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第八章 ...
第八章
话分两头，小排骨在感受到世上还是好人多——白吃了一顿早餐之后，第二天就回了学校。然后他的噩梦，开始了。
他当初是两袖清风不带走一片云彩地回了老家，后来是两手空空还丢了一只手机地回了学校。小排骨是个很喜欢砍掉重练的人，所以手机一丢，他就把号给销了。暂时过上了没有手机的日子。当他晃悠着踱着小步从学校一个侧门准备回去的时候的，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故人。
安诺还是开着那长着张大众脸的黑色四个圈儿，一俏生生的姑娘从副驾驶位下来，进了学校，估计又是419的对象。
接着小排骨暴露了，就那么被缠上了。
这两个月吴溪过的是鸡飞狗跳又蛋打的日子。安诺见天的要请他吃饭带他去玩儿，躲着不见的话人家就全天候的蹲点儿。上至衣帽鞋袜下至内裤人都送过他，知道他没手机之后还送了个手机来，狗血满满地说第一个存上的号就是我的。这下好了，人早晚一通电话来的是风雨无阻双休日不歇，不接的话那人就会上演夺命连环CALL。
开始时小排骨还很淡定的用他那吴氏清冷客气型回绝法儿，未果后迅速转入拿手擅长的冷冻法，无奈安诺大概是属北极熊的，冻不死。后来小排骨彻底炸毛了，那人果然当机了一下，可接着更死皮赖脸地缠上小排骨了。
小排骨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火力全开的攻势，完全败下阵来。想当初酥糖追他那会儿，那完全是怀柔战术啊，要不是酥糖偶尔会表白一下，其实是感不出他在追他的。酥糖那人脾气很好，如果不是惹到他，他对任何人都很好。
半个月前他接到了苏潜的电话，打到室友那里转接的。吴溪觉得很尴尬。回老家前那出分手，他其实是真心的。那师妹说的对，他可以陪苏潜玩儿，特认真地玩儿，可再深的，他不敢想。苏潜无疑是喜欢他的，他也挺喜欢苏潜，可他永远也无法回报给那人同等的爱。他害怕再处下去，变成一种习惯之后，苏潜拔不出来。他也怕自己拔不出来。一辈子真的不敢奢望，与其相处十年后分，不如早点断掉。
吴溪不喜欢自己的性格，可他没想过要改，也改不了。苏潜是他唯一的一次罗曼史，他真的曾经想试试的，于是他试了，做不到。
他知道这样挺讨人厌的，或许他就是希望苏潜讨厌他。有些事儿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吴溪觉得尴尬。他最受不了尴尬。所以苏潜打电话来的时候，他说要静一静。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相信苏潜没有那么喜欢自己，这世上谁离了谁还活不了了？
他吴小爷就是这么一烂人。
苏潜值得更好的。
小排骨很懒。
安诺那人是个小二世祖。家里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富豪，但算得上中上等。那人用家里的钱做本开了个小公司，自己本事也不错，生意做得挺好。二世祖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是很正常的么，估计这人就是把自个儿当妞儿泡了，小排骨斗不过他，干脆顺其自然了。
反正他这么不戳不动弹，戳半天才得瑟得瑟腿的回应法儿，安诺过不了多久就会腻了。
9
9、第九章 ...
