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之道 作者:水北南浅【完结】(3)

2019-05-13  作者|标签:水北南浅 天作之合 近水楼台 天之骄子 平步青云


  “好桌子。”
  江晏荆不语,继续默写辞赋。
  “陛下,沈大人跟了您多少年了?”
  江晏荆写完一个“之”字,答:“七年有余,不足八年。”
  安裘点点头,自语道:“竟这么久了...”
  “嗯。”
  安裘笑了。
  “你笑什么?”
  江晏荆抬起头,安裘不再笑了,换了一副伤心又y-in狠的表情。
  “皇上您好狠的心哪,七八年的臣子说杀就杀了。”
  江晏荆眼神一冷。
  “乱臣贼子,留他何用。”
  安裘听了,哈哈大笑两声,随后又一脸无辜地问道:“皇上,您会杀了我吗?”
  江晏荆盯着安裘,并不说话。
  “您不会,也不舍得。”安裘一字一顿地说。
  安裘紧盯着江晏荆,他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可他低下了头。
  江晏荆垂了眼,才发现宣纸上的“吾”字已被墨汁侵染得已无字形。
  “皇上?”
  江晏荆把笔搁了。
  “怎么?”
  安裘看着江晏荆心事重重的样子,终是叹了一口气。
  “皇上,我不会谋反。”
  江晏荆看一眼安裘,眼前的这个人啊...
  “我知道...”
  安裘笑着凑近了江晏荆,眉眼俊朗的男子说道:“我知道,你信我。”
  江晏荆笑了。
  “我信吗?”
  “信我吧。”
  安裘望着江晏荆,一如往常地深情。
  江晏荆笑笑,懒懒地看着安裘。
  “臣的情深意重,皇上可不要当作是玩笑了。”


  第3章 多事之秋

  3/
  墨泼染了天,所以日落,所以月升,所以满天星斗。圆缺复圆缺的月是不定的,昨日偶然一瞥的星星今日已经寻不着了。这世间可有什么是恒久不会变化的?
  府外树上蝉鸣。
  夜深,人静。
  安裘斜靠在床榻上,矮桌上还余小半壶酒。榻下,满满的一坛女儿红只剩一半。
  “七年的沈昌义...”
  起初忠心耿耿,胸中宏图伟略。
  “然后呢...”
  和无数庸碌之人一般,变得鼠目寸光,变得贪婪苟且。
  “死了...”
  安裘抓起酒壶灌了好几口,眼神渐渐地浑浊了。
  “活该。”
  这种乱臣贼子...
  “留他何用...”
  安裘晃了晃酒壶,把最后的酒液一饮而尽。
  那我呢...
  安裘望着屋外,夜色迷离,视线渐渐失焦。
  第一次见到江晏荆是什么时候呢...
  太久了,久到安裘几乎要忘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以前。但他怎么会忘呢,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左手掌书,右手握拳放于背后,嘴里念念有词地在御花园里踱步。
  春日里,红花绿Cao,枝头金雀,竟都被那少年郎给比了下去。
  “父亲大人。”
  安源顿足,转头望向小儿子。
  “怎么了?”
  安裘咧嘴一笑,伸出手指指指少年。
  “那是谁?”
  安源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是小太子。”
  安裘“哦”一声,安源继续往前走,安裘也赶紧跟上。
  “父亲大人。”
  “又要问什么?”
  “小太子长得真好看。”
  安源笑笑,道:“别是个绣花枕头了。”
  安裘听着父亲的话,回头看一眼少年,他明眸皓齿,朱红的双唇开开合合,精妙的辞赋脱口而出。
  “他一定会是个,很优秀的君王。”
  安源没有理会,两人快步穿过了花园。
  那一夜,安裘做了一个梦。
  唇红齿白的少年在他身下喘息连连,s-hi润的眼眶里,安裘能看见的,只有自己痴狂的脸、发红的眼。
  午夜梦醒,安裘僵坐在床榻上,一脸惊愕。冰冷的汗液从背脊滑下,他渐渐清醒过来,身下的s-hi濡让却他陷入了更深的迷惘。
  “怎么会...”
  英挺的剑眉拧起。
  梦里的欢愉那么真实,那张求饶哭泣的脸那么动人...
  彼时,安裘十七岁。
  此刻,安裘拿着酒杯,视线渐渐模糊,只觉得远处的烛火越来越大,像是要吞噬自己......
  我那么早那么早,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翌日。
  “皇上,安大人告假。”
  江晏荆写字的手一顿,半晌,搁了笔。
  “知道了。”
  江晏荆走到屋外,带着微凉s-hi气的晨风轻轻吹在他的脸上。那风似乎有千种风情、万般温柔,像一只手捏着一片羽毛,一下、一下,搔痒着他。
  江晏荆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出声道:“海公公。”
  “奴才在。”
  “让李太医去趟安大人府上。”
  “是。”
  听着海公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晏荆缓缓睁开了眼睛。
  该上朝了。
  朝堂众臣一个接一个地出列陈言。
  东部的某地又接连下了半月的大雨,淹死了十几个城镇的庄稼,百姓叫苦连连......
  西部的某地已经两月未下一滴雨,十多个村庄的土地干涸,百姓叫苦不迭......
  南部的蛮夷蠢蠢欲动,几次三番挑衅驻扎的士兵......
  北部的匈奴又在挑衅滋事,肆意抢掠牛羊......
  真是多事之秋...
  可,何时又不是呢?


