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 by 道行清浅/郑二【完结】(3)

2019-01-25  作者|标签:道行清浅 郑二


  周母将信将疑,看他一脸不正经的笑,气又上来了,伸手狠掐了一把,周谨年嗷嗷惨叫。
  “我可告诉你,兔崽子,你要把这弄丢了,成不了一对儿了,试试看我打不死你!”周母恶狠狠警告。

  汤小沫终于也开始跑业务了。他所在的组负责省内营销,他先试着跑市里。
  白衬衫,领带,深色廉价西服,挎肩公文包,走到办公室一亮相,有女同事感叹:“小沫,你还是别穿你自己那些衣服了,就穿这,整整也是一清秀美少年啊。”
  汤小沫挺不好意思地摸后脑勺,心里感叹物价飞涨,这一两个月他花在买衣服上的钱已经严重超出预算了,冬衣昂贵。

  “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可以啊。”周谨年一边说一边脱衣服,“不穿也很好看……”
  汤小沫缩在沙发里,抬头看这个男人一件件脱掉外套,毛衣,长裤,大方展示他精壮的身体,每天坐办公室的精英白领,还能保持好身材可不容易,想必经常光顾健身房。汤小沫直直盯着周谨年内裤上鼓起的部位。
  周谨年低沉地笑,凑过来俯身压着他,说:“这件留着你来脱。”
  汤小沫结巴:“自,自己不会脱啊,我,我还一件没脱呢……”然后一声惊呼,两人交换位置,周谨年把他抱自己身上,不客气动手了。
  “干,干什么!”汤小沫抓了领子保不住裤子,急得不住挣扎。
  周谨年的声音更沉了,大力拍了一下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臀部,咬他的耳垂,说:“你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哦。”
  汤小沫僵住,明显可以感觉到身下那根粗硬的玩意儿,抬头对上周谨年黑如夜色的眼睛,突然有些口干舌燥:“那个……现在就开始吗?”
  “不然你叫我来做什么?”周谨年含笑问,双手下滑,指尖探进他的内裤,恰好力道揉搓他的双臀。
  汤小沫差点要尖叫了,他只想按他的步骤来,而不是一进门就脱衣服直奔主题去。张了嘴但是没叫出来,周谨年已经先一步吻住了他。
  **火热的辗转舔吻,汤小沫直觉得热气上脸,想躲避,但脑袋被掌在周谨年的大手里,双手推拒,但又要去阻止他脱自己的裤子,到底是经验不足,没一会儿就被吻得昏沉沉。
  周谨年就是喜欢他青涩局促的反应,年轻的身体敏感柔韧,漂亮匀称,比得过任何在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坚硬肌肉。他放过他的嘴唇,转而摩挲他的耳朵和颈侧,明显感觉怀里的男孩一阵颤栗。
  走的什么运遇到这么个小东西。周谨年感叹,到底是老天爷看自己可怜啊。