第九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逢祸事不单行。吴小溪同学感到十二分的郁卒。
安诺说要带他去吃饭，结果车越开越偏远，估摸着都快出城区了，结果到了发现人家没开门。那就是一大排档，安诺说自己一哥们儿是常客，这家东西很不错。吴小溪同学不置可否，鬼才信他有常吃大排档的朋友。
无奈俩人只能往回开，开着开着下起了暴雨。小排骨道，“得了得了，咱也别吃了。小爷本来好好地持着过午不食的斋，你这人见天的非要带小爷我吃晚饭，看吧，老天都不答应了。我说你也少吃一顿吧，不知道百病从口入啊，现在人那么多毛病都是吃多了。”
“少在这胡扯八道，你瞅瞅你那身骨头，还真想当小排骨啊。”
“我靠，过午不食是养生你懂不懂！虽说我很菜，可好歹也算是一中医爱好者。我中华国学是伟大的渊博的妙不可言的，爱信不信。你这人就是失了中华民族的脊梁！”
“……我服你了，爷。”安诺哭笑不得。吴大才子觉悟很高，愣是能贫到上纲上线的地步，他经常被噎得回不上话。
“我说，这饭我不吃了，送我回学……”
安诺一个刹车把车停下了。扭头看着吴溪，一脸无奈。
“干嘛？”
“车没油了。”
“……我靠，这么大雨，哪儿打车去啊！”
“我家离这儿不远，穿过这街就到，要不咱跑过去？”
小排骨看了看车外的瓢泼大雨，砸了下舌，“走吧。”
两人在雨里狂奔一气，到地方的时候都浇成了落汤鸡。
安诺家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很讲究，自己一人住很是自在。一进来小排骨就被塞进了于是，他倒也没客气，进去尽快洗了洗就出来让房主进去。
内裤是新的，可睡衣是安诺穿过的，料子很好，穿起来很舒服，可小排骨觉得很不自在。自己洗的时候，那人已经把两人的湿衣服塞到洗衣机里了，这会儿正嗡嗡地转着。刚洗了个澡，中午又没睡，困劲儿莫名其妙就上来了，小排骨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磨磨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吴溪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安诺盯着自己看的脸。自己正躺在床上，估计是被抱过来了。那人就坐在旁边，只是看着自己。眨了眨眼，吴溪刚要坐起来，一团黑影就压了上来，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覆了上来。
被吻了。
吴溪压根儿没动，不反抗，任那人吻着。温热的手掌从衣摆下探了进来，吴溪本能地一僵，还是没动弹。
身上的忽然停止了动作，额头抵上他的额头，距离太近，他反而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安诺压在吴溪身上，喘着气。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呼吸声重叠着。吴溪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人玩的是419，之所以一直在自己这儿耗着可能是争那一口气儿，他又不是大姑娘，对这事儿没那么在乎，让他到手一回，估计他也就没劲儿了。所以吴溪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身上那人还是不动，虽然看不真切，可吴溪感觉的到那眼睛里的热度。
“要做就快点。”吴溪动了动嘴唇。
安诺猛地弹了起来翻身下床，“我去收衣服，你睡吧。”
吴溪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都化作了嘴角的一抹浅笑。
10
10、第十章 ...
第十章
契机是一部……毛片。
李诚的小吃店一直没有名字，说是想不出叫什么。酥糖苦思冥想了两天，觉得干脆叫“阿诚小吃”就挺好，朴实就是美嘛。于是酥糖从沙发床上爬起来，李诚的房间有光从门缝透出来，看来他还没睡。酥糖一扭门把就进去了，一进去他就后悔了。
小李老板屋里那台老台式机屏幕正对着房门，上面一团肉色，憨厚的小老板正戴着耳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
苏潜愣了，李诚听到响声一扭头，也愣了。反应过来后一把扯掉了电源插销。四目相视，一阵无话。
好半天，李诚先憋出来一句，“那啥，有事吗？”
“额……”苏潜回过神，“我想到店名了。”
两人一致忽略掉刚刚的意外，探讨了一通决定明儿去文印店定制招牌，就叫“阿诚小吃”。
后来酥糖在床上烙了一夜饼，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儿，小李老板也一对熊猫眼，不知道是不是后半夜又爬起来看片了。俩人凑一块正好俩国宝。
苏潜想了好几天，确定他对李诚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他想他是喜欢吴溪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喜欢亲亲抱抱什么的。他觉得吴溪应该不喜欢更深的身体接触，虽然自己又想过，可也不是那么渴望，于是两人都不提，就那么过也挺快活。
当他看到李诚在看毛片的时候，心里抽了一下，特不是味儿。他胡思乱想了几天，发现自己会想要和李诚……做。
苏潜迷茫了，自我厌恶了。他从小到大没怎么喜欢过人，第一个是吴溪，他曾经以为那就是唯一。虽然他说不敢承诺一辈子，可他是想努力争取一辈子的。就算做不到，他也不能脚踏两条船啊，而且人家李诚还是个直的。苏潜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纯GAY，他也知道小排骨是个被动型的双，所以喜欢上就去追了。可对于直男……苏潜从来没有这么自我厌恶过。
但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回到过去，永远都只能是奢望。
11
11、第十一章 ...
