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色之情难绝(出书版) 作者:梨花烟雨/松鼠桂鱼/梨花白【完结】(24)

2019-05-12  作者|标签:梨花烟雨 松鼠桂鱼 梨花白

  至晚间,见齐柏睡了过去,冷初烟便悄雀将段易书叫了出来,叹气道:「御医今天说,今晚,那针灸就再也封不住毒脉了,只怕明日一早,就是王爷丧命之时,今夜我和皇上都会留在这里,易书到时……务必忍一忍悲痛,皇上的身子也十分差,实在再禁不得这些伤心断肠事了。」

  段易书泪如泉涌,捂着嘴轻轻点了点头。

  冷初烟叹了口气,便和他一起进屋,见他倚在床上,只握着齐柏的手,噪子都沙哑了,却是一刻也不肯停,只说着若是齐柏不死,自己就允他怎样怎样,竟全是未来的美好时光,这本该让人高兴的事,可如今听来,却句句都是肠断之音。

  冷初烟x_ing子本是沉静之极,这会儿也不禁泪s-hi眼眶,又过了一会儿,齐桓处理完前朝政事,也摆驾过来,一家人就静静守在齐柏床边,默默送他在人间的最后一晚时光。

  更漏声声,再怎么害怕这夜晚过去,那天也终究是渐渐地亮了,段易书只觉得齐柏的手慢慢冰凉起来,虽然有冷初烟告诫,他却也是忍不住心中大恸,「哇」的一声便哭出来。

  齐桓面色惨白,身子晃了几晃,猛然一大口血喷出来,踉跄着扑到齐柏身上,大哭道:「柏儿……柏儿,你再睁眼看看哥哥……柏儿……」不等哭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冷初烟急忙劝他,一边拿出帕子替他擦拭嘴角边的血迹。

  忽见床上的齐柏睁开眼来,轻声道:「老哥……身上难受得紧,你……你且别在这里嚎丧……」

  这一悲一喜非同小可。饶是齐桓定力堪比泰山,这会儿让骤然的悲喜相激,竟也险些晕过去。

  段易书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等到醒悟过来自己连喘气都忘了的时候,已经是眼前一黑背过气去。

  等到悠悠醒转时,正听御医在向齐桓和齐柏哥俩儿解释,大致就是:明亲王身体强壮,更有高深内功,毒素一时间许是还没攻克心脉,刚刚诊了脉,发现仍是中毒脉象,并未可解。

  一席话让惊喜若狂的众人再度陷入了深渊之中,所谓世上最悲痛事,莫过于得而复失,便是指这样的情况了。

  齐柏却没有多悲痛,大口吃了两碗糖粥,豪爽笑道:「这是上天怜我,哪怕让我和易书多聚一刻也是好的,我只感念上苍恩德就是。什么时候这最后一口气喘完了,我去奈何桥上,不喝孟婆汤,等着易书再续前缘。」说完认真看着段易书道:「这一世已是如此,我注定抱憾,往后日子,可千万记得,莫要将你下一世也许给了嫂夫人,顶然要留给我。「段易书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悲怆道:「哪有什么嫂夫人?那……那是当日我随口骗你的,只怕你又纠缠不清。难道日后你去我家里送东西,竟然半点没起疑心?那房子,哪有一个女人和孩子?」

  「什么?你……你没成婚?」

  齐柏整个人都懵了,一蹦三尺高道:「我哪里知道?每次也不敢多逗留,都是扔了东西就跑,就这样,最后还让你给抓住了……哎哟……」他正说着话,冷不防一头仰倒,可忙坏了御医们,忙命他平心静气,不可过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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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日子里,齐桓段易书等人真如在火上油里煎烤一般,害怕齐柏随时就会死掉,虽然熬过了这许多日子,然而御医却总是说脉象异常,仍是毒将攻心的症状。

  如此过得半月有余,段易书只觉齐柏气色也越来越好,心下不由得疑惑了,连齐桓也觉这实在太不正常,因此严辞问了御医,这才听太医院院正战战兢兢道:「王爷的脉象,的确是一日好过一日。然而毒仍未解,这……这剧毒厉害,臣等实在不知王爷是如何挺过来的。更怕剧毒卷土重来气势凶猛,王爷便挺不过去,到那时,圣心岂不更是悲痛?因此一直不敢松口。然而观王爷的气色,倒的确日渐好转,许是王爷富贵之身,得段先生鼓励,一心求存,因此感动上天也说不定。」

  —番话只说得齐桓冷初烟和段易书额头上黑线直冒,然而细思御医的话,也觉有道理。

  忽听齐柏哈哈大笑道:「老子内功醇厚世所难敌,一支破毒箭算得了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也拿我没辙,如今既然是它让我制住了,待我慢慢用内功将它逐出就是,老哥易书不用担心,我自家知自家事,总算托赖易书的洪福,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看着他那副得意样子,段易书真是不知该恼他还是该欢喜,然而却也知道,自己心中其实是喜之不尽的。

  果然便如齐柏所说,那体内之毒一再退避,终于让齐柏用内功每日逼出一点,再不足为患。就连御医们也啧啧称奇,只说必死之人,就算求生意志再强烈,怎么就真的活过来了呢?

