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利亚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门将方面呢？”
“门将……我有一个16岁的候选人。”胡安无奈一笑，“好像是有点小了，上青训的场倒还不错。”
卡西利亚斯张了张嘴，上次被拒绝还历历在目，虽然知道这次一定也是被拒绝，可他还是开口了：“租我吧。”
“嗯？”胡安愣了愣，“怎么又提起这个了？我不是说了，你留在皇马比和我到拉科去吃苦要……”
西班牙人并不吃这一套，快准狠地直掐核心：“胡安，你带我走吧。”
室内一下子又寂静了起来，可是这一次，一边是紧张和焦急，另一边却宛如石牛入海，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再接再厉：“胡安，我想跟你走，我想和你在一起。”
对于这种接近于告白的话语，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说不出来了，可是一说出口才发现，也不过是如此，他果然还是适合直接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然而，卡西利亚斯在这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时候，胡安直起身，掏出了手机。
“你要做什么？”卡西利亚斯满头问号地也跟着直起身，胡安的回答很是直接干脆：“我去租你，现在就让豪尔赫向皇马报价。”
算来的话，门将其实应该算是所有球员里耗费最少的那一类别，首先俱乐部有自己培育出的门将，如果实在是不行了才会从外面买一个，而买卖门将的钱从来都是四百万以内上下，根本没什么大的噱头。
再说了，门将受伤也不是很多，用起来这么长久，堪称超长待机，像是布冯他们往门前一戳就能站个十几二十年的不费劲，可以说就算一开始的时候多花点钱，那也是很划算的。
豪尔赫满口答应去帮他问价就挂掉了电话，卡西在一旁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的回答呢？”
“什么？”胡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说，对刚才我说的那句话，你的回答是什么？”卡西很紧张，他人生二十多年来没有一天是这么紧张的，然而面前的人思索了一会儿后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已经回答了啊，我已经让豪尔赫向皇马提出租借合同了，你瞧瞧你，就在我旁边还没听清我刚说的什么。”
“……不是……”卡西利亚斯张张嘴，有些无力。
面前这家伙是不是傻子上身了？！
“那是什么？”胡安还是很迷惑不解。
“……算了，你给我回去！”卡西利亚斯的脸已经快蒸熟了，然而面前这人还是在很认真地绞尽脑汁想着什么，忍无可忍的西班牙人跳起来拖着人就想将他赶出去，“砰”地一下就被胡安给镇压了。
“你说清楚啊，究竟怎么了？”胡安自然也能看到自家基友脸上那纠结的表情，然而他甚至都不知道基友在纠结什么！
不得不说，这也是卡西和胡安两个人的“友谊”前些年的时候那么相爱想杀的缘故，胡安很容易就能摸透其他人的心理，直到突然有那么一天，他开始弄不明白卡西的想法了，而且每次似乎都能理解错误，两个人童年时期还算可以的关系立刻在青春期开始势同水火起来。
卡西被他整个人压制在床上动弹不得，可是他倔强地用胳膊捂着自己的脸，怎么都不肯和胡安对视。
“你先回去吧，我心情有点乱。”
胡安满怀郁闷地离开，他好半天都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那么奇怪，可是至少现在让两边冷静一下会比较好？
直到胡安离开好一会儿，卡西才将胳膊从脸上挪开，他整张脸都已经涨红了，坐起身看着门的方向。
“这个白痴……”
胡安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豪尔赫的电话已经再度打了过来：“你这样算转会前私下接触球员的。”
“算吗？我们又没谈任何合同上的事情，再说了，谁都知道我们俩是多年的朋友。”胡安理直气壮，可以说所有的教练里也只有他可以昂首挺胸地说和球员是多年的朋友了——
这不废话么，都是一起训练吃喝同住、在一块地上踢球长大的。
“算了，反正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豪尔赫叹了口气，“皇马拒绝了咱们的报价。”
“报了多少？”胡安挑眉问道。
“三。”豪尔赫直接回复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已经默认单位是以“百万”开始计算的，免得每次都要说一大堆的数字浪费时间。“不过皇马说，不租，卖更不可能。”
“看来皇马总算还是知道伊戈尔是他们目前唯一靠谱的后防。”胡安轻笑两声，“那波尔蒂略呢？”
“皇马同意进行下一步的合同谈论了，还有，我找到一个卡西的替代人选……迭戈·洛佩斯，你觉得怎么样？”
“迭戈啊，也行。”胡安一笑点头，都是老朋友，“他本人什么说法？”
“他本人还挺乐意的，好像你们的关系挺不错嘛。”豪尔赫也笑道。“胡安，你人缘这么好，怎么偏偏就老是不开窍？”
“啊？”胡安一愣，“什么不开窍？”
“感情啊！……唉，算了，我还是不多说了，你们自己折腾去好了。”豪尔赫轻咳一声立刻岔开话题，“卡西和你怎么说？”
“噢，他说想去拉科，想和我在一起。”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安脸上的表情已经忍不住柔和下来，“他真是我一生的兄弟。”
“噗！！”电话里豪尔赫似乎喷了什么东西出来，然后开始猛烈地呛咳，胡安愣了愣：“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豪尔赫颇有些撕心裂肺的意思，“你老实告诉我胡安，卡西说的那个想在一起是不是像劳尔和莫伦特斯那种在一起？”
“是啊。”胡安很是茫然地回答，然而豪尔赫刚松一口气就听见电话对面的人补充了一句，“大家不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吗？”
这是什么低到可怕的情商？连他这个经纪人都已经有所察觉了好吗！
明明处理其他关系的时候都挺好的，而且关于人际也很是从容，可怎么一到感情这些事情上的时候，胡安就直接变了个画风？！
……还是他在装傻？
豪尔赫突然哆嗦了一下。
他和胡安相处了很多年，可还是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毕竟当时他穷困潦倒，甚至也只是一个在里斯本刚刚起步的小经纪人，名不见经传，那时胡安还没升上卡斯蒂亚b队，当他鼓足勇气跑到马德里来见这人的时候，几乎一下子就签约成功，这件事让他久久以为身在梦中。
从和胡安见面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摸不透少年的心思。
不过就现在来看，他也不需要摸清，毕竟中间历经了这么些年，他也算是摸清了胡安的一些脾气，关于他的想法也很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