第十一章
安诺的坐怀不乱莫名奇妙帮他攻陷了小排骨。虽然那场大雨之后吴溪还是该炸毛炸毛，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变了。
吴溪想，哪一天那人说出来了，自己就应了他。他要不说，也无所谓，吴小爷不差那一句肉麻话。
没过几天就暑假了，宿舍清场。往年因为觉得尴尬，吴溪一直都没回过老家，去苏潜家蹭过，也去冀双家蹭过。这次本来打算回去的，安诺一听自然不乐意，就把他扣这儿了。吴溪顺坡下驴就住进了安诺家。
同在屋檐下，这小排骨又明显是默认了，人安少爷饥渴了这么久，要再柳下惠下去，他就真成深井冰了。
这关系没挑明，却也明摆了。安诺从来都只是万花丛中过的主儿，追人不是第一次，可火力全开追这么久确实是第一次，到手之后处了一周以上的也是头一遭。
他很中意小排骨。
吴溪在他家住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他真真切切头一回体会到一个人能有多折腾。那小排骨一天能搞出好几个花样儿来。
他的手机链就是小排骨缝的。一绿色的方块布，平针缝上御守俩字，又搞了米字型的小花，塞点棉花囫囵缝起来，就成了。他秘书看到的时候，明显抽了好几下才憋住没笑出来。就这么一蹩脚的东西，安诺再没舍得摘过。十几年后手机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手机链却一直只有那一个。再后来那手机链丢的时候，他一奔五的中年老爷们儿愣是红了眼眶。
吴溪不相信爱情，可他还是试了，又一次。
安诺对于他来说，和苏潜有些不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安诺看起来就和那事儿比较搭，而苏潜很难让他和那事联系到一起。如果苏潜要和他做，他一定不会拒绝，反之，他也不会刻意去期待。安诺不同，他还是会有些期待和他做些床上运动的。只是一点点，完全扯不上心痒这个词。
吴溪确实不相信长久的爱情。
所以当那天，他在阳台看到安诺和一女人拉扯着进了卧室之后，他只是想，啊，结束了。
那天他早晨跑到阳台看日出，因为忙了几天翻译的事，睡眠严重不足，所以太阳升起来之后，他就躺到躺椅上睡着了。安诺应该找过他，可他睡得死，大概没听到那人叫他。
家里没人的时候，安诺有反锁门的习惯。吴溪甚至可以想象到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安诺早上起来叫他，没人应，许是公司有什么事，就急急出去了，顺手反锁了大门。那女人可能是客户或者别的什么，安诺安生了这么久，心一痒就勾搭上了。许是找不到旅馆，也可能是离家近，安诺把人带了回来，发下门还锁着，就放心大胆带人进来了。
觉得出去会尴尬么，所以吴溪又回躺椅上躺着，等外面那俩人办完事儿，女人走了，他才从阳台出来。
安诺回卧室的时候脸唰一下白了。
吴溪没觉得气氛或者怎么找，但是同样，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会再和安诺继续下去。
“咱好聚好散吧。”
他不知道这算宽容还是严苛，只是想，应当如此。
12
12、第十二章 ...
