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书+番外 作者:南南落乔木(下)【完结】(23)

2019-05-11  作者|标签:南南落乔木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帝姬还未来么,”我与江汜路过,又寒暄一声。
  “她若是有事该与我说一声才是,我在此等了大半日,等得有些辛苦,”淇梁撇了撇嘴,又扔了手里那朵花儿。
  我未说什么,又道:“少族长耐心甚好,我等很是佩服。”
  “确实,”江汜面色诚实地也在一旁应和。
  “不等了,”淇梁离了那块假山石,又胳膊伸到身后拍了拍衣裳,“昨日宴罢她说的,我倒也忘了问她住在哪里,不若直接去找她就是。你们知晓她在哪里住着么?”
  铃央在哪里住着,我却真未注意过,总归是在幽都里。
  “不知,少族长可打听打听,”我又回道。
  淇梁瞧着很是苦恼,又挥了把衣袖,“我又不想回那行宫里去,麻烦极了。诶,你知晓二殿下在哪里住么?”
  “……知道?”我猝不及防闻得他转了个弯儿,扎实又惊讶了一下。他莫不是想要去找长辞罢。
  “他在哪处,”淇梁眼睛亮了亮,方才的丧气一扫而光。
  我瞧了一眼江汜,他迷惑地看我,显然一无所知。我清了清嗓子道:“在……召旻宫。你找二殿下可是有事?”
  “我既是来拜访的,也该登门拜访一遭才是,”淇梁好似突然间凛然起来。
  “少族长客气了,”我虚回了一句,又委婉地道,“只是二殿下一向好清静,近来许是也有事情,不大得空。”
  本仙君想得昨日宴上他与长辞说的那寥寥数句,便觉着哪里别扭。此时也说不上什么心思,想拦他一拦。
  “嗨,我又不会没眼色打扰,那回头我再去拜访,”淇梁咧着嘴十分不在意地笑。
  我也回笑:“少族长若是无事,可去拜访大殿下一遭,他近来很是清闲。”
  漫扯了几句,我又回了思齐宫。云显蹲在门口,不知在瞧地上的什么,又抬头看我一眼打个招呼,接着又低了头看。
  我也蹲过去,发觉地上有两只小虫子,正歪歪扭扭地爬着。我问云显道:“你可听说过,魍魉族的少族长抢了那魑族少主的事?”
  云显停了一会儿,又道:“听过的。据说那魑族少主长得模样好,这才叫那魍魉族少族长瞧上了,抢了回去。”
  “唔,”我低头看那两只小虫子,面对面地爬过去撞在一处。停了一会儿,那两只小虫子又匆匆忙忙地各自爬,可惜不知是不是辨不清方向,爬了一会儿,又撞在了一处。这般来回了数次,云显在一旁瞧得乐不可支。
  “那魑族少主的模样你见过么,”我又问云显道。
  云显一边乐一边道:“见过,有一回是什么事情来着,见了一遭。那时出了这事,许多仙子还都想去瞧一瞧那少主什么模样呢,听说后头那少主还被看恼了。”
  想一想是飞来横祸,那魑族少主也算倒霉。我拨了拨地上那晕头转向的虫子,又随意道:“你瞧了,觉着如何?”
  “都是男的么,司簿这却叫我如何说,”云显话音有些好笑。
  “你比个什么说一说,”我眼瞧着那为我拨了个头的虫子,又绕了回去。我又道,“比之二殿下呢?”
  云显拍了拍大腿,头也没抬道:“那自然是比不上的。那魑族少主虽是能看得过去,远不及二殿下的……”说到此顿住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什么,总之铁定不如二殿下的模样。”
  “没事多看些书,”我也为他噎得慌,“比大殿下呢?”
  “自然也比不上了,”云显瞧那虫子瞧得专心致志,仍未抬头。
  “所以那魍魉族的少族长,为何没抢大殿下呢,”我正色地道。
  云显终于抬起头来,眼神中除了敬佩,还是敬佩,小声道:“司簿胆色无边,万一叫大殿下听见这话了,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为什么没抢大殿下,说不定是打不过罢。”
  “你说的有理,”我点头,也小声道。
  

  ☆、风露渐沉(五)

