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开盘
破晓。
黑色的幕布被硬生生撕扯开来，露出一片神所仰仗着的光芒，极缓极慢地展开双翼，泯灭了黑暗。几只渡鸦终于展开翅膀，在空中掠过几道黑影，劈开了晨光，将其一分为二，映衬了窗边人铮铮傲骨。
那卡列缓缓睁开眼睛，将眼前景色尽收眼底。
“黎明动了手脚么？”
男子声音沉沉的，在空旷的大厅却有种不真实感，仿佛不知哪里传来的谕示般。
“没有窃听器，内容也基本没变，”莎拉回答道“只是多了一个文件夹。”说着，将银色的U盘放在那卡列手边。
那卡列托着下巴，闻言，只是将视线从眼前的景色离开，回到莎拉身上：“能解开么？”
“不行，本说这个文件无法强行解开，不过可以推断出里面是一段视频资料。”
视频这个词终于是提起了那卡列一些兴趣，他把手放下来，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眉梢一挑，饶有兴趣地提起这个小金属快，看它在眼前晃来晃去：“有密码？”
“是的。”莎拉迅速答道，神色有些怪异。
“怎么？”那卡列倒是看得仔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女子踌躇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唉就这样吧年轻人真麻烦”的语气开口：“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你的名字。”
“哦，”那卡列特淡定的给了个回应“听起来像是打哑迷一样。”
“……”莎拉一脸黑线，听那卡列这结论就知道他把答案想成“你的名字”了，莎拉只得再次重复了一遍：“答案是你的名字，那卡列。”
“哦……嗯？”那卡列疑惑地回头，然而莎拉表示自己不想重复第三遍。他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块酸黄瓜饼干。莎拉在日后如此评价道。
在各种纠结下，那卡列把打开了电脑，并且亲眼见证了一下事实，等他看到第二个问题时，皱了皱眉。
“只有一次机会。”他手指停留在键盘上，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动了哪个按钮导致前功尽弃。
“所以不敢乱猜，不然依靠电脑的输入速度，把所有颜色都输入一遍都不是问题。”
“真麻烦。”那卡列直接瘫在椅子上，看着U盘没好气。
把黎明送走大概一个星期，那卡列得到的消息也仅限于此，搞得那卡列心理很不是滋味，更令他烦躁的是迟迟没有消息的谈判，说好的先发制人呢？
或许是自己太心急。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被手机铃声打断。
他看了一眼号码，上面空白一片。他大概已经猜到来者何人了，恐怕非黎明即阿尔弗。
“您好。”
“好久不见。”
那卡列迅速反应了过来，他的心脏碰碰直跳，他差点将自己所想的名字吼出来，可惜对方一句话后电话中就只留有嘟嘟声，一瞬间让那卡列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问。
他把破碎的音节嚼回肚子，嘟嘟声还在耳边响个不停，那卡列有些无奈，这也不知是黎明还是阿尔弗给的“提示”，只是一句话他又不能想出个一二三。
可是嘟嘟声没了下文，忽然出现的电子女音友好的提示：“您有留言。”
那卡列果断按了确定。“今天下午九时，地点已定位。”那卡列迅速看了眼手机，果不其然，GPS上面显示了另一个地方，他仔细一看，这可不就是当初顾问带他去的高档大厦嘛。“哈，户枢不蠹。”他捏紧了手机，眼中似乎有光，并非是惊喜的眼神，而是猎物即将得手的激动。
他晓得对于阿尔弗的谈判利益方面，顾问应该已经做出规划，和自己的利益分配大约是四六分，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或者说不被坑他就很满意了。
“莎拉，收拾一下，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回老家了。”
那卡列挑出一件十分正式的西装，不是十分华丽，但不至于和这座看起来由金砖堆砌的大厦格格不入。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双手重叠支住下巴，那卡列身旁坐着本和莎拉，本的一边还有黎明，威廉坐在桌子的最侧看起来是一副搅屎棍的模样，只等阿尔弗到来这个大厅就会变成三足鼎立的谈判场。