  第4章 君臣和谐

  4/
  退朝后。
  江晏荆抬头看了眼奏章,一摞奏章就要见底。
  “海公公。”
  “奴才在。”门外传来海公公苍老嘶哑的声音。
  “宣李太医。”
  “是。”
  江晏荆看着门上海公公的y-in影一摇一晃地消失了,才又埋头继续。
  一盏茶的工夫,李太医就到了,江晏荆的奏章也正好批完。
  “皇上。”李太医作了揖,趁着弯腰,瞥一眼皇上,神色有点凝重。
  “嗯。”江晏荆点头,开门见山,“安大人身体可还好?”
  “安大人是思虑过多,加之受凉导致了风寒,饮酒过度又引发了头疼。”
  “嗯。”
  李太医看着皇上的脸色放松下来,心里也不再紧张。
  “臣已经为安大人配了药方子。”
  江晏荆点点头,道:“药从宫里拿去吧。”
  李太医一愣,随即道:“臣会每日煎熬好,差人送去安大人府上。”
  江晏荆看了一眼李太医。
  “不必,把药一次送去便好。”
  李太医忙点头。
  “是,臣一会就去配药。”
  江晏荆点头,道:“好。”
  李太医又作揖。
  “臣告退。”
  两个时辰后,安府。
  “李太医,这药是?”
  “皇上差我送来的。”
  安裘看着十几包药包,又看一眼李太医。
  “这是几天的量?”
  李太医微笑道:“十五日。”
  安裘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李太医笑着说:“安大人可是皇上器重的人,可千万要好好养好了身子,这才能更好地鞠躬尽瘁嘛!”
  “李太医说的是。”安裘点点头,神色如常。
  李太医见状,强调道:“皇上吩咐了,安大人不必急着繁忙于公务,万要把身体养好了才行。”
  安裘看一眼李太医,笑了。
  “皇上的思虑我都知道,还请李太医转告皇上...”安裘一愣,想到了书房桌上放着的那张,旋即道,“这样,麻烦李太医替我给皇上带封信,可好?”
  “不麻烦不麻烦。”李太医笑道。
  安裘看着李太医,突然问道:“听说李太医喜欢喝茶?”
  “闲来无事,便是喝喝茶采采药了。”李太医回道。
  安裘眉毛一挑,道:“我这儿有些龙井,新茶,我让小厮拿过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李太医嘴上推辞着,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喜色。
  “不打紧,好茶不能在不懂品茶的人这里浪费了,不是吗?”
  李太医推辞不过,才“不好意思地”答应了下来。
  “我去取信,李太医请便。”
  “行,行。”
  安裘朝李太医点点头,转身向书房走去。
  李太医在大殿里坐着,看着大殿里的陈设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李太医心中感慨:到底是世袭的士族...转而又想到朝堂里的风言风语,说是安裘意图谋反...不会吧,皇上关切安大人,安大人又让我送信,怎么看,都是一派君臣和谐的景象啊...
  不多时,安裘左手拿信,右手提茶叶折返了。
  “李太医,让你久等了。”说着,安裘先把茶叶递给了李太医,而后才把信交在了他手上。
  “不久不久。”李太医笑着说,看一眼屋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安裘点点头,道:“劳烦李太医跑一趟了。”
  李太医笑道:“哪里的话,安大人太客气了。”
  安裘笑笑,目送着李太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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