  在门口看了一阵那两只小虫子,我又想起冥帝的吩咐,又站起了身。
  “司簿不是刚回来么,又要去哪里?”云显在后头喊。
  我没回头,嘘声道:“去问一问大殿下,是不是跟那魍魉族少主打过架。”
  见得扶霖,我未与他废话,开门见山地把他爹要见他的话说了。他讶异地看我,又问道:“他有说是因何事么?”
  “说是有事,但也未说是何事,”我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杯子,“一口茶水都喝不上了,我可是还记得你去我那处抱怨要喝那苦涩茶水。”
  “你忘了那晚你来我这处闹腾,把酒喝完了,”他坐在一旁,一点也未有待客的自觉,“我既是不好饮茶,在此处自然也未有茶水。”
  “我近来也未做过什么忤逆规矩的事情,也能叫他找我一遭,”他说的极为恪守规矩一般,诚诚恳恳的。
  我想了想冥帝说那话时的情形,又道:“也许不是什么不好的事罢,帝君吩咐时,还有些难于开口。”
  “有何难于开口的,他想要如何,还担心我会不听从么,”扶霖此话说的随意。但冥帝其实是他爹,而不是一个毫无干系的冥界之主,“你若说他是怕我为难,那便更不可能了。”
  “也许是单纯地想与你说一说话,谈一谈心,”我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你素日里可与帝君有什么交流?我倒是觉着帝君行事也不是不近人情,说不准有什么误会。”
  “我与他无话可说,”他起身,又拎过一个云纹勒边的翡翠茶壶,“除却正事,眼不见为净,各自清闲,岂不是正好。”
  我看着他倒出茶水来,又无奈地将杯子移过去:“此时清闲,说不准往后便不清闲了。你上次去与帝君说话是何时候。”
  “藏书阁时候,”他顺口道,又提了茶壶与我倒了半杯的茶水,“那次你不是也在么。”
  “不是这种说话,”我看着那茶水冒出来的烟气,又道,“不谈公事的,说几句闲话。”
  他又将那茶壶搁回原处,捏了杯子漫不经心道:“不记得了。你何时也说话这般啰嗦,与你倒了茶水,还堵不住嘴。”
  我顺手喝了半口,险些没一口喷出去。本仙君从未喝过如此苦味的茶水,苦得可渗进四肢百骸,舌头根发麻。我缓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咽了下去。
  “不好喝?”扶霖杯子凑在唇边,又问我道,神情瞧着不似伪装。
  “好喝,”我点了点头,感叹道,“只是有些惊艳,故此慢慢回味。”
  他没说什么,瞧着没怀疑,将要喝进去了,又随手搁在了桌上。
  “……我未诓你,”我真切地道。
  “我知道。只是我不大好茶,虽说你说的好喝,也没有什么兴趣。再如何好喝,也不如你送的杏花酒罢,”扶霖笑吟吟道。
  我悻悻地笑,一时忘了又喝了一口,立时脑海清明,精神抖擞。但苦于方才诓他的那几句,只得不出声忍了。
  “父帝与母后关系算不上好,但我知晓他其实心里对母后有记挂,可父帝自己看不清,母后也看不清,”他垂眼看着那杯子,声音像是不经意,却又叫我有些惊讶,“母后x_ing情冷淡,又不会去争些什么,有什么事情闷在心里,”说道此处又笑了声,“说起来,长辞与母后x_ing子极像,可惜母后不知是怨自己,还是怨他。但我觉着,许是在怨自己罢。”
  “是有如此一说,往往最厌弃自己的,其实是自己么,”我听他冷漠地说些自己爹娘的事,心里的想法又不知如何形容,“你看得这般清,也未去劝一劝。”
  “外头说的话,总不如自己想明白来的透彻,”他始终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带着些事不关己的笑意,“两千年前那时候我没死,也没忘记。过了这么久,即便想填一填中间的沟壑,早已经晚了。我与父帝,有君臣的本分便够了。”
  我到底不能感同身受,也只那么说上几句,究竟如何是他自个儿的选择。本仙君也不大想站谁哪边干涉什么。
  “顺你的心罢,但此次你还是须得去看一看了,”本仙君吃一堑长一智,将手边茶杯推远了,又扯到旁的话头上道,“来你这之前,倒见着那情深义重的魍魉族少族长。他好似对二殿下,很是仰慕?”
  “你觉着,那是仰慕?”扶霖听了笑话似地笑了一声,“你在涂山时,不是就见着他什么表现了么,况且昨日宴上,他是如何说的。关了三个月,你闷得脑子这般迟钝?”
  “你是说,淇梁他对二殿下有什么心思?”我顺他的话头细想了一遭,也觉着不是不可能,“他今日还与我说,想去拜访二殿下一趟。”
  扶霖没什么反应。
  我又惊讶道:“你不担心,他会对二殿下有什么……”
  “有什么?我昨日宴上是有些担心,长辞不给他留面子,闹得不好看,”他极为自然地道,“但我那弟弟,本事还可以罢,连饕餮都奈何不了他。你是担心这少族长做什么,如那魑族少主一样,将他抢了?”
  “……这倒是不曾有,”我摇头否认,又凑近些微笑道,“我也有些好奇,他为何没对你有什么念头,竟还与你有些交情。”
  “茶水不是极好喝的么,你怎不喝了,”他瞥我一眼,“可见真是把自己闷坏了,净说些不着调的话。”
  “看来我未说错,”我又笑道。
  扶霖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又与我道:“大约是,他以前被我揍过一次。很久以前的事情,他见了我,说些荒唐话,我便十分没忌惮地打了他一顿。都是小时候的事么,年纪小,打个架很正常的事情。自那以后,他便没在我面前放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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