“到床上去,好吗?”男中音沙哑动情,**般邀请。
  汤小沫微微张嘴呵气,目光涣散迷离望着周谨年,攀着他脖子的手臂不动,仿佛没听懂。情事上他毫无经验可言,仅有的那么两次,第一次周谨年来势汹汹根本没等他回神,第二次酒醉,整个过程梦境般破碎,所以他还是没经验,甚至接吻,都没有习惯换气。
  但是周谨年无所谓,他喜欢这样的**。看这张嫣红的脸,纠缠过后湿润的嘴,他等不到汤小沫的回答,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身下,低头咬他的喉结。
  “唔!”汤小沫惊得颔首,条件反射般抽回手臂要推开,可周谨年动作要快得多,迅速抓牢固定在他头上,戏谑道:“宝贝儿,乖乖别抗拒我,不然我耍流氓了哦。”
  耍流氓……汤小沫突然清醒了,怎么回事,一切都没有按照他想的来,他准备了很长时间想了千百种姿势,当然,全是想象,总之他是鼓足勇气来做流氓的啊。
  “等、等一下!等一下!!”脑子清楚了,力气也就回来了,挣扎剧烈,马上,周谨年就因为他坚决的动作而放开了禁锢。汤小沫一蹦三米远,躲在茶几后面呼呼哈哈喘气。
  “按我说的来!要按我说的来,你说了,我可以当作是在招妓。”面对周谨年的不悦挑眉,他给了这样的辩解。
  周谨年心想,好玩。于是问:“好啊汤先生,沙发地板浴室厨房,还是你喜欢去阳台外面做?”
  汤小沫咽了下口水:“卧、卧室就好。”
  周谨年的眼神真是像狼看着羊,慢慢的逗,问:“那你喜欢来哪种姿势?后面插比较容易进去,动起来也很好掌握深浅,啊,就像上次做的那样你还舒服吗?你后来都哭得一塌糊涂了……”
  汤小沫耳朵嗡嗡响,听着这话居然还真一点点想起来了,两脚发软,连忙蹲下来,并拢两条腿。
  周谨年勉强忍住笑,走过去抱他:“那我们到卧室去,汤汤别蹲在这里啊,要着凉了。”
  正要伸手去抱,突然一阵手机铃声,粉红**气氛顿时打破。周谨年站起来快步走到衣架边套外套口袋,利落的接起。
  “……我正好有点要紧事,您传过来……操!这他妈王八蛋真会挑时间……行我马上过来了。”
  啪的合拢手机,他回头看汤小沫还蹲在那里,抱着膝盖,也正看他。
  “对不起。公司有点要紧事,要不,我还晚点……”
  汤小沫正好是骑虎难下呢,连忙摆手客气地说:“不不不不!你有事你忙你忙!”
  周谨年也不纠缠,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别蹲在那里,要么穿衣服要么去床上,空调房也会感冒的……你还会再打电话给我,对吧?”
  “当然!”汤小沫头点得像捣蒜,心里嘀咕,早知道你这么狼我今天都不叫你了。
  打开大门,周谨年顿了一下,转身对专心扣扣子的汤小沫说:“听着,三天内你不打过来,我会打给你。”
  然后一甩门走了。剩汤小沫一个人站着,自言自语:“还说招妓,这分明就是**……”

  宗岳见到周谨年的车开进大院,抬头看钟,不过十分钟,不愧是出名的守时敬业。他跟周谨年认识十年了,熟悉却素无往来,干他们这行,不得不如此,他在情报局做了快十五年的办公室主任,基本没有什么知底的朋友。
  老式楼房,木制楼梯咯吱做响,沉稳的脚步渐近,周谨年进门:“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您都对付不了?”
  宗岳笑着问:“打扰你好事了?”
  “咳,还不是公司那点儿破事,我也是赚俩生活费。”周谨年一屁股坐在电脑前面,皱眉头看着显示器上的东西。
  “上面刚发过来了,还是定时的盗窃软件,半小时解不开,就等着资料外泄,你还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干的。”宗岳给泡了杯茶,用周谨年自己的水杯。
  周谨年连忙去接,说:“您都快退休了还这么折腾您,上头也真是没人性。”
  宗岳说:“你好好解,甭搭理我,当我不在。”
  “那要不你还出去散个步?”周谨年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
  宗岳悄声离开。半小时后返回,办公室早已不见周谨年身影,再看电脑,危机自然解除,显示器上只有最简单的扫雷游戏,全盘扫光,记录不过41秒。
  “小赤佬!”总岳抚着椅背笑骂。

