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君也 作者:礼从容【完结】(28)

2019-05-13  作者|标签:礼从容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在太学里憋足了时间,终是等到放旬假的一日,休沐日前夕,学府里的书生都乐呵呵的说,要去仙境里看仙女儿,自然是春楼里看娘子了。
  书生们好不容易等到这一日,一个个揣足了银子,如狼似虎一般,前仆后继的涌向京城各方的春风楼苑里,喝花酒,戏仙女。
  自古以来书生便爱逛窑子,太学不远处就有两家颇为闻名的春楼,宜欢楼生意悠久,杏春楼百花娇艳。
  连秦青都准备前去,我当时心中鄙夷,还嗤之以鼻的腹诽:爷不与尔等不干不净的人厮混。
  转眼间,我便被打脸了,本想和温行知去闹市逛逛繁华的京都,让人心情发闷的是,他又拽着我去窑子里逛,说要听清倌儿娘子唱曲。
  我还能怎么着?唉一声,不甘不愿的去了。
  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左边是宜欢院,右边是杏春楼,两座春楼的姑娘互相竞争拉客,一群莺莺燕燕分别在两头挥着香帕子,嗲声嗲气道,“爷,奴家腰好软,不信,您杏春楼来摸摸。”
  “奴家金莲无双,玉藕雪白,爷要否来宜欢楼瞧瞧?”
  “二位公子,伦家一副好嗓子,黄梅戏唱的那叫一个妙,若要听多妙,还来杏春楼。”
  “我宜欢院艺技了得,别说黄梅戏,只要是戏,那都会唱!”
  .........
  这些娇滴滴的声音,听得我骨头麻,杏春楼的姑娘媚眼抛得千娇百媚,宜欢院的艺技卖弄风s_ao,温行知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他品评道:“杏春楼的要好看些,宜欢楼的要附庸风雅一些,”他看向我,笑了笑,“你这人半点不风雅,还是去杏春楼罢。”
  温行知这是拐着弯骂我不懂文化。
  我抬脚往杏春楼里走,用洗刷的语气道,“是,我风不风雅都由你说了算。”
  温行知摸摸我的肩膀,挑眉道:“若喜欢哪个清倌儿,不必客气,这一顿我请,我只喝花酒。”
  我心中有些闷,就挥掉了他搭在我肩上的手,“随意你的,别管我。”
  温行知若有若无的会侧目瞧我,他问:“你...怎么了?哪里不高兴...你说一说。”
  我连忙堆起笑脸,讪讪道:“哪就不高兴了,就是昨夜温习功课的晚,眼皮子犯困,”我环视一圈杏春楼,继续道:“一来人间仙境,能叫人醉生梦死,我甚是欢喜,若买了清官儿价钱大,我认为不值,普通娼.妓不干不净,怕得了花柳病,还是看看为好。”
  温行知垂下眼皮,淡淡道:“就是这个缘由,你才不厮混?我说了,今日我请。”
  我推脱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喜欢正经出身的闺阁娘子。”
  温行知的嘴角微微扯起弧度,算作一个笑容。
  照例包了一个雅间,今日生意兴隆,等了好一会儿老鸨才上来,温行知吩咐道:“把你杏春楼最有才华最美的清倌儿唤来唱曲,俗称头牌,雅称花魁。”
  老鸨扶了一下发髻上的簪花,语气为难道:“这位爷,花魁已在别的雅间内唱曲,不如唤次一等的红秀也是可以,红秀可不比花魁差,她上次差一点就能当魁娘子了。”
  温行知出手甚是阔绰,他拿出一张银票摆在桌上,平静道:“我出三倍的价钱,你将花魁请来便可。”
  老鸨看到钱就目光如炬,半晌,她叹气道:“公子,可不是我不想做生意,那位雅间的贵客,我也得罪不起,一个是世子,还有一个是少将,您还是换个姑娘罢。”
  温行知与我相视一眼,我们会心笑了笑,一个是世子,一个是少将,还能有谁?
  温行知用折扇敲着膝盖,对那老鸨道:“巧了,刘世子与秦少将是我二位的同窗,你带路,我去拼个雅间看看。”
  老鸨稍微有些惊讶,约莫她见我二人穿戴富贵,长相也俊气,就没有回绝,在前头领路引我们去了另个雅间。


第25章 春楼
  未进房门,先闻曲声,那咿咿呀呀的昆曲娓娓钻入耳中,使人的身心不禁放松。雅间内刘君平和秦青看戏看得正起劲,他们也是有趣,不去戏班看戏,来了窑子里,喊艺技唱戏。
  刘君平和秦青听见门口脚步声,不约而同的转头,这回该是我出面了,我上前向刘君平作了一揖,和气道:“刘世子安,今日我逛窑子想听花魁唱曲,不想,被你们先定了,可否拼个雅间?”
