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 作者:和雨和烟【完结】(2)

2019-05-13  作者|标签:和雨和烟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阴差阳错


文案:
当年诸越就这么说过:“昊宁,物极必反。你一生顺风顺水,什么都顺着你的意,我恐怕这反而是祸的开端。”
是的,祸已经降临,祸,原来真是存在的。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y-in差阳错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缪风,金昊宁 ┃ 配角:诸越,李浩文 ┃ 其它:皇族,复仇

第1章 第 1 章
  浅浅鹅黄色的窗纱,案几上被微风轻轻拂动的宣纸,仿佛传来淡淡的墨香。
  卧室里简简单单,若不是床柱上精致的浮雕,简直不知道这是在皇子的寝宫,假如抬头,隐约还能透过窗纱看到外面的竹林。
  没错,这是慕宁的风格。以前缪风就说,慕宁恰似红梅,凌寒自傲。
  当时也值严寒,他正好摘了一束红梅,c-h-a在白色的玉瓶里,想差人送去给慕宁。
  结果当然没送成,那花瓶就摆在昊宁乱七八糟的案几上,被一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小玩意堆得摇摇欲坠,那束红梅,不知道怎的就落到小机灵的嘴里,被它咬得面目全非。
  所以说什么物件在什么人的手里,会有什么样不同的命运。
  缪风如往常一般,对他无可奈何,只好生生闷气就算。
  当然,若不是大红色、大图案、大格纹,或杂七杂八几种不同的红色撞在一起,又怎么会是昊宁太子殿下的风格?他哪一天穿的衣服不杂上几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红色和图案,拿着不知道从哪抢来的古怪小玩意?
  可是现在,不到十年,风水已经转了一遍,被打入这被遗弃的皇子府的,换了一个主子;坐镇太子宫的,也换了一个主子。
  于是昊宁只好坐着发呆。
  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不然能够做什么?
  难道要歇斯底里、捶胸顿足,说缪风、慕宁你们都欺骗了我,说你们翻脸无情?
  当年诸越就这么说过:“昊宁,物极必反。你一生顺风顺水,什么都顺着你的意,我恐怕这反而是祸的开端。”
  是的,祸已经降临,祸,原来真是存在的。
  父皇倒下去的时候,一直用力地看着缪风,仿佛最后想再说句什么,可是他未能开口,便已死去。
  他不必开口,昊宁也已经知道。当年诸越曾经无数次地告诫他,诸越说,缪风是漠北云氏的唯一后裔,漠北云氏与金氏一族有几百年的仇恨。他族上代代尽诛于金氏主人之手,云氏后人的血液里,澎湃的是复仇的血。诸越说,这种仇恨,只有其中一支的人,流尽体内所有的血才能洗清。诸越说,他要去报告皇上,他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留在昊宁身旁。
  可是诸越没能走出门口,便惊异地转过身来看着昊宁。
  昊宁手上,满满的血。他和诸越亲如兄弟,同一桌吃饭,同睡一张床,同一个师傅,甚至说过一辈子要和诸越在一起这样的话。没想到,一辈子太长,倒先变成仇人。
  诸越的眼中,却只有浓浓的昊宁不懂的伤痛,他说:“昊宁,我比缪风早认识你十六年。”
  昊宁哭,道:“诸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抽出诸越的佩剑,往自己手臂砍去。
  诸越把剑夺走,把昊宁搂在怀里,叹息道:“昊宁……昊宁……”
  诸越卧病七天,然后上疏皇上,说他想到领地侍奉父母终老,便离去了,自此未返京都。
  于是缪风的秘密掩下来了,缪风活下来了,日子,又像以前一般过了。
  然而三年后,有一天晚上,更深漏静,昊宁却还没有睡觉,还在小桥边来回地走着,忽然宫中大火,以为缪风接他来了。
  的确是缪风来了,可是昊宁未及开口,便眼睁睁地看着,缪风的剑,正c-h-a在父皇的胸口。
  那时距离和缪风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说话,已经一年六个月零十二天。