三天时间不长,却足以让汤小沫想到一个周全又不失体面的借口。周谨年的电话打来时,他躲在公司洗手间里说:“对不起我在外面呢。”
  周谨年问:“在哪里我来接你。”
  汤小沫说:“我在H省。”
  周谨年在他看不见的电话另一端轻轻挑了一下眉:“那好吧,你回来再给我打电话。”说完便不拖沓的挂了电话。
  汤小沫盯着电话看了半天,心想这个人还真是干脆,到底是个做领导的生意人。
  回到办公室,同事说刚才有个人打办公室的电话找他。
  汤小沫问:“谁啊?”
  同事说:“他说是你哥,叫你听电话,我说你上洗手间了,他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汤小沫一下子有被脱光了衣服的尴尬,那电话一定是周谨年打来的,他确定。
  于是整一天他都在等着周谨年打电话来问他,但临到下班了还是没有,他突然觉得周谨年不会再联系他了,像他那样的人,必定是十分高傲的吧。下班有些忐忑的回到周谨年租他的房子里,没见人影,汤小沫独自一人看电视到半夜,最后摸着脖子上的戒指睡着了。

  一连半个月两个人都没有再联系。汤小沫渐渐把那个人忘记在脑后了,一个人住一个大房子,前所未有的自在让他有些忘乎所以,时常心血来潮做些头脑发昏的事情,事实上他的神经一直就比较大条。
  周谨年倒真的出了一趟差,半个月的时间去了一趟国外考察,风尘仆仆赶回来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回那套出租的公寓去碰碰运气看看汤小沫是否还住在那里,他在躲避他,周谨年已经做好了楼去人空的准备。
  所以他完全没想到推门进去会被一阵臭味熏得差点倒退。勇敢的换鞋进门,走到厨房,就见汤小沫同学戴了个大耳麦,一边哼着“哼哼哈兮”,背对着他蹦来跳去的在炸臭豆腐。
  周谨年想笑,没去惊动他,手臂环抱,斜靠在厨房门口,看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
  汤小沫正在兴头上,唱到“东亚病夫的招牌,已被我一脚踢开!”这句,最后的一声“哼!”
  猛一跳转身,摆了个黄飞鸿的造型,一手锅铲一手漏勺,就这么跟周谨年打了个照面。
  周谨年似笑非笑看着他,汤小沫瞬间石化。

足足十秒钟,汤同学才反应过来,一把扯掉耳麦,收好四肢,故作沉着的说:“你好。”
  “你好。”周谨年忍住爆笑,问:“做什么东西呢这么臭?”
  “臭豆腐……”汤小沫转过身,脸上热得要炸了,心里还在嘀咕,要死,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礼貌就突然闯到人家家里来了,完全没概念这本来就是人家的房子。
  周谨年走过去看了一眼锅里浮着的黄色的正方体,怀疑的问:“可以吃吗这么臭?”
  “你没吃过?!我上幼儿园小班就会在路边买这个吃了!”汤小沫用筷子插了一个,蘸了一点酱,递给他。
  周谨年犹豫着接过来,憋着气放进嘴巴里嚼,边嚼边点头:“嗯……嗯……还可以。”
  汤小沫咧嘴一笑。周谨年心想,还好这小孩容易转移注意力,总算没有更尴尬。
  晚饭,到底还是周谨年下厨做的。奇怪他下飞机的时候还觉得累,一拿起锅铲居然就不累了。汤小沫站在旁边一根竹签串二十个臭豆腐,吧唧吧唧吃得欢。
  周谨年看在眼里,说:“也给我几个啊怎么这么没义气你。”
  汤小沫于是他一个自己一个,顺带闲聊。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南大。”
  “哇!”汤小沫呛了一下:“难怪。”
  “什么?”
  “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样子,你以前在学校一定很引人注目吧?”
  “何以见得?”
  “你卖相好。”
  周谨年啊了一声,说:“卖相?”
  “就是皮相。”
  “你看起来也很好卖。”周谨年说:“你挂牌我一定捧场。”
  汤小沫面无表情吞了个臭豆腐,说:“眼光不错,后面排队吧。”
  周谨年笑,像了,确实是跟自己聊了半年的那个“二道贩子”。
  吃完饭汤小沫坐沙发看电视,周谨年洗了澡出来,半裸着湿淋淋身体,走到立式空调边上吹头发。 汤小沫努力掩饰自己的警备状态,不动声色的把伸手可及范围内的杀伤性武器扫了一遍,包括烟灰缸,花瓶,电话机,水晶台灯,茶几——这个似乎大了点,抡不动……
  周谨年眼角瞄到汤小沫一脸的警惕,心里觉得好笑,大概真是把他吓坏了。但是他今晚确实想抱个人睡觉,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
  于是他吹干了头发,穿上睡袍,腰带随意一系就坐到汤小沫边上去了。
  汤小沫很专心的看着电视节目,讲肉鸡的养殖方法,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周谨年看着他年轻光滑的脸,睫毛长翘,鼻梁小巧,心型嘴唇,最具**,这张脸算不得英挺,但确实秀色可餐,往下是纤细的脖子,微微突起的喉结,锁骨上窝完美的凹槽下静静躺着他老周家家传的祖母绿戒指……
  “咳。”周谨年清清喉咙,说:“这几天睡我房间的吗?”
  汤小沫:“啊?你不是不住这里吗?”
  周谨年不否认说:“是有住处,偶尔还是会在这里留宿啊。”
  汤小沫看了看落地大钟,说:“那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
  好干脆的逐客令,周谨年无语。
  “今晚我不想走了,就睡这里。”周谨年越说越觉得有罪恶感。
  “那我睡沙发。晚安。”肉鸡已经进入发情期了,电视里详细的讲解着阉割的步骤。
  无奈看了他一眼,周谨年只好起身回房间去。
  汤小沫听到背后的关门声,终于松了口气,斜倒在沙发里.

