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君犯上 作者:流年忆月(中)【完结】(48)

2019-05-12  作者|标签:流年忆月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宫斗 报仇雪恨

  “这倒是,”晏苍陵揉了揉下颔,龇牙咧嘴地道,“南相刺史虽被我收买,但到底不及柏津他爹般忠诚,是以,唉当初仅凭鱼符便能出城的时日已不在了,为今之计,只能让晴波帮准备多几份过所,以备不时之需。”

  “说得是,”季临川点了点他的鼻头,眨了眨深邃的眼,“好似许久都未同晴波那儿联系了,芳城也未有何消息带来、若是仲良归来,便让人去寻晴波,让其弄多几份过所来。申过所也得几日的时间,明日便让人申了罢,仲良归来时,过所也恰好申得,如此可省却了时刻。”

  “嗯,都依你的,不过,这前去芳城之人,你可有人选?”晏苍陵嘴角稍勾,带出几分邪恶的味道。

  季临川心有灵犀,细弯的眉梢挑起:“你说呢。”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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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许颂铭果真将好消息带来,万起国君答应同晏苍陵贸易往来,并将边境的部分地盘让与晏苍陵的牙兵驻扎,但晏苍陵需得救助他们国家。

  晏苍陵征得管账的季临川同意后,便应承救助之事,但救助多少,晏苍陵可算得准了,既不会救助太多浪费银钱,亦不会让国君以为自己小气而笑话。处理完万起国君之事后,许颂铭便告退了,而晏苍陵则带着季临川,去寻啊呜。

  问到啊呜所在,两人相携着手,朝目的地而去。只见在一处被乐麒精心设计弄成的训练室内,啊呜正被乐麒训练各种体能,虎啸间生出了几分虎王的威风,龇牙咧嘴的凶煞模样,连血盆大口都要怯场。

  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啊呜尾巴稍稍抬起,转首看向熟悉的主人,耳朵一拎,啊呜一声就丢下手头上的训练朝季临川扑涌过去,不想在半途中,乐麒捎来狠狠的一鞭子,啪的一声,打在啊呜的足边,将啊呜连同季临川都吓了一吓。

  “训练还未结束,擅自脱离队伍,罚!”冰冷无度的声音,瞬间让气氛凝滞。

  啊呜胆怯地缩了缩脚,可怜兮兮地骨碌转眼看向季临川,试图求救,但季临川却只抿唇一笑,摇首表示不会搭救。训练便是训练,若是擅自违抗命令,那只能受罚。只是季临川他却未想到,这啊呜受罚竟然只是罚它站起,趴在柱上,接受拿板子的乐麒打它屁股。

  “这……”季临川新奇地睁了睁眼,倏尔就放声笑了出来,这哪叫什么惩罚呀,简直便是父亲教训不听话的孩子。

  打完后,乐麒冷着脸收回了板子,让啊呜乖乖地坐在地上,他则走了过来,同季临川淡淡地道了一个礼,解释道:“它还是个孩子,不宜对它动武,惩以小戒便可,不然它会惧怕人类。”

  “嗯,”季临川含笑点头,侧过乐麒的身子看向可怜兮兮的啊呜,征得乐麒同意后,朝啊呜招了招手,“啊呜过来。”

  啊呜眼底一亮,连忙站起,但这前脚方落了一步,又缩了回头,蹲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乐麒。

  乐麒回身一看,嘴角微微轻扬,颔首示意啊呜可以过来后,啊呜立马化作离弦之箭,嗖地一下扑到了季临川的怀中,兴奋地嗷嗷叫唤,两爪子围在了季临川的脖子上,亲昵地将自己的脸蛋蹭来蹭去。

  晏苍陵含笑看啊呜,轻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转而对向乐麒道:“今日有事让你同你大哥去办,你去准备准备,啊呜我们先接回去了。”

  “何事?”乐麒疑惑一问,晏苍陵同季临川对了一眼,颔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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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带着前往芳城的命令,乐麒同不情不愿的乐梓由出发了。

  出发前,乐梓由还抱怨地瞪了晏苍陵一眼,晏苍陵却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乐梓由的肩头道:“乐麒年纪还小,作为大哥你得照应他。”结果换来乐梓由好大一声“呸”。

  乐麒过不得多时便至弱冠,能小到哪儿去,且身手不弱,究竟谁保护谁都说不准呢。

  为了能训练啊呜,季临川将啊呜交给了乐麒,让其一块儿上路,是以这行进的马车中,便坐了两男一虎,互相大眼瞪小眼。

  横c-h-a入啊呜,本以为能度过两人时光的乐麒稍稍有些不满,脸上都结成了冰,而乐梓由则是雀跃,未免乐麒对自己做些什么不轨的举动,一上车就将啊呜抱在怀里,一会儿捏捏,一会儿玩玩,愣是不将乐麒放在眼里。

  这般的后果,便是乐麒一直冷着脸,使得车厢内气压低迷,让乐梓由同啊呜都不自禁地打上几个抖,直待行到一处山林时,他们方得解放。

  日暮一落,左右并无可借宿的人家,马车夫征得他们同意后,便于一处山林停下。

  抱着啊呜下了马车,啊呜看到林地便兴奋地嗷嗷叫唤,扯着那脆生生的嗓音虎啸了几声,左右嗅了一嗅,倏尔间,不知闻到了什么,面上的激动便变了个模样,蹬开了四足嗖一般地冲了出去。

