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昨天(第一卷 穿越)——吴沉水【完结】(41)

2019-05-12  作者|标签:吴沉水

那个持枪的男人起初还莫名其妙,等到断手的男人拿着光匕首真的对准他,他才后知后觉叫起来:“大哥你干什么,大哥你……”

他一句话没说完,那个所谓大哥已经在我高强度的催眠下挥出匕首,只一下,果然令他鲜血四溅,喉管断得干净利落,真不愧长年做这个活的人,手法比我强多了。

我厌恶地闭上眼又睁开,紧接着说:“还有一个,你转身,还有一个人拿枪想杀你。”

剩下最后那个拿枪的人已经吓懵了,他端起枪慌张之间就要射击,而那个所谓大哥刀法也算利落,挥着光匕首就朝他身上削去,我后退一步省得他们的血喷到我身上,但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闯进来两个黑衣大汉,手持消音手枪两开几下将那两个人干掉。我微微吃了一惊,因为我认得其中一个,便是那位洪爷的手下,人称律哥的男人。

律哥干脆利落又补上几枪,将被我砍断脚踝疼晕过去的两人也解决掉,我不管他怎么处理,反正他们来了,我知道我们的生命不受威胁。我趁着忙乱从死人手上弯腰捡了光匕首,关闭光源,收到裤管里,还没直起腰就被人一下紧紧抱住。

是张家涵,他在微微颤抖,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看起来形容滑稽中透着凄凉。我想起在那些人撞门前那一刻,他硬要将我塞进床底的决绝,忽然想叹气,于是难得妥协了一次,乖乖趴他怀里让他抱着。

直到屋里响起一声不愉快的干咳声,张家涵还哆哆嗦嗦放开我,我转头看过去,只见洪爷穿着一身中国传统的黑褂子,负手站着,眼睛盯着张家涵,似乎想过来,却又莫名其妙要忍住。

第25章

名为洪爷的男子站在门框处,用近乎发狠的眼神盯着张家涵,浑身散发着大型攻击泪动物的讯息,似乎下一刻就会猛扑上来;但与此矛盾的是,他又偏偏选择一动不动,竭力用深呼吸来压抑着内心的欲望。这种焦灼的斗争不只一次出现在他身上,比起上次,这种斗争无论从强度还是剧烈程度而言都前所未见。我不是很明白其诱因何在,直到我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张家涵额头上干涸的血迹上。

因为见到血所以焦虑?

这可不是恐血症,而是他由张家涵特定的鲜血而引发内在的怒气、挣扎和痛苦。我饶有兴致地决定做个试验,于是我将手轻轻碰了下张家涵的额头,当然不是真的碰,因为我厌恶肮脏的血液,我只是做做样子,就在我的指尖差不多触碰到张家涵肌肤的瞬间,那个洪爷终于按捺不住,低喝一声:“住手!”

张家涵身子一颤,像是才发现洪爷的存在一样转过头去,呐呐地说:“洪,洪爷。”

洪爷冷哼一声,又掩饰一般轻咳一下,说:“你,你额头有伤,别让这小子碰,会细菌感染。”

我挑眉,这么明显的谎话就算没具备我的才能也会听出来吧?

张家涵却像意识过来似的,轻声说:“谢谢洪爷关心,还有,多亏了您今天及时赶到……”

洪爷锐利的目光扫了几下地上的尸首,再停驻到张家涵脸上,莫名其妙地,他的眼光变得柔和。他轻轻吁出一口气,放缓了口吻说:“这里脏了,我们出去。”

他说完对身边的律哥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身就走,张家涵显然习惯于服从他的命令,尽管战战兢兢,却仍然拉着我的手跟在他身后。我们来到一片狼藉的客厅,洪爷四处看了看,但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他抬头看向另一个房间,说:“我们去那。”

张家涵不敢说个不字,跟着他进去。那是他的卧室,家私全部很陈旧,床上铺着劣质的蓝色印白花床单,他似乎喜欢这个图案,因为我发现窗帘也是这个花色,连靠背椅子上搭着的旧垫子,外面套的也是同样花色的垫子套。

可是莫名其妙的,这间房就是充满了张家涵的味道,是真实的气味,还有环绕他身上的,令我舒服的感觉。

我盯着他的床,立即打了呵欠。

“累了?”张家涵柔声问我。

“嗯。”我点头,确实很累,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承受负荷的边缘。而且尽管我不以为然,但适才血腥的场面还是令我再一次胃里翻腾,肢体横飞,关节被从结合处切开,骨头从血肉中白森森地冒出来,这一切都不是我喜欢的,我再剥离自己的情绪,我也无法剥离感官。

“睡吧,好不好?来,就在这睡,”他拉开自己床上的被子,飞快铺好,拍了拍枕头对我说,“上来吧,天大的事都等睡好了再说。”

我没有异议,脱下自己弄脏的外衣,正要解开皮带,张家涵突然按住我的手,结结巴巴说:“等,等一下。”

我抬头看他,他苍白的脸色有些发红,转头对洪爷说:“洪爷,您是不是,回避下?”

洪爷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微微转过头。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当着他的面把长裤脱下来,但在钻进被窝的瞬间,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书中叙述的古代东方女性,她们要拿面纱遮住自己,任何瞥见她面容的男子都会被视为一种侵犯。

问题是,我并不是女人,这里也不是古代东方。

我的结论是,张家涵有很多古怪的规矩,这大概是他规矩中的其中一条。

我的头沾上枕头就闭上眼,然后我听见洪爷对张家涵说:“我叫了医生过来。哦,就是杰森,你还记得吗?”

张家涵的声音有些苦涩,我可以想象他此刻一定习惯性地浮现讨好别人的微笑,但那个笑一点也不好看:“我,我要不记得,也挺难的。”

洪爷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今天的事,是我知道得晚了。”

“可您还是救了我们。”张家涵在我身边坐下,伸手轻柔摸了摸我的额头,低声说:“我就算了,这孩子的人生可才开始,所以无论如何,我真的该谢谢您。”

“没什么好谢的,”洪爷淡淡地说,“就算我不来,你们没准也能摆平那几个人。”

“洪爷。”张家涵的声音突然变得郑重其事,“我想求您件事。”

“说。”

“今天来的人,都算您的人动手料理的,行吗?”

“阿Ben,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张家涵哑声说,“我已经丢了一个弟弟,不能再丢第二个。”

洪爷没说话,但张家涵哽咽着往下说:“我知道我没资格求您,我算什么东西,我这样的下贱玩意,在洪都要多少有多少,就算从里头出来了,我也干净不回去。但是洪爷,咱们也算老东家老伙计,我今天大着胆子跟您掏句心里话,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辙了,窝囊废一个,我也不多求什么,真的。可小冰不一样,您看看这孩子,多好,多干净啊,又聪明,又漂亮,看着冷冰冰的,可心里是个热乎孩子。他是有些跟人不一样,我知道,你甭说我也知道,他身上有些事我都弄不明白,我也不想弄明白。我就一根筋,我就觉着看着他就跟看着我不见了那个弟弟一样,他让我活着有念想您知道吗?我求您,我求您别追究这个孩子那些事行吗?他,他就算有些本事,那也是用在自卫,您不能让一个漂亮孩子连点自卫的法子都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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