空旷的客厅深夜有些冷,汤小沫睡得不安稳。他梦见自己穿了件衬衫哆嗦走在雪地里,走啊走啊,突然看见前面有火光,于是欣喜往前跑,见一木屋,推开门,屋内壁炉火正旺,地板铺了很厚的羊毛毯子,边上过来一头大黑熊,暖烘烘抱着他,真舒服啊。
  周谨年看着怀里傻笑着蹭来蹭去的汤小沫,忍不住莞尔。他还年轻,单纯不设防,容易相信人,这样的性格恐怕要经历过很多挫折才会世故起来。他突然不想他成熟世故起来,这个状态的汤小沫是他需要的,错过这个,可能没有下一个。
  把玩他脖子上挂的戒指,低头吻他的太阳穴,拉高棉被,共他入梦。

  天气越来越冷,冬至以后,零星下了一些小冰雹,街上男女老少来往匆匆,裹了厚厚的围巾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也是低头目不斜视的冰冷。
  汤小沫反复在镜子前面练习表情和职业微笑以及说话的语速口气,最好是一开口就无法让人回绝的那种。因为最近有个客人很直接的问经理他是不是实习生,面嫩就是麻烦。
  周谨年来的次数逐渐频繁,他现在几乎不太回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只每周六晚上带苏瑞回一趟父母家,偶尔去苏瑞那边过夜,一个星期总有两三天和汤小沫在一起吃晚饭,如果汤小沫没有做兼职的话。他已经推掉了家教,因为薪水太低,他最近在一家很大的餐厅做服务生。
  卧室另外布置了一间,主卧汤小沫还是让给了它原来的主人,两个人都没有再提上床的事情,人和人一旦进入了某种熟悉的状态,上床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就难再开口。

  冬至那天在父母家里吃饭,饭桌上有道家常豆腐,周谨年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突然想起汤小沫耍宝的样子,没忍住就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桌上另外三个人莫名其妙看着他。周谨年指着菜解释:“辣。”
  辣你笑什么?周母白他一眼。
  苏瑞默默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最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周谨年经常走神,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傻笑。
  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终于开口问:“谨年,你是不是有事?”
  “什么?”周谨年微笑看着她。
  苏瑞最后还是摇头,还他一个微笑。