第十二章
八月中旬的天气算不上凉快。
毕竟只是补课，所以学生们还算得上悠闲，顺带的阿诚小吃店也不算太忙。整个暑假苏潜都留在这儿做免费长工了，小老板包吃住，倒也不算太亏。
自从发现自己的心思之后，苏潜看到李诚就觉得特纠结。本来和小排骨定了两个月的约定，当时将近六月，这会儿一晃眼竟然期限都过去了。吴溪没找自己，他很清楚那家伙的性格，不会主动找别人，可他窝这儿也懒得动弹了，就像干脆开学回去再说。
七点多那拨儿学生客上完之后，稀饭包子往往还能剩一些，断断续续能卖到八九点。这天八点多来了五六个社会小青年，可能放在网吧包完夜，骑着几辆小摩托就来了。
几个人吃了一通之后竟然完全没有给钱的意思，大摇大摆地就准备骑上摩托走人。小李老板一看就跑过去要钱，不想那小混混张口就骂。
“你他妈滚边儿去！管你大爷我要钱？我赏你几巴掌！”
李诚不搭理他，还是客客气气地要钱。旁边一小青年从车上抽搐一钢管就劈了过来，速度太快李诚压根没反应过来。眼瞅着那钢管就快打到他了，行凶的小混混忽然就被踹翻了。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小排骨。身后一混混见状也抽出了根钢管，小排骨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苏潜从旁边冲过来抱着吴溪挡了一下。这一管子就落苏潜背上了。好在吴溪带着人往后躲了一下，力道化掉了不少。
小李老板怒了，空手夺了根钢管，一人一下全砸那几个小青年后背上了，下手完全是稳准狠的标准，力度也拿捏的好，没到要赔医药费的程度。那几人不敢再造次，灰溜溜付了钱跑了。
这一站阿诚小吃店一队大获全胜，除了酥糖挨了一管子之外没有其它像样的损伤，他挨那一下也不算太重。
之后吴苏两人跑到河滨公园漫步河滩去了，留下小李老板独自留守小吃店。
两人沿着河岸走了很久，谁都没说话，许是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还是苏潜先打破的沉默。他递给吴溪一手机，正式他当时落到小吃店的那个。手机主人明显惊讶了一下。
苏潜慢慢地把这几个月的事儿都告诉了吴溪，包括对于李诚的感觉。吴溪一直静静地听着，或许是沉浸在苏潜的声音里了。他说过很喜欢苏潜的声音，那声音让人觉得安宁。
然后他把自己最近发生的事儿告诉了苏潜，包括安诺。他从安诺那儿出来就买了车票回来，结果早上刚出来吃饭就发生了刚刚那一出。
吴溪本以为会很尴尬，可不知是自己变了还是苏潜是不同的，这会儿他不觉得尴尬了。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得到的回应是，“你就是一苦逼的深井冰。”
苏潜得知吴溪当初的分手的理由后笑了，直笑到喘不上气儿。
“你这理由是荒诞的，可也许结果是正确的。”苏潜说，“也许我们真没有想象中的喜欢彼此，也许我们之间的根本不是爱。可是我想，我是喜欢你的，现在也一样。”
以后的岁月里他们蹭无数次探讨过他们的关系，一辈子也没想出个结果。
人总是喜欢用嘴去碰喜欢的东西，用怀抱去感受喜欢的东西，所以他们会亲吻和拥抱。至于□，他们一辈子都没试过。倒不是不愿意或者不能，许是觉得没那个必要，所以他们谁也不提，也就那么过了。
他们应该是喜欢彼此的。
13
13、第十三章 ...
第十三章
苏潜回到小李老板家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个中年妇女。乡下女人操劳多，那女人看起来有点显老。那是李诚的妈妈。
老母亲来给儿子送些土鸡蛋。李诚大概已经说了自己借助的事儿，所以李母看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她待到晚上就去大儿子那里了，在城里住一晚，明天还要回县城。
李诚说他妈是来催他快点找对象的，还说要介绍哪个亲戚的邻居家闺女给他。
苏潜听了心里有点儿不是味儿。没多想，把自个儿是GAY以及和吴溪的关系告诉了他。李诚有点儿惊讶，好像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再没别的了。
苏潜想，这大概是没戏了。他不想破坏人大好直男的生活，这缺德事儿他干不来。
正好也快开学了，他说还要回去准备，以后得空再来看他，又过了两天就回去了。
这小半年他落下了不少课，不过底子好，补起来也没费多大力气。
一转眼到了十一，期间他和李诚通过几次电话，这会儿还真有点想那憨了吧唧的家伙了。苏潜想，就算两人没戏，可朋友总还是可以做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苏小潜同学就颠儿颠儿地跑去找小李老板了。
阿诚小吃店里有个女人正在擦桌子。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了，店里一个人都没有。那女人不漂亮，看起来还算顺溜儿，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
