,自己这两年来的孜孜矻矻,全都是因为银月牙在自己伸手不可及之处,银月牙以为自己配不上他。
  错了,其实是他配不上银月牙,所以赵夫人才要他认清事实。
  「我现在够资格了吗,月牙?」
  一声不安的问句与叹息,代表他此刻晃晃荡蔼的心,不安、微苦,还有满腹的相思,只是寂寞无人知,只有天上的圆月落下柔和的光线,像在安慰他凄苦的心。
  「月牙少爷,走这儿,别傻愣愣的了。」
  荷花说话毫不客气,银月牙的确走错了包厢,他就是迷迷糊糊,上次还走错了店,让等他的赵七巧啼笑皆非。
  他在赵七巧的安排下,做了买卖宝石的生意,他并不是多会鉴赏宝石,赵家也不用靠他鉴赏宝石,他只要穿载宝石,往人前这么一站,大多数的买家,都会毫无二话的买下。
  这两年,他出落得更加水灵,仿佛芙蓉出水般的梦幻甜美,搭配任何宝石都是视觉上一大的享受。光是看他姿态优雅的坐在位子上,脸带笑容的看着众人,都会让男人一阵酥软,只顾着抢购他身上的宝石。
  但是没有任何宝石,比他本身更具有光芒,虽然暗中追求的人不少,倒也没听过有谁是真正将银月牙得到手的,但是最大的原因,应该是跟现在招手要他坐下的男人有关系了。
  「月牙,这里坐,快点,呀,这宝石不是我选的那一块啊,这一块丑极了,怎么卖出去啊!算了,你多笑点,这样一定可以卖出去的。」
  说话的人,面大耳宽,一副凶恶嘴脸,若不知道他的来历,还会误以为他是流氓地痞,他是银月牙后来认识的朋友,叫做黄公石,对宝石很有眼光,后来当了银月牙宝石店面的掌柜,实际都是他在掌权,银月牙只是露脸、出钱。
  而这人不只脸凶而已,脾气也十分暴躁,他密密守护着银月牙,若是有哪个人有不轨的想法,他都能立刻识破。
  赵夫人很赏识他,都让他伴着银月牙,而天真单纯的银月牙,就被这些人严密的保护着,只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
  调整了一下银月牙身上那块丑宝石,挂在银月牙身上,没卖它个百倍,也要图它个十倍,他赚银两绝不会手软的,而且宴席上他都还会对银月牙耳提面命,哪些人可交谈,哪些人只要淡淡笑一下就好,他都有细心的观察过,绝不让银月牙惹上麻烦。
  「今天从省城来了一只大肥羊,是海老那里来的人,反正你一定也不知道海老是谁,总之,他是最近冒出头的新贵,还摸不清他的底细,但是看起来人还挺正当的,只是那可恶的桃花眼,让人看了真不顺眼的英俊。」
  容貌丑陋的黄公石只要看到英俊的人,有时就会牙痒痒的,非要批评几句才行,而他跟银月牙能成为好友,是因为银月牙虽然容貌美丽,但他根本就是个「浩呆」,所以黄公石实在看不下去他的蠢样才认识的。
  两人缘分是从银月牙问路开始,原本黄公石随口比了比,不想理这种会让自己容貌显得更丑的美人,他对美人最没好感了。
  但是这银月牙也奇了,好几次都在他面前问过路后,又再次走错,绕到他面前,再问一次,又再度走错,足足错了五次,让性子急躁的黄公石看不下去,索性自己带他走到目的地,就因为这样而认识的。
  再兼银月牙的美貌可以为他们两人赚进大把金银,所以黄公石更开心了。而银月牙呆得太单纯,让他实在放心不下,只好放在身边保护。
  黄公石有时想起来还呕得很,大骂起银月牙,「娘的,我到底前辈子欠了你多少,为何要照顾你到这种程度,连你的贞操也要一起保护?我再跟你一起同进同出,人家都觉得我是兔儿爷了。」
  荷花还会在一旁回道:「没办法,你就是欠月牙少爷那么多,还不了的。就这辈子好好保护我家少爷,至于兔儿爷不是都要很美吗?我看你沾不上边的。」
  黄公石差点气歪了嘴,指着荷花哽了喉咙,怒得喘不过气来,这牙尖嘴利的小婢女,若有一天落在他手里,准会打得她屁股红肿,让她知道男子汉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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