  周谨年当然知道苏瑞不是傻子。他开始计划着想一个比较委婉的借口分手,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

  汤小沫本来没有想进周谨年的书房,他只是路过,突然脚下一滑,手扶了一下书房的门板,门就自己开了。于是他就进去参观了一下,顺便在书架上抽了几本书教人职场取胜的书。
  周谨年进门,见汤小沫窝在沙发上看书,先没留心,等到饭后一起看电视,才发现这些书都很面熟。
  “哪里来的?”他问。
  汤小沫老实极了:“在你书房拿的啊,哦,不好意思没有事先得到你的同意。”
  周谨年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恢复平静,说:“汤汤,要看书尽管去拿,但是不要动电脑。”
  “我没碰你的东西。”汤小沫把书放下,叠整齐,说:“我放回去。”
  周谨年没说话。第二天汤小沫下班,见餐桌上放了几十本他在周谨年书架上看到过的书,全是新的,再试着推书房的门,已经锁上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汤小沫觉得很抱歉触到了周谨年的底线。

  圣诞前夕,周谨年带苏瑞去了本市最豪华的餐厅共进圣诞大餐。正巧汤小沫在那餐厅做兼职服务生,这事儿他们没有谈起过,事实上他们之间的交流很贫乏。
  节日的气氛总是很好,餐厅经理也放松了一班服务生,汤小沫在厨房听厨师讲一些圣诞节的荤笑话,顺便喝了一丁点酒,脸上红扑扑的去上菜。远远他就认出了周谨年,也料到了对面的漂亮女孩就是他的女朋友,果然是郎才女貌。他走过去微笑上菜。
  周谨年是听着叫“先生”的声音,觉得很耳熟,抬头看见汤小沫一脸绯红冲他微笑,他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结果,饭后他取消了一切活动送苏瑞回家并且拒绝了她留过夜的邀请,开车回餐厅,在后面找到和其他服务生谈笑风生的汤小沫,笑得很灿烂,有微醉的姿态。
  “汤汤!”他叫他。
  汤小沫偏头看他,表情意外。
  “谁啊?”同事问。
  “我哥。”汤小沫笑着跟他们告别,走出来问:“怎么有空来?女朋友呢?”
  周谨年盯着他的脸,伸手摸他的后颈项,摩梭着划到耳垂边,拇指和食指揉搓他的耳垂。他的眼神里有隐藏的欲火,动作里带有明显的情欲暗示,汤小沫突然觉得很热。