苏潜前脚迈进店门，那女的就抬头笑着问，“要来点儿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转手就走了。或许自己想错了，对于李诚，他还真是做不到退一步做朋友，他没那么大度。
在里间洗碗的李诚听到动静探出头来，远远地认出苏潜的背影，围裙一解就追了出去，半路拦住了苏潜。
“哎，你怎么回事儿吧？来了干嘛又走啊？”李诚气儿还没喘匀，“走走，回家回家。”
苏潜站着没动，“店里那女的是你妈介绍的对象？”
“额……”李诚顿了一下，“啊，不是，那是我远房表妹，来住几天就走的。”
苏潜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道，“李诚，你听着，我告诉过你我是个同性恋。现在我跟你说，我喜欢你。你要是觉着能接受咱俩就处，你要是觉着接受不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生活里，绝不纠缠。”
“这……”李诚似乎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你得让我想想。”
“成，你就在这儿想，想清楚了就给个答复。”苏潜停了停，“要么答应，要么拒绝，没有别的退路。我想过只和你做哥们儿的，可我发现，我做不到。”
李诚盯着苏潜看了一会儿，“咱处吧。我没法儿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苏潜愣了，好像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李诚见状干脆扑过去把他搂到了怀里。被温暖慢慢地包围着，那一刻苏潜觉得，幸福也就是这样吧。
俩人把小吃店的门一关，在李诚那小窝里腻歪了整个黄金周。苏潜要回学校的时候俩人脸色都不怎么好。再后来俩人一合计，小李老板把小吃店卖了做本儿，跑到苏潜所在的城市又开了家小吃店。钱不大够，苏潜从自己折子里取了点垫上，李诚乐呵呵接了，说将来还你。苏潜笑着说不用，那边脸一下黑了，吓得苏潜不敢再说下去了。
大四的课程不重，苏潜见天地和李诚待在一起，挺快活。这和当时跟吴溪好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多了三分热情，少了一份舒坦两分静谧。
14
14、第十四章 ...
第十四章
和苏潜吹了一下午的河风，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临时接了个活儿，吴溪开着本子一直赶工赶到半夜，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了。外面忽然有人敲门，门被砸的咚咚响。小排骨迷迷糊糊直接就开了门，一下子醒了过来。
门外站着的是安诺。
“我能进去吗？”声音有些沙哑。
“……有啥事儿就在门口说吧。”吴溪拉着门，做出随时有可能关门的架势。
“……对不起。”安诺握住小排骨空着的手，“我想自己真的爱上你了，再给我次机会，我们试试……”
“不是已经试过了吗？”吴溪笑了笑，“前一段咱都挺高兴的，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在乎曾经拥有嘛。小爷我困了，慢走不送啊。”说罢径直关上了门。
吴溪想，自己真的是变了。如果隔从前，他绝对会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现在竟然还能笑着说上两句。
之后的几天吴溪过的是睡醒了就赶工，饿急了就随便吃点东西，赶到两眼一黑昏睡过去，醒了再继续，这种无限循环的日子。等活儿干完，已经是第四天下午了。
再憋下去说不定会成见光死，吴溪拾掇了一下准备出门溜溜弯儿。一开门，傻眼了。
某位仁兄缩在他家楼梯口，身上裹着个毯子，旁边俩塑料袋，一个里面是吃穿用的一些东西，一个里面是垃圾。看样子这人这几天窝他家门口顿点儿了。
得亏自己家是顶楼，对门那家人又常年不住这儿，要不就这人现在这副流浪汉样儿铁定早被送派出所了。
安大少显然睡得很浅，小排骨一开门，他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仰头看着人家半天也没好意思开口。
小排骨眯了眯眼睛，眉头皱了起来。弯腰把安诺身上的毯子扯了过来，“走，进来。”
安诺的眼睛瞬间冒了光，跟着小排骨进了屋，屋主一指卫生间，“洗洗去。”
跟进来的人二话不说马上服从了组织命令。
忙活了一通总算又恢复了人形，安大少站在弯腰收拾东西的小排骨后面，笑得灿烂，“小排骨，你原谅我了？”
“我从来就没生过气。”小排骨直起身转过来，笑道“咱做朋友成吧。”
安诺的笑僵在脸上，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半天出不来下文，最后两眼一翻倒到了吴溪身上。
安诺发起了高烧。这倒真不奇怪，这个月份大半夜的时候挺冷的，昼夜温差大，人就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