第2章 第 2 章
  一年半前的那个晚上,是在城外别墅的小桥边。天是y-in的,映着浓浓的乌云中淡淡的月色,听缪风走过小桥的声音,听了很久,却只听到青蛙的鸣叫。
  夜深露重,却不敢发脾气,只好无意识地抓着怀中小机灵的耳朵,抓来抓去,抓得小机灵抗议地喵喵叫。
  缪风出去时,脸是y-in的。
  缪风很少生气。昊宁不管在什么时候回头,总是能看见他微微笑着,满眼宠溺地看着昊宁,不管昊宁怎么吵怎么闹,都笑着、笑着看着,最后还是等着,等昊宁折腾够了、吵着闹着说累了走不动了,才伸手去抱他,给他擦汗,背他回家。
  唯一能记起缪风发脾气的样子,是两人偷偷出宫玩耍时,因出色的容貌被一帮群众围拥,被迫爬到树上,摇摇欲坠的时候。
  缪风拿水回来看到这情形,火冒三丈,一声怒吼,就把人群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被缪风抱在怀里下了树,小心翼翼地抱上马车。当时装出苦瓜似的脸,心里却得意得不得了。缪风害怕人太拥挤太吵杂,把他吓掉到树下。而他自己,却连讨厌别人注意也都忘了。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记得却反而怎么也忘不了。
  缪风的脚步声终于响起,他走到桥上,忽然停下脚步,望向桥边。
  昊宁马上扑了过去。
  “缪风,缪风……”他喃喃叫道,很用力地抱着缪风:“我等你等很久了,你不理我了,你不回来了吗……”他说,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而他怀中的缪风,整个人也是冷的。
  缪风没有说话,只有昊宁不断地说话,缪风不动,昊宁只好不断地抱他亲他,他知道,缪风终究会舍不得,缪风怎么会舍得`。
  没错,缪风果然舍不得。
  缪风皱着眉头道:“说了一万遍晚上不要出来,就是不听。”说罢,便把昊宁的脚抱在怀里,慢慢地揉捏。
  昊宁抬头,深秋的月色中,他高高的鼻子,已被冻得通红。“缪风,”他眼眶一红,说:“我们走吧!”
  缪风揉揉他的长发,方道:“好,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于是昊宁高兴地跳到缪风身上,讲:“我的暖手壶要带上,我的枕头,我最喜欢那香味,我的屏风,是远洋运过来的,我的……”好一会,他才忽然想起:“霁宁和宇宁都不知道我要走了,我留封信给他们。”
  回来缪风已经不在,地面一片杂乱,却没有声息,忽然听见小机灵的叫声,回头看,小机灵怯生生地从Cao丛里探出了头,仿佛渴求宠爱的小孩。
  于是昊宁丢掉手里的东西,跑去后花园牵了他安置在那的汗青,冲出门去。
  门外,之前完全没有看到的黑衣侍卫。密压压一大群,把路都挡住了。
  为首的太监毕恭毕敬,说:皇上说了,请太子在此安歇,等待皇命。
  谁要听你的?
  昊宁一鞭子打到他头上,又发疯一样挥动着鞭子,勉强杀出一条路往外闯,可他的武功和骑术,也只配闹着玩,真和这帮高手打起来,跟个小孩没两样,一直在被围住的圈里转,很快就被完全制住了。


第3章 第 3 章
  以前宇宁挨了他打,恨不得回他两拳,却只能扎个人形沙包,拖过来说:“你看,我可以这样!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这样!这样!皇兄你看你,你有没有这个沙包这么重这么耐打,你真以为那些侍卫都不如你?”
  昊宁说:“我知道!你们可以这样那样,那又怎样?还不是得乖乖被我打,不服就憋着。”
  于是又胖揍了宇宁一顿,连只是过来问好的增卿,也无端挨了几脚,揉着屁股躲到一旁。
  当时觉得又怎样,现在才知道确实很怎样。
  昊宁冷冷地笑,说:放手。我自己回去。
  他伸出来,侍从赶紧过来扶他,不想他忽然抽出侍从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退到一边。
  下人都慌了,没人敢逼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昊宁一步步退,退到江边,然后跳进江里。
  只觉得腿有刻骨般的痛,却无暇顾及,死死地咬住舌头,咬得满口腥味,终于疼痛让神智保持清晰,顺着江水游到岸边。
  增卿不知已经在岸边等了多久,见得昊宁爬出水来,嘴角全是鲜血,嘴唇颤抖,只讲了一句:“好……好……”
  好什么?我很痛,我痛到下半身已经没有感觉,现在是上半身痛彻心痱。可是,我要等见到缪风再晕过去,我要告诉他我被逼跳了江,缪风一定会气得发疯,他会打死那些人,不顾一切把我带走……缪风可是我亲自封的天下第一剑士,谁……能比得上他?
  血,染红了增卿的衣服。
  增卿亮出太子病危谁敢负责的大帽子,终于皇宫的卫士们节节后退,不敢阻挠。
  及到御书房,用手撑着跪在门外反复不断地磕头,不断地讲:“父皇,是孩儿错了,你放了缪风,我一辈子也再不见他。”
  四皇子霁宁被惊动,跑了过来,见到这个平常烫了个小指头,都要闹得j-i犬不宁的小祖宗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吓得脸色苍白,对着门内无声地哭:“父皇,皇兄知错了,你放了缪风吧!”
  三皇子宇宁也匆匆赶来,连眼泪也不敢流,只好跪在地上,对着门一下下地磕头,不断地咳,直磕得头破血流。
  地板是冷的,天是黑的,连皇帝的脸色,也是y-in晴不定的。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丞相慌张来报,说被贬到忆州的二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京,盗了宫牌,在一群假冒的宫廷侍卫帮助下,把缪风劫走了。
  于是昊宁眼前一亮,松了口气,便晕死过去。
  再睁开眼,便看见霁宁红肿的眼,讶异道:“霁宁,你怎么还在哭?我只是装装样子吓吓父皇,你倒当真了。”
  霁宁哭得更重:“皇兄,你晕睡了三个多月了,我只当你不会再醒了。”
  “什……什么?三个多月?那缪风呢?缪风在哪里?”
  霁宁只是哭,只是摇头。
  宇宁接口道:“还缪风?你想气死父皇?我早说了你不该和缪风一起,早听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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