  一带上车门,周谨年就把汤小沫压在座位上了,封住他的嘴凶猛的吻,唇舌纠缠。汤小沫的身体不受控制般火热颤抖,周谨年直接剥他的裤子,温热的手灵活的钻进裤头,握住了他半硬的阴茎。
  汤小沫嗯的一声激喘,想要挣扎,使不上多少力气,双手伸进周谨年的衣服里,沿着脊椎骨一路摸索,随着周谨年套弄阴茎的节奏越来越快,太过强烈的刺激使他手指深深陷进他的皮肤,尖叫被吞没在周谨年的口中,他几乎是带着哭音射出了精液。
  周谨年放过他的唇,细碎的吻轻轻擦过他的眼皮,鼻尖,下颌,与他额头抵额头对视,一样的气息紊乱激动。
  “对不起宝贝儿。”周谨年低低道歉,沾满了精液的手指温柔在汤小沫的肛口按压抚弄,浅浅探入,而后抽出,迅速又刺入,模拟着将要做的一切。
  汤小沫又头昏了。关键时刻头昏总会被人占了便宜,显然手指进入身体的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他被抱在温暖的怀里,被一种安心的体味包围着,他觉得安心。
  没有任何反抗,在周谨年的阴茎插入他的身体以前。那东西比起手指来,实在是大的有些过分了,它一点一点的进入,摩擦的钝痛使得汤小沫跟着一点点清醒,他张开眼睛与周谨年对视,周谨年的额头微汗,眼里的火热和深情捕捉汤小沫的仓皇无措,低头覆住他的嘴唇,腰部一用力,整根全部埋入。这巨大的冲击让汤小沫甚至不能呜咽,反射的挺腰,肛口肌肉收缩,周谨年闷哼。
  “不要,汤汤不要,放松,乖……”他舔他的耳朵,耳语安抚,一手温柔抚弄他的阴茎,慢慢等他适应。
  汤小沫喘着粗气,用力环住周谨年的脖子,无意识的看着汽车顶部,这是第一次清醒的经历入侵,那东西坚定的锲入,并不十分疼痛,却有一种危险的成分,它片刻的安静只为了得到更多的奖励。他动了动身体,想使它的存在感不那么强烈,却不料这样只会让周谨年失控,**灭顶。
  周谨年的向来冷静的头脑在这一刻不复存在,他像个青春期的小青年那样臣服在情欲里,他肆意疯狂的律动,脑子里只有掠夺和享受的意识,只想着要更多更多……
  身体的狂喜和愉悦让汤小沫觉得自己被云霄飞车甩出天外,眼前色彩斑斓,像是彩虹。最后彩虹迸射出强烈刺目的光芒,他闭上眼睛,慢慢落回到云朵上。

  这场性交,让周谨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坐进车里就觉得闻到汤小沫身上那股青草香,再多想就会马上进入勃起状态。那真是绝妙的享受,一场盛宴。这是他的评价。

年底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眨眼除夕。
  年夜饭,父母那边一定要带苏瑞去,丢下汤小沫一个人他又不忍心,周谨年原来以为自己要赶场子吃了。没想到那天,苏瑞急诊值班不能走开,汤小沫公司几个同事同乡会吃火锅去了,他反倒清清静静跟父母吃顿团圆饭。周谨年跟着周母下厨做菜包饺子,话题又是老生常谈。周母:“过了年可就三十三了,你还真是一点不着急啊。”
  周谨年:“我急啊,不过这事儿急也急不来。”
  周母:“我已经问过小苏了,她挺乐意的,我说你有什么地方嫌弃人家啊你老这么拖着。”
  周谨年:“这个,以后我再跟您说吧。”
  周母:“甭以后以后,我给你俩定了,日子求来的,就明年四月。”
  周谨年:“啊?!您没跟她爹妈说吧?”
  周母:“呀,还真忘了问人家要电话号码。”

  汤小沫的同乡会很早就结束了,他没有交通工具,从热闹的火锅店出来,慢慢走回公寓去。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是周谨年的,有点大,扎好腰带,穿着倒显得他格外年轻娇小。走过一条街,头顶烟花炸开,绚烂无比,他停下来抬头静静看着,直到脖子都仰酸了,才继续赶路。
  除夕夜街上只有几个匆忙赶路回家吃团圆饭的行人,汤小沫想来想去,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家里的电话早就打过了,父母小妹身体健康这一年都不错,自己呢,工作比预想的要顺利得多,业务在科室里名列前茅,加上年终奖,小财也积了一比。想到这笔钱,汤小沫突然想到周谨年,就普通的床友来说,他对他的照应算是很客气了,不如,送个礼物给他。
  他绕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营业的店面,正想作罢,突然看见对面一家珠宝店还开着,连忙跑了过去。这是个小十字转角,没有红绿灯,大意的行人遇到大意的司机,祸事从天而降,汤小沫没能跑进珠宝店,就被一辆疾速的轿车带倒了。