  温行知在身旁补了一句,“今儿个少爷要做东。”
  我的心在滴血,京城的窑子贵不说,饭菜也贵,再看刘君平与秦青点的菜和酒,看得我心肝儿发痛。
  菜皆是大鱼大r_ou_山珍海味,酒是名贵的西凤酒,历史悠久知名当世。
  我此刻便想,刘君平不要答应,秦青快出来作妖,不知是我时运不济,还是他二人今日大度了,皆颔首道:“你做东可以。”
  老鸨听闻,放心的走人了,秦青特意看我一眼,唤了丫鬟到跟前儿,猛得点了好些贵菜,我只能强颜欢笑,还要大方的问问刘君平:“世子,不要客气,我第一次做东请你,是我的荣幸,想吃什么,放开了点。”
  刘君平嗯一声,对丫鬟道:“名酒一样来一份,”他看向我们,“太学休沐日短,今日春楼偶遇,算作缘分,不说不醉不归,多喝些美酒尽兴也是难得。”
  我的心肝儿痛得有些麻木,我应承道:“世子所言极是。”
  温行知身为陪读,不算低贱,是可以上桌的,我拉开凳子唤他一起落座。他终是如愿以偿的观赏花魁唱曲,我若光请他一人,花多少钱哄他开心都值,就是掺了个狗眼二郎神,我心中不痛快。
  秦青夹了一口五花r_ou_吃,他闷了一口酒,问我:“你们俩居然也来逛窑子,稀奇,稀奇。”
  二郎神明里暗里的又在洗刷我,所幸他没有直说你们两个断袖居然来看女子。
  刘君平不解道:“有何稀奇?都是大丈夫,谁不爱美人?”
  秦青摇摇头,笑笑不语。
  我舔着脸解释道:“我和云烟从前不逛春楼的,算是洁身自好,不爱好美人,今日想看看叫人醉生梦死的地方是什么样,犹犹豫豫的就来了,”我看一眼正唱戏的花魁娘子,又道:“外界所言不虚,美人该爱。”
  秦青讽刺的看我一眼,刘君平豪气拍了拍我的背,笑呵呵道:“沈谦虚x_ing子耿直,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儿啊。”
  “世子缪赞。”我端起酒杯不知味的一饮而尽,温行知噙了一口西凤酒,徐徐道:“西凤酒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味协调,尾净悠长,果然名不虚传。”
  刘君平看来是个爱酒之人,他立即看向温行知,莞尔道:“云烟倒是懂行家的话。”
  温行知微微颔首,“懂一些酒,我先父喜喝酒,教了我地道的酿酒法子。”
  于是乎,刘君平就和温行知聊了起来,他们讨论起酿酒的话题,秦青自顾自的吃菜,我就变成了陪衬,酒桌上甚是和谐。
  秦青吃菜吃的多,喝酒也喝得多,看起来像一个有心事的人,闷吃瞎喝。刘君平和温行知的谈话我c-h-a.不上嘴,就主动向秦青说话:“你酒力如何?”
  秦青看起来很惆怅,不言不语,继续喝酒。
  他夹五花r_ou_,我便道:“我弟弟也爱吃五花r_ou_。”
  “.......”
  他夹豆腐,我继续道:“我家妹爱吃嫩豆腐。”
  “.......”
  这厮此刻愣是不与我说话,光一个人喝闷酒,就是刘君平和秦青搭话,他也没怎么理,心情看起来欠佳。
  我今个儿就是要叫秦青说话,“小秦?”
  “小青?”
  “青青?”
  “秦秦?”
  “青儿?”
  “秦儿?”
  “阿秦?”
  “阿青?”
  秦青捏酒杯子的手指有些泛白,他倏然抬眸,“你刚刚喊我什么?”
  我回答:“小秦,小青,青青.....。”
  秦青翻了个白眼,又喝下一杯酒,他神情不悦道:“闭嘴!”
  没想到我喊了那么多小名,他才开口说话,我继续跟他搭话,他又不理人了,我一个人喝酒郁闷,就找话题来说。
  我发觉我喊那些小名的时候,他才有点反应,我再发觉,我喊阿青的时候,他的眼神竟温柔极了,转瞬便恢复如常,他平淡道:“阿青,不是你可以叫的。”
  我最不喜秦青瞧不起人的态度,后面就不再跟他搭话。
  花酒喝了足足两个时辰,也大半天了,刘君平和温行知十分聊的来,花酒结束,秦青喝得烂醉如泥,尽胡言乱语的说醉话,他险些栽倒,我下意识扶了一把,抬头对无踪道:“哮天犬,呃...呸,无踪,还不快扶你家主子。”
  无踪不悦的横我一眼,他弯身想扶秦青起来走路,秦青突然开始打醉拳,谁也近不了他的身,刘君平在这,我也不好直接走人。
  无踪很是无奈,“主子喝醉酒后果不太好,平常都不喝的,方才卑职想劝着酒,怕扰了诸位雅兴,便没开那个口。”
  刘君平扇了扇眼皮,道:“我还真是没见过子寻喝醉,他喝醉了,醒醒酒便是,哪有什么后果不后果。”
  无踪撇了一眼打醉拳的秦青,道:“世子误会了,卑职是说...主子发醉酒疯有些厉害,所以一般不喝酒,近来因家中之事,主子心里不痛快,所以没有约束自我,他喝醉了...要打人...砸东西...甚是磨人。”
  我们在这谈话,忽而听得噼里啪啦的声响,转头一看,秦青将圆桌给掀翻了,盘子和碗摔得一塌糊涂,他的拳头又直呼向花魁。
  花魁吓得花容失色,她尖叫一声躲到了我们身后去,总之秦青见着人就揍,我将温行知护在身后,刘君平也无奈的躲闪,总之,雅间里乱做了一团。
  无踪扣不住他家主子,也不敢扣,大多在让。刘君平呵斥了几声,秦青迷迷糊糊的仍在打醉拳,这局面竟没人控制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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