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萨回过头的时候楚谦已经跌坐到沙发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明明是微笑的表情却像是没有魂魄的玩偶，两只手放在腿上不停的搓着，手心手背已经开始发白，指尖甚至已经有血丝开始往外冒，腿在微微的颤抖。他到底用力多大的力气在搓。
耶萨走过去，用力的摇摇他的肩膀“楚谦，你给我清醒一下！”
楚谦茫然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嘴角翘翘说，“耶萨，你刚才听到了什么？他们都是骗人的对不对，是不是？你告诉我他们都是骗人的，我爸爸还好好的，他马上就会回来了，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他会准时回来的，对，会回来的……”
耶萨站在他身前，此时楚谦坐着头只到他胸前，抬起脸很认真的等待着他的反应，耶萨抬起他的下巴狠狠的吻下去，这次楚谦不再拒绝，甚至开始回应，就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
耶萨成功撬开楚的牙关将自己的舌伸进去，就在这时楚谦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一把推开伏在耶萨，满脸恼怒的看着他。
“你是混蛋。”楚谦这样说，声音里没有感情，只有呼气带来的剧烈起伏。
“我可以更混蛋。”耶萨说着又吻了下去，只是被楚谦避过。
楚谦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木然，“他们说了什么？”他问的是刚才那个电话的事情。
耶萨看着他，“谦，不要这样。”
“你知道吗，他们告诉我说，楚豪先生被人暗杀，现在尸体在那不勒斯，问我要不要运回中国。”楚谦别过脸，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也很慢。
“我知道。”
“那不勒斯……为什么又是那不勒斯？”
“你想怎么做？”耶萨的手缓缓的滑上他的脸庞，触手之处一片湿润，他哭了，但是为什么没有声音？
“我才下定决心，报应来的怎么就那么快？”
“谦，这不是你的错，事情已经发生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那帮人该死，他们应该千刀万剐下地狱。”干燥的手指将眼角的泪抹去，这边手指还没离开又有泪涌出来，两个人一站一坐就这样一个不住的流一个不停的擦。
“你说的对，确实应该下地狱，第一个人应该是我，老爸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当初任性，他完全可以在家养老就好，每天上班下班，一家人一起吃饭，吃晚饭一起看电视，周末的时候我还可以陪他下棋……”
“谦！”耶萨手上用力，将他的嘴堵上，“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这是你父亲他自己选的路，因为他爱你知道吗，所以他不会后悔的，不会……”
楚谦将他的手拉下去，声音里又多了几分笑意，但是对耶萨来说比哭还难受，比给他一梭子子弹更难受，楚谦刚刚哭过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那是你的错吗？是你当初要我进入卡莫拉，是你当初逼我做选择，现在我选了，所以我老爸就没用了，所以他就死了，是吗？”
耶萨无言以对，认真的回望，“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这是事实不是吗，老天还真他妈的有眼，连人死的时间都算的一清二楚，你猜，我什么时候就死了，什么时候忽然就被人一枪打死，或者是被人用刀割破喉咙，或者干脆是过马路的时候被车之家撞死了也有可能……”
“谦，不要再乱想了，只要有我在你是不会死的，知道吗，只要有耶萨在楚谦是不会死的，你记住这句话！”耶萨的声音出奇的冷厉，让还处在疯癫状态的楚谦恢复了一丝清明。
楚谦没有回应他，张张嘴说“表弟，你说我该怎么告诉你姨妈这件事？他们已经结婚三十年了，他们的日子还没开始好过，我该怎么告诉我妈我爸死了？”
“暂时别说了，等你冷静下来有力气去安慰他的时候再说吧。”耶萨叹气，这是楚谦第一次向他求助，他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可是我爸还在那群人手里，我要去接他回来啊。”楚谦说。
“我知道，我先给那边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姨父的尸体用直升飞机运过来好不好，你先冷静呢一下，以后的事情还有很多。”
楚谦没说话。
“谦，如果你有什么计划的话一定不要瞒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想站在你身边，就算是下地狱，还有我陪你。”
楚谦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半响终于开口，先帮我查查这件事情的始末，地狱里面只有两个人的话就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