  所幸肇事司机没有黑心逃逸,汤小沫在第一时间被送往最近的一家医院抢救,那医院的急诊,正好是苏瑞值班。无巧不成书。
  汤小沫有点轻微脑震荡,迷迷糊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除夕夜遇到这种事情,苏瑞满心同情,翻了汤小沫的钱包出来看身份,原来还是个异乡人,便主动垫了钱,让人先去做头颅CT,拍X光片。
  拍了结果说是有锁骨骨折,可能是侧边摔倒重力猛击造成的。苏瑞在护士的帮助下脱了他的外套大衣,剪开他的毛衣,秋衣,露出肿胀的骨折处。苏瑞突然就愣住了,她看到了汤小沫脖子上那枚祖母绿戒指,同样的戒指,周谨年手指上也有一枚。
  是巧合吗?同样款式的戒指也许很多。她试着说服自己。

  周谨年吃完饭,安抚了急躁的母亲,驾车往汤小沫那边去。心想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回家,便掏出手机给汤小沫打电话。
  苏瑞刚给汤小沫联系了住院的病床,正准备先将人办了住院再想办法找家属,汤小沫的电话突然就响了,她找出来只看一眼,脑子就轰的一下。号码她再熟悉不过,是周谨年。
  她颤抖着按了接听键,将手机凑到耳朵边,听见她的男朋友用一种比跟她说话更亲密的语气问:“回来了没有?”
  苏瑞喉咙咕哝,没说上来话。
  周谨年没听到回话,追问:“汤汤?”
  苏瑞说:“他出车祸了。”
  周谨年一个急刹车:“他现在在哪儿?!”
  他居然没听出自己的声音,苏瑞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在XX医院。”苏瑞说完便掐了电话。
  周谨年愣在车里。他想到了,那是苏瑞的医院,她今天急诊值班。

周谨年在急诊观察室见到了苏瑞和昏睡的汤小沫。他是一口气从停车场跑过来的,发丝凌乱站在门口急喘气。
  “他怎么样?”他焦急的快步走到床边,看着汤小沫闭着眼睛还轻皱眉头,好像很痛苦。
  苏瑞站在一边,没说话,直勾勾盯着他看。
  周谨年有些烦躁的爬爬头发,问:“啊?他怎么样?!”
  “轻微脑震荡,右锁骨骨折,没有生命危险。”苏瑞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公式化说明。
  周谨年松了口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也害怕,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相遇,他是真怕汤小沫有什么意外,三十几年就遇到这一个动心的,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套句恶俗的话,那真要绝了他一世爱恋了。
  病房里良久沉默只有周谨年调整呼吸的叹息声。苏瑞背靠在窗口,回头去看窗外漆黑一片,她已经冷静下来,刚才的震撼被压抑了。
  “我能问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谨年看着她,说:“朋友的弟弟。我欠了他人情,替他看孩子。”
  苏瑞很想相信。恋爱中的女人总是自我催眠,她和周谨年相处的时间不短了,这个男人几乎完美得没有缺点,书香门第,物质丰厚,体贴周到,高大帅气,她几乎说不出他有哪里不好。外科医生平时工作压力很大,她没有很多的时间来过问他的私事,她也知道他就是喜欢她的干脆不多事。
  汤小沫是他什么人,她心底有个可怕的猜测却被自己否认了。
  门外有护士叫着苏医生苏医生。
  “他没什么大事,可能会有一点失忆,很快会醒,只是锁骨,要手术,你替他办住院手续吧。”苏瑞说着,开门出去了。
  周谨年想,不是他不愿意坦白,他只是不想直接的伤害她,他还没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坐到汤小沫床边,心疼他右侧脸上的一点擦伤,手指理着他的头发,清理头发上的一点尘土,心想这孩子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脑震荡通常一个小时以内就会清醒。
  汤小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想撑起上身,右边肩膀一记吃痛,“哎哟”一声又倒回床里。
  周谨年正从护士那里领了脸盆痰盂热水瓶外加一张住院须知进来,看见这一幕,摇头,走过去帮他把棉被重新拉好。
  “你怎么在这里?”汤小沫同学不解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出车祸了。”周谨年想,还好,没把他忘了。
  “车祸?”某人没想起来,脑震荡造成的近事遗忘甚至让他想不起前一晚上他们在床上的翻云覆雨。
  “眼睛长哪里了嗯?司机说你跟头牛似的突然冲出来,他刹车都来不及。”周谨年想敲他的头,又怕敲傻了,收回手,抽了把光亮的剪子出来。
  “干嘛?!”汤小沫惊恐看着剪子向他靠近。
  周谨年阴阴一笑,“喀嚓喀嚓”,几刀剪掉苏瑞剪了一半的衣服,使他光裸了上身,还恶作剧地拧了一下他的乳头。护士说这个位置的手术最好还是把上面衣服全脱了方便。
  “**!”汤小沫大怒,躲在被子里骂。
  周谨年坐在旁边环视病房,到底是单人间贵病房,小套间收拾得很干净。刚才他听护士说春节初一到初三不做手术,心想那还了得,汤小沫这个春节还过不过了,于是当即就打了电话给这个科室的主任他的高中同学。那边问要不要现在就过来连夜给他做了,周谨年说那算了吧,三十儿晚上不好意思叫你加班。那边说咳,老光棍一个,在家陪老娘亲看春节联欢晚会,还不如做点实事。
  年轻的骨科主任从家里赶了过来,花了半小时时间给汤小沫装了块进口钢板,带着周谨年上医院食堂啃鸭脖子喝酒叙旧去了。