  “啊呜,你去何处!”乐麒将落在乐梓由脸上的视线拉回,跟着也冲了出去。

  “嗷呜——”虎啸拉长了夜幕,啊呜急速地窜出,不过多时,便隐入了密林之内,最后于一落叶纷飞之处,停下了步子。

  乐麒同乐梓由赶至,赫然睁大了眼,只见啊呜面前,竟趴伏着一个女子,仔细一看,身体还稍稍有些起伏,显然未死。她的脸深埋在了胳膊处,完全瞧不清容貌。

  “啊呜啊呜,”啊呜冲着似乎昏迷的女子拉长脖子叫唤,怯生生地探出一步,再小心地往前,最后两爪子都趴在了倒地女子的身上,轻轻一推,立时,那昏迷女子的容貌便映入了乐麒的眼中。

  “小悦?!”

  “小悦?这是何人?”乐梓由提眉问道。

  乐麒愣了一愣,僵硬地转头道:“她是晴波的贴、身、侍、女。”

  乐梓由心头狠狠地一跳,倏尔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零三章 ·噩耗

  数日后,一晴天霹雳的消息嘭地炸开于晏苍陵的耳侧,惊得他站立不稳——

  “什么,晴波死了?!”晏苍陵瞬间脑中一白,瞳孔深深朝里一缩,木着双眼盯着那一张一合间道出这惊人消息的唇,希冀着下一瞬这消息能倒退回唇内。

  许颂铭黯然失色,一字一字咬字清晰:“是……”一个“是”字仿佛具有无边的魔力,将他所有的气力都抽空了,缓了好久的气,方能将后边的话续下,“听闻柏津两人在半路遇着了晴波的贴身侍女,之后再去一查,他们便得知了此事,遂唤马车夫快马加鞭赶回报信。但具体发生何事,某便不知了。”

  “她……她是如何走的?”晏苍陵竟是连话都吐字不清了。

  “听闻是……是……”许颂铭咬了咬唇,明明那后边的字到了嘴边,却怎地都没有勇气将其续下。这段时日来,他们同晴波没少打过交道,晴波的才情让他们身为男子都不禁折服,而今陡然听闻她的喜讯,叫他一时半会都难接受。

  “甭说了,”季临川按上了晏苍陵抖动的肩头,瞬间,一股寒意顺着相触的肌肤钻入了手心,让他开口的声音都沉到了浩水深渊去了,“我们去芳城罢,是生是死,眼见为实。”

  晏苍陵看不见边的眼凝注在了季临川的视线里,季临川眼里微微泛起的波澜,让他捕捉到了一丝希望,他抓住了季临川的手,撑起一丁点儿的力气:“好……我们,到芳城去。”

  .

  “嘚嘚”——

  空荡小路,沉重的马蹄踏碎地面,搅得尘土飞扬,切碎了遮眼的阳光,竟连最后的一点光亮都遮去了。

  “快,快些啊,快啊!”晏苍陵两手撑在了车厢门上,看着马车夫,半身都探了出外,拉长着脖子,总想着能一个跟斗翻过十万八千里,到达芳城而去。

  季临川也坐立不安,他虽同晴波因一些原因之故,并未有太多的深交,但这段时日里晴波对他们的相助,他是看在眼底的。他上了前去,拉过晏苍陵汗s-hi的手,从指根到指尖,一下又是一下地抚着,哪怕收效甚微,他也不厌其烦地做着相同的动作,因为这双嵌入了不少木屑的手,需要支撑的力量。

  心急如焚,不日不夜地赶往了芳城,期间季临川累得几乎昏阙,可看到晏苍陵那黯然的面容,又强逼着自己忍着疲倦,继续他不能止歇的安抚动作。

  乐梓由俩兄弟,闻讯赶来,在芳城门前等候,看到晏苍陵的一瞬,两人眼底仅是闪过了一丝光亮,继而又被愁云笼罩,余光尽散。

  乐梓由行了上前,抿成一线的唇用尽了全力,缓缓撑开:“你来了。”音调低得近乎无处可寻,幽然宛若一声无边的长叹,落在地里,扎根到了土里,生了一树的悲痛。

  “她在哪儿?!”晏苍陵抓住了乐梓由的胳膊,故意忽视他们脸上的哀痛,一字一字,吐字清晰得用上了所有的气力。

  “跟我来罢。”

  来罢,他们来了……

  可,他们来的并非晴波常在高楼之上,倚栏平望的品芳阁,而是一处森冷得砭人肌骨的冰窖。

  晏王府的冰窖,原先只用作夏日里储冰之用,如今,却被凿出了一块四平八稳的空地,放着一具曲起的尸体。

  没有那一身素雅而高贵的衣裙,没有那挽起云鬓墨黑的长发,没有那张眉目细致,唇似点朱的容颜,更没有那常抹在唇角的从容笑容……

  只有一个面目全非的干尸——经由烈火灼烧的干尸。

  “不可能!”

  晏苍陵目光龇裂,冲向那具干尸,疯了般试图将其抓起,却在那尸体面前怯然止步。晏苍陵怕了,双脚如此被钉子狠狠楔在地面,再难踏前一步,生怕碰上那尸体的熟悉温度,会让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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