  又过一月,齐柏身上的伤势终于大好,他却也不肯再住在皇宫中,齐桓也知他此时心急如焚,只盼着能携手段易书回王府,从此相亲相爱,恰好自己因为这个弟弟,和初烟也有许多日子不曾亲热,因此兄弟两个一拍即合。

  牵着段易书的手走出宫门,两人也不坐马车,只是那样默默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衔道,一直来到那王府前,齐柏方站定了脚步,认真看着段易书,沉声道:「易书,我……我今日牵了你的手,就决计不肯再放开。只是……我又担心你当日是为了救我,鼓励我求活而委曲求全,你……你可是想好了蚂?真的愿意跟我迈进这王府大门?你若愿意,这辈子,便只能是我的人。若是……若是反……反悔,现在……现在还……还……」

  说到这里,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那「来得及」三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口。

  段易书如水的双眸看着他,忽然间便体会到这男人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他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随你进这个门,一生无悔。」

  「什么条件?」

  齐柏激动的身子都发抖了,连忙急着问,却见段易书低头一笑,轻声道:「我娘那里,你自己去说,挨打挨骂,都要你挨着,我可不管。你若答应了我,我便随你……啊……」

  最后一声惊叫是因为齐柏欣喜若狂之下,一把将他横抱而起,豪爽的大笑声在秋风中回荡着:「好,我答应,这样的条件,莫说一个,便是一百个,一千个,本王也应下了。易书,咱们这就回家。」

  伴着齐柏的大笑声和段易书的惊叫喝骂声,王府的朱红中门缓缓开启。

  番外 丈母娘这关不好过啊!

  段易书虽然终于解开心结,和齐柏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没过一月,皇帝便亲自下旨赐婚。这一下,他即便想低调也不成了。

  王府中整日宾客盈门,段易书本就不愿意应酬这些人,索x_ing都扔给了齐柏,这家伙如今真正变成了老婆奴,但凡是段易书说的话,那绝对是言听计从。

  因这些日子,并没有金文侯府的人上门,段易书总想着从前贫困交加时候府援手的恩情,这一日便对齐柏道:「你留在府里应酬吧,我却要往侯府去走一遭。」

  齐柏心中有些不愿意,不过转念一想,那张智宇的儿子都快考童子试了,若自己连这种无名飞醋都要吃,岂不是情等着让爱人夜里踹下床吗?因此不但不能露出不愿意的模样,还要高高兴兴的表态支持爱人前往侯府。

  那金文侯料定段易书会前来,之前一直不肯去王府,便是怕他仍是受了胁迫,在王府说话不方便。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着他。待到听了段易书当曰和齐柏决裂的原因,以及日后的缘续缘起,不由得也是称奇不已。

  段易书这一次来,却还是有别的事情要拜托小侯爷,不为绑的,只为自已母亲那里还有一关。他当日虽然说这要齐柏自己挨打挨骂,只是此时如何能够舍得,想着金文侯府素来对自己家帮助甚多,母亲卸便是怒上心头,碍着小侯爷的面子,也不好意思打骂齐柏了。

  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张智宇自然满口应允。

  当下回了王府,好在齐柏也终于应付完那些贺喜的人,见他回来,喜得一把拉住,舔嘴咂舌的嘻嘻笑道:「娘子,我觉着今儿身上好多了,早起又逼了许多余毒出来,刚刚御医说,那个……嘿嘿……就是……那个……做某些事情已经无碍了。」

  段易书看了他一眼,心知这家伙刚刚好一些,就忍不住色心大动了。想想倒也是情有可原,想自己本是清心寡欲之人,五年之后尚旦因为他一句话而情动,难以自持,这家伙是虎狼一般的x_ing子,听张智宇说,早些年从自己离开后,他在京城过的就是和尚般的生活,到了战场上,自然更不可能沾染女色,想来忍到现在,自己又在他面前,这也就是极限了。

  只不过心中虽如此想,却不能遂了他的意。

  段易书咳了一声,眼见着齐柏缠了上来,他便冷淡道:「王爷先把色心收一收,忘了当日我的条件了?如今我娘亲还在驿馆中住着,这些日子怕她老人家担心,你身子又没好利索,所以我也不敢说出实情,如今你既然好了,难道还不去见她老人家,将她接过来住着,难不成还要让她老人家一辈子住在驿馆中吗?」

  「哦,这是应当……应当的。」齐柏恍然大悟,果然收了色心,点头道:「易书,咱们吃了午饭,便去驿馆中接她老人家,嘿嘿,想当日我去你家送糕点时,她老人家对我的印象十分不错的,想来今日,豁出去挨上一顿打骂,倒也不会十分为难吧。」

  段易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别忘了当*你是用了什么理由去我家,冷答应的弟弟,哦,不对,现如今那可是皇贵妃了,哼,我看你这一回去,和我母亲怎么说。」

  齐柏这才想起自己当日是撒了谎的,不由愣在当地,刚刚还是气势如虹,现如今却一下子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儿了。

  吃过午饭,齐柏为了讨好未来的丈母娘,着实在王府库房中选了些最上等的礼物,吩咐人小心捧了,这才提心吊胆的和段易书往驿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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