当天晚上周谨年在医院陪夜,汤小沫麻醉没过,直嚷嚷冷,周谨年把病房门一锁,挤一张床上抱着他睡了一晚。
  正月初一,周谨年带苏瑞去给父母拜年,待了一个白天,晚上送苏瑞回家,又回医院陪汤小沫。苏瑞出奇的合作,竟然都没有多问一句。
  汤小沫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可劲儿玩游戏,见周谨年进门来,意外说:“你怎么来了?”
  “谁的电脑?”周谨年把自己带过来的那台放在床尾。
  “医师主任给的,他说他是你同学。”
  周谨年看了看他手术部位包扎的敷料,替他拉拢领子,说:“无功不受禄你不知道?人给什么你就拿啊?你呀,迟早有天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汤小沫没说话,他在游戏,说话要分心。周谨年凑过去看了一眼,哑然失笑,扫个雷还这么严肃。
  “医院伙食怎麽样?今天都吃什么了?”他问。
  汤小沫说:“啊呀,我不跟说我忙呢……啊!”踩到雷了,全盘覆没,他哀怨看了看周谨年。
  周谨年坐到床头,与他并排靠着,说:“那,看着。”
  重开一局,鼠标敏捷扫过,六十秒全部搞定。汤小沫嘴巴圈成一个“O”型,一脸惊为天人的表情看着他。
  周谨年端着他的下巴左右看脸上的结痂的擦伤处。
  汤小沫扭头躲开,说:“没事儿,你回去吧,别老在我这里待着。”
  周谨年说:“我回哪儿去啊?”
  汤小沫说:“你女朋友哪里啊。你老在我这里待着干什么,我现在是伤残人士,一切不和谐运动我都不参加,谢谢啦。”
  周谨年笑,说:“我说,除了这个,我们就不能有点别的什么?”
  “什么什么?”汤小沫仍旧不开窍。
  周谨年眼神里有一种野蛮的固执直逼得汤小沫无所遁形,但那只是一瞬,那精英男人的脸上眯眼微笑开来,把带过来的电脑交给他,说:“换自己的玩,你这个明天还给人家。”

  周谨年以为,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没料到初二他再带苏瑞回家陪父母外出拜年,苏瑞突然就提起了他那个“可怜的出车祸的朋友的弟弟”,周母热心肠,非要去看。周谨年淡淡扫了苏瑞一眼,苏瑞把腰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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