黎明手边没有电脑，目光直勾勾盯着那卡列手里的，让那卡列一度以为自己抢走了他什么东西。
“你需要用么？”
“不需要。”
说完黎明深深地叹了口气，用爪子拿起一块薄荷糖放在嘴里含了起来。这和小孩子赌气的最大差别是就，小孩子会哭，黎明会吃糖。
那卡列耸了耸肩，继续看着黑色屏幕中自己的脸，桌子上的一切如同再次沉睡一般，没了声息。
直到这谜一样的寂静被皮鞋的声音踏开，最后一位主角隆重登场，身后只有一个保镖。
那卡列咧出一个标准的嘲讽笑容：“我还以为你会把所有人力调动来谈判。”
阿尔弗拉开椅子，笑得惬意：“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不会动手，况且我的兄长走了，我应该办个葬礼的。”说着，阿尔弗假惺惺地低下头，眉梢也放了下去。
那卡列又不吃这套，更何况弑兄的就是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家伙，那卡列眼睛都懒得抬，幽幽吐出一句：“那您是回光返照喽。”
阿尔弗被这句话一噎，想回点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不和那卡列正面冲突：“今天的目的，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数。”
阿尔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直直注视着那卡列面前的电脑。那卡列不置可否地一哼，面前的屏幕由黑转蓝进入启动状态。
“你们想要什么？”阿尔弗准确无误地挑开了这次谈判的关键点。
无疑，那卡列的目的是挽回自己的雇佣兵，以及不被阿尔弗威胁自己导致带给自己的父亲种种问题。那卡列一点都不想上演大义灭亲的戏码。
顾问呢？那卡列记得顾问曾提出吞并阿尔弗势力的设想，那么顾问如今是否为其他组织工作？不，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就不应该以独狼的身份游荡。
如何两全其美呢？
那卡列眼中的一抹蓝仿佛灵动的蛇：“DNA技术。”
阿尔弗的神色终于有点绷不住了，眸子里的杀气都快凝炼成一把无形的刀，准备刺穿那卡列似的：“先生还是不要口出狂言，基地位置及人员名单固然重要，但你们无法一鼓作气将我们斩Cao除根，而这印证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还击。”
“可是这不妨碍我们打压你的势力。”黎明c-h-a话，干脆地点明目的，并且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和那卡列拴在一条船上。
那卡列：“……”
顾问真是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发扬光大”了。
见那卡列没了声响，威廉只能接话表达一下立场：“还请阿尔弗先生考虑一下，如果合作愉快，兴许我还能在帮您联络点什么。”
黎明和威廉两人威逼利诱，但阿尔弗也沉得住气，似乎是等待着那卡列的下一句话。
“也许阿尔弗先生不相信。”那卡列终于出声，阿尔弗问声转头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把阿尔弗自己惊出一声冷汗——那卡列的眼神如同鹰爪，死死地抓住阿尔弗的灵魂，独属于狩猎者的气场一时间把阿尔弗逼得有点懵。
然后那卡列慢悠悠地说出下一句话：“我完全可以将您斩Cao除根。”
黎明第一次相信了那种人在沙场上呆久了就会有一种气场这样的传言，那卡列身上那让人不由得退避三舍的气场，恐怕就是从大大小小的战场上磨练而来的。他有点理解为什么顾问会佩服这位小将军了。
厅内一时悄无声息，可其中涌动的暗流却让人透不过气。
“……呵，”阿尔弗终于从那卡列的威慑中回过神来，脸色还有些不好看“你们这么信任顾问么？”
第19章 问答
“怎么？”那卡列似乎听出对方话语中的不信任感，蓝色的眸子警惕x_ing的眯了起来。
“自从我成为首领后，我没有把任何一份名单和地图交出去。”阿尔弗嘴边泛起冷笑“顾问确实知道人员名单，和他在任时候的地图。”阿尔弗有意加重了在任两个字，任凭傻子也听得出来，他在刻意强调自己改朝换代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